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經濟只能算小康, 周語語雖然備受她父親的疼愛,但是因身體向來不太好的原因, 花費方面一直都只能算普通而已。王惠嫁給周語語的父親算是下嫁, 本身過過富太太的生活, 多少養出來一些氣質。蘇荷這個從出生就錦衣玉食的女孩,到了周家,實際處處要比周語語強一些。
周語語先是不喜歡王惠, 後又討厭蘇荷。她討厭蘇荷身上那種富家小姐養出來的氣質, 也妒忌蘇荷曾經過過那樣好的生活, 所以現在事事都要跟蘇荷攀比。
她十分樂意看著蘇荷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人疼愛沒有人喜歡, 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她使勁曬,就是要讓蘇荷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是, 你連母親都沒有了。
時不時地,就要弄點事兒來膈應蘇荷。
女孩子心虛榮得很,什麼當季的新款, 什麼流行爆款,朋友之間都要相互曬一下。面對蘇荷,周語語自然會更想要曬,即使是一支口紅, 因為對於周語語現在來說, 一支口紅頂過了天。
而蘇荷從來不會回應她的攀比, 有時甚至是無視的。
這會。
蘇荷突然回了她這一條微信。
那張八支口紅排排一起的相片, 刺紅了周語語的眼。這八支她要是放朋友圈,她的一些同學都會羡慕。
蘇荷竟然有這麼多!
她捏著手機,身子發抖。
因太過生氣,猛地咳嗽了起來。
正跟蘇荷講電話的王惠聽到了,立即跟蘇荷說掛。飛快地跑進房間裡找周語語,卻被周語語紅著眼眶的樣子嚇到了。
「語語,你沒事吧?」王惠立即拿了哮喘的噴劑給她。
周語語扔了噴劑,不停地咳著,她道:「蘇荷是不是還有很多的錢?」
王惠愣了下。
周語語冷著臉:「為什麼你媽媽的錢最後會到蘇荷的手裡?」
這是王惠的痛。
王惠半天沒有說話....
*
本來蘇荷被王惠磨得快心軟了。王惠在電話那頭一直好言相勸,說過完年了她沒什麼事情,開車過來看看她,順便給她帶點吃的,用的。還說給她買了衣服,蘇荷硬著的心快軟化了,那頭一道咳嗽聲,將蘇荷拉回了現實。
她知道,那是周語語的哮喘又犯了。
王惠當下也顧不得蘇荷還沒有答應,就說先掛電話。電話一掛,蘇荷捏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呆呆的。
心情空落落的。
反正,什麼事情到了周語語那,她就會被放棄。
一顆糖果塞到她唇邊,蘇荷抬頭,謝樓伸著長腿,懶懶地靠在茶几上,指尖捏著糖果紙,「嗯?吃點?」
蘇荷看著他。
忍住眼眶的濕意,張嘴,咬了那顆糖。
就是太甜了。
好難吃。
但她沒有吐出來。
*
好一會,蘇荷看謝樓在玩兒手機,問道:「你晚上也在這裡吃嗎?」
謝樓坐在她身邊,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從遠處看,像是在擁抱她,謝樓勾唇應道:「今天一天都陪你。」
蘇荷嘴巴張了張,趕人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道:「那你去樓下買瓶醬油。」
謝樓挑眉:「指使我啊?」
蘇荷:「不去沒飯吃。」
謝樓嗤笑一聲,湊近她,在她耳邊道:「好,這就給你買去,還要別的嗎?」
蘇荷眼眸閃了下,道:「再買點啤酒吧。」
「行。」
謝樓聽罷,起身,拿了手機就出門。
聽到門聲關了,蘇荷抱著腿,坐了一會,平板被謝樓玩得沒電了。她俯身,找到平板的充電線,給平板插好電。
隨後起身,去房間裡換衣服,這身衣服下午睡了出了點汗,而且中午做完飯就直接穿著,有油煙味。
她換了衣服,一轉身,就看到YSL的八支口紅放在漂亮的套盒裡,被謝樓擺在了梳粧檯上。
蘇荷:「......」
他什麼時候放的?
