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
蘇荷伸出手, 對著他吼道。
風雨這麼大, 將他籠罩在其中,宛如修羅一般, 又令人無比心疼。
謝樓垂眸看了眼她白皙的手, 後一把握住她的手, 蘇荷往後拽了下, 謝樓三兩下進了樓梯口, 額頭髮絲都在滴水, 往下滾落, 身上的睡衣濕淋淋的,緊貼在身上, 可見勁瘦的腹肌。蘇荷抬手抹去他下巴的水珠, 才轉頭對王惠說:「媽, 我不送你們了。」
說著就拽著謝樓上樓。
王惠聽罷, 趕緊點頭,拉著有些看傻的周父鑽上了車。
謝樓低著頭, 狹長的眼眸落在蘇荷的臉上。
到了門口, 蘇荷開門走了進去。剛一進去,謝樓就從身後抱住她, 把她壓在門板上, 緊緊地抱著, 嘴唇帶著些許冰涼吻住她的脖子:「你怎麼跑了?你跑了怎麼不說一聲?」
蘇荷閉了閉眼, 手撐在門板上, 咬牙道:「我給你留了紙條, 就在床頭櫃,你沒看到嗎?」
謝樓身子一僵,好一會,他的吻來到她的側臉,「你應該叫醒我,跟我說,我或許能陪你過來,而不是留那一張紙條在那裡。」
蘇荷偏頭,他的親吻停了下來,薄唇距離她很近,呼吸交纏。
謝樓垂眸看她,蘇荷睫毛上不知何時帶了水珠,她眨了眨眼,說:「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我以為....」
以為你偷跑了。我那樣對你媽媽....
後面的話,謝樓沒有說出來,他堵住她的嘴唇,緊緊地貼著,蘇荷仰著脖子,舌尖伸出來,跟他的交纏。謝樓眼眸裡閃著一絲**,壓著她,後直接在這兒脫了她的衣服。
不一會兒。
伴隨著外面的雷鳴閃電,蘇荷手撐著牆壁,細細地叫著。
謝樓扶著她的腰,低下頭,吻著她的頭頂:「你真的想要我死....」
*
一個小時後,謝樓穿著留在蘇荷這兒的睡袍,靠在床頭。
蘇荷洗漱完了,穿著睡衣,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回家?等會兒周叔叔跟我媽要回來睡。」
終究是不方便的。
謝樓懶懶地靠著,搖頭:「不了,你過來,我抱抱。」
蘇荷關上房門,走過去,被謝樓拉上了床,抱在懷裡。兩個人都洗了熱水澡,所以此時身子都很溫暖,但天色很晚了,都快兩點多了。
兩個人抱著抱著,都有些抵擋不住睡意。
睡之前,蘇荷想起了一件事兒,她問謝樓:「你跟周語語簽的那份合同在嗎?」
謝樓臉埋在她脖子裡,嗯哼了一聲,「在的。」
蘇荷:「那一百萬不該給她的,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太過無恥了。」
謝樓掀起眼皮看她,懶懶地道:「算是我的補償吧。」
「你補誰呢?我媽還是周家?周家值得補嗎?我媽那不是....」那不是自己作孽的嗎?蘇荷這話兒到嘴了稍微停頓了下。
她現下越來越清醒。
這事兒謝樓沒跟她說是不對的。她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谷裡,男朋友私下對付她的母親,故意下套。她全不知道。
但謝樓的話也沒錯。
如果王惠不是那麼貪婪,她不會輸掉這麼多錢。
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也是她一直避免讓王惠知道謝樓家條件好的原因。
謝樓一臉睡意,渾然不在意:「一百萬而已,她以後見到你,得繞路走。」
蘇荷掐著他的耳朵,提了提:「一百萬你知道多少嗎?你給她了,也到不了我媽手裡...」
謝樓任由她提著耳朵,懶懶地道:「我有附屬條件的。」
「什麼條件?」
「在合同裡。」謝樓摟著她,「睡了睡了。」
只要她還在懷裡,上千萬丟出去都不是問題。
蘇荷:「.......」
*
周父跟王惠幾點回來的,蘇荷並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看到周父在廚房裡熬粥,王惠還沒起來。
周父看到蘇荷在,嚇了一跳,有些拘束地道:「我煮點兒,給語語送去,你...們也一起吃吧?」
因為次臥的門緊閉著。
大概能猜到蘇荷在,至於那個蘇荷的男朋友,有沒有在,周父只能猜測也在。畢竟昨晚看到的那一幕,讓他在這個年紀感覺有些震撼。
年輕的人的感情,還真的不一樣。
蘇荷紮起頭髮,問:「需要我幫忙嗎?」
周父:「不用,不用,你再睡會兒吧。」
「我不困。」蘇荷拿著抹布擦拭桌子,又看周父眼眶下的黑眼圈,她輕聲地問道:「周語語怎麼樣了?」
周父:「在吸氧,精神不太好。」
蘇荷擦著桌子,有意打聽:「她有沒有說什麼?或者拿什麼給你?」
周父:「沒啊,她就只是說被搶劫了...我們報了警。」
蘇荷聽罷,有些緊張,後想了想,謝樓敢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準備的。她稍微鬆了些,只是....
她看著光滑的桌面。
周語語沒有把拿到一百萬的事兒告訴她的父親。
呵.....
