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上官雅點了頭,有些奇怪道:“你怎麽突然想起這件事來?”
“走吧。”李蓉站起身來,笑道,“去看看他。”
上官雅有些意外李蓉會有這個想法,她跟著李蓉走出去,忙道:“殿下怎麽想著去看他?”
“是個人才,”李蓉解釋道,“不去送行,可惜。”
兩人出了門,上了馬車,沒了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
此時城門口已經聚了一列囚犯,他們穿著白色的囚衣,帶著沉重的腳鐐,脖子上掛著木枷,正同親人敘別。
城門前哭成一片,只有藺飛白站在人群裡,看上去十分平靜,與周遭格格不入。
李蓉和上官雅走到藺飛白面前,李蓉笑著招呼了他一聲:“藺公子。”
藺飛白應了一聲,沒有多話,李蓉看著他身上的刑具,轉過頭去,同上官雅吩咐道:“你將押送他們的官兵打點一下,該有的體面還是要有,不要給藺公子上這麽多東西。”
上官雅拱手退了下去,李蓉轉頭看向藺飛白,藺飛白面色不動,李蓉將他上下一打量:“看藺公子的樣子,七星堂的人路上是已經準備好了?”
“怎麽,”藺飛白聽李蓉提到七星堂,面上終於有了幾分波瀾,“殿下是覺得,斬草要除根,現在特意來除了藺某這個根?”
“藺公子說錯了,我來是給藺公子提供一條路的。”李蓉抬手瞧著折扇,溫和道,“藺公子想過當官嗎?”
藺飛白皺起眉頭,李蓉給他分析著:“七星堂如果這次把您劫囚劫了回去,必然是要驚動朝廷的,以我父皇的脾氣,你七星堂這樣的組織,刺殺在前劫囚再後,他怕是不會放過你們。”
“所以你想說什麽?”藺飛白盯著李蓉,李蓉笑了笑,“我就是想知道,同樣都是殺人,都是拚命,藺公子願不願意在戰場拚一拚?”
“這次藺公子是過去充軍的。”
李蓉轉頭看向遠方:“充軍和流放不同,同樣是偏遠地區,流放之人便再無未來,但充軍之人若立軍功,也有機會將功折罪,在軍中擔任要職。藺公子要是願意,在下可以同藺公子合作。只要藺公子立一個小功,我便向陛下奏請,讓你入謝家族譜,從罪身變成良民,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在沙場建功立業。”
“是從此浪跡天涯四處逃竄,還是入世家族譜以命換前程搏官場高升,”李蓉往前傾了傾,“藺公子想好。”
這其實沒得選,也不需要選。
藺飛白看著李蓉,皺起眉頭,目光裡不由得帶了幾分疑惑:“你敢信我?”
畢竟他違約不是一次,上次他答應要和她裡應外合對付謝蘭清,卻轉頭和謝蘭清對付了她。
李蓉笑起來:“能不能信,我還是清楚的。之前你有你母親的遺命約束,現在我想,你會做出最合適你自己的選擇。”
“我的選擇?”藺飛白冷笑,“你把我判了充軍還讓我選擇,這叫選擇?你如今來這裡裝什麽好人?”
“藺公子這就想不開了,”李蓉摩挲著手裡的扇子,“你殺我,又陷害我,我讓你充軍,已經是對你的寬宏大量。如今還給你提供一條路子來走,你不當感激我嗎?”
“藺公子手上人命不少,恩怨之事,想必看得開。你我既不是敵人,你殺我不是因為恨我,我判你也不是因為厭惡,既然如此,如今我能為你提供利益,你何不與我成為朋友呢?”
李蓉一番話說下來,藺飛白沒有多說,他並不是一個傻子,想了片刻,他便應了下來,隻道,“聽殿下吩咐。”
兩人說話間,上官雅走了過來,同李蓉道:“打點好了,現在還在門口,不好做事兒,等一會兒走遠了,出了華京地界,他們便會將他身上的刑具卸下來。”
說著,上官雅轉頭看向藺飛白:“藺賊,還不謝謝公主?”
“我謝她又不是謝你,”藺飛白徑直回答,輕輕瞟了一眼上官雅,“關你什麽事?”
“你這人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上官雅聽藺飛白的話就來氣,抬手道,“把我葉子牌換我。”
“西南貧苦無聊,”藺飛白慢悠悠出聲,“不還了。”
這話說完,押送官兵便到了李蓉面前,賠著笑道:“殿下,這位公子得起程了。兩位不如日後再敘吧。”
這話說得好聽,李蓉點了點頭,讓上官雅賞了銀子,抬手給了藺飛白一個刻著“平”字的玉佩,隻道:“日後多來信。”
李蓉把這話說完,便領著上官雅往回走。
剛入城,一個侍從便走了過來,同李蓉道:“殿下,駙馬說今日他不能回去,請您自己用膳。”
“他有什麽事?”
李蓉有些奇怪,裴文宣很少不回家吃飯,如今竟然不回去吃飯了?
“駙馬說他要宴請一些大人。”
李蓉聽到這話,便皺起眉頭來,只是也不好當著其他人的面發作,便壓了下去,打算回去問裴文宣。
上官雅在旁邊觀察著李蓉的神情,侍從剛離開,上官雅用肩頭碰了碰李蓉:“駙馬不陪你吃飯,不開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