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小小的烏篷馬車照著既定的路程往回行駛著,還未到家門口,周太醫便醒了過來。
直至到了門口,周太醫自己便下了車,讓一路跟隨而來的人面露讚許,放下車簾讓馬車調轉方向。
周太醫蹣跚走回房間,就在床上躺下。
沒一會兒,家中的那個半聾的老仆就來了。周太醫正想做手勢讓他下去,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周太醫,可好?”
周太醫驀地直起身,“你?楊輝?”
那老仆點了點頭,“怕你出事,過來看看。人在自己屋裡睡著呢,別擔心。只是你這地方盯梢的人太多,我才出此下策。”
周太醫放心的輕籲了一口氣,又躺回床上。
楊輝耐心極其好,一直站在一旁,又等了一會兒,周太醫才緩緩敘述起來。
聽完,楊輝皺起眉頭。
“你趕緊給殿下那邊去信,這事兒可真不好辦了。”
楊輝點了點頭,正欲走,突然轉頭扔給周太醫一瓶藥。
“這是凝神靜氣的,吃了對身子沒壞處。”
“我自己便是太醫。”
楊輝輕笑兩聲,“醫者不自醫,難道不是嗎?你這狀態讓那邊看出來絕對討不了好,又不能自己弄藥。我沒來之前,你就想辦法拖著,我會盡快的。”
周太醫拿著手裡的瓷瓶,面色複雜,“好。”
楊輝很快便走了,過了一會兒,又一個一模一樣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周太醫揮了揮手,他才退下去。
床帳子裡是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兒,上面那個身線極為硬朗,下方那人則是纖細而又圓潤。
小花正恍惚著,突然見身上那人頓住了。
“殿下怎麽了?”
景王沒有說話,唇含了過去,動作加快。也不過半刻,床帳子裡的動靜便停了下來。
景王撩開簾子,套上褻衣褲步出床外,小花聽到些許的一點動靜,似乎有人進來了,低語了幾句,又見景王折了回來。
“你先睡,孤王有事。”
小花點點頭,心裡胡亂猜是什麽事,這個點還要忙。
看到京城那邊遞過來的信,景王的眉頭立馬擰了起來。
他坐在那裡,一動未動,手有意無意的點著桌案。福順奉了茶便下去了,殿下的這種狀態很少見,一看就是在思考什麽大問題。
景王整整坐了一夜,直到外面天泛了魚肚白,他才緩緩動了一下。
一夜未睡,他的眼裡帶了幾分不明顯的血絲,不顯憔悴,卻多了幾分血腥。他沒有去找幕僚商量,像這種事是商量不出來的,只能他自己思考,而且他心裡非常清楚,此時行岔一步,結局可能就會是截然不同。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繼續隱藏自己積蓄力量,那就代表了周太醫那條線必須舍去。
景王不是舍不得切掉這個人,只是他總是會想,能不能在兩全之間尋找一個穩妥的路。尤其當這信遞過來的時候,他腦海裡各種念頭閃過,血液裡沸騰的竟然不是無計可施或者驚慌失措,而是一種激動。
這種激動景王並不陌生,這代表著有機可乘。
直到近午的時候,景王才下了決心。思索好,他便不再猶豫,親自去把回信放入了鷹腿上的小銅管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