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憐憐喜歡他的吻, 抬起下巴無比的配合, 一吻結束, 她又有些呼吸不暢了, 小腦袋在他肩窩處蹭了蹭,趴在他胸膛上平復著呼吸,因著時間還早,邱瑾楓沒急著起床,修長的手, 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她的背。
他手上帶著一層薄繭, 滑過背脊時, 只覺得麻麻的, 陸憐憐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等他停下來時, 她又晃了晃腦袋, 甕聲甕氣道:「再摸摸。」
她語氣懶散,神情饜足, 活像一隻吃飽喝足後等著順毛的小貓兒。
邱瑾楓嘖了一聲, 倒也沒拒絕,又順了幾下, 陸憐憐被他順得很舒服, 神情無比的饜足, 她心情好,望著他略顯涼薄的雙眼都覺得順眼了許多,她忍不住抬起下巴親了他一下, 聲音清脆悅耳,「邱瑾楓,我覺得你有一點點好了。」
邱瑾楓順背的動作停了下來,「只是一點點?」
陸憐憐眨了眨眼,如實道:「你之前那麼討厭,現在能有一點點好已經不少了!你還想要多少?」
邱瑾楓嗤笑了一聲,沒答,陸憐憐也不介意,她還是有些困,抱著枕頭翻了個身,打算再睡會兒,邱瑾楓自然清楚她時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倒也沒說什麼。
他最近事情確實有些多,起得早走得也早,每日唯有晚飯會在府裡用,陸憐憐起床後,才發現今日的陽光格外好,難得沒有風,想著好久沒回府了,她便回了武安侯府一趟。
瞧到方氏,陸憐憐便提起裙子飛快跑了過去,她摟住了方氏的胳膊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撒嬌道:「娘,好想你啊。」
見到她氣色很好,方氏稍微安了心,「這麼大人了,怎地還這麼孩子氣?」
陸憐憐眨眼,「再大在您跟前也是個孩子呢,莫不是府裡要添新丁了,我就開始失寵了不成?」
她口裡的新丁指的是魏婉宜腹中的孩子,她如今也有了身孕,寶寶都快要出生了。
方氏好笑地點了點她的腦袋,「你呀。」
陸憐憐抱住她的胳膊,拉著她進了房間,「嫂嫂呢?」
魏婉宜有一顆玲瓏心,對方氏也極為孝順,幾乎每天都會過來陪她說說話,陸憐憐與她處得也極好,見她沒來,才問了一句。
方氏笑道:「她快生產了,天氣又冷,我就沒讓她來回跑,知道你來了,她肯定要來。」
陸憐憐對她腹中的胎兒也極為重視,連忙道:「別讓嫂嫂來回跑了,我都一個月沒回來了,她懷著小寶寶,來回也不方便,我去她那兒坐坐吧。」
方氏自然沒意見,她閒著也是閒著,便陪她一道去了魏婉宜那兒。其實她是有話想與這丫頭說,想到丫鬟的話,她便直接問了出來,「聽說昨個你們府上去了一位大夫,還給你診治了一番,可是老夫人有些著急子嗣了?」
陸憐憐渾不在意道:「嗯,是有點著急,估計是怕我不易懷孕吧,就找人為我瞧了瞧身體。」
方氏略微有些擔心,「大夫怎麼說?」
陸憐憐回道:「我身體一向皮實,頭疼腦熱的情況都少,自然沒問題,大夫讓我們放寬心,說孩子該來就來了,這還不到一年,沒什麼好著急的。」
方氏可還記得,她不想要孩子的話,怕她從中作梗,她嚴肅道:「你跟娘老實坦白,你沒有為了不要孩子故意喝避子湯吧?」
陸憐憐的神情有些心虛,「我自然不會喝這個!」
方氏可以說是最瞭解她的人,一瞧她這個神情,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以為她當真喝了,她氣得真想一掌拍死這丫頭,避子藥於身體有害,喝多了以後真想懷都未必懷得上。
這個不知輕重的丫頭,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性子溫婉,氣得眼眶都紅了也說不出狠話來,「你真是,你真是混帳!」
