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军事 > 流氓大地主 > 第124章

流氓大地主 第124章

簡繁轉換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01 来源:搜书1

內容簡介:

被皇帝老爹授命統帥大軍的洛勇,悠然自得地前來直隸,卻說出讓許平險些暴走的話:“軍大印被我曾孫女拿去玩了,抱歉啊!”緊要時刻還有心情玩捉迷藏?

許平無奈之餘,隻得帶領親信前往松河縣;原來小丫頭是他幼時見過的鼻涕蟲,如今長得水靈靈,好一個羅莉……

什麼!小羅莉還是為了拉攏洛勇而將與他大婚的太子妃?為了帶回小羅莉,他不得不擾亂劉家的比武招親。

雖感歉疚,但見美麗新娘……

那更美麗的新娘之母,除了羅莉控,他的人妻癖好也被燃起!權力是幹麼用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第一章 驍騎大將軍:洛勇!

激情一夜留下連綿不斷的呻吟和熱情似火的肢體交纏。冷月褪去冰霜般的冷淡,在二人世界裏徹底放下所有偽裝,把最熱情的一面獻給愛郎,溫順態度幾乎和小米有得拼。

看著冰山美人在胯下嬌婉輕吟,極盡討好地迎合自己,許平也興奮到極點,精神的快感甚至超過肉體的愉悅!

冷月素來不苟言笑,在順天府當差時以冷傲與心細著稱。即使是與她極為熟悉的人都沒見過曇花一現的微笑;黑衣素服、冰霜寒劍幾乎是她的標志。甚至有人懷疑這豔絕一代的尤物根本沒有感情,甚至面對死亡都不會感到恐懼。

但她的冷傲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或許還有些被滅門的怨恨所導緻的深沉。不過這一切被許平的憐愛慢慢融化,即使還沒報滅門之恨,但冷月最真實的一面卻慢慢顯露,她在愛郎面前也隻是個企求疼愛的女孩。

冷月的身材高挑動人,在比例上也完美誘人,尤其是一雙修長美腿,散發出女性的嫵媚誘惑。因為練武之故,身體柔韌性甚佳,性感得幾乎找不到半點贅肉。許平感歎之餘也色性大發,讓她擺出各種姿勢,從床上、桌邊甚至到門邊,不停沖撞她嬌嫩的身體;高挑的身材讓她散發異於其他美人的誘惑。

冷月沒有拒絕的意思,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她沉浸在**中,配合許平任何要求,甚至還被許平壓到牆邊,將美腿往上擺成一字馬的姿勢,壓在她的肩膀上;有力的**幹得她連站都沒辦法站穩,興奮得大叫,癲狂地連續兩次**。

許平在她的呻吟中興奮到極點,忍不住將精液狠狠灌進她的體內。兩人同時抽搐過後,冷月已經無力地軟倒在地。許平感覺腿根有些顫抖,或許是因為她的呻吟太過熱烈!

初見冷月時,她不卑不亢卻異常冰冷的言行、就算受傷也不需要幫助的倔強,再到天房山之亂的生死相依、刺殺郭敬浩不成後的痛哭流涕,許平知道自己已經走進她的內心,這種快感甚至比占有她美麗的身體來得更加猛烈!

許平在精神上得到空前滿足,眼看冷月已經全身無力,便喘著粗氣將她抱回床上休息。看著一臉滿足的冷美人,心裏不禁得意!

紅潤小嘴一張一合盡顯性感嫵媚,朦朧眼眸含帶似有若無的妖嬈,更是刺激男人空前的征服欲。許平忍不住直接跪坐在冷月面前,將黏滿精液和她愛液的龍根抵到她的唇邊,期待迷人小嘴能放下矜持服侍自己。

冷月滿面紅潤春情,嫵媚地打量眼前略軟的龍根,毫不猶豫地用小手輕輕握住,將剩餘精液從馬眼裏擠出。柔軟舌頭像她的劍法一樣靈活,點著馬眼、舔著冠溝,刺激每個敏感點,舔食每一寸的男性氣息。再次把龜頭含進嘴裏時,許平已經舒服得兩腿發抖,雙手也不自覺摸上她的**一頓揉弄。

冷月陶醉地品嘗愛郎的龍根,將火熱精液全部咽下,直到嘴裏的大寶貝再次硬起來時,她臉上盡是渴望的春意,抬起頭用媚氣橫生又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愛郎。許平忍不住壓上去,在冷美人滿足的歎息中,再次進入她緊如處子般的身體,一邊聆聽動人呻吟,一邊做起最香豔的活塞運動。

春風一夜滿室春,梅開二度美人嬌。冷月饒是小別新婚、熱情似火,也受不了許平的強悍索取,在第七次**時已經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最後無奈地用小嘴伺候。雖然嘴上嗲嗲地抱怨愛郎太粗魯,不過語氣裏滿是撒嬌意味。

讓自己的女人滿足得直喊受不了,對男人來說是最自豪的事。許平看她下邊有點幹了,自然不勉強,愜意地看著她絕色容顏埋在自己胯下殷勤起伏,嫣紅小嘴含著龜頭上下吞吐,十分盡力,終於把第二波精液徹底爆發在她的櫻桃小口裏。

