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她。
也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這麼抱著她。
愛是克制,是放手,他信的,所以他克制過也放手過。可現在她回來了,這一次,他再也不需要放開她了。
「聽唐崢說你最近很忙,要過兩天才能回家對不對。」岑寧問道。
「嗯。」
「那正好我這兩天也要在部隊才行,不用在家裡眼巴巴地等你了。」
言行之淺淺一笑:「你啊——」
「報告!」
門外突然出來一個女音,岑寧愣了一下,猝然從言行之的懷裡挪出來。
言行之也微微一滯,他看向火速站在一邊且一臉「做賊心虛」的岑寧,眉頭挑了挑。
「哎呀,是小白啊,有什麼事嗎?」唐崢的聲音。
「我是給首長送報告的。」
「他在裡頭跟咱部隊來的攝影師說話呢。」
「攝影師嗎?哪個呀?」
「之後就會見到了,來來來,這文件給我,我拿進去。」
「可是——」
「進來吧。」言行之打斷了兩人的話,唐崢見裡頭人讓進了自然明白進去也看不到什麼不適宜看的畫面了。
「算了算了,你拿進去。」
「好的。」
門打開了,岑寧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孩走了進來。她長得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多,短髮,素顏,一身利落。
「報告,江隊那邊的軍事報告。」
言行之已經坐回辦公桌後了,聞言抬眸看了眼:「嗯,放下吧。」
「是。」
女兵放下後回身,於是自然就看到了坐在一邊的岑寧,她頓了頓,開口道:「您是攝影師?」
岑寧起身:「對。」
「噢……您好。」
「您好。」
「小白。」言行之又道,「把這一份拿到江琪那,現在去。」
白樺的目光連忙從岑寧身上收回:「好的。」
白樺從言行之那接過文件,臨出去時又看了岑寧一眼。其實她這一眼只是好奇岑寧這個人而已,但岑寧心虛,莫名覺得別人可能會想太多,於是她也連忙道:「要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先走。」
言行之:「你——」
「有什麼需要交待的,首長您可以讓唐崢同志告訴我!」
言行之:「……」
岑寧飛速地從辦公室裡出來了,下樓時,遇到了方才來辦公室的那個女兵。出於禮貌,岑寧跟人家打了個招呼。
「我叫白樺,你叫……」
「岑寧。」
「你看起來很小,你真的是攝影師嗎?」
「我是啊。」岑寧笑:「那你是通信兵嗎?」
白樺驚道:「你怎麼知道?」
岑寧:「我猜的,以前見過。」
***
第二天中午,白樺在宿舍做衛生。
「誒你們有看到嗎?咱們部隊來的攝影師?」同宿舍的舍友突然道。
「看到了啊,叫岑寧,我昨兒就聽到我們隊上的幾個男的說起來了。」
舍友道:「那姑娘長的可真水靈,好白啊,瘦瘦的,看得我保護欲都起來了。」
白樺:「哈哈哈哈羨慕了吧,不過也是,我看得也覺得好漂亮,那天我還跟她講話了呢。」
「在哪啊?你幹嘛跟人家講話啊。」
「我去送文件,然後在首長辦公室見著了,後來出來後我們又聊了兩句。」
……
這兩天岑寧在部隊裡十分火,閒暇時刻,經常會聽到有人談到她。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連言行之都從別人口中聽到她的名字。
「那姑娘拍照可真專業,看起來很小啊,怎麼都是知名攝影師了。」同桌吃飯的老劉說道。
唐崢幽幽道:「人家厲害嘛,才二十六呢都享譽國外了。「
「誒這個年紀不錯啊,我們部裡可好幾個單身漢,不知道人姑娘願不願意讓我牽牽線啊。」
言行之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唐崢瞥了言行之一眼,憋著笑道:「老劉啊,你膽子可真大呀。」
老劉:「怎麼了?牽線怎麼就膽子大了,我不也是為了我們兄弟著想嗎。」
唐崢:「是是是。」
老劉:「誒,人是你找來的,要不你去打探打探,看人家有沒有男朋友什麼的。」
唐崢清了清嗓子:「這事找我幹嘛呀,你想知道直接問我言哥不就好了。」
老劉愣了一下,看向言行之:「怎麼,行之,你認識的啊?」
言行之目光森森:「嗯。」
老劉一喜:「那感情好啊!那你去問問,你看看我們部裡這麼多單身漢,國家分配不了老婆,你這個做領導的總得為下屬們考慮考慮。」
「你說的是。「
老劉:「那——」
「不過這個不行,下次吧。」
老劉愣了一下:「怎,怎麼不行啊?好些個喜歡這姑娘呢。」
言行之放下筷子,往後靠了靠:「哪些個?」
老劉:「啊?」
言行之嘴邊一抹笑意,怎麼看怎麼陰森的那種:「我問你哪幾個?」
老劉有點懵:「就小同啊小高啊,姚哥也問了我來著……」
言行之恩了聲,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
老劉:「誒誒誒行之——」
言行之離開了,老劉一頭霧水時,邊上的人突然發出一連串的爆笑聲。老劉嚇了一跳,疑惑回頭:「你幹嘛,笑什麼?」
唐崢一手支著腦袋:「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劉:「???」
唐崢笑個不停,後來好不容易停下了後拍了拍老劉的肩膀:「我說,你是不是給姚哥他們挖坑呢。」
老劉:「我怎麼挖坑了,我是為了他們好啊。」
唐崢:「為他們好……噗!老劉啊,你知道那姑娘誰不?」
「誰,誰啊?」
唐崢無奈地搖頭,指了指言行之遠去的背影:「他未婚妻。」