說著便狠狠擰了一下陸憐憐的耳朵。
陸憐憐哎呦叫了一聲,「疼疼疼!娘!您這是做什麼?女兒又沒有真要喝這個,您快鬆手呀,不信您問林嬤嬤去,我若真喝了,肯定瞞不過她呀。」
陸憐憐只是在剛成親那段時間動過這個念頭罷了,因著阿黎略通醫理,她便過去問了問她避子藥對身體有無害處,阿黎怕她亂吃,將害處說得極為恐怖,當時就讓她打消了念頭。
方氏看向了林嬤嬤,聽了林嬤嬤的話,她才鬆手。
陸憐憐疼得眼淚汪汪的,揉著耳朵好不委屈,嘟嘟囔囔地威脅方氏,「一回府就挨捏,哪個出嫁的閨女是這個待遇?娘再這樣不講道理,看我還回不回來!」
方氏原本還有些後悔,聽了她的話,心底那點懊惱飛了大半,「真是翅膀硬了,連娘都敢威脅了,不想回就別回了,也少氣人些。」
陸憐憐衝她扮鬼臉。
魏婉宜聽說她來了,正想過去看看,剛走到半道上,就看到了母女倆置氣的模樣,她忍不住失笑搖頭。
陸憐憐率先看到了她,連忙跑過去挽住了她的手臂,還不忘為自己找臺階下,「嫂嫂,你看娘,年齡一大就是愛嘮叨,一路上一直在念叨我。」
魏婉宜笑著打圓場,「你呀,娘是心疼你才事事交代著,換成外人你看娘管不管?」
陸憐憐吐舌,她自然清楚娘是為她好。
她性子活潑,沒一會兒就忘掉了被揪耳朵的事,一雙眼睛好奇地盯著魏婉宜的肚子。
她的肚子圓溜溜的,瞧著頗為可愛,陸憐憐還忍不住摸了一下,說來也巧,她的手才剛放在嫂嫂肚子上,小東西就踢了她一下,她的眼睛頓時亮了,又忍不住摸了幾下。
魏婉宜笑道:「寶寶每日都要活動幾下,剛剛這一下力度不小,肯定是蹬腿呢。」
魏婉宜自打懷了孕,性子愈發溫婉了,提起孩子時,神情格外溫柔,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表妹當時也是這樣,自打懷了孕,每日都在期待寶寶們的降臨,等孩子出生後,更是一心撲在寶寶身上。
方氏也同樣如此,明明寶寶還未出生,仍舊無比重視,連魏婉宜早上吃了什麼都要過問一下,又叮囑了她一些事,她們熱熱鬧鬧地討論著懷孕的事,陸憐憐因著不太懂,都覺得有些插不上嘴。
她多少有些惆悵,下午回府前,方氏又將她拉到了一旁,塞給她一個香囊,讓她貼身帶著,說是從求子觀音那兒求來的,若是好好戴著,說不得很快就懷孕了。
陸憐憐一言難盡地將香囊收了起來,回府後,就丟到了一旁,她才不要這麼早懷孕呢,雖然邱瑾行是個乖孩子,很得她喜歡,一想到十月懷胎的辛苦以及小孩鬧人的模樣,她就頭皮發麻。
天氣逐漸冷了起來,陸憐憐愈發不愛動了,也就晚上活潑一些,大概是覺得邱瑾楓沒那麼討厭了,兩人相處時,她也一改往日的針鋒相對。
她性子活潑,也無甚架子,面對親近之人更是撒得一手好嬌,邱瑾楓時常被她纏得沒辦法,很多事都會依著她,她過得倒也舒心。
在家悶了一個多月,投壺射箭都玩煩了,陸憐憐才想出去轉悠一下,現在天氣正冷,外面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
想到可以去泡溫泉,陸憐憐的眼睛才亮了亮。晚上邱瑾楓回來時,她像個小尾巴似的黏了上去,將想要出個遠門的事與他說了說。
阿黎為了賺錢又弄了幾個溫泉莊子,時不時就有達官貴人過去體驗,自然也有貴女們玩耍的地兒。
近的那一個地方坐馬車過去需要一兩個時辰,她如果想去,當天根本回不來,清楚她是悶煩了,邱瑾楓倒也沒一口回絕,「過兩日吧,我陪你一起。」
他手頭上的案子兩天能結束。他自打為官,還不曾休息過,倒是可以趁機休息兩日。
陸憐憐連連搖頭,眼珠轉了轉,提議道:「夫君這麼忙,不必陪我,我自己去就行,你要是擔心路上不安全,多給我派幾個護衛就行。」
她目光澄清,眼底卻透著狡黠,分明是不想等他,邱瑾楓斜睨了她一眼,語氣懶散,「兩天都等不了?」
他眼眸漆黑,一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陸憐憐莫名有點心虛,邱瑾楓也沒指責她的意思,想著她最近都乖乖的,不曾惹事,便也好言好語的,「後天是你生辰,就算不想大辦,總歸要熱鬧一下,給你慶完生辰,我差不多就沒事了,到時陪你一起。」