冷月面帶春色地停滯片刻,感受嘴裏的澎湃,又吞吐幾下後,小嘴裏含著滿滿的精液,唇邊還掛著乳白色的幾絲黏稠,模樣看起來淫穢而充滿誘惑。給了許平一個柔媚淺笑後,故意當著愛郎的面將精液吞下,還陶醉地舔了舔嘴唇,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冷美人已經被自己調教得熱情如火。冷月在人前依舊是一副冰霜靜水的冷漠,但她最性感的一面隻呈現在自己面前。許平不禁得意地大笑,摟著她布滿香汗的身子,一邊說著綿綿情話,一邊愛撫她**後的身軀。

一夜美夢總有結束的時候,熱情之後以相依的美夢度過一夜。早晨微熱陽光從窗戶透進,讓人有些煩躁,雖然溫暖卻容易擾人美夢。刺眼的亮感和照射在皮膚上的熱度影響睡懶覺的心情。許平有些不耐煩地轉個身,習慣性想抱住冷月的性感身軀,卻發現抱了個空。

“真夠早的!”

無奈地打呵欠,許平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看,佳人早已沒了蹤跡,偌大床鋪隻剩下散之不去的激情旖旎,以及昨晚春風二度留下的香氣!

“來人呀!”許平一邊撓頭喊著丫鬟,一邊不甚樂意地起床。

冷月這妞也真是的,難得聚在一起過二人世界,怎麼不多睡會兒?起那麼早幹嘛!雖然知道她一直有良好的早起習慣,不過許平偶爾會覺得這個習慣不利於進行激情四射的晨練,早上蓬勃的**也難以發洩。

冷月不是傳統的小家碧玉,也不是安於本命的大家閨秀。她雖然不排斥在家裏老實相夫教子的生活,但她更喜歡用別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的男人,例如以手裏的劍扼殺所有不利因素。

或許是小時候家變之故讓她有些冷酷,也可能是滅門之恨讓她過度敏感,再加上在順天府當差時經曆太多殘酷的事,明白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殘忍,這一切使她的性格有些倔強,甚至隱藏極深的爭強好勝性格。

這次出了內鬼讓人有些憤慨,派出樓九和劉紫衣調查確實合適,不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擔心他們的江湖經曆無法親近官場,思來想去後還是派出冷月參與。兵分三路、各自為政是最好的,這三人辦事手段都不相同,或許能在最快時間內解決這個不穩定的因素。

劉紫衣保持魔教的一貫作風,隱藏在暗處不聲不響地收集情報,有時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正邪不分。樓九則是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會泯滅任何憐憫之心,甚至有些偏激。冷月對於官場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順天府當差的經驗和身份,應能一絲不漏地查到所有可疑之處。

相比起來,劉紫衣和樓九能從旁側入手,冷月則是可以大搖大擺地牽制眾人的注意力,為他們贏得入手的機會。這種配合雖然不是很有默契,但想來想去還是最有用的!

雖然知道她的性格極端風行雷厲,也不用起得那麼早吧,許平一邊思索,一邊起床。昨晚在情濃時說出計劃,這美妞立刻冷起了臉,滿面冰霜地聽著自己的話。

那感覺不像叫她調查,和叫她去殺人差不多!

許平一邊不知是欣慰還是無奈地苦笑,一邊再次打起呵欠。這時候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丫鬟們手端各式各樣的用具走進來,眾星捧月般將許平圍起,沐浴、漱口幾乎是她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許平連動手都不必。

一身白色儒袍是許平最喜歡的打扮,像書生般的斯文在這年代絕對符合矯揉造作的標準。所謂佳人愛才子,說不好聽點就是才子是裝模做樣成功的典範。輕盈飄逸的衣帶詮釋了“瀟灑”,但許平有時會疑惑,這麼白的衣服一旦弄髒,那幫才子是怎麼洗的?

即使沒辦法搖頭晃腦地念上幾句狗屁般的打油詩,但隻要把衣服一穿,照樣有那個氣質!而他喜歡穿著白色儒袍的的最大因素,卻是這衣服穿起來簡單利落,脫起來更簡單,通風好又舒服,是野戰和采花雙重功效合一的戰袍。泡妞與上床兼備還不煩瑣,這年頭什麼衣服都沒這件的實用性大。

許平很是滿意自己的書生打扮,對著鏡子咧嘴一笑,確實有點俊美書生的味道;就算沒有顯赫地位和權力,也帥得差點愛上自己。憑著這張臉,想泡妞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許平看著鏡裏笑得邪魅至極的美男,嫉妒得差點想向自己跪下磕幾個頭了。

小丫鬟們也是眼冒星星,雖然不敢說話,但眼裏也有恭維之意。許平有些臭屁地一甩頭,心情大好地想和她們調笑幾句,逗一下這些可愛的小姑娘,也許心情一好會來個清晨大戰,也算成全她們。但轉頭看見送來的一大堆公文擺滿大桌,瞬間想掉淚了。

還是先辦正經事吧,有了穩定的江山,以後有的是時間泡妞。許平無視小丫鬟們的挑逗目光,眼冒兇光地坐回案台,拿起最討厭的毛筆繼續奮筆疾書。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心想:等天下太平了,老子絕對要當一個昏君,一個昏到極點的淫棍!想禍害誰家閨女就禍害誰家的,看見順眼的美女就強搶回宮,直接讓她受孕,才不枉費自己一番良苦用心的埋頭苦幹。

