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休息兩天,總算是緩解心裡壓抑的陰霾。此時賊首紀龍已死的消息傳遍華夏大地,不僅朝堂上為之一振,津門更像是地震般轟動。
朝廷大軍士氣高漲地追剿餘孽,頑固抵抗的叛逆在遭受打擊後,卻是凶性大發,更加猛烈地抵禦朝廷的圍剿。
這一切許平已經不想再知道了。結局已經註定,不管發展的軌跡是什麼,冷兵器時代在這種壓倒性的兵力下,強如周井也不會有任何辦法逆天。
朝廷調集的大軍並不是烏合之眾,而是正經嫡系的開朝大營,強悍的戰鬥力不是他的謀略所能抵抗的。
異常猛烈的戰鬥似乎在宣告戰爭即將結束。這時許平徹底想開了,身為大局者不必再去在意這些。有時候事必親為也不是好事,自己還是享受生活比較好。總是被外界的因素所困擾,還真有點對不起這狗血的生活。
直隸靠近京城的官道旁是聞名遐邇的運河。兩旁樹木影影綽綽,來往船隻也是密如棋子。縴夫、排幫、水運,在這裡混生活的人多不勝數,是京城最大的運輸力之一。雖然繁華,但帶來的負面影響是治安有些不好。
一艘巨大的官船緩緩在河上駛過,巨大的船身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有的人行船走航一輩子沒見過這樣的龐然大物;露出水面的高度就接近十公尺,長更是近百尺,揚帆的時候更是讓人感覺高聳入雲。與其說是一艘大船,更不如說是一座震撼人的碉堡。
木質的船身看似沉重,但駛在水面上卻是異常的輕盈快捷!船身雕刻不少水上人家都會供奉的神獸和吉祥的圖騰,每一種都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蓬勃大氣的官船規模之大,恐怕是當世第一。即使吃了一輩子船飯的人,都震驚世上竟然有能打造出如此神物的能工巧匠。
巨大的官船順流而下,卻是有一些小如葉子般的快船悄悄跟在身後。等到大船開入漠陽湖的航道時,一直躲躲閃閃的小快船這時才露出猙獰面目。十余艘載滿壯漢的小船飛速朝官船圍攏過來,不少人臉上浮現貪婪的興奮。
這艘大船是河北抽調過來的,由數十個對於航海有狂熱癡迷的船匠,耗時近半年打造出的巨無霸。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解決了平衡、動力等一連串的問題,再加上其他工匠的幫助,才成功造出他們夢寐以求的第一艘巨船。雖然只是不穩定的雛形,也讓眾人為之興奮。
沉重大船前行的動力一直是這個年代難以解決的問題。如果是靠人工劃的話,不僅費時費力而且持續性不佳,效果根本不能讓人滿意。耗費太多人力支持船的運行,也違背眾人追求的初衷。
後來一些工匠在許平若有若無的暗示下,慢慢研究齒輪和活塞驅動帶來的動力,粗糙地打造一批。一而再、再而三的試驗下,終於解決船的動力問題。船艙內密密麻麻全是人們看不懂的運轉活動,僅需十多個人在內部操作就能解決全部的問題。在這年代來說,無異於是異想天開。
三層的大船上,所有的護衛和男丁都在第一層不敢逾越。第二層是女眷的居住地,第三層是太子專屬的地域。雖然遊玩的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不過比起走旱路的排場,許平還是希望一邊體驗大船的先進,一邊慢慢地從水路回京城。
洛凝兒此時混跡在一層的守衛之中,嬌小身影在萬綠叢中一點紅,顯得更是嬌媚。她拿著望遠鏡看著越來越近的小船,童稚的聲音有些興奮地歡呼:「哇,真有水賊呀!」
「無知之徒!」
守護在一旁的張虎不屑地哼了一下。目測一下,十多條小船不過百十來人而已,竟然妄想洗劫龍號大船。要是他們知道船上所載何人,恐怕也不敢來送死了!