陸憐憐都快把自己的生辰忘掉了,見他竟然記得,她頓時笑彎了眼睛,「你要給我慶生嗎?」
小姑娘一副極為高興的模樣,一隻手攀住他的胳膊興奮地晃了晃,「怪不得表姐他們都說你是個好的,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壞話了!」
邱瑾楓眯了下眼,他生得俊美,眼尾上挑時,莫名有種危險的感覺,陸憐憐無端有些心虛,她往後退了一步,正想溜走時,卻被男人拉住了一截兒皓腕,直接捉到了懷裡。
他身材高大,身上的氣勢本就極其有壓迫感,此刻神情似笑非笑時,讓人心跳都快了幾分,他冰涼的指尖,撥開了她耳旁的髮絲,俊美的容顏瞧不出喜怒,「說我壞話?」
他的語氣並不冷,相反還有種輕飄飄的親昵感,陸憐憐早就見識過他的腹黑,明明談不上怕他,大抵是有些心虛的緣故,她竟莫名有些腿軟。
輸人不輸陣,察覺到自己有些慫時,陸憐憐便竭力睜大了眼,破罐子破摔道:「我也沒說錯啊!你之前就是很討厭嘛,說話陰陽怪氣的,一點耐心都沒有,還動不動總給我甩臉色,若非我想嫁人了,誰會嫁給你!」
他一雙眼睛總是很涼薄,前面還沒太放在心上,他自然清楚,她時常看他不順眼,聽到最後一句,他俊美的神情卻說不出的陰鷙,本以為兩人已經有些心意相通了,誰料不過是他自作多情?想到他還特意為她操持生辰禮,他臉上的笑頗為嘲諷。
「這麼說,你嫁給誰都可以?」
陸憐憐再遲鈍,也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了,她縮了縮腦袋,水汪汪的大眼透著一絲無辜,嘟囔道:「我也沒這麼說。」
確實不是誰都可以呀,她娘一直覺得她太過挑剔,當初為了讓她點頭,她都快愁死了。
見她連解釋都如此敷衍,邱瑾楓心有些冷,難怪每次吵架,她都提和離,他本以為她不過是口無遮攔慣了,現在看來不過是對他毫不留戀罷了。
他向來驕傲慣了,從未對誰低過頭,察覺到她對他竟是這個態度後,邱瑾楓又笑了一聲,這次笑得卻是自己,想他自以為聰明無雙,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他轉身便要走,陸憐憐瞧到他古怪的笑時,就本能地意識到了不對,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忍不住眨了眨眼,她不就說他幾句嘛,以前她也時常嘲諷他呀,也沒見他這個神情。
陸憐憐咬了咬唇,「邱瑾楓,你生氣啦?」
邱瑾楓沒有答,臉上的神情仍舊是之前那個樣子,明明冷著臉,眼底的神情竟一副被人傷的模樣,陸憐憐又莫名有些心虛,她拉著他的手晃了晃,軟軟地討饒,「好嘛好嘛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壞話了好不好?」
邱瑾楓仍舊沒吱聲,明明上一刻,還惱得不行,此刻聽著她撒嬌的模樣,一肚子氣竟散了一半,見他仍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陸憐憐撅了一下嘴巴,嘟囔道:「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難哄?」
見她不過軟言一下就失了耐心,邱瑾楓神情又冷了一分,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抬腳就要走,陸憐憐眨了眨眼,也連忙跟了上去,「怎麼這麼大的火?好啦好啦我錯了,全是我一個人的錯,總成了吧?我不該說你壞話,你消消氣嘛!」
邱瑾楓不理她,徑直離開了她的院子,陸憐憐巴巴跟了上去,見他不理她,還伸手去戳他的臉,「喂!再端下去就太過了!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邱瑾楓你夠了沒?」