丫鬟們一看主子回去辦公,無不面露失望之色。在她們眼裏看來,國之儲君無疑是高高在上,若蒙得聖寵,這一輩子也算知足了。更何況儲君是一個迷人的美男,試問哪個少女面對這種男人能不心動?可畢竟主僕有別,她們隻能趕緊奉上香茗後退下,不敢打擾許平難得的嚴肅時刻。

房門一直是緊閉的,埋頭在公文堆裏過去大半天光陰,直到太陽高掛的下午時分,許平才松了一口大氣,把最後一份公文批閱完,丟到一邊去。他伸了伸懶腰,聽見骨頭嘎吱嘎吱地作響;處理大半天的公務,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媽的,許平不禁大罵一聲。這些活不是人幹的,累的不隻是體力,倍受折磨的更是腦子和心思!自己好歹是地品上階的實力,身體比一般人不知強出多少倍,但這時候也累得有些虛脫無力。

有時候許平會懷疑上書房的那幫老頭到底變態到什麼地步,日複一日地辦公難道不累嗎?整天面對這種繁重公務,還要應對數之不盡的抱怨和猜疑,看那些老頭一個個比自己還有精神,如果不是權力的誘惑實在太大,恐怕誰都挨不過這種讓人發瘋的煎熬!

“操……”

許平又活動一下筋骨,或許坐得太久,身體猛地一動,腰上傳來劇烈酸疼。自練武起,許平還沒感到這麼累過,即使小時候在瀑布下靜坐四、五天,都沒這種疲累感覺。

“主子!”

歐陽泰手捧一杯參茶走進來,一看許平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眼眶下發黑帶黃,眼白裏布滿血絲,分外憔悴。身上原本素潔的衣服亂皺皺的,臉上還有一層疲勞到極點才會出現的油膩。這哪像是剛與絕色尤物一夜春風的得意少年,簡直像被幾個老醜婦強奸一百遍的可憐蟲!

歐陽泰看得有點呆了,再看許平手旁高高的奏折,算是明白大半。他趕緊將參茶捧了前去,有些敬佩地說:“主子,公務繁忙您也得愛惜身體。這是用露水浸泡、文火細煨的參茶,你先解解乏吧!”

“操,你也算有心了!”

許平頭也不抬地接過他手裏的茶,沒管手裏的茶多麼精緻,直接仰頭一口喝下。溫熱水流緩解身體的疲憊與無力,感覺舒服許多!

“您、您沒事吧?”

歐陽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畢竟沒看過主子這麼憔悴的時候。印象中,許平不管是怒是喜都很有中氣,嬉笑怒罵間充滿活力,這種極端頹廢的模樣確實沒有見過。

“我能有什麼事!”許平一邊整理發亂的衣服和頭發,一邊輕聲說:“朝廷的印信來了沒有?洛勇什麼時候到呀?”

“約莫傍晚就到!”歐陽泰一聽正事,趕緊如實稟報。

歐陽泰現在幾乎成了許平的專用跑腿,甚至有點秘書長的味道。說他是文官嘛也沒錯,好歹掛著幾個知縣的名號;說是武將,也確實帶領兩千禁衛隊,算是稱職統領。但現在事情實在太雜,幾乎什麼事都要他兼顧,把他弄得有些頭暈眼花。

雖然被事務操累得受不了,不過這也表示許平對他的信任,才會在非常時期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歐陽泰自然不敢有半點抱怨,反而辦起事來更有精神!畢竟他自己心裏一直忌諱師傅鬼夜叉的事,再加上歐陽尋在商部掌乾坤也全是主子的恩寵,歐陽泰辦起事來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前段時間把文官事務全交給杜宏,對他來說算是有些忙裏偷閑,不必像前兩個月事事親為。原本大家都猜疑這是許平剝奪他的權力,不過事實證明,杜宏上任後在許多事情上辦得比他更加圓滑。歐陽泰也明白一心不能二用的道理,立即爽快地將一切權力移交給二代門生中的佼佼者。

“那麼快到呀!”許平有些沉吟。

從江南到京城的路途那麼遙遠,洛勇起碼要先到朝堂上領取帥印和聖旨,面聖誓師後才能接任天機營大將軍的職責。拿到帥印再從京城到直隸來,起碼得花半個月的工夫。

交通不方便確實把人折騰壞了,但細想一下,也就是說天機營大軍來到直隸時,老爹已經去請他出山,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快趕到前線。看來大將軍人選其實老爹早就心裏有數!所謂的十營無大將不過是一個玩笑,或許是為了在津門上下放松下來時,進一步打擊他們的軍心。

“是呀,比預計快,不過主子……”歐陽泰招來丫鬟伺候許平洗去臉上油膩,面露為難之色,輕聲請示:“昨夜我安排禁衛隊的將士,分成兩撥前去禁軍和天機營內學習,囑咐他們必須連最辛苦的換防守夜都一起參與。禁軍的人似乎沒什麼意見,但天機營好像不太歡迎我們的行動,隱隱有些為難。”

“正常,這幫老兵都桀驁不馴,肯定看不起這種新兵蛋子!”許平洗完臉,直接抬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嚴厲地囑咐:“告訴他們,不許和天機營將士有任何摩擦,更不準對這些老兵有半點不敬。哪怕人家打你臉也不許還手,連回罵一句都不允許。眼下大戰在即,可不是內訌的時候,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向人家學習的!”

“屬下明白!”

