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入骨 第119章

四月上旬， 南城的春季，和煦溫柔。下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地板上，光芒被落地窗切割成不同大小的方塊，方塊中央， 蹲著一個穿著短衫短褲的白團子。

「瓜瓜……」白團子伸出小手，手背上還有嬰兒窩，小巧可愛。指了指旁邊猫籠裡的三花肥猫， 白團子叫了一聲它的名字， 後笑起來， 漂亮的眼睛眼角下彎，軟軟地學了一聲。

「喵~」

「喵~」

在白團子學完猫叫以後，頭頂傳來女人溫柔地附和聲， 母子兩人的喵叫聲， 一聲柔嫩，一聲溫暖， 在偌大的客廳裡， 慢慢飄散開，給空曠的客廳都灑上了一抹溫柔。

聽到母親的叫聲， 白團子眼睛微微一睜，她睫毛長而濃密， 向上捲曲，睜眼時睫毛也往上翻卷， 像極了娃娃。在母親過來後， 她笨拙地站起身體來， 張開短短的手臂，撒嬌。

「媽媽，抱……」

姜格笑了起來，把她抱在了懷裡。她幷沒有把她抱在懷裡，而是就勢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拿了一件小外套，給季燭套上了。

現在的氣溫對於大人來說是適宜的，但海邊稍微有些冷，嬰孩還不適應。

季燭現在一歲零兩個月，牙牙學語的年齡，說的話還不連貫，但也能大致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來。

母親給她套了一件鵝黃色的開衫，小傢伙長得白嫩，將鵝黃色的開衫都襯得柔軟，像是帶了奶香。穿著的時候，季燭手指指向猫籠裡的西瓜，看向母親，疑惑道：「瓜瓜……」

給她把扣子系好，姜格讓她坐在了自己懷裡，看著猫籠裡懶洋洋的西瓜，姜格解釋道：「我們要帶著西瓜去找爸爸，所以才把它關在猫籠裡。」

三月底部隊有軍事拉練，演習持續了半個多月，季錚作爲教官參與了演習。這半個多月，他一直在部隊忙，沒有時間回家，姜格和哥哥妹妹都半個多月沒有見他了。結婚以後，這種全家分離半個多月的時候很少，孩子們都很想爸爸。

姜格去年碩士畢業後，進了電影學院做了老師。她上部電影剛殺青，學校裡的課程也不是很緊，所以空出了幾天的時間，可以帶著哥哥妹妹去找爸爸。

季燭聽到「爸爸」，漂亮的眼睛一亮。她和季燃一樣，都遺傳了姜格的桃花眼。但季燃年紀漸長，桃花眼裡帶了些姜格的清冷。而季燭不是，她的眼尾微微上挑，裡面盛著水光，明亮又溫柔。

「爸爸……」季燭興奮地拍了拍小手。

「對呀。」姜格低頭親了親她，笑著重複道：「爸爸。」

季燭興奮了起來，小臉都有些漲紅，嬰孩的皮膚好，漲紅時在白嫩的皮膚下泛了一層粉色，陽光下還有一層薄薄的小絨毛，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親兩口。

沒給姜格親的機會，季燭從姜格的身上跳了下去。她學會走路有一段時間了，但才一歲零兩個月的年紀，還是會踉蹌。跳下來時，小短腿往前衝了一下，差點摔倒，姜格不慌不忙地扶住了她。

季燭是姜格和季錚的第二個孩子，他們也不是新手父母，有了養季燃的經驗在，養育季燭時，姜格是游刃有餘的。

站穩了身體，季燭也感覺到是母親幫了自己，回過頭來衝著母親說了一個字：「謝……」

姜格歪著腦袋，笑著看她，道：「不客氣。」

和母親說完話，季燭又笑起來，她走到了猫籠身邊，小手伸進猫籠，摸到了西瓜柔軟的毛上。

嬰孩的手力度像羽毛，還帶著奶香氣，西瓜被摸著，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西瓜被關在籠子裡，一定是不舒服的。季燭邊摸著它，邊安慰道：「乖……瓜瓜……乖」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客廳，也照在了小傢伙身上。鵝黃色的開衫在陽光下泛著柔軟的光芒，小傢伙像是和光芒融爲一體了。

到了季燭這麽大，嬰孩的性格也已經逐步顯現出來了。季燃像她，清冷裡又帶著被家庭關愛産生的溫柔。而季燭像季錚，她像是從羽毛中降生的孩子，不管是哪兒都是溫柔的。雖然溫柔，却也是不服輸的，摔倒或者不高興都不太會哭，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跑。

