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慌張的模樣,生怕旁人看不出貓膩似的。
皇后也暼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了數,再而看向了外甥的妻子。
蘇氏是端莊豔麗的一個女子,此前她並不看好她,一則出身,二則不了解。
雖然不怎麽看好,可到底是自己妹妹和外甥同時看上的,那顧侯也沒有什麽意見,她若是擺起譜來阻礙這婚事,只怕落得個不好來,索性也就隨了他們。
但今日蘇氏卻能把德貴妃的把柄送到了她這裡來,是她從未想過的,這是個意外之喜。
看來,外甥的這個妻子也沒有娶錯。
今日的事,讓皇后對蘇蘊生出了幾分滿意。
時過一個多時辰,外出的宮女與太醫回了宮,入了慈元宮。
宮女把進府前被攔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後是太醫回述。
太醫道:“回稟皇后娘娘,大皇妃屬實是有孕三個余月,脈象雖然孱弱,也有滑胎的跡象,但並未嚴重到危及母體的性命,且在精細調理之下,也是可坐穩身子的,還有一事,事態有些嚴重。”
話到最後,太醫的臉色越發的嚴謹了起來。
皇后平靜地問:“什麽事。”
太醫回道:“臣查看了先前劉太醫開的藥,裡邊有微量的五行草。聽大皇妃所言,她服用了好些天,感覺有些不對,便把藥渣給了傅太醫查看。而傅太醫說這裡邊有能致小產的五行草,再多服用兩副藥便會小產,傅太醫也就給大皇妃開了安胎藥,大皇妃便把安胎藥替換了先前的藥。”
聽到這,皇后的目光掃向了雙腿在顫顫發抖的劉太醫,聲音輕緩:“劉太醫,這事你又該如何解釋?脈象小了一個多月,又在大皇妃有身子之際開了能致小產的方子,是何居心?”
劉太醫的雙腿一時站不穩,“撲通”地一下就跪了下來:“臣、臣一時糊塗,一時糊塗被陳側妃收買,才、才會加害大皇妃……”
蘇蘊聽聞劉太醫的話,眉頭緊蹙。
劉太醫竟然不再狡辯,這麽容易就把陳側妃供了出來,可是想為德貴妃脫罪?
蘇蘊想到這點,皇后自然也想到了,眉頭也微微一蹙。
皇后語聲漸冷:“陳側妃收買了你?為了那麽些銀子,就值得你謀害皇族子嗣?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劉太醫顫著聲音道:“陳側妃不僅給了臣五千兩,還給了兩處鋪子,兩處莊子,更是允了臣,等她成了正妃後,便會說服大皇子,讓大皇子助臣坐上太醫院之首的位置。”
劉太醫這話,顯然是早有了東窗事發之後的準備。恐怕那兩處莊子和兩處鋪子也是存在的,源頭因也是指向陳側妃。
蘇蘊算是想明白德貴妃為什麽要把陳側妃哄騙進來了 ,原來是給自己準備了一條能後退的路。
即便她們都心知肚明大皇妃的事情與德貴妃有著確切的關系,但苦於沒有證據。
劉太醫供認不諱,指出了陳側妃,而皇后也不能引導他指認德貴妃,不然有陷害的嫌疑。
皇后沒有再繼續質問,而是換來了內侍把劉太醫押走:“把他押到大理寺暫時收押。”
劉太醫腿腳麻軟無力,幾乎是被人拖著出去的。
待人拖出去後,皇后看向傅太醫:“往後大皇妃那處,你多注意一些。”
傅太醫應了聲。
皇后再而吩咐剛剛回宮的近身宮女:“大皇妃身體不適,身邊照顧的人有所懈怠,才會讓人有機可乘加害,想必那大皇府也沒有什麽能用的人,你便到大皇府去精心伺候大皇妃,待她把孩子生下來為止。”
老宮女應了聲“是。”
蘇蘊看了眼老宮女,思索了幾息,明白了皇后的用意,一則是去幫皇妃,二則是名正言順地在大皇子府安排自己的人。
皇后吩咐後,又讓人立即去大皇子府,抓拿陳側妃。
待全安排後,人都退了出去,顧夫人才言:“這事顯然沒有這麽簡單,只怕那陳側妃不過是個替罪羊罷了。”
皇后輕嗤道:“替罪羊又如何?先有定淮王世子的事情,現在又有極為寵愛的側妃謀害正妃與其子嗣,這事落在陛下那處,那大皇子就是個被女色所蒙蔽的廢物罷了,他還想翻身?”皇后冷嗤一聲:“只怕無望了。”
蘇蘊聞言,眼底浮現了一抹淺淺的亮色,但下一瞬又恢復了如常。
皇后說罷,看向蘇蘊:“阿蘊,陛下說了,定淮王的事情,是大皇子做得不對,連累了你,他日會補償你的。”
比起先前蘇蘊數次進宮,這回皇后的語氣好了許多。
蘇蘊微一欠身,誠懇地道:“臣婦嫁得了好夫君,這已是最好的補償了,不需再另做補償了。”
這話有一半是違心的,一半是真心。
所謂違心,她第一回嫁給顧時行,那是白白受了幾年的罪。而後這第二回才是享福,這也算是一半真心了。
蘇蘊的話,皇后愛聽,顧夫人更是愛聽,方才嚴肅的臉上也因兒媳的話而露出了笑意。
在宮中待了近兩個時辰,皇后也就先讓他們回去了,後邊的事情等處理好了會與他們說的。
臨走前,蘇蘊還是與皇后說了聲,道她雖與大皇妃相識的時日不長,但也很是聊得來,所以心裡擔心,想在這段時日多去探望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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