歐陽泰在後邊緊跟著,雖然感覺許平對於天機營的尊敬有點過分,畢竟禁衛隊怎麼說都是禦林軍中的佼佼者,但還是請示:“現在天機營的十營將軍已在官道上等候驍騎將軍,我們是不是也過去?畢竟驍騎將軍是開朝重臣,位列大將軍之一,屬下覺得出城迎接比較妥當一點。”

“好!”

許平思索一下就答應了。他也覺得自己必須給開朝大將足夠的尊敬。擺架子、論地位這一套沒什麼用,還容易引起別人反感,不如放下身段,好好和他學帶兵打仗的學問。畢竟這是冷兵器時代,自己需要學的實在太多。

直隸通往京城的官道已被層層封鎖,路過時可以看見道路兩旁站滿面色凝重的天機營將士,幾乎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謹。雖然大戰還沒開打,但一個個保持高度警覺,一點都沒有懈怠放松的樣子。

即使自己的馬車經過也需層層盤查,沒有半點放松。許平在車上不由目露贊許。這些老兵藏了那麼久還能散發這麼濃郁的殺氣,保持這種嚴謹得甚至有些變態的警戒,實在令人驚訝不已呀!

再細一看,兩旁的將士們無不挺腰直立,一路看過去幾乎沒有懶惰之人,甚至半個肥胖的都看不到。一個個目不斜視卻保持警戒態度,這種謹慎不像迎接一個開朝上將,反倒像是迎接九五之尊,戒備得讓人有些膽寒。

天機十營的將軍們早早等在離城三十裏外的官道口,遠遠一望有兇狠魁梧的壯漢,也有消瘦俊美的儒雅之士。有的一眼就覺得是個大老粗,有的笑而不語卻鎮定自若,根本看不出是戎馬半生的開朝將領!

十個將軍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但總的來說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臉上透露十分滄桑的感覺!多年潛伏沒有消磨他們的銳氣,反而一個個目露淩厲之色,宛若將欲出籠的猛虎,似乎被壓抑許久,渴望血腥的洗禮!

好壓抑的殺氣呀!許平還沒走近就聞到一種期待戰爭的感覺。十營將領無論哪一個都是驍勇之人,雖然是萬人之將,一個個眼裏仍透露著不甘,甚至有點戰爭狂人的味道。

開朝之初,四大軍營無不封官進爵,正式得到朝廷的賞賜。四大將軍更是榮得開朝上將的威名。但他們的天機營,不遜色於四大軍營的開朝大營卻得不到實質賞賜。感覺他們已經壓抑多年,似乎想用更多殺戮來證明天機營的強大,即使每一個都帶微笑,還是透出讓人心驚的殺氣。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在一起都像吃了火藥,一個個面紅赤熱地吵鬧,看樣子隻差想動手打一架了。雖然是殺氣橫生的開朝將領,不過這時顯得活力充沛,似乎很想動手發洩這二十多年的壓抑!

許平遠遠一看先是有些著急,細一觀察卻不由得開懷一笑。感覺上他們沒有真的生氣,或許隻是兄弟間表達感情的另類方式!他們似是討論誰的功勞大,借以貶低別人換來小小的虛榮心。

難怪老爹不想從他們之中提拔一個當大將軍,畢竟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難免會有壓不住其他人的時候。看他們的情況,恐怕是口頭上的爭強好勝,實際上血水裏一起爬起來的感情是自己很難理解的!

許平一邊暗地裏觀察他們,一邊不動聲色地下了馬車,待走近一看,震撼更大。

這些人雖然嬉笑怒罵,但回過頭來時,霎時個個面帶冰霜甚至是蔑視的殺氣,感覺上他們似乎隨時準備出手殺敵,而站在他們對面的敵人已不是活人,而是他們能輕易剝奪生命的獵物。

十營將軍一看到未來的主子爺到了,趕忙收起嘻笑或憤恨的表情,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地跪地行禮:“參見殿下!”

十人雖然聲音各異,但無不中氣十足,給人十分厚重的感覺。按理說這些人已經歸隱二十年,享受亂世過後的安甯,應該不再渴望戰爭。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滿身腥氣,甚至讓人有種他們才剛從戰場上凱旋歸來的感覺!

“諸位將軍不必多禮。請起吧!”

許平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起來,畢竟是開朝大營之一,又是老爹第一代禁軍將領,心裏自然產生一種親切感。

媽的!許平面上雖然沉靜如水,但他們剛才回過頭來那瞬間,一股穿透性極強的殺氣卻讓人不由得膽寒,這會感覺自己後背冷汗直冒。眼前這十人沒一個是自己的對手,但他們那種將生命視為無物的冷酷,卻讓人本能有些恐懼。

“謝殿下!”

十營將軍們直起身,雖然面帶尊敬之色,卻是略帶兇光地掃視禁衛隊的將士們,面露貪婪地看著他們精細的裝備,好像十分渴求似的。

這種侵襲感別說許平受不了,連歐陽泰都不敢直視。許平看他們的眼神有點變了,恐怖得有點讓人蛋疼,趕緊手一揮說:“諸位將軍辛苦了,先賜座品茶吧。”

兵丁們迅速在路邊架起一個竹亭,搬來椅子、桌子,一一落好。簡單擺上一些水果小食和茶水,許平徑直走到主位上,剛一坐下就開玩笑說:“炎炎夏日有個遮陰之地確實不錯。諸位將軍快坐吧,不必太過拘禮!”

“謝殿下!”

