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感謝起點大佬【碧落清簪】打賞的11500起點幣。(沒存稿了,加更後續補上)
…… 角鬥場中,觀賽者們熱情地討論著。
“聽說了嗎,格裡菲斯家族那個小子成為超凡了。”
“喲?真的?”
“當然不會有假,估計是不想太丟臉,臨時催起來了。”
“那看來,這又會是一場勝利了,格裡菲斯家族,還真是把人當傻子。”
“現在誰都知道維斯冬前兩場是假賽,他這場的對手巴圖姆除非是不想要名聲了,否則應該不會收錢。”
“嘖,那倒可惜了,我其實還挺希望維斯冬這場能贏的,而且最好是讓他一直贏下去,讓所有人都看看,一階超凡殺入決賽的“奇跡”!”
這一切都被韋薩辛男爵聽在耳中,他雙手抱胸,不屑一笑。
這些人還真是忘了,這場競技大會,可是為了雷文大婚舉辦的。
按照諾德行省傳統,這場比賽的冠軍必須要出自格裡菲斯家族,這本該是所有貴族都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過韋薩辛不想提醒他們,甚至他自己都在有意遺忘。
雷文製作、推廣了天鷹平台,將自己的影響力推上新高;如今又因為天鷹平台,讓一場本來平平無奇的競技大會,變成了整個諾德行省所有貴族們的狂歡!
而在這個過程中,格裡菲斯家族,也逐漸暴露出了自己虛弱、缺乏底蘊的本質。
今天這場比賽,就將進一步撕開格裡菲斯家族那光鮮亮麗的外殼。
如果維斯冬再次買通對手獲勝,格裡菲斯家族只能越來越騎虎難下。
如果維斯冬恥辱性地失敗,之前的假賽猜測就會被坐實,格裡菲斯家族將被釘在恥辱柱上,被人嘲笑十幾、幾十年!
“這就叫自作自受啊,雷文!”韋薩辛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相比之下,裘德拉心中的情緒更加複雜。
一方面,他樂於看到格裡菲斯家族吃癟,看到雷文灰頭土臉的模樣。
可他又對眼前的局面開心不起來——如果雷文因為這種荒唐的理由一蹶不振,那麽一直被雷文壓製的自己又算什麽?
“愚蠢的肥豬!”裘德拉咬牙切齒。
約翰子爵皺著眉頭,他對雷文好感頗豐,如今這種場面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如果此戰和維斯冬對陣的是曼薩郡的騎士,約翰子爵甚至會主動讓人假賽幫助維斯冬過關。
因為在他看來,讓主家騎士摘得桂冠,本身就是一種符合貴族身份禮節。
可如今,像他這樣的貴族實在太少太少。
在眾人的議論中,今天的競技大會開始了,往常總能引來陣陣喝彩的開幕舞蹈反響平平。
英格拉麵帶憂愁,但還是以專業姿態開始主持:
“這場為慶祝格裡菲斯家族與福克斯家族聯姻而舉辦的競技大會,已經來到了第三輪。”
“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將由來自格裡菲斯家族的一階血腥騎士維斯冬,對陣——”
“來自坎布裡郡高山領的一階寒冰騎士,巴圖姆!!”
縱然已經在提醒,這場競技大會最終還是為了慶賀雷文大婚,但當維斯冬出場時,場中還是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噓聲。
維斯冬從柵欄之後緩緩走出,他已經放下面甲,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思。
與第一次不同,他換上了一身看起來相對樸素的全身板甲,整體呈淡藍色,質感厚重,雖然並沒有附魔痕跡,但一看就不是尋常裝甲;在他被連根削掉的右臂上,裝著一隻三角盾牌,既能夠平衡身體,在必要時候也能作為武器使用。
“霧靄沉鐵鎧甲!”坐在高台上的海德微微有些驚訝。
面對著滿場噓聲和惡意,即便維斯冬早有心理準備,還是不可避免地開始怯場。
腦袋發懵,手掌發麻,胃也一個勁兒地翻攪。
就在這時,觀賽席上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
維斯冬抬頭看去,只見雷文和南茜、丹妮絲聯袂走入競技場,坐到了格裡菲斯家族的專屬區域之中。
“雷文……他竟然不躲在包廂裡,親自來了!”韋薩辛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你到底有多寵這個弟弟啊!?”
