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老道帶著他一路前進,兩人沒有說幾句話,就進入了中心的主帳篷內。
主帳篷內,有著十五人正圍著圓桌商量事情。
這十一人中既有平東使顧玉泉、平南使宋修為,還有六個是趕來支援裡一級的四安使,余下的則是洛水鄉儀鸞司洗髓段以上的高手。
這還不是全部,還有更多的人在趕來的路上,每一裡儀鸞司都會派人來支援,但有些裡地處偏遠,如天涼裡的人要趕到,得好幾天之後了。
他們見到周凡進來,皆是停下了說話,看著周凡。
“這位就是我們洛水鄉巡察使周凡……”黃葉老道連忙替周凡介紹起來。
周凡與儀鸞司諸位同僚一一問好。
簡單的見面介紹結束後,顧玉泉打量了一眼比他想象還要年輕的周凡道:“周巡察,時間緊迫,到目前為止,你是唯一從念魘覆蓋范圍逃出來的武者,你給我們講述一下裡面發生的事情。”
周凡點了點頭,就講述了起來。
“念魘爆發的時候,我恰好在邊界調查屍骨鼠遷徙一事,在爆發之後,我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不對勁……惡念極為厲害,但師門所贈的護身符在關鍵時候護住了我,我就開始逃……”
“在護身符失效之前,也因為我運氣不錯,處在邊界上,才得以逃出來……之後我就通知了洛水鄉儀鸞司以及羊翟裡儀鸞司,但是可惜羊翟裡儀鸞司至今都沒有任何的回信……”
周凡在這兩天就已經想過這事,所以他說得很為流暢,至少他這番話邏輯上沒有太大的漏洞。
關鍵是活著的只有他,他怎麽說都可以,其實就算有人沒死,似他一樣活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裡面逃出來的。
龍神血他當然不能說出來,只能說得半真半假。
顧玉泉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周凡都一一回答了。
之後發現無法從周凡那裡得到太有用的信息,顧玉泉就沒有多問,而是與其他人商量起事情。
周凡由於剛到,他不明情況,就沒有多說話,而是安靜聽著。
他才發現,儀鸞司建立營地後,就不斷想法測試惡念是否消散,但到現在為止,惡念還沒有消散。
不過應該快了。
儀鸞司此次過來,唯一的任務就是盡可能殺死惡念過後的魘靈。
直至天色快暗下來,這樣的討論才結束。
顧玉泉三位四平使邀請帳篷內的諸位下屬一起用餐。
用餐的時候,與周凡還算熟悉的黃葉老道在他耳邊低聲道:“等下留下來,顧大人有事要與你說。”
周凡沒有反對,而是微微點頭答應了下來。
用完餐後,其余人都急匆匆離去。
營地內現在這麽多人,還是要他們好好看著管理自己帶來的武者,免得在行動開始前出現什麽麻煩事情。
周凡跟著顧玉泉、宋修為、黃葉老道三人回到原來的帳篷。
帳篷的圓桌上還有羊翟裡地圖攤開,用黑色線條圈著念魘可能的覆蓋范圍,有一處明確的邊界還是周凡提供的消息。
即使營地條件簡陋,但還是有下屬給四人端來了茶水。
顧玉泉年紀與黃葉老道差不多,他呵呵笑著讓周凡不用客氣。
周凡對著三位四平使,他也沒有絲毫的緊張。
就算真的有事,對上三位四平使他沒有任何的勝算,但以他罕有的瞬移身法,面對的又不是詭異莫測的怪譎,想逃還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他不認為三位四平使會無緣無故對他出手。
顧玉泉三人都是看著周凡,他們也能感覺到周凡面對他們的從容不迫。
至少這番氣度,在一個年青人身上不算多見,在那些世家、門派宗教的弟子身上則是常見。
“剛才因為人多口雜,有些事就不便詢問周巡察,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四人在,說話也方便一些。”沉默了一下,顧玉泉開口笑道。
“不過我們儀鸞司的原則向來是不問出身、不探究武者修士的秘密,因為我們的敵人主要是怪譎,所以如果不便回答,那周巡察可以不說。”顧玉泉想了想又補充道。
周凡點了點頭,其實他對於會有類似的詢問也早有預料,顧玉泉後面補充的那番話,讓他感到放松了不少,加入儀鸞司就有這點好處,因為面對的敵人是怪譎,儀鸞司對武者一向保持著寬松的管理原則。
不隨意窺探一個武者的來歷,其實要不是牽涉念魘,事關重大,這番談話根本就不會有。
“周巡察,你說你靠著師門贈予的一道護身符,避免了惡念的侵蝕,才逃了出來,那這道護身符是否可以告訴我們是什麽名字的符籙?”問話的是一直冷著臉的宋修為。
“這個實在抱歉,事實上我師尊給我這道護身符的時候,也沒有提及它的名字,只是讓我藏好,說關鍵時候說不定能保我一命。”周凡苦笑一聲,“不過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是由龍鱗煉製的護身符。”
龍鱗?
三位四平使面面相覷, 他們也曾經聽過由龍鱗煉製的符籙,每一道都極為稀有,如果真的是龍鱗煉製的符籙,那能短暫抵禦惡念侵蝕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周凡這樣說,也是因為他身上有一道蛟鱗煉製的默咒符,他說龍鱗符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當然為了避免意外,他就故意說不知護身符的名字。
“那太可惜了,本來還想著要是不太珍貴的符籙,我們可以想法找來,派人進入裡面查探一下情況。”宋修為搖了搖頭。
“念魘因為很少出現,少有人知道,就連我們三個都是偶有耳聞,不知周巡察是從哪裡得知的呢?”顧玉泉想了想問。
畢竟周凡逃出來後能準確辨認出念魘,進而將消息傳回來,就算是他們三人,在偶有耳聞情況下,很難做到這種程度。
這是他們心中又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