她指尖摸過那幾支口紅,腦海裡再次閃現周語語朋友圈那得瑟的語氣。
正發著待。
門外有了敲門聲,蘇荷回神,拉好身上的衣服,走了出來。她以為是謝樓,把門直接拉開,陳曜提著一袋水果零食還有一瓶紅酒,舉起手,噔噔噔地道:「嘿,荷荷,新年快樂!」
蘇荷一頓:「新年快樂。」
「哎呀,下午外面突然冷起來,我出門忘記穿多件衣服了,冷死了。」陳曜就穿了件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牛仔褲,不等蘇荷反應,就先擠身進屋。
將手裡的東西放在茶几上,還伸著胳膊拍拍肌肉。
蘇荷往外看一眼,謝樓還沒來。
她回了客廳,給陳曜倒了一杯熱水,問道:「怎麼來了?」
陳曜坐在沙發上,笑得燦爛:「陪你過年啊。」
知道蘇荷一個人,他就一直想找機會過來,可惜家裡事情忙,到幾天才有空。
蘇荷頓了頓,道:「謝謝。」
陳曜喝了一口熱水,很是舒服,說:「那我晚上在你這裡吃吧,需要去買菜嗎?」
還惦記著蘇荷的手藝呢,陳曜說著眼睛亮亮的,似乎蘇荷拒絕他就不依似的。
蘇荷:「.....不用。」
反正有一個謝樓了,多一個陳曜也無妨。再來,她心情確實算不上好,多一個人多點熱鬧吧。
「那等會開瓶紅酒喝吧。」陳曜指指桌子上的那支。
蘇荷嗯了一聲,起身道:「那你坐著,我去廚房準備。」
「好啊。」
本來只是準備兩個人的飯菜,這會兒三個人。蘇荷只能再拿一些菜出來,後搬了一個火鍋出來,收拾乾淨,想著吃火鍋算了。
*
十分鐘後,鑰匙入孔。
謝樓提著啤酒還有醬油進門,一進門就跟陳曜的視線對上。
陳曜滿臉詫異。
一秒後。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兩個人異口同聲。
謝樓看到茶几上的袋子,臉沉了下來,他走進來,目光冷颼颼地掃著陳曜,彎腰將啤酒塞進冰箱。
陳曜則看著謝樓這副自如的樣子,一口血嘔著。
「你什麼時候來的?」陳曜冷著臉問。
謝樓冷笑一聲,關上冰箱門,低頭拿過那瓶醬油,修長的指尖勾勾扯扯,醬油瓶蓋蹦地一聲開了。
陳曜見狀。
操了一聲。
這顯然比他早來啊!
還買醬油。
一時間,心頭不是滋味。
罵著謝樓這狼。
*
蘇荷把一些菜洗好了,聽見外面的動靜,探頭看了一眼。謝樓拎著醬油瓶,眯著眼遞給她,「怎麼放他進來?」
蘇荷接過醬油瓶,被他看得有點悚。她道:「他今晚在這裡吃。」
「叫他滾。」謝樓滿臉戾氣。
蘇荷瞪他一眼:「你去叫,他滾了是你的本事。」
說完,她關了廚房的門,再不去看這兩個人。
不一會,外面傳來朦朧的互懟聲,緊接著可能還有些別的聲響,蘇荷怕他們弄壞了她的傢俱,一把拉開門。
謝樓抓著陳曜的領口,一幅要打架的樣子。
蘇荷吼了一聲:「要打出去打,出去了都別進來了。」
兩個男生動作一僵。
砰——地一聲,蘇荷關上門,頗有點凶巴巴的意思。
謝樓:「......」
陳曜:「.....」
一秒後,陳曜:「吃個飯而已,你要不要這樣小心眼?」
謝樓掃他一眼,用力鬆手。
陳曜的毛衣被拽了下,他呸了一聲。
暫時休戰。
*
雖然說火鍋很方便,但準備東西時間比較長。蘇荷一邊準備,有些需要買的,就喊謝樓或者陳曜再出去買。這樣忙碌一兩個小時下來,湯底早就煮上了,隨著夜幕降臨,屋裡一股子的高湯味。
十分吸引人。
桌子上也擺滿了菜還有肥牛,嫩牛,牛肉片,腐竹,肉丸等等。