十營將軍依次落坐,眼光不約而同地流連在禁衛隊,簡直像是十多年沒碰過女人的光棍,不光是精緻鋒利的大刀,歐陽泰感覺他們看自己胯下的草原駿馬,都有種“愛好畜生”的灼熱了!

“將軍們不必拘禮!”

許平咳了一下提醒他們:這是老子的軍隊,別妄想了。說真的,要不是禁衛隊號稱太子禦林軍,恐怕這幫家夥可能真的下手搶劫了。

舊時什麼身份、坐哪裏是講究的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規矩都是十分煩瑣。他們為了爭搶比較好的位置,竟然互相狠瞪,還用屁股擠來擠去,簡直像是孩童,引得許平有些忍俊不禁。

這一個個還真是童心未泯呀,剛才殺氣逼人,這會卻感覺十分有趣!等到他們紛紛坐下時,許平忍不住掃視一圈,發現一個個雖然已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卻沒有一個發福發胖,反而保持疆場大將的魁梧和高大。看來天機營這些年雖然銷聲匿跡,但他們一刻都沒有放松訓練,隨時準備著揮刀再上疆場。

“諸位將軍,請用茶!”

許平見他們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馬上捧起茶杯示意他們同飲,心裏卻想:這幫家夥都不是善類,要不是自己在此,恐怕連歐陽泰這高手都會被他們抓走,連馬帶人一起強奸了!

“謝殿下!”

十營將軍趕緊捧起茶來,喝法各不相同、各有趣味。有的人隻是輕輕一抿就放下,有的入則是牛飲般一口而盡還有些不知足,從這細小動作可以看出這些人性格上的差別。雖然骨子裏都有點好戰,不過也有他們各自鮮明的個性!

主僕之間多少有些陌生,畢竟那麼多年天機營一直沒出現在大明的軍隊體系裏,也沒融入朝堂!這十位將軍雖然桀驁不馴,但骨子裏深知主僕有別;即使習慣嬉笑怒罵的生活,但在未來主子面前卻一個比一個老實,誰都繃著臉不肯先說話,讓旁邊警戒的將士忍不住竊笑,似乎這種嚴肅態度不是他們該有的。

許平雖然是主上之尊,有國之儲君的高貴,不過眼下對這些老將軍們也不能太過於高姿態,畢竟這些是讓人不得不尊敬的悍將。他們若繼續剛才的嬉鬧還好一點,這會一個個嚴肅起來,反而讓氣氛有些尷尬,許平抿完茶後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許平臉上雖然全是輕柔的微笑,但心裏早就罵開:你們這群王八蛋剛才一個個滿臉淫蕩,絕對在說葷段子或惦念誰家的媳婦,這會和我裝什麼高人呀!媽的,搞得老子渾身都不自在,老子不信你們的品德真有那麼高!

十營將軍們似乎也有點不自在,坐時感覺極是忐忑。雖說一個個桀驁不馴,但骨子裏也是尊重皇權、懂得君臣之禮。大明上下他們最敬重的就是過往的大將軍、現時的九五之尊朱允文。現在面前坐著國之儲君,也不明白這主子是什麼性格,自然不敢妄自尊大。

也難怪朱允文最後得請出洛勇這尊大神來津門。放眼大明現在能鎮住這幫狼虎之師的強人確實寥寥無幾。除了他這個九五之尊外,隻有開朝上將還活著的兩位大將軍:金吾將軍紀鎮剛和驍騎將軍洛勇!

“洛將軍大概什麼時候到?”許平有些無奈地咳了一下,為了打破尷尬隻能問一下不疼不癢的問題。

“約莫二個時辰後吧!”

大家習慣性地看著天色估算時間,得出的結果還是比較一緻的。古時行軍十分艱難困苦,判斷天氣、時間甚至是方位,大多依據觀天來決定,這也算是身為將領的基本功。

繼續漫不經心地聊著,許平漸漸對他們這些年到底藏在哪裏有了興趣。畢竟這麼多的人隱藏起來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暗地供給軍餉很是費事。這些可不是慢慢培養的親信,而是開朝大營的十萬大軍,能銷聲匿跡二十年又突然集結,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本來十營將軍們是有點顧忌的,這些對他們來說已是最高度的機密,不過提問的是未來主子,他們也不敢有半點隱瞞,將這些年的去向一一回答。許平聽完都有咚嚇傻了,老爹也太狠了吧,什麼叫“無所不用其極”,許平這會算是有所了解。

那些表面上告老還鄉的家夥不說,在地方駐軍混日子拿軍餉的也不算。天機營的編制擴散得有些可怕,不僅有的用鏢局名目混淆過去,更狠一點的甚至成了地方上的惡霸!最絕的還有拉起隊伍當土匪咆哮山林的,這哪是什麼第一代禁軍,簡直是黑社會大軍!

許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老爹的洗腦能力實在太強了,竟然能讓傲氣十足的軍人甘心做土匪惡霸!先不說他們有赫赫的開朝之功,哪怕是普通將士,誰不是衣錦還鄉?能忽視自己的累累戰功而潛伏多年,這需要多大的忠心呀!

而且這二十年他們也不是閑著。在大明廣闊地域上散得那麼開,不僅隱藏得很深,還能兼顧收集情報的工作,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買賣。老爹那麼小氣的人,肯定不會白白花銀子養他們二十年;但將一支百戰餘生的軍隊擴散成一個龐大情報網,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實在太駭人聽聞。

許平瞬間有點毛骨悚然。纖夫、鐵匠,甚至低微的家丁和店小二這種伺候人的下等活,這些傲骨橫生的老將,是抱著什麼心態融入這些不該屬於他們的角色?天機營最恐怖的或許不是戰鬥力,而是他們堅如磐石的忠心!

