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沒想到回到這千鳥星市碰到的第一個熟人竟是裴步萬。
十多年前,楊開去他百煉堂討債的時候,曾與這家夥打過交道,結果被這家夥給騙到修羅場跟人打了一架,依靠那一場戰鬥,裴步萬賺的盆滿缽滿,不但填補了百煉堂的巨額虧空,應付了上頭的審查,還如約將欠款還出。
楊開對這生的如狗熊一般的家夥可是記憶深刻。
“真是楊老弟?”裴步萬也一臉驚喜交加的表情,好似看到了什麽親人一般,顯得極為熱切,說話間忍不住上前走了兩步。
月荷橫身擋在楊開身前,冷冷地盯著他。
裴步萬不禁駐足,臉皮抽了下,忌憚地瞧了月荷一眼,訕訕一笑,正如楊開所料,方才他見人群中楊開的背影有些眼熟,正想拍拍他的肩膀看個究竟,可還不等他出手,便被月荷擋了下來。
那一拂雖然雲淡風輕,但要知道裴步萬本身也是個四品開天,實力不弱,月荷如此輕描淡寫地將他攔下,實力顯然要比他更強。
此女絕對是五品甚至更六品的開天境!
她是誰?裴步萬心中疑惑不解。
“少爺,這位是……”月荷輕聲問道。
楊開道:“百煉堂的裴掌櫃,我與裴掌櫃之前打過一些交道。”
月荷上下打量裴步萬一眼,詫異道:“這麽凶神惡煞的家夥也能當掌櫃?那百煉堂能賺錢嗎,客人不會被嚇跑?”
裴步萬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月荷這話雖是無心之言,卻是戳了他的傷口。當年他之所以誆騙楊開去那修羅場,就是因為百煉堂在他的主持下虧空巨大,急需大量的開天丹來彌補。若不是楊開勝了那一場,他哪還能在這裡做什麽掌櫃?早被百煉堂背後的勢力召喚回去責罰了。
輕咳一聲,裴步萬道:“這位姑娘,皮囊表象乃是父母賜予,我裴步萬雖生的醜了些,可心地卻是善良的。”
月荷不置可否,不過既是楊開的熟人,那就是一場誤會了,而且在這大戰天管轄的星市,也沒人敢隨意造次,當即退到楊開身後,冷眼旁觀。
楊開笑呵呵地望著裴步萬道:“裴掌櫃有何貴乾?”
裴步萬嘿嘿一笑:“沒什麽沒什麽,只是十幾年不見楊老弟,怪想念的,之前本掌櫃也曾去第一棧找蘭夫人打探過你的消息,不過蘭夫人隻道你有事外出,也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讓我想找你都不知該去何處。”
楊開啞然道:“裴掌櫃找我作甚?”忽然警覺萬分:“你該不會又想我幫你去修羅場打架吧?”
裴步萬當即否決:“怎麽可能?修羅場賭鬥之事偶爾為之還好,我老裴怎會將之當做長久的營生?真若如此,整個百煉堂都不夠我輸的,只是當年楊老弟你對我有恩,老裴也沒好好謝謝你,一直以來,心中有愧啊。”
楊開狐疑地望著他,淡淡道:“當年的事,各取所需罷了,裴掌櫃不必掛懷。”
裴步萬嘿嘿笑道:“楊老弟高風亮節,嗯,楊老弟這是要回第一棧了嗎?”
楊開頷首道:“不錯,正要去第一棧。”
“哦!”裴步萬露出恍然之色,“那我就不打擾楊老弟了,回頭見了蘭夫人,替我老裴問個好,楊老弟若是有空了,再來我百煉堂做客,老裴我定掃榻相迎。”
“好說好說。”楊開抱拳。
寒暄幾句,楊開這才離去,不過總感覺裴步萬這家夥對自己的態度似有些熱情過頭了,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將之拋諸腦後,滿懷期待地朝第一棧行去。
穿過幾條街,楊開終於來到那熟悉的店面,抬頭望去,第一棧三個大字熠熠生輝,大堂內更是人來人往,賓客滿堂。
不管是在哪個地方,只要有第一棧的地方,永遠都是這麽熱鬧。
收拾了下心思,楊開快步走進第一棧,來到櫃台邊。
帳房正對著算盤算帳,打的劈裡啪啦響,察覺有人到來,頭也不抬地道:“住店三百,酒菜另算,客人是吃酒還是住店?”
楊開咧嘴一笑,抬手敲了敲桌子。
帳房這才抬起頭來,歪著腦袋,一雙死魚眼看了看楊開,很快又低下頭,繼續忙碌,口中道:“住店三百,酒菜另算!”
楊開額頭青筋一跳,一巴掌拍在算盤上,咬牙道:“是我!”
帳房歎了口氣,斜他一眼:“我知道是你,所以問你,是吃酒,還是住店?”
楊開無語,轉頭看了看道:“老白和老板娘呢?”