邱瑾楓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兩人恰好走到一顆樹旁,他直接拎著她,將人按在了樹上,「夠?自然是不夠!既然你不是真心嫁來的,就收拾好東西,儘早滾蛋,還跟著我做什麼?看我笑話嗎?你死了這條心吧!」
滾蛋兩個字,若是放在平日,早將陸憐憐心底的火騰地激了起來,此刻她卻弄明白他為何生氣了,她也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一絲甜意來。
她不僅沒發火,還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笑嘻嘻道:「邱瑾楓,你是不是有些喜歡我了?」
她的笑容太過明媚,邱瑾楓呼吸窒了一下,狼狽地別開了視線,「就你?」
陸憐憐有些不爽了,一隻手仍摟著他不放,另一隻卻戳了一下他的胸膛,「我怎麼了?京城這麼多美人,比我漂亮的,絕對不超過五個,喜歡我也沒什麼可吃虧的啊?」
邱瑾楓聞言,只是嗤笑了一聲,並不想讓她噉瑟,陸憐憐卻仍舊笑得神采飛揚,這個認知,讓她真的有些開心,再看邱瑾楓這張臉時,竟然除了順眼,還是順眼。
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摟住他的脖子又晃了晃,笑嘻嘻道:「小氣鬼,不許生氣了,你如果不生氣了,以後我也喜歡你好不好?」
一句話說得活似施捨,邱瑾楓哪看不出她眼中的情誼,偏偏心中不爽得很,他低頭就咬住了她的唇,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樹上,這個吻,無比的霸道,連咬帶啃,比起親吻更像是懲罰。
陸憐憐的背抵在粗壯的樹木上,磨得她後背隱隱作痛,若是放在往日,她早嚷著疼了,今日卻只是摟住了邱瑾楓的脖頸,迎合著他的吻。
儘管後背有些疼,她心中卻說不出的歡喜,因為她的回應,邱瑾楓心中的不爽才散去了些,瘋狂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吻也溫柔了下來。
一吻結束,陸憐憐眼底仍舊帶著笑,她彎著唇掛在了他身上,這才嬌氣地抱怨,「你重死了,壓得我後背好疼,不管不管,你要背我回去!」
邱瑾楓聞言,看了一眼她的後背,想到小姑娘皮膚嬌嫩,說不得真磨紅了,他順從地蹲了下來,「好,背你回去。」
陸憐憐直接跳到了他背上,趴好後,摟著他的脖頸晃了晃,「好啦,可以走了!」
小姑娘聲音愉悅,歡喜的模樣甜到了人心坎上,邱瑾楓唇邊也溢出一抹笑。
邱瑾楓托住她的臀部站了起來,他步伐很穩,一步步將她背回了小院,因為沒多遠,被他放下來時,陸憐憐還有種沒被背夠的感覺。
回到屋後,他便檢查了一下她的後背,見只是有些紅,並無大礙,他微蹙的眉頭才鬆開了些。
陸憐憐趴在他懷裡,與他拉勾,「你以後不許這麼小心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就直接說出來,多大點事,就同我生氣。」
邱瑾楓嫌她幼稚,不想同她拉勾,陸憐憐卻不願意,仍舊笑嘻嘻道:「快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你如果反悔,就要日日給我買醉仙閣的吃食。」
邱瑾楓嘖了一聲,又有些好笑,總覺得最後一句才是她的真實目的,她笑起來的模樣實在太招人喜歡,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幼稚地與她拉了拉勾。
陸憐憐果然笑得極為開心,「已經拉勾啦,你如果做不到,以後就天天給我買好吃的哦。」
說得就跟現在沒給她買似的。最近三個月,他也就忘了那麼一次,哪天沒給她買?