姜格想起第一次抱著季燭去部隊時，高遠看到季燭說的那句話。

「這個小蠟燭，是個女將軍的苗子。」

關於孩子們未來做什麽，姜格沒替他們規劃過，等他們長大了，自然會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標和樂趣，到時候她和季錚只需要幫助和支持就行了。

孩子的成長，家長可以參與，但不會干涉，讓他們野蠻生長，才能柔韌堅强。

把行李收拾好後，姜格抱著妹妹去了車庫。車子後面綁了兩個兒童座椅，中間還能放開西瓜，整理好後，姜格關上車門，聽著妹妹和西瓜的聊天聲，笑著去了季燃所在了幼兒園。

季凡送給姜格和季錚的婚房是在南城海邊，這裡是規劃的新城，南城新貴們都住在這裡，各種資源都是南城頂尖，尤其是教育資源。

季燃所在的幼兒園是國際幼兒園，入園的孩子也多是新城的人家。幼兒園格外注重家長隱私，季燃在這裡上學也格外放心。

下午四點，幼兒園放學前，姜格就帶著季燭到了幼兒園的等候區。她沒有下車，因爲要看妹妹和猫，所以讓幼兒園的老師幫忙把季燃送了出來。

姜格不拍戲的時候，兩個孩子都是親手帶的，如果下班早，也會按時來接季燃放學。季燃從幼兒園出來，就看到了站在車跟前笑著等待著的母親。

成爲老師以後，姜格的著裝風格更爲舒適簡約化了。白襯衫，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風衣，頭髮隻扎了個低馬尾，化了淡妝。但她個人風格太明顯，即使成爲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即使只是站在那裡，也能從她單薄纖細的站姿裡，看出些淩厲和颯氣。

「媽媽。」季燃小跑著過去了。

季燃即將四歲半，身體抽條，原有的軟萌感淡了些，小小年紀有了些少年感。季燃的身高遺傳了季錚，同齡人中最高的那個，現在也已經長到了姜格小腹以上，她不用彎腰低頭，就能抱住自己兒子。

季燃先抱了姜格一下，隨後聽到了車內季燭的聲音，季燃隨即鬆手，打開了車門，衝著車上的季燭一笑，道：「哥哥在。」

小傢伙聲音清亮，說完後，他回頭朝著送他過來的老師微微一鞠躬，和老師道了別，而後，這才爬上了車。

「妹妹。」季燃放下書包，走到了季燭身邊，笑著抱住了她。

季燭被哥哥抱著，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反手抱住比她大了一大圈的哥哥，小腦袋在他懷裡蹭著。

「哥哥……哥哥……想……」

季燃上幼兒園後，中午是不回家的，兄妹倆早上分開，一般到下午才能見面。季燃抬手摸著妹妹軟軟的臉蛋，笑著說：「哥哥也想你。」

從小到大，季燃一直是家裡年紀最小的那個。他被家人關愛著照顧著，直到季燭的出生。季燭出生以後，季燃固然也仍被家人一如既往的照顧關愛著，但他却有了成長。

因爲他也有了照顧關愛的人，妹妹會喊他哥哥，讓他幫忙，會在他玩兒著的時候，突然過來給他一個擁抱，會在他拼起積木時崇拜地看著他，還會含著奶嘴拿著書本過來找他，讓他給她講睡前故事。

季燭的出生，也是季燃成長的一部分。他被妹妹愛且依賴著，這讓他學會了關愛和照顧，也油然而生了責任感。

這對小男孩來說，是充實且又滿足的。

兄妹兩人在車上親密無間，姜格和老師道謝後，打開車門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後面季燃已經自己系好了安全座椅的帶子。姜格眸中微微驚訝，道：「阿燃現在系帶子好厲害了。」

旁邊季燭隨即附和，拍手歡呼：「哥哥……膩害！」

母親誇獎完，季燃沒有不好意思，他和母親道：「今天在課上學過。」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是不大的孩子，教書本知識的同時，更注重交實用生活知識。姜格笑了笑，還沒說話，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嘆。

「哇……」

車厢內靜默兩秒，季燃和姜格的視綫都落在了季燭身上。季燭「哇」了一聲，真情實感，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季燃，充滿崇拜。

季燃看了姜格一眼，母子倆對視一眼，隨即一同笑出聲來。

姜格回頭看著女兒，笑著問道：「妹妹要不要上學啊？」

看著母親，季燭眼睛一亮，道：「哥哥？」

季燃後靠在兒童座椅上，笑著說：「是和哥哥一起上學。」

「要！」小姑娘聲音洪亮。

姜格又笑了起來，和兒女的閒聊結束，她要開車去部隊了。發動車子，姜格笑著說：「妹妹想和哥哥在一起才想去上幼兒園的啊？」

季燭握著拳頭，點了點頭。

從內後視鏡看了一眼，季燃在季燭點頭後，身體微微靠近了季燭一些，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親完以後，兄妹兩個都笑了起來。

