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看著裴文宣一副守身如玉的模樣,不由得笑起來。
她伸手進了鬥篷,開始一件一件往下脫自己的衣衫,裴文宣移開眼眸,低頭看向手裡的公文,冷淡道:“你這是做什麽?”
“大人,奴婢乃殿下送入府中,大人不必緊張,”李蓉說著,便褪盡了最後一件衣服,赤足提步往裴文宣走去。
黑色的鬥篷隱約露出一雙白皙圓潤的腳和纖細的腳腕,在衣衫下忽隱忽現,落到地面上時,似綻蓮花。
她說著話,經過燭台,廣袖一掃,整個房間便暗了下來。
女子在一片黑暗中倒在裴文宣懷裡,光潔的柔荑從鬥篷下探出來,勾在裴文宣脖子上,低聲道:“殿下不會怪罪的。”
“當真麽?”
裴文宣終於是裝不下去,語調在夜色裡帶了幾分笑意。
李蓉一瞬反應過來裴文宣在唬她,立刻就要起身,但人直起來半截,便被人一把拉了回去,徹底倒在了他懷裡。
裴文宣一手攬著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向自己,笑著端詳月光下的玉人:“殿下今夜過來,是打算投懷送抱,紅拂夜奔?”
李蓉聽他這話,翻了個白眼,勾了他的脖子坐直在他懷裡,懶洋洋道:“我這是走投無路,來投奔大人,打算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
李蓉說著,挑眉看他:“大人舍得麽?”
裴文宣聽這話就笑了,拿鼻子蹭了蹭她的臉,柔聲道:“給你用錢,我什麽時候舍不得過?”裴文宣不老實親向她,“臣的一切都是殿下的。”
“裴文宣,”李蓉有些得意,“你說你我這算不算是……權色交易?”
裴文宣露出詫異之色來:“原來殿下之色,還能交易?”
李蓉品了品,覺得這話不太好聽,裴文宣將她身後桌子上的東西一推,便清理乾淨了桌子,將人放了上去,雙手撐在她上方,笑著道:“早說嘛,上一世微臣還是有些薄權的,殿下想要什麽,微臣都給。”
“宮裡的嬤嬤說過,男人的話都不可信,”李蓉抬起身子,在他耳邊輕言,“尤其是床上的。”
“比如說某人便曾同我說過,”李蓉用手指劃過裴文宣胸口,“死在我身上也值得。”
“這話可沒騙你。”
裴文宣笑了笑,便聽李蓉悶哼了一聲,抓緊了他的手。
“今晚和陛下談得如何?”
裴文宣聲音很平穩,李蓉抓著桌沿,語調始終保持著之前的清冷:“差不多了,我給他暗示了征兵令的法子,又提醒了軍權的問題,他回頭再想秦臨的事,會暗中給秦臨征兵令的。”
“畢竟,邊境不能丟,世家出兵他調不動,讓自己嫡系去打他不舍得,只能讓秦臨耗在前線。”
裴文宣應了一聲,雙手撐在桌沿,李蓉咬著牙關沒說話,但裴文宣卻喜歡在這個時候同她說話,似乎就是想看著這人能硬撐到什麽時候。
等過了許久,李蓉神智都有些渙散,和裴文宣說話也失了分寸,少有埋怨起來,喃喃道:“他也是為了讓肅王登基,無所不用其極了。把蕭肅放到西北去給了肅王軍權,讓柔妃辦這個寒門的案子為肅王積累自己的人,把蘇容華弄給他當老師讓江南世家和他建交,就等著再熬個十幾二十年,他把李誠教導成人,然後把天下收拾得妥妥帖帖交給李誠。我就不明白,同樣是孩子,怎麽區別,他但凡對我和川兒有一絲憐惜,便會想法子……”
“殿下,”裴文宣知道她是不著邊際想了過去,他不願意她去想這些,便將十指和她交扣在一起,輕聲問她,“你來我府上,是想我了嗎?”
李蓉難以思考,含糊著應了一聲,裴文宣低頭親了親她:“就這麽住下了?”
“嗯。”李蓉閉著眼,低聲道,“我近來就躲在你這裡了,每日在你房裡等你回……”
李蓉話沒說完,都不知裴文宣是想些什麽,一切就停了。
李蓉茫然睜眼,裴文宣也有些尷尬,兩人靜默了片刻後,李蓉笑了一聲,隻道:“讓人打水吧。”
裴文宣起身來,將李蓉抱回了榻上,讓人去取了水。
兩人清洗之後,一起躺在床上,裴文宣又問了一下公主府的布置,確認沒有什麽問題後,將人攬進了懷裡。
他的動作有些重,好似十分高興,李蓉想了想方才,不由得有些奇怪,抬手枕在耳下,側著身子看著裴文宣:“你方才是想些什麽,這麽激動?”
裴文宣聽她問話,哪怕是在夜裡,李蓉都感覺他似乎是有些臉紅。
李蓉不由得伸手去摸他臉,想確認是不是燙了起來,裴文宣趕緊推開她的手,低聲道:“別鬧了。”
“你是不是臉紅了?”李蓉趕緊追問,裴文宣將李蓉按進懷裡:“殿下,睡吧。”
裴文宣越是這麽遮掩,李蓉越是好奇,從他懷裡探出腦袋來,抱著他道:“你說呀,你不說我怎麽睡得著。”
說著,她抬手摸到他耳垂,確認果然很燙。
她搖著裴文宣,追問著道:“你不說大家都別睡了,我白日還能補覺,你還要上朝……”
“好吧。”
裴文宣有些無奈,睜開眼睛:“那我說了,你不能笑我。”
“保證不笑。”李蓉眨了眨眼,“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