他還是有些忙,陸憐憐生辰這一日,他雖然做了安排,中午卻沒能回來,他身為大理寺少卿,現在又是審理案件的關鍵時刻,誰缺席他都不能缺席,自然無法告假,陸憐憐倒也理解。
一直到下午,案子才收尾。
他特意喊了戲班子,陸憐憐今日過得還算愉悅,他回來時,她剛送走客人,見到他後,她便眉飛色舞地講起了白天的事。
邱瑾楓讓人收拾東西時,她還眨了眨眼,「要出去嗎?」
「不是想去泡溫泉?現在過去,天黑前應該能趕到。」
陸憐憐眼睛一亮,下一刻便撲到了他懷裡,興奮地尾巴都在搖,「竟然今日去?!太棒了!啊啊啊邱瑾楓你怎麼可以這麼好?!」
邱瑾楓唇邊溢出一抹笑,正想同她說聲祝福的話時,她卻撒腿跑了,陸憐憐張羅著讓小鶴收拾她的東西去了,什麼必須帶,什麼不用帶,都要按她吩咐的來才行。
瞧她指揮得中氣十足的,邱瑾楓倒也沒說什麼。
好在丫鬟們多,倒也沒浪費時間,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收拾好了,丫鬟們也備好了馬車,陸憐憐卻想騎馬,讓人將她的棗紅色大馬拉了出來,她歡歡喜喜地要上馬時,邱瑾楓才制止她,「過來,與我一匹。」
陸憐憐聞言,眼睛頓時亮了亮,她還從未與他騎過一匹馬呢,邱瑾楓已經翻身上了馬,他伸手拉了她一下,她也利索地上了馬。
上馬後她便開心地拉住了韁繩,神采飛揚道:「我來控馬!」
邱瑾楓垂眸看了她一眼,見她歡喜極了,也沒掃興,點頭應允了。陸憐憐夾了一下馬腹,喊了聲駕!便愉快地出發了!
雖然天氣冷了點,陸憐憐卻極其高興,一路上也唧唧喳喳說個不停,一個時辰後,才過了興奮勁兒,也不控馬了,直接窩在了邱瑾楓懷裡,邱瑾楓讓她去馬車上休息,她也不願意。
天徹底黑下來時,兩人總算到了莊子上。
湯池有室內的,也有室外的,因著這個莊子是邱瑾楓貢獻的,有一處湯池便獨立隔了出來,專供他使用,不對外開放。
兩人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怕她有些餓了,邱瑾楓便先帶她去吃了點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吹風吹得有些久,陸憐憐竟然罕見地不是很有胃口。
放在以往飯菜被盛上來後,她早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了,今日聞到飯菜味時她竟然有些排斥,邱瑾楓自然知道她平日裡什麼樣,見她不是很有胃口,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陸憐憐衝他笑了笑,「我沒事,就是感覺不太餓。」
說這話時,她自己都覺得心虛,她平日裡就算不餓,美食被呈上來時也是可以再添點的,她不信邪,又夾了一塊愛吃的魚肉,剛咬了一口,胃裡就一陣翻騰,陸憐憐忍不住吐了出來。
見邱瑾楓神情有些嚴肅,陸憐憐心中有些打鼓,抓住了他的手,「邱瑾楓,我不會是得了什麼嚴重的大病吧?」
邱瑾楓有些忍俊不禁,彈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什麼傻話?」
說著就喊了大夫,別莊內備得自然有大夫,很快大夫便到了,瞧到他時,陸憐憐更心慌了,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阿黎,她當初懷孕時,好像有一段時間就吃不下東西,嗚嗚嗚,她不會是懷孕了吧?
