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渟眼中晶亮的東西太過純粹, 晏睢的心忽的一軟,他看向何婉。
“我帶孟渟去看看。”說去就去, 晏睢的行動力向來就這般高。
何婉聞言臉色更不好看了,她被孟渟激起的怒氣還未消去, 晏睢這就要帶人走了, 這護犢子的架勢也太明顯了。
如今整個海城哪里還有人敢和她說一個不好, 可孟渟不僅說了, 到現在也沒認錯,更沒道歉,而他敢這般的一切資本都是因為晏睢護著他。
她要給晏睢添堵,可明顯沒添成, 變成給她自己添堵了,這麼想著, 三分氣也變成七分氣了!
各種情緒在心頭轉了一圈兒, 她收斂起臉上未消怒氣,卻也沒再笑,就這麼淡淡地看著孟渟,那眸中依稀是憐憫。
她在憐憫孟渟被晏睢的甜言蜜語哄住, 這就開始不知天高地厚起來了。可越是如此, 他到最後也只會摔得越慘。
這一趟她過來,不滿意又滿意, 不滿意明顯是因為孟渟的不識趣兒,可她最開始看中他的不就是這份“傻”嘛,只是現在連帶著她也被氣到了。
要說滿意自然是因為晏睢, 向來都對她決定沒反應的晏睢,這次居然會選擇用手段哄人,還在她面前演什麼恩愛戲了,就看他能演多久了。
孟渟對這種目光自然敏感得很,可就是明白這目光的意味兒,他才愈發糊塗了。所以他到底有什麼好讓她憐憫的呢?難道還是因為他天生比別人傻?
“我們走吧,”晏睢一個側身擋住了何婉的目光,又對她輕輕頷首,當真就這般將人牽走了。
何婉看著晏睢帶人離開,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她就從晏宅離開了。
如此她就也沒能發現一些更了不得的事情,比如晏睢和孟渟婚前同房什麼的,就她知道的晏睢,可不是會為了哄人就讓人輕易入住他房間,侵犯絕對屬於他的領地,這是晏睢絕對不可能也不屑做的事情。
作為飯後散步,晏睢帶著孟渟步行前往,順便帶他認一下晏宅周圍的路,晏宅往南走一段才到一片別墅區,人才漸漸多了些。
晏睢在這一片長大,對這附近自然熟悉,但他已經有些年沒這般閒逛過了。
孟渟對於外物並不好奇,他記了路,就也沒有多瞅,專心跟著晏睢走。
不過,他多少還是注意到很多落到晏睢身上的目光,那些人即便沒過來搭訕,但無疑是對晏睢感興趣的,也是,他覺得晏睢好,就也會有其他人覺得他好。
晏睢並未一直牽著孟渟的手,但偶爾低頭和他說話,那些溫柔親昵的模樣,也趕走不少“覬覦”的目光。
孟渟發覺看過來的人裏,其實絕大部分是要看他的,只是晏睢敏銳得很,不動聲色就擋住,或者通過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動作,宣示了主權。
晏睢的氣場簡直生人勿進,可跟在晏睢身側的孟渟沒了往日的沉鬱,軟和又漂亮,實在讓人側目,只有孟渟自己覺得是晏睢被人看了,心裏酸溜溜的,可論起更酸,應該還是晏睢。
“就是這裏了……”晏睢指了指前面,手放下隨即就牽著了孟渟的手。
孟渟回握,目光看去,激動歡喜的情緒一起,就也將那些弄不清楚的情緒拋到腦後。
“你說我們養貓兒好,還是狗兒好?”