蘇荷又炒了一個下酒的小炒肉,端上桌。
陳曜一直誇蘇荷,直咽口水。
謝樓夾了小炒肉,吃了一口,舔了舔唇角。
碗筷準備好了,三個人圍坐在一起。蘇荷看著火鍋,以前她父親還在的時候,也經常吃,尤其是在寒冬夜,吃個火鍋很暖身體。
她將啤酒搬出來,擺在桌子上。
謝樓支著下巴,眯著眼看她。
陳曜渾然不知什麼情況,只知道笑道:「荷荷,你能喝啤酒嗎?」
「能。」蘇荷剛點頭,謝樓就開了一瓶遞給她,隨後陳曜自己也開了一瓶,在湯水的雲霧下,蘇荷舉起啤酒瓶,「碰一個?」
「好啊。」陳曜沒客氣,跟蘇荷碰,謝樓放下筷子,舉著啤酒瓶,三個人碰了一聲。隨後蘇荷夾了菜,塞進嘴裡,狠狠地配了一口啤酒,酸澀的冰涼的液體入了喉嚨,蘇荷差點嗆到,後她擦擦唇角,繼續再來一口。
陳曜也喝得豪爽。
謝樓晃著酒瓶,隔著桌子看蘇荷。
她今晚換的這上衣又很寬鬆,是白色,裡面穿著吊帶,露了一邊白皙的肩膀。他嗓音低沉,問蘇荷:「你能喝嗎?」
蘇荷眯著眼,舌尖有點涼涼的,她嘖一聲:「看不起我?」
謝樓漫不經心塞了一口菜,玩味一笑:「不敢不敢。」
一般說這種話的人,都是在買醉,謝樓不再勸,反正他更樂意看到她醉。
醉了才有機會。
陳曜笑著道:「沒想到荷荷挺會喝的。」
這一聲荷荷,讓謝樓擰緊了眉。他夾了陳曜最討厭的大蒜放進他的碗裡。
陳曜咬到,差點要了他的命。
謝樓嗤笑一聲。
*
沒過多久,湯底渾濁,菜全進了鍋裡。肉吃得差不多,啤酒瓶東倒西歪,蘇荷臉蛋發紅,有點暈眩。一隻手支著下巴,眼眸水光流轉。
陳曜手機響起,起身接電話,順便去陽臺清醒清醒。
謝樓面不改色,多喝兩口酒。就見蘇荷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洗手間走去,謝樓用指尖抹了下唇角的酒水,剛扭頭,就聽到洗手間裡發出了一點響聲,他擰起眉,將筷子放下,起身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蘇荷正彎著腰,腳踢倒了一瓶洗髮水,渾身軟綿綿地靠在洗手臺上。
謝樓順勢關了門,上鎖,撈過蘇荷的軟綿的身子。
蘇荷轉過身,衣領掉了一大半到肩膀上,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不說,連黑色的吊帶都露了出來,可見胸前的弧度,正在起伏....
謝樓舔了下唇角,眼眸裡深深的,他俯下身,湊在蘇荷耳邊,唇角微拉,露出一個壞笑:「喝這麼多,就是讓人佔便宜的。」
說著他的手順著蘇荷的腰側往裡摸,舌尖探入蘇荷帶著酒氣的嘴裡,蘇荷身子一軟,雙手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謝樓心口猛跳,那是兇狠的獸性。
他抓著蘇荷,一個轉身,壓在門板上,一邊吻一邊脫她的衣服。
*
外面。
陳曜掛了電話,轉頭回到客廳,一看。沒人了。
他愣了下,左右一看,就發現了端倪,洗手間有人影。
陳曜腦門血一充,跑到洗手間門外,狠狠地拍著門板:「謝樓?蘇荷?」
「謝樓!你他媽的別這麼禽獸!謝樓!」
傳出來的聲音,只有偶爾的哐當聲,還有些微的朦朧的喘息聲,跟叫聲。
陳曜一口血噴了出來。
「草你媽啊,謝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