陸憐憐止不住得心慌,大夫要為她把脈時,她鑽到邱瑾楓懷裡不出來,小腦袋搖得活似撥浪鼓,「不要不要,我不要把脈。」
大夫是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見她直往邱瑾楓懷裡鑽,一張老臉莫名有些紅,該臉紅的卻沒有臉紅,陸憐憐揪著邱瑾楓不放,神情也可憐巴巴的,說什麼也不要把脈。
邱瑾楓眼睛眯了眯,本能地察覺出了不對,面上卻耐心哄道:「你肯定是吹風吹得有些多,寒到胃了,我之前胃受寒時,就不想吃飯,吃點藥就好了,不然一直拖著,得好幾日都吃不下東西?」
陸憐憐神情有些遲疑,「真的?」
她小時候好像也寒到過胃,症狀確實是不能吃飯,陸憐憐心中總算沒那麼心慌了,邱瑾楓又勸了幾句,她便乖乖地讓大夫為她把了脈。
老大夫把完,臉上卻帶了一抹笑,「恭喜兩位了,若不出老夫所料,夫人這是喜脈。」
邱瑾楓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眼底閃過一抹喜色,「此話當真?」
大夫能理解他的心情,並未因為他的質疑而氣惱,而是耐心回道:「確實是喜脈。」
陸憐憐猶如晴天霹靂般,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她她明明把娘親給的香囊丟到一旁了,怎麼還是懷孕了?
邱瑾楓恭敬地將大夫送走回來時,才發現她仍舊一副震驚到有些驚恐的模樣,想起她好像不太想要孩子,邱瑾楓呼吸微窒,沉默了片刻,才朝她走了過來。
他心中有些不好受,臉上的神情便有些晦澀不明,想到兩人感情才穩定些,有朝一日,她總會願意為他生孩子,他才艱難道:「沒做好準備?若是實在不想要,就先打掉,等你準備好再要。」
這句話他說得很是艱難,心中也仿佛壓了一塊大石。
聞言,陸憐憐滿是震撼,一雙烏黑的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本以為她會高興些,誰料她卻突然紅了眼眶,她邊掉眼淚,邊委屈道:「邱瑾楓你好狠的心,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寶寶?為何要打掉它?」
說著還一副看人渣的神情。
見她反應如此激烈,邱瑾楓微微一怔,壓在心底的大石卻瞬間被人移走了,他有些哭笑不得,走過去扯了一下她的頭髮,「陸憐憐,你別不講理,我是見你不太想要,才順著你的心說的,你若是願意要它,我自然求之不得,你不怕了?」
陸憐憐這才發現誤會他了,她當然怕,可是寶寶都來了,也不能弄死它啊,嗚嗚嗚,她才不要當個壞娘親,想到懷孕時眾多限制以及生孩子的痛苦,她心中又有些發慌,「嗚嗚嗚,之前都沒懷,怎麼突然就懷上了?都怪你。」
「嗯,怪我!」
他今天格外好說話,一舉一動都無比耐心,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抱著她哄了哄,「沒什麼好怕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陸憐憐吸了吸鼻子,半晌才冷靜下來,卻不忘提要求,「那你要好好對我,要比之前還要好才行。」
「嗯。」
見他答應的爽快,陸憐憐心情好了些,「那你還要事事順從我,我想吃什麼時,你要第一時間給我買回來,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
邱瑾楓神情溫柔,「好,都聽你的。」
陸憐憐這才從他懷裡抬起小臉,見他無比認真,她心中好像沒那麼慌了,瞧他好像是高興的,她又忍不住確認道:「你想要我給你生寶寶?」
邱瑾楓沒答,而是撫摸了一下她的側臉,額頭抵住了她的,「你說呢?」
陸憐憐抿唇笑了,忍不住撫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這一刻,她好像有些懂了,為何阿黎她們都期盼著儘快要個小寶寶。
那她就為他生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