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年久失修的道路上,張遠正策騎前行。
由於地面有著很多的坑洞。
為了避免傷到馬匹,他必須小心地避開這些“陷阱”。
這就導致趕路的速度變慢了不少。
張遠看了下天色。
此時太陽西斜,都快要落到遠山之下,漫天晚霞很是瑰麗壯觀。
他決定找個落腳過夜的地方。
只是這條路雖然屬於官道,實際上來往的商旅行人很少,沿途也看不到驛館客棧。
舉目遠望,連個村落都找不到!
這其實很正常。
因為詭異的存在,絕大部分的村子都坐落於城池的附近和周邊區域。
城池之間由官道和水路作為交通往來的途徑,一旦進入荒野地方,再無人煙可見。
而普通的平民百姓,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跑出三十裡之外的地方。
就算迫不得已需要遠行,也得跟著商隊走。
否則無法保證安全。
張遠的運氣還算不錯。
在夜幕降臨之前,他發現了一座位於道旁的土地廟。
土地廟供奉的是福德正神,民間又叫做土地公公。
雖然神格不高,但也屬於國朝正祀,可受常人香火,庇佑一方地域!
而張遠發現的這座土地廟面積不小,廟宇蓋得頗為氣派,並且在廟前兩側搭建了草棚,堆積著一些柴禾跟草料。
甚至還有喂食馬匹牛羊的石槽!
張遠在土地廟前面下來,將坐騎牽到草棚裡系好,抱過一捆草料給它喂食。
這一路的奔波,馬匹也很累了。
張遠取下裝在馬背上的行李,然後進入了土地廟。
只見廟門大開,殿堂裡面供奉著一尊慈眉善目手持葫蘆杖的土地公公,再加上一張擺有香爐的供桌就別無它物了。
張遠裡外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廟祝或者其他人的存在。
但這座土地廟還是相當整潔,地面除了有炭火留下的痕跡之外,打掃得乾乾淨淨。
供桌的香爐旁還有香燭。
張遠知道,這肯定是來來往往的商旅行人,在此借宿之後所留下來的。
他拿過三根信香點上,恭恭敬敬地向土地公公拜了三拜。
然後插在了香爐裡。
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真正的神靈。
無論是城隍、龍神還是土地公公,在張遠看來都屬於大家寄托信仰的對象。
這些所謂的神靈以塑像的形式存在,吸收和凝聚人們的信力願力。
進而抗衡詭異!
又比如村裡的宗祠,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那些所謂的法師道人,顯然是懂得利用信力願力的超凡者!
當然實際的情況肯定要複雜很多。
但張遠既不會惑於表相,也不會視而不見。
按照規矩奉上自己的一份信願之力。
作為今晚借宿的費用。
因為這座土地廟不但能遮風擋雨,而且還可以抵擋詭異,是真正的庇護之所。
天黑了下來,張遠又點上兩根香燭插上。
只是這點光亮顯然遠遠不足以照亮整座殿堂,於是他又從外面抱來柴禾。
就在裡面架起了篝火。
打開行李,張遠取出了小鍋、乾糧和水囊,烹煮自己的晚餐。
先前他離開鯨堡的時候,除了自帶武器之外,並沒有任何的遠行準備。但嶽無忌這邊已經備齊了坐騎和路上所需的物資。
所以盡管是倉促出行,也沒啥問題。
不過張遠將行李翻了一遍,感覺還是差了點東西。
於是他將鐵胎弓組裝起來,帶上箭袋出去。
現在天色還沒有全黑,四野蒼茫草木豐茂,一些小動物正出來覓食。
不多時,張遠就獵獲了兩隻野兔和一隻雉雞。
三級神巢賦予了張遠非常強的感知能力,哪怕在黑夜環境裡,他的視力、聽力以及嗅覺都遠超常人。
加上豐富的狩獵經驗,搞點野味真的很簡單。
在土地廟外面將獵物處理乾淨之後,張遠才重新回到殿堂裡面。
兩隻野兔串起來燒烤,雉雞則切塊入鍋,加點鹽燉煮。
很快殿堂裡面彌散開一股濃濃的肉香。
張遠又拿過乾巴巴的饢餅,擺在篝火旁加熱。
準備大快朵頤一番。
雖然條件很有限,他也不想虧待了自己的腸胃!
讓張遠沒有想到的是,眼看著兔肉快要烤熟,外面忽然傳來了動靜。
人喊馬嘶的聲響還不小!
張遠心中一動。
他將鐵胎弓拆開重新收起,又拿過雁翎刀橫放在膝前。
又過了一會兒,一群人闖入了土地廟裡。
領頭的是位高大魁梧的漢子,相貌堂堂雙眸炯炯,昂首闊步氣勢不凡。
見到坐在篝火前的張遠,他明顯愣了愣,旋即拱手說道:“這位朋友請了,在下福遠鏢行鏢頭林振北,今晚帶弟兄在此歇息,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林鏢頭客氣了。”
張遠起身回禮道:“這裡人人都可住,沒有什麽打擾的。”
這位林振北林鏢頭,一看就是那種走南闖北的老江湖,其修為應該是三階化勁。
而跟在他身後的一眾趟子手,也都不是弱者。
人多勢眾,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這位林鏢頭依然客客氣氣的。
張遠自然不能沒有禮貌,也要給對方面子。
萍水相逢,又不是生死仇敵,保持基本的禮數才是江湖之道。
咕嚕~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古怪的聲音忽然從林振北的身後傳來。
然後仿佛會傳染一般,同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卻是趟子手們轆轆饑腸的抗議。
主要是張遠燒烤的兔肉,以及鍋裡燉煮的雞肉,混合在一起很香。
把每個人的饞蟲都給勾了起來!
林振北有些尷尬,扭頭瞪了自己這群不爭氣的手下一眼。
而後對著張遠苦笑道:“小兄弟,讓你見笑了。”
張遠笑道:“外面還有柴禾,可以拿進來做飯吃,我這裡兩隻野兔也吃不完,就送你們一隻先填填肚子吧。”
“不用不用,我們有吃的!”
林振北婉言謝絕,但態度非常的堅決。
張遠也就沒有勉強。
這才是真正的老江湖,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陌生人的東西那是隨便能吃的?
他不以為意,自顧自地繼續烹製自己的晚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