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蓉。
可她早早盛開,又快速凋零,最後成了枯枝留在他的記憶裡,他幾乎忘卻那些美好的模樣,直到他驀然回首,才驟然得見。
牡丹一直盛開著,只是她不願意給他再看見了,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問:“裴文宣送李蓉的畫是什麽意思?”
李蓉:“和好禮物,想用這種小恩小惠讓我不要和他吵架,站在同一條戰線,不要讓他腦闊疼。”
裴文宣:“……”
問:“裴文宣不要沉默,站出來說話。”
裴文宣:“是情書……”
眾人:“……”
裴文宣:“當然,這個情書的定位,得等以後,回頭再看,就會發現我真正的意圖……”
眾人:“意圖?”
裴文宣:“我不是不想和她吵架,我是想和她成親,再吵一輩子都行。”
第28章 拂花
和裴文宣相識多年, 李蓉是清楚知道裴文宣的本事。
他這個人和你作對的時候, 能把你氣到昏死。但是他要是刻意討好起誰來, 那拍馬屁的能力普通人可謂望塵莫及。
畢竟,裴文宣也是出身世家高門的嫡子, 他本就聰慧非凡,據聞當年在書院之中, 幾乎是門門魁首,君子六藝樣樣精通, 要哄個姑娘, 可謂手到擒來。
李蓉看見他的話,心情一派舒暢, 過了一會兒之後, 裴文宣就看見有張紙條包裹著石子從隔壁扔了過來,裴文宣愣了愣,沒想過李蓉還會回信, 趕緊過去撿了石子,蹲在地上打開一看,是李蓉娟秀中帶了幾分凌厲的字跡:
會說話就多說點。
裴文宣看著這字,幾乎就想出李蓉挑眉帶笑說這話的模樣,他不知道怎麽的, 居然李蓉這副傲慢囂張的模樣,竟然也有幾分可愛起來。
像隻貓兒一般翹起了尾巴,驕傲得惹人憐愛。
裴文宣頓生逗弄之心,過了片刻後, 李蓉就得了回信,裴文宣手長,直接將紙條遞過去,李蓉忙上去接了,打開了一看,發現還是一幅畫,這次畫簡單了許多,寥寥幾筆,勾勒了一個壇子,上面著“牡丹”二字,旁邊題了四個字“陳年牡丹”。
李蓉看見這四個字,立刻把紙揉成一團砸了出去,不再理這狗東西了。
裴文宣見李蓉把紙砸了,便知道李蓉是生氣了,他忙出聲道:“哎哎哎,殿下,別生氣啊,開個玩笑。”
“人不與狗共言,”李蓉冷淡開口,“休吠!”
裴文宣被李蓉的話哽住了,但他也知道李蓉是在氣頭上,他趕忙又去給李蓉寫了幾首讚美詩,伸手遞過去,小聲道:“公主,公主,你看看?”
李蓉懶得搭理他,自己嗑著瓜子看話本,裴文宣手酸,又換了一隻手,繼續搖著手裡的紙:“公主,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我不逗你了。你看看唄?”
李蓉抬眼看了一眼外面晃來晃去的白紙,又低頭看自己的話本子,裴文宣換著聲線叫她:“公主?殿下?李蓉……”
話還沒喊完,外面就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一些腳步聲,裴文宣立刻站起身來,靠在牆邊,剛整理完衣衫,就見一個身著緋紅色官服的青年從長道走了出來。
他來得應當很急,額頭上有些細汗,一進牢房,他目光就落在李蓉那邊,見李蓉尚還安好,他頓時舒了口氣,朝著李蓉恭敬行了個禮:“殿下。”
李蓉頗有些意外,她看向來人有些疑惑道:“蘇大人?”
蘇容卿行完禮,直起身來,朝著裴文宣點了點頭:“裴大人。”
裴文宣不鹹不淡點點頭,李蓉見蘇容卿頭上有汗,她不免笑起來:“蘇大人為何來得如此著急?先擦擦汗吧。”
說著,她便遞了一方帕子過去,蘇容卿見到李蓉遞過來的帕子,他猶豫了片刻,然而不等李蓉反應,他立刻又恭敬伸出手去,雙手接了李蓉遞過來的帕子:“謝殿下。”
蘇容卿接了手帕,輕輕擦了擦額頭,裴文宣靠在牆上靜靜瞧著,手裡卷起來的紙有一搭沒一搭敲著自己肩膀。
蘇容卿一面擦著額頭,一面緩下氣息,隨後才道:“路上來得有些急,殿下莫要見笑。”
“來這麽急做什麽?”
李蓉輕笑,蘇容卿恭敬道:“今日得知殿下出了事,便想趕過來,但被陛下召見,如今才得從宮中脫身,怕殿下在獄中遭人刁難,故而趕著過來。”
蘇容卿說話一直都是很平穩的,沒有裴文宣那樣抑揚頓挫的聲線,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是用矩尺時時刻刻度量著,連聲音都是如此。李蓉聽他的話,反問道:“今日早朝怎麽了?”
“今日早朝,邊關傳來消息,”蘇容卿正了神色,“兩日前戎國攻城,守城主將趙翼戰死前線,此刻全線退兵到汾城,楊家上次遞交了辭呈。”
“辭呈?”
李蓉笑起來:“怎麽說的?”
蘇容卿神色不太好看,卻還是如是複述:“楊鳴說,楊泉犯下彌天大禍,招惹了公主,楊家無顏面對天家,故而要求告老還鄉,說會帶著楊家子弟歸隱山林,希望殿下放他們一條生路。”
“誅心之言。”
裴文宣淡聲開口,李蓉用扇子輕敲著手心。
如果平時楊家遞交辭呈,朝廷可能還沒這麽慌亂,可如今戰場主將身亡,眼看著戎國就要打過來,這時候楊家遞交辭呈,就是一種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