“你喜歡什麼,我們就養什麼。”
晏睢說著繼續牽著孟渟往裏走去,方才他就該一直牽著,而不是顧忌一些可能會讓孟渟難受的目光,而保持了距離。
“嗯,”孟渟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為何,這一瞬間,他鼻尖微酸,眼睛也跟著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他不是想哭,他只是有些感觸。
對他來說養一隻寵物,比拿到他和晏睢的結婚證還要不真實。
但現在他和晏睢結婚是真實,他們要養寵物也是真實,所以他才感觸。
晏睢垂眸看了孟渟一眼,手輕輕一拉,就將人往懷裏帶了帶,他抬手揉揉孟渟的頭髮,“我們進去看看吧。”
“好,”孟渟點點頭,抓緊了晏睢了手,而後一同進入這個收容所裏。
他們從玻璃門進去,迎面是一個白大褂的金屬框眼睛男人,他看著晏睢愣了愣,臉上的嚴肅散去些許,站著的姿勢也隨意些許,“你怎麼有空過來?”
他第一次開業,晏睢過來了十分鐘,從那之後他就再沒踏足過這裏了。
“剛才給你發了短信,”晏睢繼續牽著孟渟往收容所唯一的軟皮沙發走去,那是甄晗給自己弄的寶座,平日裏可沒人敢碰,孤零零地立在一堆木凳裏,分外醒目。
“坐吧,”晏睢對孟渟道,孟渟點點頭,又疑惑地看了甄晗一眼,這才坐下了。
甄晗黑著臉跟過來,他摸了摸口袋,沒摸到手機,他吭聲吭氣繼續道。
“我方才做了個小手術,手機估計忘在更衣室裏了。”
他說著目光掃向孟渟,孟渟也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沒有回避,也沒有更多的好奇,只是很一般的對視,可被晏睢“傷”到的甄晗覺得自己被“治癒”了一下。
“這是孟渟,你表嫂。”
“他是甄晗,我表弟。”
晏睢還有一個姑姑常年在國外,甄晗小時候在老宅住過兩年,後來又被接回國外去。
前兩年他回國,在老宅附近開了個寵物醫院,不過這個寵物醫院的名字就叫“寵物收容所”罷了。
“表弟你好,”孟渟乖乖地喊了人,迄今為止,晏睢這邊的人和事他一無所知,也就是今日他才見過了何婉和這個表弟甄晗。
“你好,”甄晗盯著孟渟看了兩眼,又瞅了一眼他被坐了的沙發,這個表嫂看起來有點兒呆,但第一印象不算討厭,他就也沒強制要人起來了。
但他這個表哥總是記不住他的潔癖,也太讓人生氣了。
“我們要養寵物,你這裏有沒有合適的,我們先看看。”
晏睢依舊站著把話給甄晗說了,他這個表弟可不僅是潔癖的問題,他還摳門,整個寵物醫院裏他自己會經手的東西,自然往好了置辦,可對其他人會碰的,那就是越便宜越好。
晏睢以為,他不是潔癖,他是捨不得自己好東西給別人用了。
“除了前幾天倒是送來了一些流浪貓流浪狗,合適的小崽兒是沒有了,過兩日我再給你電話吧。”
他這個“寵物收容所”主要還是醫院,給附近人家裏的寵物看病美容,小崽兒也會賣,不過一般都是提前預定品種,他才去挑回來再賣,這般突然要是沒有的。
晏睢還未應,孟渟就拉了拉他的袖子,晏睢和甄晗就都看了過來。
“流浪貓流浪狗更好了,我想它們會喜歡我的,”孟渟對人難有共情,對這些曾經和他一樣沒有家的貓狗卻能有,他知道它們比任何家養寵物都渴望有一個家。
“還有你,它們也會喜歡你的。”
晏睢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輕聲道了聲“好。”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他只想滿足孟渟的所有要求。
用色令智昏形容自己有些過了,但孟渟真的能影響到他的情緒和決定了。
可他便是意識到了這點兒,還是選擇了放任,只因為這個應允之後,孟渟給他的笑容。
孟渟抿了抿唇,或許想要矜持些,但沒忍住,他笑了笑,又伸手摳了摳晏睢的手心,算是表達感謝了。
甄晗的眉梢挑了挑,對孟渟側目,也對晏睢,隨之就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他那個舅媽突然轉性做了好事兒?這個可能性實在小啊。
