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元篤和古靈兒兩人還有著師徒的名分,當年古靈兒在底層弟子之中脫穎而出,便被元篤收入門下,列為唯一的親傳弟子。
如此倒是能夠解釋古靈兒為何會被墨化了。
師傅都如此,弟子就不用說了。
而他借助古靈兒師尊的名分,來往古靈兒所居的靈州,如此縱然是被李元望等人察覺,恐怕也難以懷疑什麽。
此時此刻,元篤親和地望著楊開,微笑道:“此前一場試煉,師侄可是大放光彩,讓本座看的歎為觀止!”
楊開躬身道:“前輩過獎,僥幸而已,倒是逼不得已出手打傷了諸位師兄,讓我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元篤呵呵一笑:“大勢所趨,你也是無可奈何,不用放在心上,更何況,你出手也不是沒有分寸。”
轉過頭,望著古靈兒道:“準備妥當了?”
古靈兒頷首:“師尊放心,一切都已妥當!”
元篤點點頭:“那就開始吧。”
宗玉泉忽然衝楊開一陣擠眉弄眼:“楊師弟有福了,咱們也跟著順帶沾光。”
其他幾個墨徒也都是一臉振奮之色,滿面期待,好似有什麽好事將要發生一樣。
楊開不解:“師兄何意?”
宗玉泉高深莫測地笑著,卻是不說破。
便在這時,有凶猛的世界偉力跌宕而起,楊開心頭一驚,連忙朝元篤望去,入眼所見,元篤一身衣袍無風自動,嘩嘩作響,身後一座浩瀚小乾坤的虛影浮現,緊接著轟然擴張開來。
楊開微驚,元篤這分明是要將自身小乾坤落下的節奏啊!
不過見宗玉泉等人毫無反應,對這情景似早有所料的樣子,他也不敢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按捺住心頭疑惑,靜靜等待。
下一瞬,元篤的小乾坤轟然落下,將所有人都席卷其中。
這不是楊開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景,當年在新大域追殺左權暉的時候,左權暉窮途末路之下也將自身的小乾坤落下過,試圖拚死一搏。
結果楊開如法炮製,同樣將自身的小乾坤落了下來,與他對抗,那一戰楊開雖然率領虛空地諸多開天斬殺了左權暉,卻因此導致自身小乾坤的力量摻雜了許多源自於左權暉的雜質。
後來還花了他不少功夫消除隱患,連帶著自身小乾坤的底蘊都減弱不少。
經歷過一次這樣的陣仗,所以楊開此刻面對也算是駕輕就熟了。
等閑情況下,元篤若是這樣將自身小乾坤鋪展開來,墨的力量宣泄,勢必會驚動琅琊的上品開天。
不過這裡是古靈兒的靈州,諸多禁製大陣開啟,隔絕內外,裡面有任何動靜都傳不到外面去。
方才元篤詢問古靈兒是否一切準備妥當,應該就是在問此事。
瞬瞬間,元篤小乾坤鋪展開來,眾人身處其中,楊開放眼望去,只見這小乾坤與石正死後留下的乾坤福地如出一轍,遍地墨色,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濃墨塗抹,給人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但不可否認,身為七品開天,元篤的底蘊確實強大,這小乾坤世界中,道痕濃鬱至極,不過楊開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道痕到底屬於那一種或者哪幾種類型。
墨色大地上,眾人現身之後左右張望,宗玉泉等人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到底在疑惑什麽,楊開也不知道。
而身為此地乾坤的主人,元篤則笑吟吟地望著楊開,和顏悅色道:“師侄,我突然想起一些事,師侄可能解答一二?”
楊開正在左右觀望,聞言頷首道:“元前輩請問,晚輩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元篤道:“師侄應該是被石正長老點化的吧?”
“正是!”楊開點點頭。
“石正長老如何點化於你?”元篤再問。
這是在懷疑自己啊……否則元篤哪會在這個時候問自己這個問題。
楊開心裡明鏡一般,而且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之前他就跟李元望和高庭說過,這草也打了,蛇應該忍不住要出來了。
正是有這樣的考慮,李元望才會說楊開繼續留下來的話可能會有危險,讓他三思後行。
不過楊開此來就是為了墨徒和墨族之事,若想安全,當時也不會主動提議來打前鋒探聽情報。
楊開恭恭敬敬道:“石正長老用了一隻墨蟲,晚輩感受到墨之力的神奇,幡然頓悟,義無反顧地投入墨的懷抱中,晚輩能有今日,還要感謝石正長老!”
元篤輕輕頷首,大有深意道:“那石正長老有沒有跟你說別的什麽事?”