很快。
周父煮好了粥,端在桌子上,他自己裝了一些,放在保溫壺裡。蘇荷喊他吃了再去醫院,他笑著道:「我先去醫院,回來再吃,你媽昨晚很辛苦,等會兒麻煩你叫她起來吃早餐。」
蘇荷:「好。」
她送他出門。
隨後進了次臥,謝樓還睡著。
蘇荷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趴在他身上,道:「該起床了。」
謝樓眉心擰了擰,手從額頭上離開,垂著眼眸看她,起床氣在眼底凝聚,「幾點?」
問得冷冰冰的。
蘇荷:「八點半。」
謝樓唔了一聲:「還早。」
抓著她的手往身上又拖了幾分,蘇荷近得可見他一夜冒出來的些許青渣子,她用指尖碰了碰,有點扎手。
謝樓捏住她的手,「別鬧。」
蘇荷湊上去,吻他唇角。
謝樓眯了眯眼,有些享受,拽著她手的力氣更大了些。蘇荷低聲道:「你拿合同給我看看。」
「你要幹嘛?」
蘇荷:「我要她把錢吐出來。」
謝樓挑眉,手順著她敞開的領口伸進去,在那片肌膚摸來摸去。蘇荷紅著臉,拉著他的手腕要扯出來。
他懶懶地道:「合同在家裡的書桌上,你自己去看。」
「實在不行,我就把那張支票變成空頭支票。」謝樓加了一句,蘇荷罵他:「你神經啊,開空頭支票是犯法的。」
謝樓嗤笑一聲,「我怕過?」
「算了,你自己玩兒,實在不行再喊我。」說著他挑起蘇荷的下巴,看了她好幾眼,他突然有些好奇,他這位女朋友想幹什麼,或者會怎麼幹。
許久,他低笑一聲:「你真好討厭周語語哦。」
蘇荷:「......」
*
王惠到九點半才起床,起床後看起來神清氣爽。一出房門,看到謝樓也在,王惠愣了下,後輕聲地問道:「謝樓昨晚淋雨了,有沒有感冒?」
謝樓放下喝完粥的碗,「沒有。」
王惠哦了一聲。
蘇荷給她裝了粥,她坐下來,喝了兩口,有些遲疑地道:「男女朋友偶爾吵架是正常的,蘇荷脾氣不是特別好,你..你多擔待一點。」
本來想說蘇荷脾氣很好的。
後來想了想,自家女兒還是不要這麼誇了。
謝樓勾唇笑了下:「是我脾氣不好,常惹她生氣。」
「啊?是嗎?」王惠又不好說什麼了,總不能說你脾氣怎麼這麼不好啊....
她很拘束。
幸好,謝樓早早就吃完了,他起身,扣了袖扣,說:「我去公司,你陪著阿姨?」
蘇荷今天要上班的。
但王惠又跑來了,她只能請個半天的假,再來,她得去看看那份合同。
蘇荷點點頭:「我下午再去公司。」
謝樓嗯了一聲,往門口走。蘇荷送他去,來到門口,看到那門板,腦海裡閃現昨晚被他壓在門板上做的畫面,蘇荷臉突然燒紅。謝樓一轉頭,看她臉紅紅的,又順著她視線看到門把手,半響。
他勾唇一笑,抬了抬她下巴:「下午我來接你上班。」
「好。」蘇荷撥開他的手。
後目送他下樓。
*
再回到屋裡,王惠在廚房裡洗碗了。蘇荷走到廚房門外,問道:「媽,你等會要去醫院嗎?」
廚房裡水聲嘩啦啦的,王惠停頓了下,心頭極其不情願,但想了想,還是說:「去吧,不知道你周叔叔一個人忙得過來不。」
蘇荷:「嗯,那我給你叫車。」
王惠:「好。」
洗好碗後,王惠磨磨蹭蹭,都不知道磨多久了,才要出門。蘇荷只能臨時給她叫車,送她上了車,隨後才回了華東新城區。一進房間,蘇荷愣了下,衣架被摔在地上,兩個人的衣服全交疊在一起。
昨晚他出門前,恐怕生了一會兒氣。
蘇荷無奈,上前扶起那衣架,又把衣服整理好,床頭櫃上的紙條還壓著,一點兒都沒動。
蘇荷將紙條扔了,又把兩個人的衣服拿去洗了,回頭回了書房裡,來到書桌旁,上面擺放著一份很簡陋的文件。
因為上班一段時間,蘇荷知道合同的重要性。所以很少看見這樣的合同了。她坐在椅子上,翻開了細細看著。
很快的,她就抓到了漏洞。
如果把這事兒告訴其他人,周語語要賠付十倍的金額。
蘇荷靠在椅背上,想了下。
就以周語語這個性格,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她一定會說出去的。這說的人是誰,蘇荷用腦子想都知道,肯定是她那兩個平時沒事隻愛八卦還愛攀關係的好閨蜜,這兩個女孩都在B市,住得離周家不遠。
蘇荷見過幾次,都是嘴巴不嚴實的那種。
她不聰明,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要嘛告訴周父,但是告訴周父的話,王惠就會知道,最後,這錢就會成一個禍端。
蘇荷支著額頭,她其實還有點怕王惠知道謝樓那些事兒。
現在,既然周語語不說,那麼更好,她還能做點兒事情。想了一會兒,蘇荷給溫曼打電話,溫曼很快就接了:「嘿?」
蘇荷笑了笑,「有件事兒要你幫忙。」
「什麼事?」溫曼笑得爽朗,「直接說就行了。」
蘇荷:「我明天去一趟B市,你那邊離B市很近,你有空嗎?」
溫曼嘖一聲:「當然有。」
蘇荷:「好,謝謝。」
溫曼:「客氣什麼呀。」
她對蘇荷還心存愧疚,尤其是陸昀那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