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勒爾布置出眼下的陣勢,讓一個善於控制情緒的巫師情緒失控了。
“比勒爾,我會讓你知道靈魂在火焰上灼燒百年的滋味。”
戰鬥到此刻,托因斯早就沒了先前的從容,盯著自己的得意弟子只有深邃的恨意。
本來,托因斯準備有藥劑、魔化物品、卷軸,做好了萬全的戰鬥準備,即使對方有符文陣支持,他也能找到對方破綻誅殺。
隨著時間推移,托因斯發現對方簡直在耍賴,無論受到了什麽重傷,包括冰霜、雷電、火焰、毒素等,總能借助符文陣輕易恢復。
他除了讓對方吃一點苦頭,其他的可以說是沒有建樹。
他想過先戰術撤離,但比勒爾奪走了島嶼大陣的控制權,城堡防護也被指染,還召喚出大量的雲霧仆從,他哪怕逃開很長一段距離,比勒爾還是能馭使詛咒之力對準他,像是錨定了追蹤印記一樣。
這就是托因斯百思不解的地方,就如同有人能悄無聲息闖入城堡中一樣。
比勒爾很狡詐,一旦他敢遠離,就驅使大量詛咒之氣落到他身上,一落一個準,讓他不得不留下來和比勒爾糾纏。
想他堂堂一名正式巫師,居然被一個學徒如此戲弄,什麽從容淡定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托因斯明白,今天必須殺了比勒爾,否則沒法善了,也沒法再正視自己的身份。
“我不一樣,只需要你在絕望和驚恐中死去。”
比勒爾同樣用仇恨地目光看著昔日的導師,即使身體中傳來深入骨髓的痛楚,也沒法減輕他心頭的半點仇恨之意。
今天,在這一片廢墟中,注定只能有一個人活著。
這一刻,兩人有著相同的信念。
兩人沒急著和對方廝殺,托因斯需要壓製暴漲的詛咒之力,比勒爾需要讓身體適應新的力量。
‘有蟲子!’
比勒爾突然察覺到什麽,他的目光眺望至遠處,仿佛看到了一艘正衝向迷霧的船,船頭站著三個人,其中有一個綠發少女。
居然有人想在自己的掌控下逃跑?
比勒爾怒意騰騰,準備下令讓雲霧仆從前去獵殺。
這時,他腦海中不自覺地冒出很多畫面,少年滿懷期待來到島嶼上,力壓眾人測試出五等天資的喜悅,少女看向自己的不服氣和偶爾的欽佩依賴,少年說要帶少女離開島嶼——
罷了,只是幾隻小蟲子,沒必要浪費力量。
比勒爾終究沒讓雲霧仆從去追緝,也沒掐斷那一絲正撬動大陣的微弱力量。
“霹靂!”
在比勒爾稍有分神時,一道閃電朝他劈下。
龐大的身軀無從躲避。
在慘叫聲中,比勒爾被濃稠的煙霧籠罩,焦黑的皮膚迅速複原。
這一次,托因斯決定進行最正面的廝殺,他趁機向比勒爾龐大的身軀衝過去,靠近後並未停止步伐,而是踩著傾斜的蛇軀繼續往上衝。
他一鼓作氣,劍斬蛇顱。
身後,僅剩的爆裂藥劑落下,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火漿黏上蛇尾。
比勒爾舊傷未愈又添新痛,可謂是遭了大殃。
火焰灼燒帶來的痛苦著實厲害,他低下頭顱,朝著下方吐了一口霜凍雲霧,試圖澆滅蛇尾燃燒的烈火,結果正如他所料。這也是托因斯所要的結果,他手持一柄刻有花紋的長劍,長劍縈繞上閃耀的雷芒,抓~住比勒爾低頭的機會一劍斬過去。
關鍵時刻,比勒爾挪劍抵擋,隻抵住兩三成鋒芒,後又有手臂接連攔截上去,最終長劍斬斷兩臂,斬到肩膀的蛇鱗上,劍鋒切開鱗片和血肉。
“哈哈哈,抓到你了。”
比勒爾似乎等著也是這個機會,他有六隻手臂,斷了兩臂仍有四隻,其中三隻手臂拽住了托因斯的手腕,一隻扯住了托因斯身前的巫師袍。
“伱現在的手用的還習慣嗎?可還記得你原來有一隻更完美的手,卻被你狠心斬斷了,拋棄在無邊的海洋之上,現在帶著被拋棄的怨恨回來找你了。”
隨著比勒爾的話,扯在托因斯身前的手臂露出真貌,熟悉的青色圖案顯露出來,讓托因斯一眼認出來這就是自己的手臂,不過多一份別樣的生機,像是活著的生物。
“難道-——”托因斯神色駭然,他想起當初為了解開妖怨之咒,指染過一份未知力量,結果又倒霉地沾染了另一個類似的詛咒,兩種詛咒力量開始詭異的融合。
左臂出現變異,無奈他只能換掉。
托因斯終於明白是誰兩次闖入自己的城堡,是誰讓對方的攻擊總能落到他的身上,分明就是他自己。
我原來輸給了我自己!
‘上吧,我說過會給你親手報仇的機會。’
比勒爾沒再給他思索的機會,手臂拉長猛地戳入托因斯胸口。
沒有鮮血淋漓,沒有血肉四濺,就這麽融入托因斯身體,化為一體,另一邊卻連在比勒爾身上。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托因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大幅減少,猛然驚醒過來,情況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
他豈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吸乾,決定不再壓製體內妖怨之咒的力量,新的舊的詛咒力量被身體接納,血肉在這一刻達到極致的活躍。
最後時刻血肉崩裂,浩瀚的能量向四周衝擊,淹沒了比勒爾龐大的身軀,淹沒了附近一大~片區域,包括在附近戰鬥的小青翼蛇和諸多雲霧仆從。
……
島嶼外,黑色船隻穿透了重重迷霧,顯露在陽光之下,光芒灑在船頭三人身上,讓三人感覺到久違的溫暖。
“陽光真美!”
珀妮道出三人的心聲。
她想到什麽快步跑到船尾,望著甩到了後面的那叢雲霧,就這麽默默地看著。
“她怎麽了?”玖絲媞同為女人,覺得她是在懷念某個人。
“誰知道。”伊文懶得多想珀妮的事,他更擔心日後托因斯會不會追到飛魚港,但願比勒爾能殺死那個老家夥。
隨著船不斷前進,雲霧消失在海平面,珀妮收拾好心情回到船頭。
伊文不放心地問道:“你確定鐵棱巨龜認識回飛魚港的路?”
珀妮斜眼看著他:“那你認識?”
“聽它的吧。”
他當然不知道,無奈只能靠鐵棱巨龜認路,至於靠不靠譜只有巨龜自己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