在許平刻意調節下,原本僵硬的氣氛也慢慢緩和下來。或許是這位主子身上並無跋扈之氣,贏得這些血性之人的贊同,他們的話也愈來愈多,不像一開始的不自在。言語間仍有些謹慎,雖然不是刻意想隱瞞,但可以看出這二十多年,他們生活得何等警覺!日近黃昏,突然一個兵丁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喊道:“報!遠迎十裏的兄弟們還沒見到洛將軍的身影,也不見朝廷的八蟒大轎,原定的迎接時間已經過了,請主子定奪。”

“三個時辰啦!”許平矜有所思地沉吟。這麼久還沒到,不會半路上出什麼事了吧,不可能呀!轉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官道,突然靈機一動,問道:“你們是不是把所有的路都封了!”

“嗯!”一營將軍不假思索地點頭,面帶凝重:“直隸處於津門之邊,又是大戰一觸即發的非常時期,眼下驍騎將軍又再次出山,所以從早上開始,各個能通行的道口都封鎖了。我們都覺得等大將軍到了以後才放百姓通行最是妥當!”

“這想法沒錯!”許平也沒說什麼,隻是調侃似地問:“不過你們確定洛將軍會帶著禮部杖隊來開道嗎?或者他用八蟒大轎一路敲鑼打鼓的喧鬧,大搖大擺地往這邊來?”

“這……”許平的話頓時讓眾人愣住。

眾所周知,洛勇行事一向比較低調,即使朝廷有意用大將軍的八蟒大轎送他過來,或許人家還不樂意呢!如果他愛好功名虛贊的話,他也不會在開朝之初丟棄榮譽而選擇棄甲歸田。

“百姓們都被攔截在哪?”

許平搖頭笑了笑,細想之後覺得洛勇也許一早就抵達直隸,隻不過他沒有大張旗鼓地乘坐八蟒大轎,沒人發現而已!

“三裏小廟!”

十營將軍們都有些不好意思。按他們的想法也沒錯,洛勇絕對當得起任何儀節和尊敬,八蟒大轎更是對他功勳的肯定和無上贊許,但眾人忘了洛勇不喜歡阿諛奉承之舉,也討厭這些不必要的鋪張浪費!

“走吧!”

許平上馬後在官道奔行,身後浩浩蕩蕩地跟著禁衛隊和醒悟過來的十營將軍們,一隊長龍馬不停蹄地趕往三裏小廟。抵達目的地一看,兩邊坡地密密麻麻的都是被堵截的百姓們,有的心急如焚似乎趕著歸家,有的則是滿面無奈地低坐著,約莫三、四萬人聚集在一起,龍蛇混雜看起來特別的亂!

百姓們目露好奇地看著這一大隊的兵馬前來,即使心裏有點怨氣也不敢說出口。誰都知道這陣勢是要迎接開朝大將洛勇,誰都怕不小心說錯話,被這些兵將們拖去砍頭,到時候上哪喊冤都不知道,畢竟現在朝廷正是緊張之時!

再加上開朝四大營在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四位開朝上將更被傳誦成神一般的威武。驅逐元兵的壓迫、殺得萬千敵人,裸得大明開朝。即使他們有點不滿,但仔細一想,能看到開朝上將的威風,這會安靜一片,並無絲毫埋怨之聲。

許平瞇眼將目光從官道兩邊的百姓來回掃視一圈,最後眼光定在西邊小道的一輛馬車上。雖然馬車不像一般百姓趕路用的便宜貨,頂多是有錢人家那樣多漆幾層原漆,一點都不顯眼,甚至引不起半點關注,不過細看,圍在它周圍的人就比較特別,濃烈的肅氣和周圍百姓實在格格不入!

即使他們全都一副平頭百姓的打扮,穿著普通行路人的粗麻布衣,但身上散發的氣勢實在太壓抑了。粗略一算,起碼有四、五百人,若有若無地護著那輛馬車。

這些人身上背著包袱,看似是趕路的行人,但一個個虎背熊腰、豹頭環眼,每個的眼神都十分淩厲。面無表情的臉上甚為平靜,但小心翼翼地警戒旁人的一舉一動。

這種高度警覺的神態,許平實在太熟悉了!

這群家夥掃來掃去隻看見幾個熟人。許平不由得搖頭,洛勇低調得有點過頭了吧!這幫大內侍衛這麼顯眼,用不著他驍騎將軍動用任何信物,隻要他們出示身上腰牌就可以從容通過關卡,又何必在這和其他百姓一起等著呢!

“放行!”

許平馬上揮手示意禁軍把關卡打開,放百姓先行通過。雖然眾人都不明所以,不過不敢有所異議地松開關卡!百姓們一看關卡開了,趕緊逃難般湧過去,似乎在害怕突來的大隊人馬會屠殺平民!

