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有些心虛,眼睛也垂了下來,顧景淵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阿黎嚇的連忙摟住了他的肩膀,「殿下?」
顧景淵將她丟在了床上,欺身壓了上去,「真那麼壞?」
阿黎不敢答,一顆心又劇烈地跳了起來,雖然平日裡也會被他摟著腰,兩人的身體卻從未離得這麼近,他像一座大山,牢牢將她壓在了身下,阿黎只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
顧景淵卻捉住了她的小手,直接放在唇邊咬了一下,力道並不大,有些麻麻的,阿黎臉頰微熱,忍不住小聲道:「殿下,我還沒沐浴,衣服都沒換,躺床上會把被褥弄髒的,我先去沐浴好不好?」
「說清再走。」
阿黎咬著唇偷瞄了他一眼,覺得根本說不清,不知道是察覺出了他並沒有生氣,還是膽子變大的緣故,阿黎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壞不壞,殿下心裡沒數嗎?」
「嗯?」
阿黎終究還是有些心虛,畢竟他這段時間都對她挺好,也沒有胡亂發脾氣,就連上次,他本想陪她一起去給舅舅賀壽,她沒帶他去,他都沒生氣,阿黎忍不住小聲道:「我又沒有說你現在也壞。」
小姑娘微微抿著唇,聲音也有些嬌氣,她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長髮披散在雪白色的被褥中,一張小臉如玉般光滑,望著她精緻的五官,顧景淵眼眸微微沉得有些深,就在他的俊臉一點點靠近時,阿黎心臟又有些不穩,她偏了一下腦袋,緊張地閉上了眼,「這件衣服明天還要穿的,這樣會弄皺的,殿下,一會兒再親好麼?」
小姑娘認真地打著商量,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惑人,顧景淵喜歡她話中的親昵,反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誰說我要親你?」
顧景淵捏了一下她的小臉,聲音裡都帶了一絲笑意,阿黎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恰好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睛,他五官本就俊美,此刻眼底像含了璀璨的星星,漂亮極了,阿黎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她羞赧極了,偏偏身體動彈不得,阿黎拿起一旁的小枕頭就蓋在了自己臉上。
顧景淵拖長腔調,輕輕拽了一下枕頭,「這就生氣了?還說我脾氣壞,究竟誰脾氣大?」
不管他怎麼說,阿黎都緊緊抱著枕頭,牢牢壓在了自己臉上,就是不看他,顧景淵揪了一下沒揪開,嘖了一聲,「不打算去沐浴了?那就這樣睡吧,抱著還挺舒服。」
阿黎這才忍不住將枕頭抱了下來,紅著臉道:「不要,我要沐浴。」
她一張小臉紅得滴血,明亮的大眼像是含著水波,漂亮極了,顧景淵忍了又忍,仍舊沒忍住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眼睛,阿黎眼睫毛顫了一下,眼中好像也帶了一絲控訴,想說不是不親麼,可是她已經沒精力了,顧景淵親完她的眼睛,唇邊順著她挺直的鼻樑,下滑吻住了她的唇。
怕嚇到她,他親得極其溫柔,阿黎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他吻得一點都不激烈,她還是有些暈,一吻結束,她呼吸都亂了,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
瞧到她的動作,顧景淵眼中又溢出一抹極淡的笑意,「怕自己的衣服弄皺?就不怕把我的抓皺?」
阿黎這才留意到她始終抓著他的衣襟,她臉上一紅,連忙鬆開了手,小聲道:「你快起來。」
她不僅腔調軟,身體更是柔軟的不可思議,顧景淵頭一次與她靠得這麼近,根本不想撤開,阿黎又推了他一把,他才動了一下,起身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阿黎忍不住掙了掙,見她羞得厲害,顧景淵才將她放了下來。
阿黎跑去沐浴時,一顆心仍舊跳得極快,洗完澡後,才逐漸平復下來。
接下來的兩日,果然不出眾人所料,阿黎在宴會上的表現在整個京城都流傳了開來,各個茶館無一不在討論這件事,阿黎也一度超越林丹慕等人,成了繼沈曦之後,第一個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女子,有些人自然是不信的,甚至覺得大家是顧忌到太后和太子,才這般誇她的。
然而參加宴會的卻不止一個人,雖然有嫉妒她的,卻也有不少真心敬佩她的,尤其是楚夫人等人,這些貴婦們皆出身名門,夫君的地位也不算低,甚至有不少手握重權,她們養尊處優慣了,平日裡也不會拉下臉面使勁兒誇人,見她們都忍不住在誇阿黎時,那些沒有參加宴會的,也信了幾分。