「太子哥哥呢?」
洛凝兒興奮地笑了起來,眼前這些人在她看來,簡直是實現行俠仗義夢想的完美工具。但等回頭一看時,這兩日親密無間的身影卻不在,她不由得有些鬱悶,委屈得嘟起小嘴。
這兩天,活潑的小蘿莉就像跟屁蟲一樣黏著許平,只差連上廁所都要跟著了!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熱戀期,如果不是有點害羞的話,恐怕早就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經過連日來的調教,小蘿莉也不排斥許平的賊手在她身上亂摸。當然前提是二人世界,要是有別人在,她也是臉薄得很。
一旁的徐倩見小姐有些鬱悶,趕緊輕聲地勸慰道:「小姐,殿下去了三層,說有要事要辦!反正現在空閒得很,咱們就看看護衛大哥們怎麼剿賊好不好?」
「是嗎……」
洛凝兒無聊地嘀咕一下。轉頭一看,二層柵欄前冷月的黑衣身影還在,依舊面無表情地守護著二層通往三層的階梯,頓時有些吃醋地說:「什麼要事,不就是去會那個女囚犯嗎?還能有什麼好事!」
「小姐,您看,他們靠近了!」
徐倩知道眼下這個小寶貝是個酸醋包,趕緊驚呼一聲,轉移她的注意力。
中間的小船顯然就是他們的頭領。一個光頭大漢此時湊近一些,看見高大的船身,感到一陣頭暈,但眼光一瞟,看見在船邊的兩個迷人倩影,頓時興奮地喊了起來:「媽呀,好俊的小娘皮!」
「那裡還有一個!」
有的人眼尖,遠遠看見第二層上懷抱寶劍閉目養神的冷月。對於冷月來說,這些普通的賊寇除了予以蔑視外,根本找不到其他態度來面對,也不值得自己出手誅滅他們。
三個美妙的身影,一樣貌美如花。冷月的冰冷傲性掩蓋不了傾國傾城的容顏,小蘿莉精緻可愛,含苞待放的清純更是讓人發瘋,唯美得像是畫裡走出的仙子一樣!
徐倩與她們一比雖然稍有遜色,但也是不可多見的佳人,尤其破身以後,那種女人成熟的魅力和若有若無的媚氣更是誘人。三個佳人各有千秋,像爭芳鬥豔一樣詮釋著不同的風情。
船上的水賊一下子看傻了。過了片刻發出山呼海嘯一樣的叫喊聲,一個個興奮得像吃錯藥,幻想著等一下就能擁有這樣的絕色佳人,每個人臉上都興奮得發紅。
「討厭!」
洛凝兒本來就吃著小醋,心情不太好,被他們粗穢下流的喊叫弄得更是惱怒。纖細的小手一揚,潔白如玉的象牙弓出現在手上。她的黛眉微皺,瞄準船上那一票興奮的禽獸。
神射手小蘿莉的威名大家都有耳聞,卻沒人見過這一手絕技。尤其當看到她柔弱嬌小的身體不帶有半點內力,讓人不由得有些懷疑是否言過其實。
現在洛凝兒一開弓,別說張虎和樓九、林偉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就連二層上一直閉目養神的冷月都睜開眼,想看看世上是不是真有這麼可怕的天賦異秉?
洛凝兒此時靜下心來,臉上的醋意和委屈竟然一下子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不出情緒的沉靜!她慢慢地架上箭枝,瞄準小船上叫喊得最大聲的光頭,待到他們湊近一些時,馬上嬌聲喝道:「去死!」
眾人都感覺眼花了一下,冷月更是站直身體,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小蘿莉沒有半點內力的身體竟然迅速動了起來,蓮花小步在船板上來回移動,手快得就像是幻覺一樣,帶起無數的殘影。似乎是錯覺一樣,她抬手的一瞬間竟然有數道銀光閃電般射出,快得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色狼,去死!」
洛凝兒一邊迅速地射著箭,一邊嬌滴滴地大罵,幼嫩的聲音充滿醋意和鬱悶!