“太不明智了。”約翰子爵眉頭緊皺:“不該啊,不該。”
裘德拉倒是沒有多說什麽,因為如果換成他也是一樣,不管有多大罵名,能和丹妮絲走在一起就都值了。
雷文並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坐下之後,對維斯冬笑著輕輕點頭。
維斯冬知道雷文出現在競技場中的意義——這是在為他分擔壓力。
一旦他輸了,那麽最大的惡意不會衝著他來,而是會匯集在雷文身上。
這是雷文在用實際行動給維斯冬做示范,告訴他,男人該如何承擔自己應有的責任和擔當!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維斯冬深吸口氣,將一切雜念都拋出腦後。
一步步向著場地中央走去,同時也看清了他本場比賽的對手,巴圖姆騎士的外貌。
這位騎士身上穿著一套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附魔板甲,雖然散發著魔法光輝,但是光芒有些斑駁,顯然在時間的推移下已經漸趨失效。
維斯冬自己就已經很壯,17歲的歲數,身高足有1米85,體重240磅;而巴圖姆看起來比他還要壯碩,所用的武器也是一把長有4米的附魔長槍!
兩人走到場地中央,互相碰撞了一下武器。
本該只是禮貌性地交互,但維斯冬卻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幾乎將他手中長劍打落在地。
這已經超出禮節范疇了!
“喲呵,還有點本事啊。”巴圖姆有些意外地哼了一聲:“小子,你現在最好棄兵器認輸,不然的話,你那一身細皮嫩肉,可就要遭殃了。”
維斯冬嘴角抽搐:“……今天輸的,未必會是我!”
這句話在巴圖姆耳中聽著就像是笑話,他也的確笑了。
但維斯冬卻無比認真。
在被雷文訓斥一番後,他當晚就服下了神賜藥劑。
覺醒的過程非常痛苦,就像是把他的骨頭從身體裡扯出來,然後再裝回去一樣。
維斯冬並沒有因此而自傲、自憐。
他知道每個成為超凡的人都會經歷這種苦楚,但這個過程讓他更加清醒,真正意識到“你不是世界中心”這句話的份量和意義。
這也是一個祛除掉維斯冬心中超凡神秘光環的過程。
超凡又如何?如今,我也是一階超凡!
更何況,他的兄長、他的母親也坐在台邊。
那些瞧不起他、貶低他、侮辱他的人都坐在台邊!
這場比賽,他絕不能輸!
兩人背對著分開20米,緊接著,就是英格拉的聲音:
“決鬥——開始!!”
維斯冬雙腳岔開,雙腿微弓,抽出腰間長劍斜舉著護在身前。
巴圖姆瞳孔微微一縮,認出來這是標準的帝國騎士步戰戰法的姿勢,而且極為標準。
看起來,維斯冬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無能。
可那又如何呢,他終究是剛剛成為超凡!
巴圖姆踩著平穩腳步向前挺進,展現出了極為扎實的基本功,雖然是在平地行走,卻好像騎在馬上。
“這架勢,果然不是假賽!”
“嘿嘿,維斯冬這是被嚇傻了?少爺!動一下啊!”
“嘖,虧我還下注,說維斯冬能撐過三個回合,他這看起來一下都撐不住啊!”
就在圍觀者議論時,巴圖姆已經衝到維斯冬身前不遠,淡藍色鬥氣灌注長槍,巴圖姆雙手握住槍杆沉腰用力,一拉一送,長槍如出洞蟒蛇,帶著白霧直奔維斯冬面門!
維斯冬早已集中了全部精神,左手抬劍向右方斬去!
鋥——
鬥氣交纏迸發,藍色和血色交融,維斯冬借助反衝力量猛地向右邊躍出,落地之後彎曲膝蓋微微蓄力,整個人如同離弦利箭般衝向了巴圖姆!
在場觀眾本以為維斯冬會被這一擊直接擊敗,但沒有想到他不僅連傷都沒受,還能夠借機反攻!
就連英格拉都愣了一下,短暫地停頓後興奮道:“精準的時機把握!” “長劍對長槍,本就有攻擊距離上的劣勢,維斯冬缺少右臂,力量方面也不佔優,所以他沒有選擇硬拚,而是借力機動,要縮短雙方的距離!”