“……還沒吃飯,就啃一嘴狗糧。”
他嘀咕著把前面意思罵人的話吞了,在別人面前他肯定沒顧忌說出來,可晏睢比他老媽管他還嚴,可不僅僅是嘴上說說,偶爾被拉著練練拳腳也是有的,那個時候就是他被教訓的時候了。
孟渟在寵物籠子邊兒走了一圈兒,最後挑了一隻奇醜無比的小貓兒,還有一個尾巴沒了一半的黃色土狗。
這年頭養貓養狗的人很多,但被遺棄虐待的也很多。
孟渟蹲在籠子前,伸手摸了摸動完手術兩天有些萎靡的土狗,“沒關係了,以後你有我和晏睢,我們會照顧你的。”
那土狗似乎感覺到孟渟的善意,他舔了舔孟渟的手心,輕輕“呼嚕”了一聲,像是在回應他的話了。
孟渟又摸了他一會兒,再去看了看一樣被他要了的白色小貓兒,它受傷又生了病,除了臉,身上的毛兒都被踢掉,本來就瘦了,這般自然就更瘦更醜了。
唯一有毛的臉還長了病菌,黑嗚嗚一塊一塊的,愈發難看了,孟渟能挑中它,實在出乎甄晗的意料,更意料之外的是,他是真的很喜歡它們。
“它們手術都做了,針也打了,帶回去是無礙,不過你們得懂照顧它們。”
甄晗倚在門邊,就和沒了骨頭似的,當然他就也在晏睢面前這樣,平日裏他自認為還是挺正經,挺高冷的。
“每三天你們得帶它們回這裏復查一下。”
他這話也就是說說,晏宅他也不是沒待過,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找不到照顧兩個小東西的人,至於復查,晏睢一個電話,他自然就過來了。
孟渟起身走到甄晗身前,認真地道,“你能和我好好說說嘛?”
甄晗餘光掃了晏睢一眼,立刻站好,點了點頭,“好。”
這一說,甄晗話嘮的屬性就又曝光了,絮絮叨叨他和孟渟說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而孟渟也認真聽了兩個小時。
他看了一下腳邊的兩個籠子,第一次要了人電話。
“我能要你電話嗎,可能會記不住的地方,我想會需要找你確認一下。”
“可以,”甄晗矜持地點了點頭,餘光掃去,晏睢到外面接電話去了,他一伸手就要去揉孟渟的頭髮,“唉喲,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這一晚上他想動手很久了,可是晏睢一直虎視眈眈看著,他沒敢動手,眼下……依舊不行。
孟渟看著有些呆悶,可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皺眉看著甄晗,“你做什麼?”
甄晗悻悻地收回手,他總不能告訴他,他覬覦他的卷毛兒很久了吧。
“沒事,你頭髮上有東西,我幫你拿了。”
甄晗一本正經地道,孟渟依舊疑惑,但還是放開了手,然後甄晗終於揉了一把,堪堪一把,晏睢就進來了,然後那目光,他就覺得自己手都要被“看”折了。
“說好了?”晏睢看向甄晗,語氣淡淡,但甄晗立刻坐直,點了點頭,“好了。”
他們說話,孟渟又繼續低頭看籠子裏有些焉焉畏怯的貓兒和狗兒。
甄晗就再簡單交代了兩句,然後就送晏睢和孟渟離開,他在門口看著晏睢和孟渟的背影消失,他拿出手機,在朋友圈裏立刻發了一條消息。
“小嫂子很可愛。”再加一張他珍藏的萌貓圖。
沒兩分鐘,消息下一排的點贊。
鑒於晏睢也可能看到,沒人敢評論些什麼,但一水兒跟風的點贊已經暴露了他們蠢蠢欲動八卦的心了。
當然更讓驚悚的是,一個半個小時後,一排點贊裏突然冒出了晏睢的名字。
沉默了很久之後,鐘鳴終於發了第一個評論。
“看來晏老大也覺得我們小嫂子可愛啊哈哈。”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晏睢都沒什麼反應,鐘鳴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順手一刷新,卻是準備出門去玩兒,但隨即他一個踉蹌,才點兒栽倒在地。
只見那評論下面,多出一排字。
“我不可愛,晏睢可愛。”
鐘鳴“嗷”一聲狼叫了一下,卻是難以想像有人會將“可愛”這樣的詞用到晏睢身上,所有看到評論消息的人都和鐘鳴一個反應,有大半的人都成功吐酒了!
