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唐邢發現, 他老婆被弟妹帶著玩耍, 重點是不帶他。
唐邢當下就不能忍,給他弟去了電話:「你什麼時候回來?」
唐衍莫名地回:「我又沒出門。」
唐邢:「???我看見你出門了。」
唐衍歎氣:「我在後院的榕樹那裡。」
唐邢奇道:「你在後院做什麼?」
唐衍便幽幽地回:「練習憋氣。」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該做什麼?想安慰她,可是,對她施加傷害, 自己也是其中一位。連說兩句的資格都沒有,也無法想像, 為什麼她在斷了雙腿以後還會被人以那樣的方式進行迫害?那一生, 她是怎麼熬過去的?
唐邢:「?!」憋……憋氣?憋什麼氣?
總之,最後, 唐邢把唐衍叫回來了, 他指著坐在沙發那裡聊天的妯娌兩人, 對唐衍說:「你看。」
唐衍看了半天沒看出哪裡不對:「怎麼了?」
「她們關係是不是太好了?」
「這很好啊!」唐衍有氣無力地回。
剛說完, 唐衍就聽到羅倩精神奕奕的聲音:「大嫂看我一眼。」
唐衍:「???」
然後唐衍聽到羅倩大笑著:「嗚~被電到了。」
唐衍:「!!!」他轉頭看去,就見羅倩摸摸自己的身體, 又興奮地說:「大嫂再看我一眼。」
白蕊十分給面子,朝羅倩眨眨眼,羅倩又哆嗦著說:「嗚~真的被電到了,好好玩啊!」
唐衍:「……」我在這邊對於自己上輩子啥都沒做,要生要死, 你特麼的和自己的嫂子玩上了。而且, 這什麼破遊戲?
羅倩撲過去抱著白蕊說:「大嫂, 你眼睛好漂亮啊!」
唐邢:「!!!」抱我老婆,唐邢冷酷的人設都要把持不住了。
白蕊馬上也回抱著她說:「你眼睛也漂亮。」
白父在一邊,看著兩人,一臉和藹。女兒的朋友不多,如今既然和自己的弟妹成為朋友,白父十分欣慰。
他為什麼把他女兒罵回來?畢竟自古以來,婆媳不睦,妯娌不和,都是常態。聽說,親家的二兒媳婦上京都了,要是女兒太久不回去,到時唐家一家都被二兒媳婦籠絡住了,女兒本就是這樣的性子,多吃虧啊?
所以,當天,白父就罵著把白蕊送回來了。沒想到,這新媳婦這麼開朗,為人也不錯。看著,和自己女兒很好的感覺,這很好,很好。
於是,白父卷起袖子,就想多賄賂賄賂羅倩:「你剛來,我去廚房給你露兩手。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羅倩抱著白蕊,抬頭問白蕊:「大嫂,你想吃什麼?」
白蕊被羅倩抱地心花怒放,只想著和羅倩做朋友。滿心滿眼都是:「你想吃什麼啊?我爸爸做飯可厲害了,我吃他的飯,都沒有孕吐了。」
羅倩:「!!!」羅倩放開白蕊,摸摸肚子,轉頭去和唐衍說:「唐衍唐衍,我今天都沒有孕吐耶!哇,張錫銘很厲害,我被他一嚇,孕吐都好了。」羅倩已經吃了一個月的青菜了,還吐了一個月,真心不是太好受。
唐衍還沒有說話,白父便說:「誒,這樣可不行啊!我煮盆水煮活魚給你去去驚吧!」
唐衍:「……」這關水煮活魚什麼事?
唐邢:「……」有去驚效果?
唐母:「……」
「好啊!那就麻煩伯父啦!我來幫忙吧!」羅倩卷起袖子說:「我煮飯也很厲害的。」
唐衍按住她說:「你可就安靜點吧!你肚子裡還有一個,不能拿刀!」
白父大嗓門地說:「就是啊!怎麼讓你幫忙呢!唐邢來就好啦!」
唐衍接道:「不是,我家有保姆!」
「沒事,唐邢挺好的!」白父擺擺手,拉著唐邢就走了。
唐母:「……」
羅倩看著白父的背影,指著白父說:「親家……真熱情啊!」
白蕊紅了臉問:「我爸爸就是這性子,人很好!」
「這種性子好啊!」羅倩摸摸白蕊的頭,想了想問:「大嫂,你打牌厲害嗎?」
白蕊害羞地搖搖頭,羅倩馬上說道:「我們打牌吧!這是聯絡感情的最好橋樑了。」
白蕊害羞點頭,羅倩便轉頭問一邊木著臉的唐母:「媽媽一起麼?」
唐母想了想,難得有和兩個兒媳婦一起聯絡感情的活動,還是參加吧!何況是新兒媳婦剛進門,還是給點面子吧!
