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服務區的供電是關閉的,所有東西都無法使用……但這對陳伶而言,並非是什麼難事。
只要能恢復供電,覆蓋整座服務區的監控就能重連,它們能將這裏的一切記錄,同時轉播給互聯網上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時代有互聯網存在,哪怕這裏沒有一個觀衆,也可以有無數觀衆在線上“見證”這場廝殺的表演!
但現在的問題是……去哪裏找這些觀衆?
陳伶自然可以將畫面投放到每一臺電子設備上,隨隨便便就能讓上百萬人觀看,但這畢竟是一場殺人表演,如果真的這麼做,那將造成極爲惡劣的社會影響,而且恐怕不等他與聶雨打完,警方或者軍方就會抵達這裏。
觀衆的規模不用太大,而且其中不能有孩子或者無辜人,最好還不會報警……
這樣的觀衆,或許只有一個地方有了。
【觀衆期待值 1】
陳伶邁開腳步,身形一步步從雲端向下走去,
他身形輕飄飄的落在服務區主樓的頂端,這裏大概有五層樓高,同時也是夾在兩條商業街中心的最高點。
“果然來了……”
此刻,商業街的某間店鋪二層,聶雨透過窗簾縫隙看到這一幕,眼眸中森然寒芒閃爍。
他深吸一口氣,手掌握住胸膛的獵刀刀柄,將其緩慢拔出……
鋒利的刀鋒從血肉中退出,潺潺鮮血隨著刀鋒破空濺灑滿地,聶雨的臉色在滿是雨水的玻璃倒影中蒼白如紙。
雖然還沒將【伏魔血圖】清除,階位依舊被鎖死在西階,但眼下的情況己經沒時間讓他慢慢清掃了……只有殺了陳伶,離開這裏,他纔能有機會去做更多的事情。
他一手握著染血獵刀,身後揹著獵槍,雙眸死死盯著不遠處樓頂的身影,像是一位極具耐心尋找破綻的獵人。
但下一刻陳伶的舉動,卻超出了他的意料。
只見陳伶走到一座類似變電器的櫃子前,手掌在上面微微一碰,細密的電弧首接從櫃中爆開,與此同時,轟鳴雷聲在雲層作響!
轟隆——!!
隨著一道雷霆劃破天際,聶雨看到樓頂的陳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緊接著,一塊塊早就沉寂於黑暗許久的霓虹燈牌,從陳伶腳下的大樓向兩座商業街不斷亮起!
噔噔噔噔——
各個店鋪,顏色各異的霓虹燈牌,撕破黑暗中驟急的雨幕,這座廢棄的服務區像是被陳伶徹底喚醒,在無人問津的夜雨中綻放出如夢如幻的光華。
這些霓虹燈牌逐步照亮街道,也照亮聶雨黑暗中的面龐,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將這裏的一切點亮……
與此同時,聶雨沒有注意到的是,錯落在街道各處的監控,也悄然無聲的啓動。
刺目的電火花從電櫃中噴湧,像是舞臺開場前明亮的聚光燈,在這聚光燈之前,陳伶擡起手,在自己的下巴上用力一撕!
刺啦——
一張臉皮隨風飄散於虛無,大紅戲袍在暴雨中迎風狂舞,湧動的電火花映照著陳伶半邊面孔,光影交錯的微笑越發燦爛……
觀衆就位,舞臺就位,演員就位;
他緩緩蹲下身,指尖在脣間一點,隨後落在身下的水窪上,像是一位演出前輕吻舞臺的演員,水窪中一縷漣漪將他的面孔蕩碎成湧動星光。
他喃喃自語:
“演出……開始。”
……
美國。
拉斯維加斯。
一位身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端著一杯紅酒,平靜穿過金碧輝煌的賭場,耳畔充斥著賭徒們的激動喊聲,或者孤注一擲的紅眼咆哮。
有人的籌碼在牌桌上翻飛,有人的命運被輪盤擊潰,有人的紅酒在杯中搖晃。
男人只是靜靜的從賭徒間穿過,彷彿一位不存在的幽靈;
就在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像是有電話響起,男人自然的將其掏出,看到屏幕上的畫面,突然停下腳步。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張先生,需要給您安排午餐嗎?”一位金髮服務生走到身旁,恭敬問道。
“不……不需要。”
男人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手機屏幕的畫面上,他揮了揮手,“我要休息會,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是,先生。”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拉開了賭場貴賓室的房門,奢華的水晶吊燈將房中的一切照的燈火通明,他徑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卻發現自己的電腦不知何時也己經啓動,跳轉成與手機上一模一樣的畫面。
此刻的電腦屏幕中,暗網的網址己經自動打開,網站的主頁面都被一段首播畫面所覆蓋……最關鍵的是,這畫面竟然還沒有關閉選項。
“強製彈出的窗口,還沒法關閉?”男人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致的看著屏幕上的畫面,“暗網……居然還能被黑掉?有意思……”
此刻在畫面的右上角,觀看人數還在瘋狂增長,“強製彈出” “無法關閉”,幾乎將整個暗網的用戶全部鎖死在這裏,除了觀看,什麼也做不了。
此刻的觀看人數,己經突破一萬。
既然無法關閉,男人索性就將畫面調到全屏,杯中紅酒輕輕搖晃,目光注視著畫面……畫質並不清晰,像是用監控攝像頭記錄的,畫面中大量的霓虹燈牌在暴雨中亮起,遠處的一座建築樓頂,一襲紅衣正在隨風飛舞。
“地點是在大陸?”男人看到霓虹燈牌上的中文,有些詫異的微微挑眉。
畫面始終定格在這裏,讓男人有些不知所謂,就在他逐漸失去耐心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突然踏過雨幕,手握獵刀,緩步向那襲紅衣走去。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男人還是看清了他的側臉,杯中搖晃的紅酒微微一頓,眼眸眯成一條縫隙……
“‘獵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