再接著那句話下面,又冒出了疑似晏睢本人的回復,“嗯。”
他們回到晏宅之後,先給兩隻新來的貓兒和狗兒弄了窩兒,孟渟又安撫了它們一會兒,他才被晏睢帶回房,然後洗澡準備睡覺。
孟渟先洗,晏睢後洗,他洗完回來就看孟渟在擺弄手機,他就順手將人撈到懷裏,然後教起孟渟怎麼用一些聊天軟體。
其實他自己用的也不多,點到某信裏了,他幫孟渟建了帳號,讓他加自己,他拿起手機通過,自然就再教他怎麼玩朋友圈。
以自己為示範,他就在甄晗那條消息下點了贊。
“點這裏就可以回復。”晏睢又戳了一下那個鍵,就有一個對話方塊出來。
手機孟渟拿著,他思索了一下,就打了那一行話,當然他沒點發送,他偏頭看向晏睢,對他笑了笑,他就是覺得晏睢可愛,哪兒哪兒都可愛。
晏睢看著甄晗發的朋友圈,又想起他之前對孟渟手動的事兒,指尖輕輕一碰,就發出去了,然後他才又再發了一個“嗯”。
秀恩愛都秀到親表弟手機下來了,晏睢這狗糧撒得慘無人道啊,許多被他秀到出糗的人哀嚎震天,可始作俑者晏睢將他和孟渟的手機從懷裏抽出來,放到床頭桌上。
“快十一點了,我們睡覺。”
“好。”
孟渟雖然覺得晏睢的朋友圈比他的有意思多了,但還是乖乖聽話點頭。
他從晏睢懷裏爬出來,躺到了旁邊的枕頭上,晏睢起身關好燈,躺到床上,沒等孟渟慢悠悠地挪,他直接伸手將人撈了過來,再輕輕摟住。
“睡吧。”
“好,”孟渟應了,可是他眼睛還是睜得老大,他等了一會兒,晏睢就還是這麼抱著他,他戳了戳晏睢的胸膛,“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什麼?”晏睢嘴角勾了勾,依舊閉眼擁著人沒動。
孟渟輕輕掙了掙,從被子裏伸出手摟住晏睢的脖子,“你還沒和我說晚安,也沒親我呢。”
晏睢睜開看人,微弱的燈光裏,孟渟的那雙眼睛明亮依舊,他一臉困惑,好像他們早就約定好要如此一般,至少對孟渟來說是如此,晏睢給他晚安吻,他還晏睢一個早安吻。
晏睢沒再遲疑,抱著孟渟,姿勢一換,一上一下,孟渟陷落在床鋪裏,對於這樣的姿勢自然彆扭,可他摟著他脖子的手依舊未放開,他見晏睢傾身而來,他嘴角勾起輕笑,眼睛下意識就閉上了。
但晏睢的吻並未落在他的眉心,而是直接落在他的唇上,兩個人的姿勢就這般定住,沒有離開,也沒有繼續。
孟渟緩緩睜開眼睛,眸光掃了一遍晏睢的臉,摟在他脖子上的手移到了晏睢的臉頰,輕輕撫了撫,晏睢稍稍移開,孟渟又繼續跟了上來,他探出舌尖舔了舔下午他把晏睢咬到的地方。
“好……”了。
話未落下,晏睢的吻接連落下,他將人困在他的胸膛手臂之間,然後對孟渟的唇極盡掠奪,接吻這種事情,對於男人來說,是不需要他人教導的,他的感官就是最好的老師。
“嘖嘖”又充滿曖昧氣息的吻無限拉長,一個簡單的晚安吻,自是溫馨,可變了質的晚安吻,就有些難以收拾了。
