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都剛剛洗了澡,空氣中有沐浴露還有洗髮水的味道,將兩個人圍繞起來,沈伊都能聞到賀霖身上的香味了,她用手臂隔開兩個人的距離,賀霖低頭看她,道:「吹了頭髮再下去。」
沈伊:「我有事找我媽。」
她準備下樓去找夏珍吹。
賀霖:「你滴的滿地都是水。」
沈伊:「……」
他拽過她,陽臺窗戶走去,取下上面掛著的吹風筒,按開了,呼呼作響,賀霖壓著沈伊坐在扶手上,站在身後幫她吹頭髮,沈伊急忙要轉身:「哥哥,我自己來……」
話還沒說完,賀霖壓著她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態度不容拒絕。
沈伊一慫,轉過頭,看著樓梯,後腦勺留給賀霖,他伸手,插入她的髮絲,掬起一些,給她吹。
別看沈伊是被服侍的那個,她卻完全沒有放鬆的感覺,後背繃得緊緊的,水珠偶爾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滴在她的眼睫毛上,女孩眼睫毛又長,沾著水珠,看起來茫然而又可愛。
她一眨眼,水珠就掉到臉頰或者鼻子上,賀霖眼眸由上往下,淡淡地看著她,手中的動作不停,風呼呼地吹著,髮絲飛揚,好一會,吹風筒的聲音小下來了,他彎腰,從後摟住她的腰。
沈伊反射性要跳起來,賀霖強硬一用力往回扣,湊在她臉頰輕輕蹭了蹭道:「沈伊,把我當成一個男人。」
男人這動作太親昵了,沈伊臉從裡到外開始冒紅暈,她躲著他,哆嗦了半天,很想說我把你當哥哥……
但是這一行字怎麼都說不出來,是的,梗在喉嚨裡了,不像之前那樣,能直接說出來。
樓梯傳來腳步聲。
很顯然是有人要上來。
沈伊驚了,心慌慌的,賀霖偏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就鬆開她。
沈伊一得到自由,跳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抓著頭髮整理,低著頭一臉的心虛,夏珍的嗓音就傳來:「一一。」
「媽。」沈伊喊了一聲。
夏珍上到三樓,看到沈伊也看到賀霖,相比起沈伊的慌亂,賀霖淡定如鬆,抬手將吹風筒掛回牆壁上,喊一聲夏珍:「珍姨。」
「賀霖也在,你……在幫沈伊吹頭髮?」
賀霖淡淡看沈伊一眼,嗯了一聲。
夏珍有些欣喜,她說:「我還打算等會幫她吹呢,沈伊,還不謝謝哥哥。」
沈伊:「……」
她抿唇,看賀霖一眼,「謝謝哥哥。」
賀霖唇角細微地勾了下,「客氣。」
沈伊:「……」要點臉。
賀霖收好吹風筒,就下樓了。
三樓就剩下沈伊跟夏珍,沈伊拉著夏珍的手,抬手摸了摸夏珍的頭髮,順了下,夏珍也是剛剛吹了頭髮,頭髮很順,沈伊抓著把玩有點過癮,夏珍則想到剛剛的畫面。
她從來沒想過賀霖會幫沈伊吹頭髮。
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夏珍心思沒那麼多,只覺得沈伊跟賀霖現在關係很好,她也很高興。
她自己在賀家,確實過得還行,可是賀家說話的人到底還是賀崢跟賀霖,沈伊能跟賀霖關係搞好,至少沈伊能多個人保護,夏珍忍不住抓緊了沈伊的手,突然很感激沈伊的變化。
剛來賀家的那段時間,沈伊就像一隻刺蝟一樣。夏珍帶著沈伊下樓都會提心吊膽,怕沈伊在賀家人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要嘛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甚至有一段時間,夏珍是想離開賀家的。
她認為沈伊適應不了,她還是帶沈伊離開好。
「媽。」沈伊打斷夏珍的思緒。
「嗯?」
沈伊抓著夏珍的手道:「上次在海市,你是不是跟崢叔去劇組看詩姐姐了?」
「是……是啊。」沈伊突然問這個問題,夏珍愣了下,偏頭看她,怕她是不是又多想了,沈伊一看夏珍這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笑道:「媽,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問問,詩姐姐一個人在海市工作那麼辛苦,你們去看她很正常啊。」
「而且劇組的飯菜也不是特別好吃,都是大鍋菜要嘛就是速食,實在是太過清淡了,。」
「是啊,是這樣的,你崢叔說劇組的飯菜就沒好過,所以我就多煮了一些,送去給你姐姐吃。」
「是吧?我看到飯盒了,媽你什麼時候買了那麼可愛的飯盒,還是藍色的。」