“老白在廚房忙著,老板娘有一單生意在接。”帳房將楊開的手抬起來,放回櫃台上,死魚眼望來,直直地盯著楊開。
楊開恨不得戳瞎他的眼睛,悶聲道:“吃酒!”
“裡面請。”帳房伸手示意。
楊開大步走進去,身後三十多人跟隨,尋了幾個空的桌子,分桌坐下。
才剛剛落座,便有一個女子盈盈走了過來,待到楊開身邊,忽然掩唇驚呼:“楊大哥?”
楊開抬眼望去,輕笑道:“羅師妹?”
這女子,赫然是羅海依,此女也是個命苦的人,本在星市之中給人做向導,賺點生活的資本,楊開當初要債的時候,對星市人生地不熟,便雇了她,後來便舉薦給了老板娘,留在了第一棧。
如今看來,她過的還算不錯,比起當初楊開第一次見的時候,臉色紅潤多了,似是因為看到楊開,那美眸裡滿是驚喜的神色。
“楊大哥你回來了?”羅海依似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回來了。”楊開笑眯眯地道,看了一下她的衣服道:“老板娘安排你在這裡跑堂嗎?”
“嗯。”羅海依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什麽,“楊大哥你等等,我去告訴白大哥他們。”
言罷,便朝廚房跑了過去。
片刻後,老白和廚子急匆匆地殺了出來,老白如今依然一副跑堂的打扮,平時氣息不顯,誰也想不到這廝是個五品開天!
廚子裹著圍裙,肥胖的身子說不出的敏捷,手中提著一把殺豬刀,來到楊開面前上上下下掃了他幾眼,嘿嘿一笑道:“稍等一會,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白七則落座在楊開旁邊,將手中白布丟在桌子上,笑吟吟道:“你小子怎麽想起來跑這裡來了?虛空地那邊不用管了?”
楊開道:“九重天大陣已布置完全,那邊暫時不用擔心,我來找老板娘問點事情。”
白七哦了一聲:“那你稍等一會,老板娘正在接一樁生意,應該很快就好了。”
“你們怎麽樣?”楊開問道。
“還能怎樣?老樣子。”白七笑呵呵地,沒心沒肺。
說了沒幾句,那邊有人拍著桌子道:“夥計,老子的酒菜怎麽還沒上來!”
白七連忙起身道:“你們坐,晚上再來找你,我先去招待客人。”這般說著,一溜煙忙碌去了。
郭子言等人把眼珠子瞪的比雞蛋還大,從未想過,一位五品開天竟能這般心甘情願地當個跑堂的夥計,要知道,當初赤星的大當家趙百川,也不過五品而已。
方才叫囂的那個客人若是知道這跑堂的夥計是個五品,不知會不會被嚇尿褲子。
沒等片刻,羅海依和老白便不斷地將上好的酒菜端送出來,眾人一路奔波至此,倒也胃口大開,當下胡吃海塞起來。
又過一會兒,有一婦人笑吟吟地從內堂中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婢女打扮的女子。
這婦人顯然是來第一棧打探消息的,觀其神色,估計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才會這般容光煥發。
婦人走後沒多久,內堂中又走出一個女子來。
此女現身的一瞬間,天地間的色彩似乎都為之一黯,大堂內,無數雙目光齊刷刷地矚目過去,不少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方才那打探消息離去的婦人也生的不俗,身段妖嬈,容顏嫵媚,已讓不少男人看直了眼,但當此刻老板娘現身的時候,眾人才知什麽叫絕世尤物!兩相對比之下,先前那個婦人黯然失色。
老板娘可能不是生的最漂亮的,但絕對是能讓男人最動心的。
現身之時,老板娘輕輕地扶了一下發鬢,美眸一掃,定格在楊開身上,不過很快便移開目光,笑吟吟地穿梭在大堂之中,不時地與某個客人說上幾句話,顯得極其親切。
在大堂內轉了一圈之後,老板娘才來到楊開等人坐在桌子前。
月荷連忙起身,盈盈行禮:“姐姐!”
老板娘淺笑嫣然:“一路辛苦。”說話間,也不停留,擦著楊開身邊,伸手在他後腦杓上不輕不重地一點,款款離去。
楊開無語!不知道老板娘這是啥意思。
讓月荷等人留在這裡,他自顧地起身,跟著老板娘朝內堂行去。
片刻後,老板娘閨房前,楊開輕輕扣門。
裡面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進來。”
楊開齜了齜牙,推門而入,進了房間又回頭鬼鬼祟祟地瞧了一眼,這才關上房門。
轉頭望去,楊開悶哼一聲,差點鼻血噴了出來,只見老板娘斜躺在香塌之上,一隻手撐著腮幫子,閉眼假寐,另一手輕搖團扇。玲瓏曼妙曲線印入眼簾,裙子下一雙白花花的大腿讓人頭暈目眩,精致的玉足仿佛世上最完美的瓷器,泛著迷人的光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