許平騎在馬上,面沉如水地看著前方百姓蜂擁而過!數萬人過了關道就各自散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其中有行商之人,也有盼望快點歸家的百姓。眼見龐大軍隊自然不敢多言,一個個唯唯諾諾地趕路,黑壓壓的一片鴉雀無聲,或許隻期盼能在日落之時歸家,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

人群中隻有那輛馬車和周圍的大內侍衛紋絲不動,待到百姓們差不多全散去時,他們才在空曠坡地變得特別顯眼。天機營的將士們一看,紛紛圍了上去,警戒地將這些不同於百姓的強人包圍起來。大內侍衛們依舊波瀾不驚,面對他們的包圍,一動也不動地繼續守衛。

“這是?”天機營內自然有些疑惑,不過十營將軍們無不面露笑色,似乎都猜出車內之人是誰。許平面無表情地策馬到了馬車之前,甫一下馬,所有大內侍衛趕緊跪地行禮,高呼殿下千歲。常年在宮內的他們自然認得這個有些古怪的主子,隻不過這時一個個看起來面有難色,似乎是洛勇約束他們,不讓他們暴露身份一樣。

許平也不敢太過怠慢,抖平衣服,整理儀容後走到馬車前,十分恭敬地半鞠一躬,抱拳朗聲道:“驍騎將軍,請下車吧!”

話一說完,許平頓時感覺自己腦子抽了一下,氣得想把自己罵死。怎麼忘了洛勇雙腿有疾,無法行走的事呢?突然說這種話簡直是取笑的意思。他急得趕緊直起身,朝旁邊的大內侍衛吼道:“洛將軍行走不便,還不快點將他迎下來!”

“太子殿下!老朽腿腳不便,恕我無法行臣禮了!”

車簾緩緩拉開,車內靜坐一名消瘦老者;他滿臉歲月滄桑,但臉色很是紅潤健康。臉上掛著慈愛的微笑,不是大家預期中氣勢逼人的老者,甚至連半點殺氣都感覺不到。反而一副慈藹面容,看起來特別親和仁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踏過漫長血路而成就功勳的疆場大將。

雖然清瘦,不過看起來特別有精神;一身樸素得和普通百姓沒有區別的灰色布衣,甚至連大戶人家都不如,簡陋的馬車內也沒有奢侈物件。唯一能稱道的是他手握茶壺的淺笑,頗有幾分悠然自得的世外高人之風,怎麼都無法聯想他的上半生是在屍體與血腥中渡過的。

許平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個慈祥老人,絲毫看不出他當年率兵橫掃天下的威風,也沒半點初見紀中雲時腥氣熏天的壓迫感。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敢怠慢,謙虛地半鞠躬,行了一個晚輩禮後輕聲說:“元平恭迎驍騎將軍!”

“恭迎大將軍!”

山呼海嘯般的喝聲不約而同響起,連綿十多裏的禁軍、天機營將士無不滿面肅容,跪地行了大禮!一瞬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山谷,每一個人都對這位開朝大將獻出最為虔誠的尊敬。

“殿下這是折殺老臣了!”洛勇見許平雖然沒跪卻半彎著腰,慌忙地擺手說:“我現在隻是一個享清福的老頭,哪當得起您的大禮呀!”

“洛將軍貴為我大明開朝大將,功勳累累,數不勝數,除了您還有誰當得起呀!”許平滿面謙虛地說著,對洛勇的態度空前恭敬。

沒辦法,同為開朝上將,洛勇給人感覺親和,更值得尊敬;面對外公那個為老不尊的老流氓,任誰都嚴肅不起來!

當年朱元章起事之初,這幫人全是同息而寢,沒有任何隔閡,還沒定下主僕名分時,大多都是兄弟相稱。洛勇也是最早跟隨他的人之一,連朱元章起初都尊稱洛勇為兄長,敬他的謀略與胸懷。許平自然不敢怠慢,若論起資曆和威信誰最高,四大開朝大將中自然首推洛勇,這一點連紀中雲都是贊賞有加!

“哎!”洛勇歎息一聲。他確實行動不便、無法行走,手一揮立刻有幾個人將他扶下馬車,改為坐在一輛精緻改裝的木椅上。許平悄悄一瞄,發現他下肢無動彈半分之力,看樣子晚年隻能靠這張木椅度日。征戰多年後留下一身頑疾,讓人肅然起敬!比起貪戀功名利祿之人,他這副模樣讓人更是心酸。

“殿下,何必為了老朽勞師動眾呢!”洛勇看著連綿十多裏警戒的兵將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朽不過是將死之人,能不拖累朝廷已算不錯,哪當得起如此大的禮數呀!再者現在我腿腳不便,不能行臣子之禮已心有愧疚,殿下如此厚愛洛勇,真是擔當不起呀!”

“洛爺公何出此言!”許平輕緩走到他的面前,指著晚霞漫天的江河,對著他半鞠著身,十分恭敬地說:“大明的江山社稷是你們用血和命換來的,多少將士為驅逐元兵,連姓名都沒留下。開朝大戰中青山處處埋滿數不盡的忠骨,平息內亂時您立下的汗馬功勞更是數不勝數,您又何必如此謙虛呢!”

洛勇看著許平不卑不傲的態度,贊許地笑了笑,或許一開始他猜想這個出生於和平之年的太子會有跋扈之氣、紈褲之舉,但許平的謙卑和尊敬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眸光雖然不到贊賞程度,但也不像一開始的不真誠。

太子一聲“爺公”,洛勇也算當得起了。雖然告老還鄉多年,無軍職在身,但朱允文見到他時也會尊稱一聲長伯。不客氣地說,這個九五之尊懂得帶兵打仗,完全是洛勇和莊煉英一手帶出來的,連祖皇都對他們恭敬有加,早年更是尊稱為兄長;許平這個晚輩當然不敢放肆,時刻用晚輩之禮敬重他!

