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恍然大悟,長久以來的困惑終於解開。怪不得千秋歲月下來,大帝始終只有十位,原來還有天地容納的桎梏。就如通玄大陸之前只能誕生出入聖境武者,也如星域中只能誕生虛王境武者一樣,那是天地的極限,非人力所能企及。
星界的極限便是容納十位大帝!縱然不少人境界上不比大帝差,但不得天地承認,也無法成為真正的大帝。
羽冠男子如此,陽炎如此,甚至包括許多如他們一樣的人,也都是如此。
還有聖靈……
楊開一直很奇怪,那些聖靈的實力明明比帝尊境要強,卻感覺又不如大帝,現在這個疑惑終於解釋通了。
十位大帝是得天地承認的存在,本身便是天地法則的一部分,就算境界相同,真的打起來,也絕非一般的聖靈能比。
“如你們這樣的人,很多?”
“說多也多,說不多也不多。”陽炎微笑,“不過大多數都不在人前露面,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如她這樣的存在雖然不多,但亙古歲月流逝,也有不少人走到這一步,卻因得不到天地承認,蹉跎不前。而修為到了這一步,壽命又長的很,個個都是老壽星,自然人數也不少。
楊開忽然又想起一事,皺眉道:“若依你所說,這天地之瓶有容納的極限,也不可能再出現第十一位大帝,那我以後怎麽辦?”
陽炎愕然:“你想的還挺遠。”
楊開肅然道:“總有那一天。”說的理所當然,讓陽炎也為之一怔。
微笑道:“你可以等哪一天某位大帝壽終正寢,然後去爭取那空出來的大帝之位。”
楊開搖頭道:“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大帝的壽命何其漫長,不出意外的話,幾萬年,十幾萬年都不是終結,雖不敢說與天地同壽日月齊輝,但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或許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陽炎見他說的認真,不禁起了逗他的心思。
“什麽辦法?”楊開眼前一亮。
陽炎伸手一握:“捏碎瓶中的一塊石頭,位置自然就空出來了。”
楊開一怔,認同道:“好辦法,看樣子以後得找個大帝出來把他宰了。”
陽炎表情古怪地望著他:“你認真的?”
楊開大笑一聲:“開玩笑,別緊張,大帝既得天地認同,又豈是那麽好宰的,我有那麽不知天高地厚麽。”真若如此輕松,十位大帝的更迭就不會如此緩慢了。
但不可否認,這確實是個辦法,真到了那一步,大道相爭,誰還顧忌的了太多?大帝就宰不得了?諸帝之戰中,不包括烏鄺,還有四位大帝隕落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後來晉升的四位大帝,都得感謝一下烏鄺才行,若不是烏鄺殺了那四人,只怕他們到現在也沒機會成為大帝。
見楊開神情閃動,陽炎哪還不知他是真動了這個心思,這個時候又不好潑涼水,只能期待他以後慢慢懂的其中的艱難,捋了下鬢發道:“好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我也該回去了。”
“急著走什麽!”楊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陽炎嫌棄地瞧了一眼:“有話說話,放開你的狗爪子!”
楊開道:“去凌霄宗看看吧,葉長老很想念你呢。”葉惜筠與陽炎頗有淵源,否則當年她也不會從隱居中出世,來凌霄宗幫忙,她對楊開這個宗主都沒有多少敬意,卻對陽炎敬愛有佳。
“不去了,你如今是星域之主,日後還怕沒有相見的機會麽。”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我要將凌霄宗弄到星界去,這沒什麽問題吧?”
“整個搬去?”陽炎微驚。
“不行麽?”
陽炎皺眉道:“人是不是太多了點?”
“也不多吧,也就幾萬人而已。”
“而已?”陽炎好氣地望著他,“各大星域中的武者,只有修為達至巔峰,才有資格破開虛空甬道,通過星光大道進入星界,每百年一個星域中進入星界的武者不超過五位,你如今卻要將幾萬人帶到星界,你覺得過不過分,對其他星域的武者公不公平?”
“不過分,很公平!”
“少睜眼說瞎話!”
“誰叫他們沒攤上好的上司呢。”
“我既為星使,自該維護各大星域的均衡,你這般偷奸耍滑,我不能同意。”
“你怎麽一點不念舊情呢,凌霄宗好歹也是你我一起創下的,都說一人得到雞犬升天,我如今成了星域之主,你又是星使,我要求為恆羅星域謀福利。”楊開憤憤道,在他的計劃中,可不止是要將凌霄宗整體搬遷,整個恆羅星域的人才資源都將是他的後盾。
“呵呵,那是你的事。”
楊開正待再爭取一二,卻忽然眉頭一揚,順著她的目光朝一旁望去。
自剛才開始,她便一直盯著滾滾在說話,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咧嘴一笑道:“我一個人進入星界,沒問題了吧?”