她一邊罵著,一邊加快手上的動作。背在身後的小箭筒還沒讓人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竟然在一瞬間就被掏空了。
「啊……」
數十艘小船上頓時慘叫連連,為首的光頭大漢更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捂著幾乎聚集在胸口的四枝利箭,痛喊一聲後,吐了口鮮血就掉下河裡。
其他船也好不到哪去,每艘船上慘叫聲一響,肯定就有人落水,短短的一瞬間有一半的人在水裡掙扎。
洛凝兒這時接過徐倩遞來的新箭筒,再次拉開弓對準小船上的人,來了個比機槍更狠的掃射。
一道道的銀光宛如閃電般劈去,中箭者幾乎都是直中眉頭或胸口,絕無半點誤差!慘叫連連之後,十多條船上竟然連半個人都沒了,不是落水溺斃就是捂著傷口在水面上掙扎,但沒多久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慢慢沉進水裡。
「死色狼!」
洛凝兒氣呼呼地丟下象牙弓,不滿地朝三層白了一眼,鼓著腮幫子跑回房間生悶氣去了。
徐倩一看,嘻嘻地竊笑了幾下,不過怕小寶貝氣壞了,也趕緊跑過去安慰她。
似乎只是眨眼間的事,地上只剩象牙弓和空箭筒,抬手之間最少射出去兩百枝利箭。眾人目瞪口呆,無法回過神來。
這一幕簡直太震撼了,奇快的速度根本脫離正常人的範疇,甚至一些苦修多年的高手都難以想像。
一道黑色身影從二層緩緩飄過,輕盈得就像禦風而行,踩過水面留下點滴波紋後,站到小船上。從瞠目結舌中回過神的冷月第一個沖下去,一方面是對小蘿莉的神射感到震驚,一方面也是負責查看一下有沒有活口。
半空中的雲梯縱、水面上的淩波而行,一氣呵成幾乎沒有停滯!如此可怕的輕功,別說張虎毛骨悚然,就連樓九都倍感震驚。
兩人這才想起職責所在,趕緊縱身跳向空蕩蕩的小船。雖然動作虎虎生風,但比起冷月靈動十足的飄逸,他們都有些勉強,甚至姿勢看來有些難堪。
三人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順手解決一些求饒的活口後,從彼此的眼裡都能看到震驚。
那麼多箭射出去竟然沒有一枝落空!別說水面上了,船身上連一枝箭都找不到,這樣的準確性簡直是駭人聽聞。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種奇異的事情誰都沒聽過。
「臭色狼,死色狼!」
洛凝兒一邊往回走,一邊嬌聲地罵著,徐倩也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著。不過看著寶貝小姐情竇初開,既羞澀又吃醋的模樣,也是忍不住竊笑起來。
三層之上的許平這時打了個噴嚏。一邊揉著鼻子,一邊鬱悶地想:到底是誰在惦記自己了?隱隱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色狼,聲音聽起來還那麼耳熟。能這麼準確地叫出自己的外號,這一定是個好人、一個有真知灼見的人!一個聰明絕頂、才華蓋世的人!