勇氣從來不等同於魯莽。
當維斯冬決定站在賽場上的一刻,他就做好了十足準備,不僅僅是讓自己成為超凡,也通過天鷹平台等渠道分析過巴圖姆的作戰習慣。
換句話說,巴圖姆第一次進攻的方式,包括如何應對,都已經在維斯冬的預演之中。
精心的準備換來了十足回報!
圖姆未能預料維斯冬會如此應對,等他回過神來時,維斯冬已經挺起長劍,整個人就像是一頭髮狂的野豬般奔馳到了他面前!
巴圖姆抽槍格擋。
噹——
被雷文強化、又晉升超凡之後的維斯冬堪稱巨力,全力刺擊之下,巴圖姆手中的鋼鐵槍杆產生了肉眼可見的彎曲。
巴圖姆隻覺得雙臂發麻,原本站定的雙腿被力量推著,在地上拉出了兩條深溝。
維斯冬收劍又要當頭斬下,巴圖姆瞅準空擋,抬起右腿,猛地將維斯冬踹了出去!
滿場嘩然。
“我、我沒看錯吧?!剛剛維斯冬差點傷到了巴圖姆!?”
“要不是維斯冬缺少一條胳膊,巴圖姆真的危險了。”
“假賽,一定又是在假賽!我算是看出來了,前兩場演得不好,這一次是找了個好演員啊!”
各種各樣的議論開始響起,亂糟糟一片,巴圖姆並不能清楚聽到每一條,但卻能夠捕捉到偶爾喊出的對他的謾罵。
而維斯冬此刻已經站直了身體,再度向巴圖姆衝來。
平心而論,這是非常合理的戰術,長槍必須要有距離才能施展,維斯冬只有近身作戰,才能夠盡量縮減雙方差異。
可越是如此,巴圖姆就越是憤怒——區區紈絝,就該老老實實躺下!
他深吸口氣,忽然一聲暴喝,壓下長槍,長槍凝結出一層猶如實質的冰殼,凝聚到槍尖一點,隨後右手一壓,槍尖猛然揚起,直奔維斯冬小腹!
“一階戰技,穿刺冰爆,將寒氣傳遞到對手體內引爆,不能硬接!”本來應該秉承公平立場的英格拉已經不是在解說,而是在提醒!
即便槍鋒還沒有到,維斯冬已經感受到了寒意,他右腳發力,在地上留下一隻淺坑,本來正在衝鋒的身體猛地向左邊閃開,與槍鋒擦身而過,鎧甲上卻凝成了一道寒冰印痕!
但這還沒有完,盛怒之下的巴圖姆抽回長槍、再度送出,槍尖上挑直奔維斯冬胸口!
此前本就躲得勉強,這一次維斯冬隻來得及用手中長劍微微格擋,隨後冰冷槍鋒就撞在鎧甲上,刺入了他的右肩!
先是劇烈的痛苦,隨後是冰冷的麻木!
巴圖姆抽出長槍,一團堅冰在維斯冬肩膀上爆發開來,封住了他的傷口,將他半邊胸膛都包裹其中!
“呵,格裡菲斯家族出產的鎧甲果然優秀。”巴圖姆冷哼一聲,如果不是霧靄沉鐵鎧甲足夠堅韌,這一槍本該將維斯冬貫通:“配你,太可惜了!”
他轉過身,緩緩向場地邊緣走去。
雖然過程有那麽一點波折,但戰鬥已經結束,維斯冬已經不可能再擁有作戰的能力。
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越來越多的呼喊聲,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那樣子並不像是在慶祝他的勝利。
巴圖姆略帶疑惑地回頭。
他現在還不知道的是,這次回頭看到的景象,足以讓他銘記終生。
維斯冬用牙齒咬住長劍,手上爆發起血腥鬥氣,握住肩膀上的寒冰,正用力將它從體內拔出!
冷——
好冷!
維斯冬想到了血腥高地上,他作為先鋒的那一戰。
他帶著手下士兵,面對的是潮水般的馬賊。
彼時他還不是超凡,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袍慘死,然後倉皇奔逃!
那時候,他的血和現在一樣冷。
要認輸嗎?
去尋求母親的安慰,兄長的勉勵,對他說他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不、絕不!
“絕——不!!!!”
