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祖I 第三千六百四十二章 苏如荟之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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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四大山的中间是一面巨大的湖泊，湖面之上开满了莲花，而这，便是夜摩天的中心——大莲花台，只不过这些莲花皆枯萎，整个花身都耷拉在水面上，至于莲蓬更是被生生折断，其中的莲子全部被挖走，湖面之上升腾着魔能，而在湖中心的位置，原本应该是一座装潢精致的庄园，可如今也化为废墟，但在这片废墟之上，却支着一口大锅，锅内热气腾腾，肉香和血腥味不断从锅内升起。

看到大锅的出现，苏如荟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整个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张雨为见状，挡在苏如荟身前，可那刺鼻的味道却不断钻入苏如荟的鼻腔之中。

“雨为，这是？”

居高临下，项羽看着锅内的景象，不由得脸色煞白，这位在战场上勇猛无双的西楚霸王，第一次感到反胃，他见识过各种惨烈的战斗，却没见过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只见那锅里不断漂浮出人类的骸骨，其上还散落着大量的莲子，显然，夜摩天居住的人们并非消失不见，而是被魔族直接烹了。

“阎......阎摩投靠魔族时，我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任由魔族对夜摩天出手。”

继苏利耶隐居幕后，阎摩便接管了夜摩天，如今夜摩天的人民遭受如此屠戮，甚至化为粮食，这其中定有阎摩的参与，想到这里，苏如荟不由得感到阵阵心痛，也就在这时，她猛地想起了什么，竟强忍恶心，不顾一切的朝着大锅的方向冲去，任凭肉味和血腥味愈发浓郁，都无法阻止苏如荟前进的脚步。

“如荟，你做什么？”

询问无果，众人见状，赶忙跟在苏如荟的背后，就这样，一行人踏水而行，强行冲入了废墟之中，路过大锅之时，苏如荟甚至连恶心的表情都没有漏出，倒不是她可以忍受，而是有比恶心更重要的事，只见苏如荟最终停在了一个地窖前，她背对着张雨为，用细小的声音问道。

“师尊，可否感受一下，这下面是否还有活着的生灵。”

“可以，但得先破除结界。”

甚至还没有感知，张雨为便看到了不断浮现的铭纹，显然，地窖被结界笼罩，于是他蹲下身子，将右手放在了结界之上，随着一阵金光闪烁，铭纹被张雨为全部解析，结界也就此破碎，而后张雨为一把拉起地窖的门，一股腐烂的恶臭从地窖内涌出，直逼众人面门而来。

“唔，这味道。”

张波涛不由得锁紧了眉头，那腐烂的味道让他很不好受，反观苏如荟，不仅没有漏出恶心的表情，其眼眶之中甚至溢出了泪水，她绕过张雨为，径直走入了地窖中，张雨为见状，也跟在苏如荟的身后，至于其余人，原本也想跟上，却被张雨为阻止。

“魔族显然将这一天当做了自己的粮食库，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大家一齐出手，把那该死的锅子沉到湖里去。”

话毕，张雨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地窖中，众人见状，纷纷按照张雨为的安排去处理大锅，唯有张波涛留在原地看着张雨为的背影消失不见，他很清楚张雨为这么做是希望留给苏如荟独自的空间，毕竟，想要处理烹人的锅子，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一起上，一个人足矣，再想到那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以及夹杂在其中的血腥味，张波涛心中基本有了答案。

“大炮的选择是正确的，只希望那个小丫头可以从阴影中走出来并成长吧。”

话毕，张波涛转头离去，地窖里的情况轮不到他插手，至于张雨为，则是紧跟在苏如荟的身后，实际上他的内心也有了答案，但并未开口点破，而是让苏如荟亲眼见证这一切，毕竟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有所成长。

就这样，两人在地窖中足足前进了一刻钟，原本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中又突然混杂着一种味道出现，那正是葡萄酒的酒香，在闻到酒香的瞬间，苏如荟的身体猛地抽了抽，而后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背对着张雨为解释道。

“父亲最喜欢的就是酿酒，所有将酒窖建立在了很深的地方，这样可以防止酒香扩散，如今闻到酒香，就说明我们要到了。”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勇敢面对。”

“我明白，师尊，但我还想亲自确认。”

苏如荟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她尽可能的做出坚毅的表情，即便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她还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答案，就这样又前行了一刻钟，两人终于来到了酒窖的最深处，看到眼前的景象，即便苏如荟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扑通”跪了下来，她泪流满面，心中止不住的痛，身体更是蜷缩在了一起，啜泣声在这一刻响彻整个酒窖。

只见酒窖中心的立柱之上赫然绑着三位神明，左右两神在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后已经变成了尸体，其死状之惨烈丝毫不亚于罗莹，至于中间的神明，因为境界高于左右神明的缘故，虽说被折磨的更惨，但尚存一息，只不过也在游离之间罢了，其全身可谓千疮百孔，伤口之中布满了蛆虫，这种姿态，活着都是一种折磨。

“为......为什么？”

终于在忍耐不住下，苏如荟发出了绝望的咆哮，毕竟她眼前的三神不是别神，正是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只不过，摩奴和沙尼早已气绝，唯有苏利耶还保有一丝意识，似乎是在等待谁一般。

纵使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待见自己，且一度将自己陷入火坑之中，但看着血脉亲人变成魔族的口粮，苏如荟的心依旧宛若刀割，痛苦在这一刻吞噬了她，张雨为见状，一言不发，他何尝不理解这种感受，上一世的他看着苏妙颜死在自己面前，心中的痛要比苏如荟现在强烈万分。

于是张雨为将手放在了苏如荟的肩膀上，同时为她注入清心咒，试图帮助她从痛苦之中走出来，就在他想拉着苏如荟从这个伤心之地离开时，虚弱到极致的苏利耶突然用细微的声音叫住了两人。

“（这个感觉，是塔帕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