兩個人的呼吸亂得一塌糊塗,孟渟的胸膛不斷起伏,他捂著有些發麻的唇,看著晏睢,悄聲嘟囔,“好累,好累。”
其實應該說是好熱好熱才對,從唇一直燒便全身的火熱。
晏睢撐著身體,許久他側躺回他原本的位置,再一把撈過孟渟,抱在懷裏,“晚安。”
孟渟雙手回摟住人,點了點頭,“晚安。”
這個吻出乎意料的累了,但有晏睢的晚安吻,又有他抱著,他想他今晚一定能睡好的。
他的心安定下來,很快就入睡了,晏睢倒是還被燒了好半天,才冷靜下來入睡,以後的晚安吻,可不能輕易惹火了,否則他和孟渟都經不起這般燒。
第二天,晏睢醒來,又得到孟渟甜膩膩的一個早安吻,他去上班,孟渟在家裏照顧貓兒和狗兒。
被孟渟叫大黃的土狗倒還好,就是那小貓兒毛球醜到連肖伯王媽都有些不願靠近。
不過孟渟將它們帶回來,就沒想讓其他人經手,他照顧貓狗有他自己的一套,再加上他昨晚還在甄晗那裏惡補了好些知識,他帶著大黃和毛球,拎著藥箱,就在晏宅前的草地上給他們清理。
初晨的陽光落下,他懷裏抱著毛球,拿著棉簽小心又細緻地給它擦藥清理,身邊挨著還不敢撒歡的大黃,一人兩隻寵物自成一個世界。
肖伯王媽看了幾次確定孟渟不需要他們幫助,就也沒上前打擾了。
“毛球,你乖乖吃飯吃藥,很快就會好的,等你的毛長出來了,肯定會變漂亮的。”
孟渟又仔細打量了一眼毛球,就也不那麼確定了,他補充道,“就算不漂亮也沒關係,我和晏睢養著你呢。”
或許是孟渟的撫摸太過舒服,從來到晏宅就沒叫喚過一句的毛球,輕聲地“喵”了一聲,帶著些許奶音。
孟渟被萌到了,他從懷裏拿出手機,給自己和毛球合照了一張,想了想,他就給晏睢發去。
晏睢拿起手機,本來以為又是那些被朋友圈消息震動到來八卦的人,看是孟渟,他眉頭的冷色散去,點開,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再接著他就將這張照片設置為了手機背景。
“毛球的聲音很可愛。”照片下,孟渟又發來這條消息。
昨晚,因為甄晗的朋友圈消息,孟渟成功掌握了“可愛”這個詞。
他覺得晏睢可愛,覺得他們的貓兒狗兒可愛,但晏睢卻覺得說這話的孟渟最可愛了。
他點開朋友圈發了他第一條消息。
“可愛。”加上孟渟抱著毛球的照片。
沒多久,昨夜的點贊大軍蜂擁出現,顧朗點了個贊之後,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是晏睢,你還是晏睢?你真是晏睢?”他十分萬分百萬分懷疑晏睢被“穿”了。
“什麼事?”屬於晏睢冷冷的聲音一出來,顧朗再多個幾百萬分的懷疑都得一起被湮滅了,他被這聲音這語氣教訓了多少次,他都認不出,誰還能認出來呢。
晏睢沒被“穿”,他只是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