手掌之上鬥氣勃發,肩頭冰晶碎裂,帶著粘稠鮮血滾落在地上,隨著鬥氣運轉,肩膀上傷口猛地噴出一道帶著冰碴的血箭。
他還沒有輸,他還有一條命可以去拚搏!
“維斯冬!!”觀賽席上的丹妮絲站起身來,眼含淚光高聲呼喊:“足夠了,停下!!”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賽場上,然後轉向雷文:“認輸,讓維斯冬認輸,宣布他認輸!”
雷文面色肅然:“不行。”
“可是維斯冬要死了!”
“現在讓他下來,才真是殺了他!”
但場中的維斯冬聽不見這段對話,他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將長劍握在手上,全力催動鬥氣,向著巴圖姆發起了衝鋒!
他肩膀上滿是鮮血,雙眼赤紅,手中燃燒著血色鬥氣。
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
視死如歸!
“難道格裡菲斯家族都是瘋子?他這樣做,就算贏了,也要在床上躺半個月!”
“假賽,他之前真的在假賽?!這種人,他會假賽!?”
“巴圖姆!乾他,別輸啊,老子壓了你3個金幣呢!”
呼喊聲越來越熱烈,而場中兩人都已經無心去關注。
當維斯冬越衝越近,巴圖姆咬緊牙關,長槍上凝聚寒冰,隨後陡然刺出,又是一記穿刺冰爆!
在他看來,維斯冬只能躲避,也只有躲避;而這氣勢一泄,他還能鎖定勝局!
可出乎他預料的是,維斯冬忽然側過身體,用右肩盾牌對準了槍鋒!
鋥——
槍刃刺入盾面半寸,即便盾牌上包裹著血腥鬥氣仍舊無法抵禦這次強擊,鮮血滲出又被凍結,寒冰陡然爆發開來!
原本肩膀內側的傷口,被壓力擠出團團血霧!
但維斯冬沒有停下,他嚎叫著、嘶吼著,仍然在不斷向前!
簡直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
如果他肩膀盾牌抵禦不住,長槍將穿透他的肩膀,刺入他的胸膛,將他的內髒摧毀得一乾二淨,就算托馬斯大主教親自出手也不可能救得下來!
巴圖姆低吼一聲,雙臂用力,鬥氣爆發開來,推動著長槍!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覺不對,那面三角盾牌的強度驚人,附魔長槍只能將其刺破,卻無法對內層鎧甲造成太大威脅。
在維斯冬的奮力嘶吼聲中,精鋼鑄就的槍杆從巴圖姆手甲中一點點滑出,爆出陣陣火星!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巴圖姆的手掌越來越酸軟,縱然用寒冰鬥氣將長槍加固在手上,卻還是避免不了冰層崩落,槍杆後滑!
右臂陡然攣縮,那劇痛讓巴圖姆嚎叫出聲。
他右臂的手筋,斷了!
長槍脫手而飛,打著橫落在地上,巴圖姆驚恐地看到那面印著格裡菲斯家族紋章的三角盾牌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狠狠印在了他的臉上!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巴圖姆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是天旋地轉,砰一聲落在了地上。
當他回過神來時,耳中充斥著呼喊,有人叫著他的名字,但更多人卻在英格拉的帶領下呼喊著維斯冬。
他勉力坐起身來,隻覺得胸口發悶,口鼻中充斥著腥鹹的血腥味兒,一張嘴,便有幾截碎牙和血噴出,在頭盔裡叮當亂響。
維斯冬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不遠處,搖搖晃晃,身上沾滿泥土血汙,顯然也是剛剛才站起來,手中還拿著一柄血色長劍。
他肩膀上的寒冰再次凝結,臉色蒼白得不像活人,眼瞼低垂,但眼神中卻仍舊帶著冰冷的堅持,和對勝利的渴望。
一股寒意從巴圖姆心中升起,他忽然意識到,如果繼續戰鬥下去,他一定會死!
看了一眼遠處的長槍,他吞口唾沫,摘下頭盔仍在地上,嘶聲道:“我……認輸!!”
贏了?
維斯冬微微愣神,一股莫名感覺從心頭升起,那是他此前從未品嘗過的滋味。
勝利的滋味!
說完,他轉向雷文,高舉長劍,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
“格裡菲斯”
“有死無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