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素聞,京中蘇二公子球技甚佳,今日既有機會,”說著,藺飛白看向蘇容卿,“還望蘇侍郎,不吝賜教。”
聽藺飛白選的是蘇容卿,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搞不清楚,這葫蘆裡買的是什麽藥。
蘇容卿聽藺飛白的話,靜靜看著藺飛白,不等他開口,就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
“打馬球這種事兒,你找我二弟就錯了,”眾人尋聲看去,就看蘇容華懶洋洋起身,提步從席上走下來,“這京中打馬球,我蘇容華算不上數一數二,但也略有薄名。謝將軍,”蘇容華抬手,“我替舍弟賽上一局,想必將軍,不會見怪?”
“好,”不等藺飛白答應,李明便一口應下,他轉頭看向蘇容華,笑著道,“蘇大今日也來了,朕向來喜歡你這性子。你與謝將軍都是妙人,這一局,朕很期待。”
李明既然開口,藺飛白也不好推辭,只能恭敬行禮,同蘇容華一起退下去換衣衫。
他們一走,上官雅立刻站了起來,李蓉端了茶杯,吹著茶杯上浮著的茶葉:“去做什麽?”
“勸他腦子清醒些。”
上官雅扔下一句,就急急往換衣服的帳篷趕了過去。
她趕到帳篷時,蘇容華剛換了衣服出來,上官雅見得他,立刻迎了上去:“蘇容華!”
蘇容華斜昵她一眼,從小廝手裡取了球杆,也沒搭理她,直接往前走。
他腿長步子大,沒有刻意等上官雅,上官雅只能小跑跟著他:“你和藺飛白較什麽勁兒,發什麽瘋!”
“你們明明白白算計著我弟,當我傻子呢?”蘇容華看她一眼,“況且,你我什麽關系?我愛打馬球就打馬球,難道還得給你上個折子?”
上官雅的話他原原本本還了她,上官雅一時語塞,就看蘇容華提步走了出去。
李蓉慢慢悠悠喝了杯茶,就看上官雅氣勢洶洶衝了回來,一坐下就開始灌茶。
李蓉斜眼看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碰釘子了?”
“殿下,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她有些著急,“蘇容華上了場,蘇容卿還在下面呆著,不把他調開,對謝春和動手又怕出什麽岔子。”
“沒事,”李蓉聲音很輕,她笑著看了一眼場上還平穩不動的裴文宣,“裴文宣也坐著呢。”
李蓉的態度讓上官雅稍稍安心,這時候,藺飛白也回到校場,他們各自領了四個人,翻身上馬,提了球杆來到賽場中間,一聲令下之後,蘇容華在藺飛白反應之前球杆一甩,便將球擊打出去,而後駕馬從藺飛白領著的人中間直衝而去,藺飛白也反應極快,瞬間回頭,駕馬急追而上,在蘇容華把球擊打入球門之前反手一球杆,又將球擊打回去。
開局就如此激烈,全場瞬間沸騰起來,兩隊人馬在賽場上開始來回追逐。
藺飛白本身殺手出身,身手自不必說,但他畢竟不經常打馬球,規則之下,倒不比打慣馬球的蘇容華靈活。
只是他身手還是敏捷,蘇容華每每要進球之時,都被他攔下來。
於是雙方僵持了整個上半場,竟是一個球都沒進去。
球雖沒進,但這種勢均力敵狀態讓整個賽場十分緊張,便就是連看慣了馬球賽的李明,也忍不住盯著賽場上交鋒的兩人。
童業端著茶壺到裴文宣身後,跪坐下來,低聲道:“公子,蘇容卿的人一直礙事。得把蘇容卿支開,讓他不能再在後面管事。”
裴文宣端過茶,看著賽場,沒有說話。
眼看著上半場時間臨近,蘇容華突然加快了攻勢,藺飛白嚴防死守,見蘇容華換了一種不管不顧的打法,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交錯之間開口道:“你在爭什麽?”
“你在爭什麽,”蘇容華追著馬球而去,“我就在爭什麽。”
“她又不喜歡你。”藺飛白在蘇容華即將把馬球擊入球門之時反手一揮,馬球又折了回去,“你的身份,再找一個貴族女子,也是輕而易舉。蘇大公子何須置氣?”
“你當我在置氣?”
蘇容華冷眼看他,側身從馬上滑到一半,懸在空中,從四個人圍堵之間敏捷過,一球棍將球擊飛向遠處。
“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又裝什麽一往情深?”藺飛白追上他,“喜歡她,何不早點娶她?”
說著,藺飛白的隊友便衝上來將他一阻,藺飛白便衝上前去,守在球門之前,抬手就將球反擊回去。
便就是這時,結束三聲鑼響,第一聲響起!
眾人站起來,歡呼出聲。
蘇容華繞過人群,朝著藺飛白衝去。
而藺飛白也追著球來,朝著蘇容華衝去。
球就在球場中間,只要補最後一下,就有進球的可能,端看兩個人,誰先補的那一下。
兩個人騎馬對衝而去,李川不由得露出驚詫表情:“他們這是做什麽?”
鑼響第二聲!
李蓉沒有回他,上官雅不由自主捏起拳頭。
眼見兩匹馬越來越近,直到最後一刻,兩匹馬狠狠衝撞在一起,馬球球杆也敲打在一起,而後在第三聲鑼響之間,伴隨著兩匹馬的嘶鳴之聲,兩個人都被馬猛地一甩,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蘇容卿豁然起身,大喝了一聲:“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