三層除了許平的主房外,房外的船板上還搭了一個可以賞景的小亭子。迎著河風的輕輕吹拂,讓人倍感舒適。幾道小玉簾被風一吹就發出「叮叮」的響聲,優雅而動聽;和著兩岸樹木的搖曳,奏響大自然最美妙的樂章,讓人倍感神清氣爽。
「怎麼了?」
這時,一個美豔婀娜的身姿從簾子外走出來,淺綠色長裙顯得飄逸秀美。她簡單地盤個髮髻,樸素而動人。雖說是素面朝天、沒半點妝容,但也美得足以讓人心跳加快了。
「沒什麼。」
許平盤腿坐在亭內,看著冒著霧氣的悠長運河,不由得一癡。回頭時看到眼前如夢如幻的佳人,除了對她容貌的陶醉外,心裡卻多了一種莫名的安分感。
童憐慢慢地把託盤上的酒水和幾樣水果點心放到桌子上,看了看許平後,帶著幾分俏皮笑道:「猜猜哪個有毒?」
「應該都有吧!」
許平溫和地笑了笑,隨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沒有自己預期的恨意,反而像是和知己聊天一樣輕鬆、快活。即使她美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但有時候氣質和感覺卻遠比令人驚豔的美貌更吸引人。
「你倒夠輕鬆的!」
童憐小心翼翼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擺,款款坐在許平的對面,優雅地為許平斟酒,有些開玩笑地說:「堂堂平叛督軍沒等將士打完仗就先跑回京城,而且還和我這個囚犯在這裡瞎聊,我都覺得有點奇怪了。」
「是嗎?」
許平笑了笑沒說話。在這幾日的相處,如果不是童憐提醒,自己都差點忘了她曾經是自己最想手刃的人。看她神情難得有些惆悵,他馬上笑咪咪地問:「你哪有半點階下囚的自覺?住的是上好廂房,還有個丫鬟在旁邊伺候。對我更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真有這覺悟了。」
「也是呀!」
童憐俏皮地笑了笑,顯得那麼輕鬆、嫵媚。她的黛眉微微一皺,聰明的腦子顯然正在思索什麼。
許平看出來了,但不點破,也不想被她用話套進去,索性望著遠遠的湖泊,做出陶醉的表情。他閉著眼呼吸新鮮空氣,愜意地享受這艘大船快速的行進,享受涼快的風吹拂在身上的舒爽。
童憐輕輕抿著酒,嬌美的臉上慢慢浮現點點紅暈。她低頭默默思索一會兒,似乎是下定決心,突然抬起頭來幽幽地說:「殿下,如果要保全紀龍一個全屍,可能嗎?」
照理說,這樣罪大惡極的叛逆應該先抄九族,再淩遲處死。但現在他已經死了,按照刑部的規定,這屬於畏罪自盡,起碼還得鞭屍三日以示天下,屍首掛於城牆上供過往百姓唾?。如果到時候覺得刑罰還太輕,甚至可能被挫骨揚灰。別說是全屍了,恐怕連一點血肉都別想剩下。
「不可能!」
許平堅決地搖了搖頭,眼裡閃過一絲寒光,語氣略帶陰森,也有點嘲諷地說:「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他呀?倒不如想想自己,到了京城以後你也難逃一死。刑部的人沒我這麼憐香惜玉,光是審問的過程,我就怕你這種嬌弱的大小姐會受不了。」
「我知道!」
童憐眼神十分堅定,對於自己的生死她已經無所謂了,對許平的嘲諷也是不聞不見。她思索一下後,輕聲說:「如果有交換的東西,您又肯在中間周旋的話,凡事都有可能。」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許平來回掃視她一眼,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佳人確實是風情萬種,是個男人都會有佔有她的衝動,但對於她的冷靜更是佩服。他有些調侃地問:「或者說,你還有什麼能讓人感興趣的籌碼?」
「當今聖上是個明君,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童憐嫣然一笑,徐徐說道:「在他的眼裡,所謂的女人不過是一副臭皮囊。權力、江山的鞏固才是一切!只要有足夠的條件,一具已經沒有用的屍體對他來說可有可無。聖上是個一切都以皇家和大明為重的人,相信他不會為了洩憤而犧牲該有的利益。」
「贊同!」
許平贊許地點了點頭,還是有點譏諷地問道:「看樣子你似乎信心滿滿。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助你?這對我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事。」
