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覺得,”李蓉比劃著道,“我對你,好像好了一點點?”
裴文宣聽李蓉的話,便知李蓉是在想什麽,他低頭笑了笑:“殿下對微臣,一直不錯。”
“你有沒有覺得,多一些?比以前好一些?”
裴文宣低著頭,壓著笑意,覺得李蓉好像是個討要著糖的孩子,他輕聲道:“殿下的好意,微臣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也不枉費我一片苦心。”
李蓉得了裴文宣的話,心裡頓時舒坦了幾分,她扭過頭去,朝裴文宣伸出手,裴文宣挑了挑眉,李蓉笑起來:“培養感情嘛,我習慣習慣。”
裴文宣止不住了,終於笑出聲來,他伸出手去,握住李蓉的手,同李蓉一起往飯廳走去,笑著道:“全憑殿下安排。”
“裴文宣,”李蓉同他拉著手,她小聲道,“你同我說句實話。”
“嗯?”裴文宣側眼看她,李蓉似乎有些高興,“你是不是吃醋啦?”
“殿下說笑了,”裴文宣面上帶笑,“微臣有何醋可吃呢?”
“哦,那就好。”李蓉點點頭,“明日阿雅那邊有個清談會,我打算過去看看,聽說今年有個姓楊的士子……”
“家裡的清談會不夠,還要去別的地方看啊?”
裴文宣笑眯眯張口,李蓉轉頭看他,盯了片刻後,李蓉大笑出聲來。
“口是心非。”
李蓉轉過頭去,雙手背在身後,高興往前走去。
裴文宣在她背後,站了片刻,他嗤笑了一聲:“都什麽歪瓜裂棗,眼瞎。”
說完後,他抬手揉了揉臉,又恢復了平常溫柔的笑容,往前跟上了李蓉。
眼見著就到了二月底,李蓉又找吏部的人談了幾次,確認上下疏通,將裴文宣的名字加入了吏部調任的名單之後,李蓉才放下心來。
李蓉既然管這件事,裴文宣便徹底放了手,只是偶爾詢問一下李蓉進展。
裴文宣一問,李蓉就覺得煩,挑眉回問過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裴文宣被哽了哽,自然不敢說是,趕緊道:“哪裡,就是好奇而已。”
後來也不敢再問了。
但他做事一貫是喜歡將事情把控在自己手中,如今這種把官途交在別人手裡的感覺,讓他不免有些不安。整日思量著此事,夜裡甚至難眠。但看到李蓉興致勃勃幫著他的模樣,他也不好開口打擊。
畢竟李蓉是在對他好,有這樣良好的開始,他也不能多說李蓉。
好在這樣難熬的時間並不長,二月二十六日,朝廷便內部定下了名單,將名單公布後,若七日之內無人參奏,三月初就會開始調任。
二十五日是最後名單更改的時間,李蓉不放心,又去找了劉春航一次,劉春航連連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李蓉才放下心來。
劉春航送著李蓉從劉府走出來,到門口之後,李蓉抬手將帽子帶上,轉頭同劉春航低聲道:“劉大人,不必再送了,本宮先走了。”
“殿下慢走。”
劉春航小聲送行,李蓉上了馬車,馬車在夜色裡發出噠噠之聲,起步離開。
等李蓉的馬車走遠,劉春航擦了擦額頭,暗地裡便傳來一個優雅的聲音:“劉大人,留步。”
劉春航抬起頭來,就看見夜色中站著一個華衣少女,她雙手攏在袖中,暗處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聽她笑著出聲道:“本宮奉柔妃娘娘之命,來給劉大人帶個消息。”
劉春航聽得這話,臉色一變,趕緊道:“大人請。”
李蓉辦妥了事,心裡很是高興,她一想到裴文宣明日就要升官向自己道謝,便有種滿足感升騰上來。
她轉著扇子,閉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什麽。旁邊靜蘭抬頭看了李蓉一眼,不免笑起來:“殿下幫著駙馬辦事,到比辦自己的事兒還高興。”
“自己的事辦習慣了,”李蓉閉著眼,倒也坦然承認,“替別人這麽操心謀劃,到還是頭一遭。”
“殿下也是奇怪,”靜梅給李蓉倒著茶,“旁人都是男人幫女人解決事兒才覺得高興,駙馬寵著殿下,殿下沒覺得多快活,如今殿下替駙馬辦點事兒,自己倒高興得很。”
“你懂什麽?”李蓉抬眼看過去,頗有些得意道,“被人寵不叫本事,寵人才是能耐。他人喜愛你,你早晚有顏老色衰的時候,你寵愛他,那可就不一樣了,想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抽身去了,自由得很。”
“殿下想得可真豁達。”靜梅有幾分崇拜,靜蘭笑著搖頭,“殿下嘴硬慣了,你別聽殿下胡說。”
“我怎的胡說了,”李蓉挑眉,看著靜蘭,“你又有什麽道理?”
“殿下,”靜蘭將剝好的瓜子放到李蓉面前,溫和道,“人對另一個人好感到高興,也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原由,只是喜歡而已。”
李蓉動作頓了頓,就聽靜蘭繼續道:“這不丟人。”
“嗯,”李蓉點著頭,眼神轉向窗外,“這的確沒什麽丟人的。”
靜蘭笑了笑,隻當李蓉害羞,沒有多說。
李蓉看著窗外車水馬龍。
二月底天氣開始回暖,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夜市比起之前繁盛了許多。
她目光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身上回旋,她看著一對對說笑著走過的青年男女,她清晰的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