三月下旬的拉練，是特種兵部隊的季度拉練。往常年季錚幷不需要全天參加，但前段時間高遠因病住院，他就臨時代替了他的位置，全程跟著。

這種拉練，季錚幷不需要參與訓練，但却絲毫不比拉練的特種兵輕鬆。要部署，要規劃，還要想著如何能激發刺激到特種兵的意志力，對精神和腦力要求較高。

但季錚做了多年特種兵，經驗豐富，除了忙碌外，倒也沒覺得特別辛苦。拉練仍在繼續，不過今天傍晚給了拉練部隊短暫的喘息時間，明天要打最後一場硬仗。

所以今天傍晚，季錚也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從訓練場解散，季錚和李可他們閒聊著回來。李可他們參與拉練，已經身心俱疲，和季錚在部隊宿舍門口分別後，飯也不吃就跑回宿舍睡覺去了。

季錚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著和他們道別，而後朝著幹部宿舍走去。

春天白晝時間比冬天稍長了些，六點的時候，太陽還未完全落山，將部隊道路兩旁的行道樹在地上拉了一道長影。

季錚正想著明天拉練的事情，突然身後傳來了稚嫩的一聲喊。

「爸爸！」

「爸爸爸……」

男聲清亮，女聲柔軟，季錚眸光微抬，嚴肅認真的眸底瞬間浮上了一層柔光。

他轉過身來，看向了他的身後。

姜格站在傍晚的斜陽下，身上覆了一層暖橘色的光，她左手牽著季燃，右手牽著季燭，站在那裡正衝著他笑著。

她的身後，是夕陽染紅的火燒雲，在冰冷嚴肅的部隊裡，色彩熱烈濃鬱，在他的心底鋪展開，他的心跳都快了起來。

手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斜陽中，季錚轉過身來，單膝跪在地上，張開了手臂。

他們的距離幷不遠，看到父親的動作，季燃鬆開了母親的手，朝著父親跑去。而跑出去後，又想起什麽來，回頭走到妹妹身邊牽住了她，兄妹兩個人牽著手，一起跑進了父親的懷裡。

父親身上有汗水和泥土的味道，還有炙熱的火、藥味，在他們衝進他的懷裡後，他的手臂微一用力，就把他們抱了起來。

季燃和季燭抱住了他的脖頸，一人在父親頰邊親了一下，這是母親在車上的時候交代的。父子三人的身影被夕陽拉長，溫馨又溫柔。

姜格笑看著抱在一起的父子三人，而後，就看到他們說完話後，季錚抱著季燃和季燭走了過來。

在姜格身邊站定了，季錚眼中倒映著夕陽的光，像是眼中燃起了燭火。

他淡淡笑起來，即使一身的作戰服都掩蓋不住他骨子裡的溫柔。他懷裡還抱著季燃和季燭，身體微微下俯，吻在了她的唇上。

溫熱柔軟的吻落下，姜格的心像他眼中的光芒那般跳躍著，她眼睛微微一睜，睫毛都張開了些，眼底是驚訝。

「這是部隊。」姜格提醒。

看著女人臉上的笑，季錚不以爲意，他低聲一笑，道：「沒忍住。」

半個月沒有見季燃和季燭，孩子們格外粘他。季錚回家洗了澡，做過晚餐，一家人吃過以後，季錚就專門陪孩子去了。

姜格在吃過晚飯以後，接到了學校電話，有一份課件需要當晚改出來。吃過晚飯後，她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媽媽有事情要做，季燃和季燭沒有去打擾，專心地和季錚玩兒。季錚帶著他們出去溜達了一會兒，又陪著玩兒了一會兒玩具後，給兩個小傢伙洗了澡，然後開始哄季燭入睡。