“那當然沒問題。”陽炎慢慢收回目光,低聲道:“小子,給我收斂一些,真要叫鐵血注意到你這邊,你就完了。”
“明白,明白!”楊開同樣小聲回應,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好了,那就這樣了,我先回去了,還要給你創建卷宗,否則你這星域之主也名不正言不順,只有得星庭承認,你這星域之主才能坐的安穩。”陽炎低頭望著一直被他抓在手上的胳膊,哼哼冷笑:“小子你給我搞清楚一點,以後我就是你上司了,別這麽沒大沒小的。”
楊開連忙放手,一臉阿臾地將她手臂上的衣服褶皺弄整齊,抱拳道:“恭送大人!”
陽炎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得意表情,手上華光一閃,忽然出現一柄利劍,看那樣子,赫然與羽冠男子的配劍一樣。
斬星劍,果然是星使的標配。劍光流轉間,陽炎人劍合一,破碎空間,化作一抹光點消失在楊開的視野中。
楊開疾呼道:“對了,我在北域創建了凌霄宮,有空來玩!”
光芒消失不見,也不知道她聽到沒有,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楊開一臉悵然若失,好一會才一拍大腿,懊惱道:“忘記問她星庭在哪了。”
不過這也是小節,正如她所說,日後還怕沒機會再見麽。
回想自己這一生,起於微末,如今已是星域之主,在星界之中也創下一份基業,所花時間不過區區百年,再過百年,又會是何種光景?
不過不管怎樣,那大帝之位卻是需要去爭一爭的的,真到了不得不拚的時候,便是打碎瓶中一塊石頭也在所不惜,只是……該選誰當目標呢,楊開忽然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此行此景,就好像一隻螞蟻在謀劃怎樣殺掉一隻大象,若叫陽炎看到只怕又要嘲笑他。
狠狠揉了揉頭,楊開收斂心思,溝通星域本源,意念沉浸下來。
無邊黑暗之中,幻化出楊開經天緯地的身影,衝著黑暗的另一邊低喝:“狗賊烏恆,今日暫且繞你狗命,再敢染指我恆羅星域,休怪本少對你不客氣!”
大荒星域,星空中,烏恆臉色鐵青地凝視那翻滾的黑暗,眼中滿是怨毒和忌憚,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忽然間氣血攻心,張口噴出。
這一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著能吞噬掉恆羅星域,助自己修煉,誰知最後事與願違,不但沒佔到便宜,反而還被對方侵吞了億萬裡星空,損失了好幾顆修煉之星。
星空被吞噬,修煉之星也無端失蹤,導致大荒星域的本源之力都有所缺損,似在懲罰他一般,那早已被他煉化的本源之力竟有要脫離掌控的趨勢。
再被楊開這麽一刺激,哪還能承受得住?
恨不得現在衝到對面去與楊開決一死戰,但一想起之前星使大人離去前的囑咐,烏恆又有些垂頭喪氣。
連星使大人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又能拿他怎樣?可是此仇不報,這口氣又怎能咽得下去。
他如今已是帝尊三層鏡,再往上便是大帝了,他也是有野心的人,怎甘心就此沉淪。
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事還得徐徐圖之。
面對楊開的叫囂,他不敢回應,也沒法回應,好半晌,那翻滾的黑暗才重新穩定下來,似成了兩大星域的界限,又好像一道疤痕留在了烏恆心中。
此時此刻,楊開已經騎在滾滾身上,朝幽暗星返回了。
星域這邊的事解決的差不多了,也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在來之前,他可從未想過會這麽費功夫,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星域平定,自己不但成了星域之主,甚至還多了一個陽炎作為頂頭上司,出了什麽事還有人替自己兜著,心情極為快哉。
須臾間,便到了幽暗星,楊開留滾滾停滯虛空,消化“積食”,自己一個閃身回了凌霄宗。
凌霄宗內,主峰之上,涼亭一座,蘇顏,夏凝裳,扇輕羅,雪月四女齊聚,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鶯鶯燕燕笑樂不停。
楊開悠然現身,輕咳一聲,拿捏著姿態,溫情款款:“幾位夫人,我回來了,勞夫人們久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