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兩兄弟恨得牙癢癢。謝長朝甩了甩手臂,當日被謝景行一腳踩上肩頭,眼下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他道:“二哥,聽聞沈信夫婦今日進宮了,此次他們立了軍功,陛下只怕要賞賜沈丘。”
沈謝兩家自來齟齬已深,謝長武和謝長朝倒不是因為沈謝兩家的政治立場而對沈丘視作眼中釘,事實上,他們將所有京城中的青年才俊都視作對手。而沈丘無疑是那些青年才俊中最為出色的。雖然謝景行也很出色,可謝景行畢竟沒有出仕,況且有謝鼎護著,他們想做什麽也都無可奈何,可沈丘卻不一樣。如果謝長武和謝長朝入仕,只怕人人都會將他們兄弟二人和死對頭沈家大房嫡子相比。
而謝長武和謝長朝,最恨的就是不如人。
“你怕什麽。”謝長武不屑道:“不過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武夫,朝堂之事一竅不通。沈家也就除了沈信軍功赫赫,可沈信能做什麽,如今沈家也是強弩之末,看著好看,終究......”他猛地住口,沒有再說下去。
“二哥說的是。”謝長朝笑了:“誰讓沈家非要作中立之派,這世道,要想獨善其身只怕只是美夢。不過多謝沈家的愚蠢,至少在日後,咱們的對手又少一個。”
他們二人的對話若是被別人知道,只怕會大吃一驚。畢竟謝長武和謝長朝在外頭可是一派光風霽月的模樣,並且謝家也並未參與皇子奪嫡一事,可方才謝長武和謝長朝的話,卻暗示了他們已經背著謝家投靠了某一派。
“說起來,沈家不足為懼,咱們自家還有一個。”謝長朝突然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玉清公主當初養病住的院子,也是如今謝景行居住的院子。他想到校驗場上謝景行用花槍指著他腦袋的模樣,一股鬱氣子胸中騰騰升起。片刻後後才道:“那混蛋如今越來越囂張了。”
他竟私下裡將謝景行叫做“混蛋”,若是平日裡見了,卻是畢恭畢敬的,實在令人怎舌。
“沒錯。”謝長朝順著謝長武的話道:“這段日子他倒是安分了不少,父親也就更看重他。莫非他身邊有高人指點,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謝景行這麽多年在性情頑劣,更不入仕,雖然令人頭疼,卻讓謝家兩兄弟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可即便如此,世人提起謝小侯爺的時候,除了玩世不恭,更對他在戰場上的英姿讚不絕口,不僅這樣,謝景行再如何和謝鼎對著乾,謝鼎都一心一意的對待謝景行,反而對他們兩個孝順的兒子態度不冷不熱,如此一來,對謝景行的妒忌,幾乎是隨著十年越演越烈。
從前謝景行只要在定京城,隔三差五都會出點大事,可自從上次校驗場上一事後,他竟如同轉了性子,每日深居簡出,也不知在忙活什麽。可這樣一反常態的安靜顯然令謝鼎非常欣慰,甚至覺得是謝景行終於收起頑劣,要做正經事了。
正因如此,謝長朝和謝長武才會更緊張。
“管他什麽高人指點,”謝長武冷笑一聲:“終有一日,他會被我踩在腳底,當初那個女人是公主,還不是沒落得好,何況一個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