「直覺!」
童憐幽幽歎息一聲,苦笑著自嘲地說:「我當然不敢覺得自己是個交易的籌碼,所以這只是我的一個構想。成功與否就在於你有沒有興趣幹這種無聊的事。」
「柳叔的死,你覺得呢?」
許平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想想柳叔的死!京城之亂乃至皇城之亂後一連串的事,雖說無法怨恨眼前的童憐,但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原諒紀龍。
仇恨這種東西有時候很容易化解,一笑泯恩仇的事不是不存在,但有時候卻是無法釋懷的。恨一個人絕對可以深到刻進骨頭裡,永遠地留在記憶裡,甚至滲透進血液裡,讓人每每想起時,都有一種深沉得喘不過氣的壓抑。
「您未來會是個明君的!」
童憐似乎也預料到這個結局,無奈地歎息一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雖然心裡隱隱有火,但許平還是好奇她手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竟然自信到能拿來換紀龍全屍,以童憐的聰明才智斷然不會是什麼凡物、不是什麼稀罕的寶貝物品,更不可能是她這個美得讓人陶醉的身體,不然她就不是自己欣賞的才女了。
「你想用什麼來交換?」
許平敲了一會兒桌子,見她哀聲歎氣的樣子,心裡就有點發酸,捺著性子低聲問:「難道你一點都不恨紀龍嗎?值得為了他一個全屍,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
「畢竟他再混帳,也是我的父親!」
童憐說話的時候盡是幽怨,沉默一會兒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許平。
或許是想起自己的過去,童憐即使堅強,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地說:「殿下,我手上有足以打動聖上的東西。我相信你肯從中周旋,因為這遠比一具只能洩憤的屍體更有用。」
「你說吧!」
許平自己也歎息一聲,自己到底還是心軟了。
童憐確實說得很對,她也很可怕,總是把人性看得那麼透澈,明白老爹和自己的為人。即使明知道她是懷著目的而來,卻很難拒絕她充滿誘惑的提議。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童憐沉下氣來,一字一句念出來時,靈動的眼眸捕捉到許平的一絲喜色,馬上用悠遠而有些諷刺的口吻說:「這是張大年搜尋獻上的,也是紀龍提早造反的最大根源!一個可笑的人,難道他真以為一個開國大印足以抵禦朝廷的兵馬嗎?事實上他連用的機會都沒有,登大寶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
「秦皇的傳國玉璽在你手上?」
許平雖然儘量想掩飾,但話裡已經激動得有些顫抖了。
秦滅六國,統一華夏!秦時明月,一把把箭弩打下一個又一個的城池。當始皇帝昭告天下歷史上第一位皇帝的誕生,以和氏璧雕刻的第一個玉璽就成了最高權力的象徵,也成了一個王朝強盛的象徵。
即使秦二世而亡,直至現在改朝換代那麼久,但傳國玉璽的神秘卻讓世人對它的威嚴虔誠信服,每一朝的天子都會因擁有它而變得名正言順。
反之,如果沒有傳國玉璽而開朝的話,就會成為一個詬病!朱元章當年沒搜尋到玉璽,這也是他立朝之後最大的遺憾,擔心大明的開朝會受到歷史詬病、擔心後人會質疑他這個大明祖皇。
傳國玉璽總是帶著迷信的色彩,蔓延整個華夏大地,甚至貴為九五之尊也不能免俗!朱允文也無法例外,登位之後暗地裡緊鑼密鼓地搜尋這件寶物。為的就是能讓自己的江山更加穩固,也為了大明的立朝、大明的名正言順。
所以許平沒辦法不激動。即使一度曾嗤之以鼻,但身處在這種環境中是會潛移默化的。心裡也對於這個神秘而誘人的寶物倍加留意,期望自己有一日登基大寶時,能手持玉璽昭告天下。
「是!」
童憐當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但眼裡還是有幾絲期待地看著許平。
「確實很誘惑!」
