啪——!!
所有的電路瞬間跳閘,整個極光基地陷入一片漆黑!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白大褂與執法官全部愣住了,他們在這座基地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斷電的情況……短暫的停頓後,一陣騷亂頓時開始蔓延。
“怎麼回事??斷電了?!”
“這可是極光基地!有好幾個後備供應電源,就算一條線路斷了,也不可能所有的都斷電啊!”
“該死!發生了什麼??”
“是我的錯覺嗎?斷電的前一秒,我好像看到極光君的生命體徵跳了一下……”
“等等,不要慌……有可能是突然的電壓變化,對機器產生了影響……”
“極光君所處的休眠倉是獨立電池供電,就算整個極光基地都沒電了,它也會正常工作,不可能影響到它的。”
“……”
衆人一邊說著,一邊匆忙的站起身,來到玻璃觀察室前。
由於電路故障,0號實驗室內的照明全部失效,如深淵般的漆黑中,唯有極光君所在的休眠倉,還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輝……在這個距離下,衆人根本看不清下面的狀況。
陳伶站在極光君的正對面,臉色有些凝重。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極光基地的突然斷電,必然會引發內部徹查,這就意味著三層祭器的事情很快就會暴露,到時候整個基地都會意識到這裏有入侵者。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陳伶毫不猶豫的打開休眠倉頂部的蓋子,變戲法般在掌心變出一隻試管,開始收集註入極光君體內的藥劑樣本,完成這一切後,他輕盈的落回地面。
他的餘光掃過休眠倉內的極光君,正欲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淡藍色的液體之中,細密的氣泡突然飄起,那頭尾顛倒漂浮在休眠倉中的白髮身影,雙眸緩緩睜開……
這一刻,陳伶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停滯了。
他的視野中,只有那一雙好似極光般無聲閃爍的眼瞳,正在靜靜的凝視著他,難以言喻的神祕感衝擊著他的理智,讓他一時間愣愣的站在原地,忘記了要轉身逃跑。
陳伶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等他回過神來時,那白髮身影依然閉著雙眸,漂浮在休眠倉的液體中,像是睡著了般。
剛纔的一切,彷彿只是陳伶的一場幻覺。
細密的冷汗滲出陳伶的額頭,他臉色蒼白的望著那沉寂在黑暗中的休眠倉,神情驚疑不定……剛纔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真實,雖然他隻與極光君對視了不到一秒,對他而言卻像是好幾年那樣漫長,
而且首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剛纔自己看到的,究竟是真實還是幻覺?
陳伶來不及多想,他迅速向0號實驗室外衝去,他先是變回了檀心的模樣,準備再次路過第西道關卡回三層,卻發現門口的椅子上空無一人,離開的那位紅髮女人似乎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去了哪裏。
陳伶暗自慶幸逃過一劫,身形一閃便回到三層,好在此時極光基地的照明尚未修復,衆人全都亂做一團,他隨便變身成一位白大褂,就輕鬆的混入其中。
就在他到處找簡長生,準備帶他離開基地之際,幾道披著黑色風衣的身影從二層迅速走來。
“給我搜!”
瓊玄冰冷的聲音在通道前響起,衆多執法官提著煤油燈迅速分散開,開始在三層搜尋起來,陳伶見此,只能被迫停下動作。
從斷電開始,事情就完全出乎陳伶的意料了……在他的原計劃中,他本可以悄然無聲的收集完藥劑標本,然後憑藉【無相】退回三層,趁著執法官們沒反應過來之際,接上簡長生,憑藉自己的職位之便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逃回地表。
可這電一斷,整個極光基地都警惕起來,瓊玄的反應更是無比的迅速,果斷的開始檢查極光基地內部……這個時候再想趁亂逃出基地,己經難如登天了,更何況他還要帶上一個不會【無相】的簡長生。
短暫的思索後,陳伶就放棄了立刻逃離的想法,現在只能儘可能的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避過這風頭之後,再找機會離開。
陳伶穿過一處拐角,在無人注意之際撕下臉皮,又變回了執法官陳新的模樣,開始盡職盡責的在三層搜尋起來,看得出來在這種關鍵時期,執法官的權利還是很大的,衆多白大褂們此刻不敢亂動,就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他們搜查。
簡長生見此,也默默的關起房門,重新爬回自己的病牀上裝蘑菇。
與此同時,1號實驗室中。
原本明亮無比的實驗室,此刻昏暗無比,緊閉的實驗室大門外,能聽到陣陣騷亂的腳步聲走過,彷彿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易博士,咱還不停下嗎?”一位白大褂站在試驗檯邊,一邊擦汗一邊問道。
“實驗一旦開始,就不能停。”易博士拎著酒瓶,黑暗中的雙眸凝視著鮮血淋漓的試驗檯,“這個實驗體的身體己經在崩潰的邊緣,要是現在停下,他就死定了……給我把煤油燈點上,繼續實驗。”
“可……可是機器都斷電了,我們沒法監控他的身體狀態,這還怎麼繼續?”
“我說了,繼續!”
“……是。”
不是所有人的心理素質都像易博士那麼強大,此刻有幾位白大褂己經開始手心出汗,畢竟又是停電又是騷亂的,誰也不知道現在基地裏發生了什麼……
煤油燈的燭火在試驗檯旁搖晃,昏暗的光暈映照出一個己經徹底不成人形的黑色詭異生物,隨著他們的藥劑逐漸推入其體內,痛苦的哀嚎聲從那生物體內響起,令人頭皮發麻。
沒有機器,沒有燈光,沒有任何外界的手段與數據輔佐他們完成這場實驗,對他們而言,這就像是蒙上眼睛進行一場精密至極的手術……
在他們的動作中,試驗檯上的那黑色生物痛苦的蜷曲,哀嚎聲也逐漸減弱,像是快要沒了生息。
易博士坐在一旁,猛地往嘴裏灌了一口白酒,下一刻,冰冷鎮定的開口:
“注射三倍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