夏珍一聽,笑起來:「這個飯盒就在樓下那間超市買的,我看著小清新就買了,藍白色條紋還不錯呢。」
「嗯我也挺喜歡這個顏色的。」沈伊嘴上笑著,腦海裡卻閃現出那張圖片,可不是嘛。
藍白色條紋確實挺惹眼的,尤其是在垃圾桶那種地方。
所以,詩柔是真的扔了飯盒。
沈伊眯了眯眼。
母女倆又坐了一會,夏珍看了眼時間,說:「去廚房弄點吃的,都這個點了。」
「好啊,媽,我陪你去。」
夏珍點點頭,母女倆下樓,樓下果然還沒散,詩柔坐在賀崢旁邊,陳伯因坐在對面,氣氛談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差,詩柔眼眶紅紅的,陳伯因也有點紅了眼眶,賀崢倒是比較淡定。
賀霖則在門口抽煙,外面下雪了,他穿著睡衣,叼著煙,神色淡淡地看著別墅門口。
沈伊看他一眼就挪了回來,跟夏珍去了廚房。
夏珍想下面條。
陳伯因這些年吃了很多苦,也算是死裡逃生,現在終於安穩了,給他做碗平安面。
做好面出來,賀崢問夏珍:「房間收拾好了嗎?」
夏珍點點頭:「好了。」
陳伯因看夏珍,說:「謝謝嫂子。」
夏珍一笑:「都過來吃麵吧。」
後對沈伊道:「去叫你哥過來吃麵。」
「哦。」沈伊放下筷子,正想走去,詩柔就先跑去找賀霖,叫他進來吃麵,賀霖掐滅煙,轉頭回來,眼眸裡卻帶著些許的寒冰,詩柔看那一眼就愣了,後賀霖錯開身子,往這邊餐桌走來。
詩柔站在後面,攪動了下手指,好一會,她才走了進來,看著賀霖的背影發呆。
在這種寒冬夜,吃一碗熱乎乎的面,絕對非常舒服,吃過面了,各自都回了房間,賀崢跟陳伯因則還在一樓談話。
沈伊沒打算那麼快睡,她想直播一下,不過還沒打開電腦,房間裡的小電話就響起了,她接起來,那頭,賀崢的嗓音卻傳來:「沈伊。」
沈伊很少聽到賀崢在電話裡的嗓音,這會兒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賀崢在電話裡的嗓音竟然有些溫柔,他道:「你下來書房一下。」
沈伊:「好的。」
「多穿件外套。」他還囑咐了一句,沈伊一下子心就暖暖的,她道:「嗯。」
掛了電話後,沈伊是不覺得冷的,整棟別墅都有暖氣,但是她還是拿了外套披上,不知道為何,就是想穿,想給賀崢看看,她聽話。
賀崢的書房在二樓,沈伊走下去很快,書房門此時打開著,沈伊走過去,一看,詩柔站在書桌旁,賀霖靠在書桌上,手裡拿著地球儀,賀崢在書桌後面,看到這個仗勢。
沈伊愣了下。
賀崢看到沈伊,道:「把門關上。」
「嗯。」沈伊順手關上門,哢嚓一聲,沈伊抓緊外套走了進去,賀崢看詩柔一眼,道:「我剛才說什麼,你聽到了吧?」
詩柔抿著唇,看沈伊一眼,很不情願的,過了會才衝沈伊道:「對不起。」
沈伊一頭霧水。
這時賀崢把筆記本推到沈伊的跟前,點開了一個視頻,視頻大約是五分鐘左右,播出以後,畫面就跟那張圖片合上了,夏珍跟賀崢一塊去看詩柔,並帶了夏珍自己做的飯還有湯。
兩個人滿臉笑容地去,詩柔也很溫柔地出來迎接,一看到夏珍遞來的飯盒也是滿臉開心,但是,等夏珍跟賀崢離開以後,詩柔的臉色就變了,變臉之快,隨後下一秒,她走到垃圾桶,直接將飯盒扔進去。
沈伊看到這裡,猛地看向詩柔。
詩柔臉色發白,她咬緊下唇。
賀崢對沈伊道:「有一個叫一山的人,聯繫我的秘書,說要把一個視頻給我,價格並不貴,我也想知道是什麼,就買下來了,但是沒想到是這樣的視頻,這次叫你過來,是讓詩柔給你道歉,我沒有叫夏珍,是怕她看到了難過。」
以夏珍的性格,估計會特別難過,沈伊知道,可是詩柔也太過分了,沈伊冷冷地看詩柔一眼道:「你得給我媽鞠躬,說珍姨對不起,你是演員你可以找到無數的理由來道歉。」
詩柔一直咬著下唇。
她看賀崢一眼,賀崢也是一臉認同沈伊的做法。
沈伊又道:「你對我有意見可以,但是我媽沒做錯什麼,你這麼做太傷她的心了,她那麼努力地想要融入這個家庭,你身為賀家的一份子連這點善意都不肯給她嗎?」
沈伊的每一句話都讓賀崢有些詫異,也讓賀霖眼眸微微地落在她的臉上。
沈伊這個話很拎得清。
比詩柔懂事多了。
也能看出沈伊是真心為夏珍著想的。
詩柔臉色更白,她嗓音顫了顫道:「我會道歉。」
但是看沈伊的眼眸,卻很不甘。
沈伊道:「如果你再這樣,我媽的飯菜做了喂狗都不會給你吃的。」她就是心疼夏珍。
她真的努力地在對賀霖賀崢還有詩柔好。
賀崢拍了拍沈伊的肩膀,安撫了下。
而這時,賀霖嗓音卻很清淡地道:「視頻就留給沈伊,沈伊有權決定這個視頻的去留。」
「當然,如果沈伊賣給媒體,也是可以的。」
這話一出,詩柔臉色大變。
沈伊則不敢置信地看向賀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