楊開略一沉吟:“有些說了,有些沒說,不知元前輩所問何事?”
元篤笑了笑:“其實自你踏入琅琊,見了宗玉泉之後,本座便已知曉你墨徒的身份,本座這些天也在等你主動拜訪,可惜你一直沒有來,若非如此,本座也不會冒著風險來見你。”
楊開躬身道:“前輩見諒!”
元篤繼續道:“而且,你在試煉之時的諸多表現,讓本座有理由確信,除了宗玉泉之外,你根本不知其他墨徒的身份。怎麽?石正長老點化你之後,沒有與你說過這些嗎?”
古靈兒等人原本還有些疑惑元篤為何忽然與楊開說這些,此時總算反應過來,元篤分明是有些懷疑楊開的身份。
若他真被石正長老點化了,對琅琊內的一些布置,石正長老應該會對楊開有所交代,可偏偏楊開在試煉的時候,好像對他們的身份一無所知,他們幾個全都是主動透露出來的。
當然,這也說明不了什麽,或許是楊開小心使然,不願率先袒露身份,但既然元篤有所懷疑,他們也要拿出相應的姿態。
是以身形晃動之下,古靈兒等人齊齊將楊開包圍了起來,世界偉力暗暗催動著。
楊開安然若素,不見半點緊張,開口道:“前輩見諒,石正長老點化了晚輩之後,隻告訴晚輩前往琅琊一趟,至於到了這裡需要找誰,要幹什麽,石正長老並未透露,宗師兄的身份,還是晚輩幾次三番詢問,才得石正長老告知,他說到了琅琊只需與坐鎮虛空渡口的宗師兄袒露身份,後面的事就無需我多管了,自然會有人來見我!”
元篤聞言眉頭微皺。
真要說起來,楊開這番話也是合情合理,值得推敲,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想想石正長老的性格,能做出這樣的安排也並非不可能。
不過元篤依然有一種不願太相信楊開的感覺,這感覺只是直覺。
定定地瞧著他好片刻,沒在楊開臉上發現半點異常,元篤才道:“墨之力玄妙神奇,但也並非無所不能,聖靈之力便對之有一定程度的克制。師侄是巨龍吧?你當真已經被墨之力點化了嗎?”
楊開瞧了元篤一眼:“原來前輩在懷疑我的身份。”
元篤沉聲中:“事關重大,本座不得不小心行事!”
楊開一副了然頷首的樣子:“晚輩理解,我作為一個新的墨徒,前輩會有所懷疑也是正常,既如此,前輩請看!”
這般說著,他伸手一招,手心上立刻出現一團濃墨般的力量,那濃墨猶如活物,在楊開手掌蠕動著。
“墨之力!”古靈兒輕輕地喊了一聲。
他們體內也有這樣的力量,與元篤這小乾坤內充斥的墨之力同出一源,自然不會陌生。
墨之力一出,古靈兒等人的警惕頓時消失不見,就連元篤的神色都重新和藹不少。
能催動出墨之力,無疑已經說明楊開確實被墨化了,這東西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沾染的。
“如此,前輩可能打消心頭疑慮?”楊開問道。
元篤微微頷首:“既能催動墨之力,本座自然願意承認你同伴的身份。”
楊開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聽元篤道:“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請師侄敞開小乾坤,讓本座查探一二,如此方才能真的確定下來。”
楊開都無語了。
這被查探小乾坤,自己還玩個屁啊!
他的小乾坤裡確實封鎮了一些墨之力,但那是因為有天地泉的緣故,小乾坤固若金湯,墨之力無法侵蝕他的根基,才得以讓他不被墨化。
若真讓元篤查探,這一下就暴露出去了。
所以幾乎沒有猶豫,楊開便露出一抹難色:“怎麽?前輩還是不願相信?”
元篤平心靜氣道:“師侄,不是本座不願相信,只是查探小乾坤乃是最最穩妥的辦法,也最是直觀,你敞開小乾坤,本座瞧上一眼,是敵是友,一目了然,對你亦沒有什麽損失。”
楊開沉聲道:“若是我不願意呢?”
元篤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逼視著楊開:“為何不願?”
他原本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疑慮了,畢竟楊開確確實實地催動出了墨之力,足以認可他墨徒的身份。
但楊開這反應卻讓他再度生疑。
若不是心中有鬼,為何要拒絕?只是查探小乾坤而已,又不是要對他做什麽,難不成巨龍的力量真的足以抵擋墨之力的點化侵蝕?
心隨意動,小乾坤世界頓時一陣風起雲湧,殺機騰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