許平心裡一直盤算著,他很清楚有這種條件,別說給紀龍一個全屍,恐怕把他風光大葬,老爹都會答應。但是他明白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猴急,馬上恢復冷靜,有些輕佻地笑道:「不過,似乎還不夠吧!」
「您果然夠貪婪!」
童憐倒沒感到意外,反而嫣然笑了起來。雖然眼眸裡還有淚水打轉,卻是嘖嘖調侃道:「我一直認為貪婪是人最該直視的本性,因為這是促使進步的最大動力,有時候也是一切發展最需要的泉源。」
「高見呀!」
許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自己鐵公雞的威名人盡皆知,對於這樣的調侃也沒什麼惱怒,反而覺得童憐的觀點夠新穎。難怪她總能捕捉到人性的脆弱和要害,為紀龍網羅了那麼多的人才。
「我也沒多少籌碼了!」
童憐緩緩地搖頭,有點憂鬱地說:「剩下的只是一些過時的情報,或許有些對朝廷來說有用,但我不敢打包票能有你們期待的那麼多。」
「什麼情報?」
許平明白當年紀龍沒舉事之前的情報網也很龐大,不僅要探聽老爹和自己的實力,更要拉攏朝堂上的官員和地方軍隊,所以童憐的情報資料還在的話,應該有不少是朝廷沒掌握到的秘密。
「很多,包括大人們的喜好、金屋藏嬌的地方……」
童憐狡黠地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有些調皮地說:「包括您的泰山郭大人,他想謀逆的一些計畫,和他手下的一些能人異士。」
老郭的事,童憐知道也不算奇怪,許平倒沒什麼驚訝的地方。他低頭思索,這些籌碼絕對足夠打動朝廷的心。
童憐隻身前來,說明她把東西藏在別的地方。她也不是傻子,明白過河拆橋、殺人滅口是朝廷慣有的手段!她也做好最充足的預防,想讓她先交出來恐怕不太可能,前提是她所說的東西真的存在。
「你怕我騙你嗎?」
童憐一眼就看出許平的懷疑,自嘲地笑了笑後,有些幽怨地說:「這麼謹慎確實也沒錯,不過想要我先把東西拿出來是絕不可能的。至於這件事聖上有沒有興趣,您可以慢慢考慮。」
「民女先告退了!」
童憐站起身來,款款朝許平行了一禮。當走至階梯前,看著遠去的十多條空無一人的小船,有點頑皮地調侃道:「看來洛將軍家的寶貝吃醋了,真羡慕呀!少女情懷總是詩,您得去安慰安慰人家了。」
「關你屁事呀!」
許平沒好氣地罵了一下,轉頭一看時,童憐嫣然朝自己一笑後,消失在轉角。
一瞬間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癡迷,那抹笑絕對是傾國傾城的誘惑。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貌,嫺靜而動人的氣質,再加上聰明的頭腦、完美的性格!這樣的女人或許會是一本美妙的書籍,除了想翻看之外,還想好好地珍藏!
許平呆滯了一下,心裡權衡其中的利益,又有點擔心童憐是不是信口開河。直到大船緩緩進入到湖面時,許平還是理不出頭緒。煩躁好一陣子後,索性把這事詳細寫明,命人火速密報老爹,讓他決定是不是該相信這個聰明得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女人。
黑夜降臨,漫天的晚霞在他思考時漸漸退卻。清朗的夜空裡萬里無雲,閃亮的繁星點綴著美麗的夜空。冉冉升起的明月,皎潔得散發浪漫的氣息。在黝黑一片的湖面上,大船的燈光卻是那麼耀眼,似乎是要與繁星爭豔,為平靜的湖面點綴唯美夢幻的浪漫氣息。
如此美麗的場景最能沁人心脾,許平也被眼前的美景弄得如癡如醉。他忍不住閉上眼,呼吸最清香的氣息,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細膩而輕盈的腳步聲。
「殿下!」
徐倩緩緩走近,見許平閉目養神,有些不忍打擾。但猶豫一下還是輕啟朱口,柔聲問道:「小姐問您要不要過去那邊吃飯?」
「她問的?」
許平睜開眼後,嘿嘿笑了起來。心想:這小丫頭剛才還吃大醋,怎麼現在還會想到自己?不會一過去就是一頓箭雨招待吧?嗯,有危險!
「嗯!」
徐倩竊笑一下,忍俊不禁道:「不過小姐要我別說她現在正鬧著脾氣。」
「嗯!」
許平上前牽住她的手:「走吧!」
「好!」
徐倩臉色微微一紅,既羞澀又有點幸福。掌心的溫度似乎直入芳心,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暖意,還有一陣陣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