“爺公!”許平一邊將他迎上自己的馬車,一邊滿面疑惑地問:“既然你們都到了,為什麼不直接拿出軍印,而和百姓一起在此苦苦等待?哪怕大內侍衛亮出令牌也能通行,路上的關卡任誰都不敢阻攔半步!”

“殿下,借一步說話!”洛勇坐在車內突然無奈地搖頭,臉上有些為難,但卻閃過一絲慈祥的溫和。誰都看不出這個滿面慈祥的老人在想什麼,不過也沒人敢小看他半分。

“爺公請講!”許平不知道洛勇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馬上喝退其他人,滿面恭敬地走到他面前。雖然眼前的老者已無當年驍勇之氣,但許平的尊敬還是發自內心的!不管是他的累累戰功,還是他這種低調得有些過分的性格!

“軍印弄丟了!”洛勇壓低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卻看不出他有半分驚慌,反而像是丟了一件普通的東西!

“什麼!”許平頓時大驚失色,張嘴愣得不知該說什麼。開什麼玩笑呀!大戰在即卻把天機營封存多年的大將軍印丟了,不說怎麼統領三軍、立下軍威的問題,光是在這緊張時刻丟了軍印會重重打擊士氣,迷信的人們也會認為這是不祥的預兆,是朝廷出師不利的厄示!

“小聲點!”洛勇苦笑一下,有些抱歉地說:“其實也不算丟了,隻是我那個貪玩的曾孫女不知輕重地拿去玩了,我也就由得她!結果我們行軍時她說要自己逛一逛,不料將到直隸時卻突然沒了蹤影,不知道瘋到哪去了。”

許平太陽穴一陣陣鼓噪劇痛,腦袋也是嗡嗡直響。洛勇家的小孫女也太狠了吧,竟然敢把號令十萬大軍的軍印當成玩具拿著亂來。洛勇也真溺愛她,別說把軍印弄丟,就是磕破一個角都不行。這爺孫真讓人蛋疼,重要關頭竟然能搞出這種鬧劇,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要知道這年頭的人特別迷信,三軍未動卻丟了帥印可不是一般禍事,甚至比打敗仗還嚴重。這種消息一旦傳出去,別說將士們會士氣低落,甚至連百姓都會覺得這是天意!一瞬間就會覺得朝廷打不下津門!這種信仰上的可怕甚至比起任何失利更糟,因為它會在最短時間內失去民心,甚至引起朝堂上的動蕩。

“我想她應該不會走遠的。”

洛勇臉上也是有些歉意,趕緊說:“大印沒在我身上的事不能走漏風聲,就算是最親信的人也不知謂;您最好派可靠之人盡快把她找回來吧。畢竟這不是兒戲的時候,也怪我粗心大意了!”

言下之意是他覺得大內侍衛也不可靠,丟了大印的事更不能讓這些當兵的知曉。許平頓時哭笑不得,把大印給孫女當玩具耍了,大爺您還知道這不是兒戲的時候。到底是洛勇太過放松,還是自己緊張得過頭了?這種緊張時刻玩這出,真能玩死人的!

“既然如此,我親自走一趟吧!”許平也是倍感無奈,想了想,事關重大,必須隱瞞下來,趕緊問:“您大略說一下令曾孫女的穿著、打扮和大概模樣,我會盡快把她找回來。”

“她十一二歲,穿綠色絲綢長裙,騎匹小白馬。”洛勇思索一下,繼續提示:“對了,她有一把象牙玲瓏弓,從不離手。馬上掛著兩筒菱形箭,箭羽都是白色的!”

“爺公,您先到行邸休息吧!”許平一一記住,翻身上馬後,朝在旁邊一直恭敬而立的十營將軍們喝道:“恭送驍騎將軍回營,待我回來時再祭旗,請大印為將軍封帥。”

“是!”

眾將盡管心有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按理來說,現在將洛勇迎回營內,立刻封帥立印是最能提振士氣的,為什麼要推遲呢?

許平自然不和他們解釋,一邊嚴厲地囑咐,一邊喝道:“都給我聽好了,不許有絲毫懈怠。務必把大將軍好好送回去,等我回來再昭告全軍,正式為大將軍洗塵封帥!”

“是!”

眾將們趕緊齊聲答命,畢竟聖旨上平叛之戰的總督軍是太子,許平不在,自然不能祭旗掛帥。雖然不知這個主子要辦什麼重要的事,不過看著兩人剛才一陣竊竊私語,也沒人笨到追根究底。

事情不能大肆宣揚,自然不能帶太多人馬。許平不顧別人勸阻,執意讓禁衛隊也跟著回直隸,隻身帶著空名和歐陽泰,換上便服前去搜尋洛家這位祖宗的下落!

這時候軍大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還沒攻打津門就丟了軍印,甚至會讓百姓產生動搖和恐慌,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

洛勇在大軍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回直隸,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許平也帶著兩個最得力的手下,照他們來時路線尋找洛家小祖宗,心裏恨得直咬牙。在這緊張的當口還鬧出這麼荒唐的事,虧他是驍騎大將軍洛勇,換成別人的話,許平早把他腦袋給砍了。

就算許平恨到極點也砍不得,不過這種消息絕對不能洩露絲毫。哪想到洛勇這種老狐狸也會出這種錯誤,實在讓人欲哭無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