老劉:「!!!!」
上午,岑寧拍攝完後往宿舍走。路過辦公樓的時候正好遇到言行之下來,岑寧停下,朝他走了過去:「去哪啊?」
「開會。」
「噢。」
言行之:「下午拍完就結束了吧。」
「嗯,到時候就要走了。」
「先去哪?」
岑寧想了想道:「先和同事回公司,然後再回家。」
「好,那我到時候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岑寧驚喜道:「你忙完了?」
「嗯,今天可以走了。」
……
邊上人來人往,言行之也不多言,兩人隨意說幾句話後他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岑寧。」白樺在言行之走了後才從旁邊出來,她拍了拍岑寧的肩,「你們說什麼呢?」
岑寧道:「正好遇上,就……打個招呼。」
「噢……你還敢跟我們首長打招呼,好多新兵看到他可都怕死了。」白樺笑道。
岑寧:「是嗎。」
「是啊,你不覺得他特嚴肅嗎。」
「唔……有點。」岑寧看著言行之走遠的身影,「不過也還好,他也不是特別不近人情的人。」
「是吧,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的。」白樺道,「雖然嚴肅,但人特別好,而且很有實力,這幾年來我總是聽別人說起他以前的事跡。」
白樺說著說著就說歡了,和岑寧一塊去宿舍的路上,她一直在講言行之是如何如何厲害,對待敵人和犯罪分子的手腕是如何如何狠戾。
她說起他的時候,滿目都是崇拜和敬佩。
「雖然我是通信兵不能上場殺敵,但是兵就是兵,每個人的崗位都是至關重要的,你說是吧岑寧。」
岑寧看著她發光發亮的眼睛,認同地點點頭:「嗯,你們每個人都是偉大的。」
「哈哈其實也還好……」白樺不好意思地道,「比起首長那樣的我們還嫩了很多,呃……我是不是說多了,我都忘了你還忙了。」
岑寧:「沒事的,快收工了,下午就要走了。」
「這樣……那以後豈不是見不到面了。」
岑寧笑了笑:「不會,肯定會見的。」
下午收工後,岑寧先回了IZ和段逍全碰了個面。
她回國後先回了言家,而後又急匆匆地進了部隊,所以別說她的助手是前些天剛見,就是IZ這個地方她都是頭一回來。
段逍全帶她參觀了一圈,而後又給了她一把鑰匙和一個車鑰匙。
「這是?」
「給你的。」
岑寧:「房子?車?」
段逍全見她一臉迷茫,無奈道:「合同裡都寫著的,房子和車子都會配給你,怎麼,你這都沒認真看?」
岑寧尷尬地看了看鑰匙:「我這不是相信段老師你嗎。」
段逍全:「是光看IZ策展人幾個字了吧?嘖,早知道不給你這些福利了,原來你都不在意。」
「但是給了就是給了哦,合同可白紙黑字,您可別想著收回去。」
段逍全睨了她一眼:「我像這個小氣的人嗎。」
岑寧正色:「以我多年瞭解,您絕對不是。」
段逍全:「……」
岑寧從公司出來後天已經黑了,她看著言行之發給她的車牌號在停車場找著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岑寧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駕駛位上的人轉頭看她:「好了?」
「嗯,走吧。」岑寧看了眼已經換了便裝的言行之,嘟囔道,「果然這樣沒那麼大的壓迫感……」
「什麼?」
「沒什麼……就是說你這麼年多了好像一樣受歡迎。」
言行之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岑寧笑道:「在部隊跟幾個女兵聊天,大家好像都很崇拜你很喜歡你。」
「是嗎,難道不是跟你說我有多嚇人多可怕嗎。」
岑寧:「……你怎麼知道。」
言行之勾了勾唇,不語。
岑寧:「大部分是這麼說的,不過真的有人很喜歡你,比如那個叫白樺的,她就一直在誇你,她還說你以前赴任務的時候有多厲害呢。誒,突然覺得挺可惜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岑寧細細碎碎地講著話,言行之則一順不順地看著她,此時此刻,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聽進去,眼裡心裡,只剩下她如花般盛開的眉眼和夜色裡明朗的笑意。
他的小姑娘,這次是真的長大了。
綽約多姿,光芒萬丈。
「寧寧。」
「嗯?」岑寧停下,偏頭看他。
下一秒,原本正正經經坐在位置上的男人突然傾身上前來,他扶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朝自己壓了過來。
言行之吻住了她的唇,用力的,緊貼的,情緒好像壓抑許久的山洪般終於如破堤而出。
這麼多天只能看不能動早就讓他整個人的不滿都積到了頂點,他強硬地敲開了她的齒關,在昏暗的車子裡反覆去撕咬她。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岑寧呼吸都開始不暢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他。
「寧寧,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還貼得很近,他說話的時候,呼吸就在她的臉上,炙熱的,幾乎燙人。
岑寧臉頰通紅,低聲道:「不回爺爺那麼。」
「不回,我們回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