方氏自然為阿黎感到高興,聽到魏夫人來找她時,她臉上的笑才稍微收斂了些,魏夫人的行事算不上沉穩,年輕時還曾鬧出過不少笑話,明明是魏府的當家主母,卻跟上不得檯面的小妾過不去,可勁兒去老夫人跟前鬧,後來發現越鬧將夫君推的越遠,她才像變了一個人,可惜折騰掉的感情終究還是沒能挽回來。
兩家定下婚事後,方氏不止一次地害怕她教不好女兒,好在魏婉宜品行還算不錯,唯有氣量稍微小了些。見魏夫人來了,方氏連忙迎了出去。
魏夫人原本想將陸令辰喊到府上,讓他見魏婉宜一面,卻又怕這樣有些不妥,乾脆親自來了,她當然沒提女兒回家哭泣的事,而是道:「早就想過來與你說說話,一直有事耽誤了,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問問令程對阿婉的印象。雖說婚約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兩個人也已經訂了親,不好再改,不過我也聽說過有些夫妻因為成親前不熟悉,成了親也沒能培養出感情來,一拖就是一輩子,男子在外為官,甚少歸家,瞧著沒什麼影響,對女子來說苦的卻是一輩子。」
說到現在,魏夫人臉上的笑也有些苦澀,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的一生,她這一生便不幸極了。
她在家為姑娘時,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成了親卻發現夫君有一個極其寵愛的妾室,她剛嫁過來,便讓人看足了笑話,哪個女子能忍的下去?不過是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其中的酸楚罷了。
她當時日日鬧,固然偏激了些,何嘗不是為了爭口氣,不過是不甘心被作踐,卻因情商不高,落了個一敗塗地的後果。
這也是她為何跑來的原因,武安侯府固然身價高,他們魏府卻也不差,她自然不想看著女兒走入牢籠,陸令辰若真是不喜歡她,大不了不嫁就是,天下男兒多的是,總能遇到一個可以將她放在心尖上疼寵的。
方氏顯然沒料到她是為這個而來,陸令辰一向早熟,她這個當娘的,根本看不懂他,這個時候,自然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瞧到她的神情,魏夫人心中便有了譜,笑道:「他們還有一段時間才成親,也不急於今日,夫人心中有了主意再與我說吧。」
平日裡方氏與她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對她的印象,也大多來源於之前的事,加上上次的事對她的印象也不太好,見她如此疼女兒,倒是對她稍微改觀了些。
魏夫人走後沒多久,陸令辰便回來了,他一回來,方氏便將他喚到了跟前,陸令辰仍舊一身黑衣,五官極其冷峻,「娘,您找我何事?」
方氏也沒繞彎子,直接道:「今日魏夫人來了府上,是為你們的親事而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了阿婉不高興?」
陸令辰蹙了下眉,「娘何出此言?」
他近些日子根本沒有見過她,談何惹怒她?
見問不出什麼,方氏便直接道:「我瞧魏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皆是怕她嫁給你後,你卻對她不上心,平白誤了她一輩子,你對她是個什麼想法?」
陸令辰能有什麼想法?魏婉宜長得漂亮,也頗有才華,在京城眾貴女中也是拔尖的存在,兩人又是打小就定下了親事,他對她自然沒什麼不滿,不過他性格古板,一直覺得成親前就得守規矩,從未唐突過,平日裡也刻意注意著男女大防,不曾唐突過。
仔細說起來,因為沒見過多少面,兩人也談不上熟悉。在他看來,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成親後總歸會好些,之前魏婉宜尚未及笄,他也沒怎麼考慮過婚姻的事,這兩年卻又發現,她對阿黎排斥的很。
他從小看著阿黎長大,一直將她當成了親妹妹,阿黎長大後,他連揉她的腦袋都會注意一下,她對阿黎卻仍舊很排斥,陸令辰也有些無奈,無奈歸無奈,想到她品行並不差,不過是氣量小點,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歸根到底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她又不曾傷害過誰。
他真正有些不悅的是上次,阿黎在她府上受了委屈,她都不曾當回事,說到底終究是有些冷漠。
陸令辰確實不悅了一段時間,當時甚至想過日後的妻子若是氣量這般小,以後的生活能不能過好?可是每次見面時,她略顯失落的模樣,卻又讓他有些心軟,總歸是自己的未婚妻,小時候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時,他就逐漸將她當成了自己人。
想著她對阿黎應該是有些誤解,等成了親說清就好了,他就沒有多想,畢竟人無完人,誰又沒點缺點?夫妻間最重要的是互相扶持不是嗎?他也能看得出,她是喜歡他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退親的事。
陸令辰覺得等她真正瞭解阿黎後,應該會有所改變,男人的心多少有些粗,與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