唐衍聽到羅倩的提議,一時,一臉的一言難盡。
果然,沒一會兒,唐衍就聽到羅倩喊:「大嫂,你這樣還叫打牌不厲害。」
白蕊就說:「我是牌技一般的,就是運氣好。」
「這也忒好了。」羅倩悶悶地說,過了一會兒又喊:「媽媽,你居然算牌,這簡直就是作弊。」
唐母氣道:「我用自己的腦子記牌,這叫什麼作弊。」
羅倩艱難道:「讓記憶不好的人情何以堪。」
唐母不接茬,只問:「你到底剩的什麼牌?怎麼什麼都沒有?」
羅倩便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剩34568。」
唐母:「!!!」一驚,罵道:「這種牌你留在手上幹什麼?」
羅倩委屈:「我這不就是出不去嗎?」
唐母無語道:「我怎麼就和你做了搭檔。」
唐父回來時就是這畫面,一時也有點難以言說的心情。早上剛被人綁架,和人鬥地主完,回來居然把家裡人拉上繼續玩?小兒媳婦這心態,挺好,挺好,像白親家。
「誒,爸回來了。」羅倩趕緊迎接出來。
唐母便忍不了了:「你打不贏就打不贏,直接扔牌怎麼可以?」
白蕊一點也沒有被羅倩給坑了的不快,說:「沒事沒事,倩倩輸好多了。」
唐衍收起錢包默默跟出去,唐父正把外套給保姆,對羅倩說:「今天沒有嚇到吧?抱歉,第一天來唐家就發生這種事情!」
羅倩搖搖頭說:「沒事,張錫銘對我可好啦!」
唐父不置可否,他從鬆康那裡把整個過程聽了個大概,對於歡脫的小兒媳婦表示,除了一開始,能這麼淡定,很好。
然後又問唐衍:「你說你明天要見張錫銘?」
唐衍點頭,唐父便說:「可以,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他的罪名還沒有定,請了律師不一定不能翻盤,但足夠把他趕出國了。」
唐衍點頭問:「沈貝貝呢?」
「她和人合謀綁人,自然跑不了。不過,這要看,張錫銘定的是什麼罪名了!」唐父看了唐衍一眼。
到吃飯的時間時,唐父便發現,所謂家族的明爭暗鬥根本就不用擔心,小兒媳婦關心大兒媳婦,比關心唐衍更甚。
唐父:「……」我兒子好可憐,可是這種開心的心態是為什麼?
「大嫂,來多吃點。」
「倩倩多吃點,你叫我白蕊就好啦!」
「哇!你好可愛啊!」羅倩拉著白蕊的手:「蕊蕊,我們明天一起去買小寶寶的衣服吧!」
唐衍:「那個,我可以後天去見張錫銘,明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蕊蕊陪我去就好啦!」
唐衍:「……」
唐邢嫌棄地看一眼自家弟弟,無聲道:真沒用。
唐父:「嗯?」果然有明爭暗鬥。
張錫銘沒想到唐衍還會來,被帶到房間裡以後,看見是唐衍,張錫銘倒是有點意外。他以為,來看他的會是羅倩,沒想到會是唐衍。
「沒想到你會來。」此時的張錫銘還沒有定罪,本身上,他是不能探視的。
他如今和唐衍在一個單獨的房間,並未進行隔離,也沒有監聽。
所以,唐衍並沒有顧忌,他問:「我想知道,上輩子,羅倩的事情。」
張錫銘挑眉,說:「羅倩和你說了?愛情果然讓人愚蠢。」
「我猜到的,她那點道行對於親近的人瞞不了多久。」唐衍沒說羅倩說的,也沒說他夢到的。
張錫銘不置可否,問:「你問上輩子做什麼?你又沒有那個記憶,對你來說,那些就和故事一樣。」
唐衍握緊手說:「如果它真的只是一個故事,那很好。但是,你我都知道,那不是,我想知道,羅倩……上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事情,我知道的肯定沒有她本人清楚,你怎麼不去問她自己啊?」張錫銘靠著椅背,摘下眼鏡擦拭。
「傷口……再痛一次,這豈不是太殘忍了?」唐衍低頭,聲音有點暗啞。他想起羅倩那句:死啦!雲淡風輕到他心疼,再悲傷的記憶,羅倩都能說的無動於衷。
一個人該在什麼情況下能做到呢?除了別人的事以外,便是羅倩當時在機上說的了。
一個人背負了太多,如果不讓自己沒心沒肺,傻傻地生活。要怎麼才能背著這樣的重量前進?
張錫銘戴上眼鏡,淡定地說:「慘,很慘。我知道的不多,那時候,沈貝貝叫我找到羅倩的時候,她便已經只能乞討生活。我習慣動手前調查清楚那人的身世,以免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本不必得罪的人。所以,我調查的羅倩,除了悲催的一生,也沒什麼其他的詞能形容他了。」
唐衍呼出一口氣問:「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下得去手?」
張錫銘笑了,說:「唐衍啊!第一個對她出手的人是你啊!她給你的愛人調換了設計圖,誣陷她抄襲。這在設計這個行業的罪名,幾乎等於死刑了!所以,你斷絕了她在演藝圈的所有退路,本來你斷絕她演藝圈之路。已經是給那林菲報仇了,但你不但將她逐出娛樂圈,甚至連基本的像樣的工作都不願意給他。你不比我們良善多少!」
這些,唐衍在夢中都已經看見了,張錫銘繼續說:「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她只是螻蟻。你見過誰會去在意螻蟻的情緒和公平?若是你把她當作人看,逼她出娛樂圈時,你就該收手了。你會逼著她撿垃圾生活,在你眼裡,她不過也是螻蟻。螻蟻得罪了你,付出的代價,自然比她原本從別那裡得到的要多,可能說一倍、兩倍、三倍、甚至於陪上一生,誰在意了?你嗎?」
張錫銘淡笑開口:「唐衍,上輩子,到羅倩死時……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