季燭現在還算是個嬰兒，睡覺時間比較早，而且臨睡前還要喝奶。季錚去客廳裡把奶粉衝好，進門時，發現季燭已經躺在嬰兒床裡和季燃聊天了。

「哥哥……」

「嗯，怎麽了？」

「哥哥……」

「嗯，怎麽了？」

「嘻嘻嘻……」

季燭的話還說不利索，也表達不明白，一直在叫哥哥，而每叫一聲，季燃都會耐心答應。然後季燭就開始笑。

童真的世界裡，單純得只是聊著些沒營養的話就會很快樂。季錚拿著奶瓶進去，坐在嬰兒床邊，笑著把奶瓶遞給了季燭。

季燭現在長大了，開始吃東西，奶粉的需求量小了些。半瓶的奶水，她自己躺著就能抱住了，抱住以後，小嘴張開，開始喝奶。

她脾氣和季錚一樣，不緊不慢的，喝奶的時候也沒有那種急迫感。慢悠悠地喝著，肉嘟嘟的雙腿抬起，兩隻小脚的脚趾因爲奶水帶給她的滿足感愜意地張開。

季燃手臂放在嬰兒床上，看著妹妹喝奶，只是這樣看著，就覺得可愛。妹妹長得可愛，聲音可愛，動作也可愛。

季燃看著的時候，季燭的大眼睛也看了他一眼，看到哥哥笑，她一下把奶嘴拿了出來。雙手抱著奶瓶，伸直肉呼呼的手臂朝著哥哥遞過去。

「哥哥……喝……neinei……」

季燭還很小，但她不吝於和季燃分享。這種分享，幷不是季錚和姜格言傳身教就能教會季燭的，而是平時季燃這樣分享，季燭潜移默化中也學會了。

在季燭遞過來奶瓶後，季燃怕季燭拿不住，趕緊扶住了奶瓶。季燃趴在嬰兒床上，和季燭解釋道：「妹妹喝，哥哥不喝奶了，哥哥長大了。」

他的解釋季燭是懂的，哥哥不喝，她也不强塞，哥哥把奶嘴遞過來時，她笑著咬住後，繼續喝奶。

季錚坐在那裡，笑看著兄妹兩個。

季燃今年已經四歲半了，小孩子長得快，每一天都會有不同的變化。而季燃相比妹妹沒出生前，成長了不止一點半點。

在季燃看著妹妹時，季錚抬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髮，成長的再多，也依然是個毛髮軟軟的小男孩。

被父親摸著頭，季燃抬眼看向了他。

季錚笑了笑，問道：「阿燃過會兒要聽什麽故事？」

季燃靠在父親的掌心，道：「有一本書，我還不認識字，需要讀一下。」

季燃即使成長，但在父母面前，他依然承認著他的力不能及。這是因爲父母給了他足够的愛，他可以强大，但他也知道他現在有做不到的事情，父母會給他以幫助。

手指在他臉上揉捏了兩下，季錚笑著說：「可以。」

父子倆交流時，嬰兒床裡喝完奶水的季燭道：「妹妹……聽……」

季燃低頭看妹妹，笑著說：「好，妹妹一起聽。」

季燭喝了奶以後，在季錚給季燃講的故事剛開頭，她就睡了過去。季燃現在對未知的故事情節好奇很多，那本故事書足足講了大半，他才睡熟。

小孩子都睡著了，季錚放下故事書，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裡還開著燈，姜格坐在書桌上的電腦前，正準備關電腦。她的工作已經做完了，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過去，燈光下，女人衝著他一笑，道：「都睡著了？」

部隊裡的房子是兩室一廳，書房除了是書房外，還做了次臥，書桌旁邊擺了一張床。季錚走進去，坐在了床邊，對姜格道：「嗯，都睡著了。」

姜格單手撑著臉頰，對上了季錚的視綫。季錚看著她，淡淡一笑，張開了手臂。書房的燈光很柔和，燈光下的男人更溫柔，姜格從座位上起來，走過去後坐在了他的身上。

季錚洗過澡了，身上有好聞的薄荷香，姜格坐上去，捧住了男人的臉頰，自然而然地吻住了他。孩子熟睡以後，這是兩人獨處的時光，他們也半個月沒見面了，已經堆滿了四年。

迎合著女人的吻，季錚抬眸看著她，在唇離開的刹那，他的手放在她的耳後，輕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了。」

他們的兩個孩子雖然乖，但小孩是小孩，需要看著，還是很累的。等他這段時間忙完，該讓姜格好好休息一下。

男人說完，姜格的手還放在他的頰邊，低頭吻在他的唇上，道：「不如我想你辛苦。」

季錚眸光微動。

縱使帶著孩子是累的，但和以前拍戲的時候差不多，只不過是身體上的疲累。但因爲愛季錚愛得太深，自然思念也太深，而兩人又不能見面，所以尤其辛苦。

在她的唇角輕吻了一下，季錚心底慢慢變熱，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前，道：「姜格，我也很想你。」

不過他的思念算不上辛苦，他這段時間拉練强度大，他也就只有偶爾鬆懈的時間。而在這鬆懈的時間內想想姜格和孩子，反而是一種放鬆。

姜格輕笑一聲，凑到了他的耳邊，低聲道：「我感受到了。」

其餘的話不再多說，臥室內氣氛柔軟曖昧，夫妻兩人輕輕笑起來，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