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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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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01 来源:搜书1

清晨的津門不如以往喧鬧,除了北門給百姓們進出以外,其他的城門依舊緊閉,北門只允許販夫走卒或是附近的村民進來兜售貨物,對於那些攜家帶眷想出城的一律禁止,一些想逃的百姓也已經沒了希望。昨天的兩次兵敗為津門蒙上了一層陰影,恐懼和不安開始漸漸在各種謠言中孳生,甚至百姓們都繪聲繪影的說朝廷十萬大軍已經圍住了津門,種種流言越傳越離譜,街頭巷尾都可以看見有人三五成群的議論,讓士氣本就有些低落的叛軍更是忐忑不安,甚至昨晚已經開始有逃兵趁著夜色跑了。

巡撫府裡,一眾的官員、武將正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目前的形勢,二萬惡鬼營偷襲確實帶來很大的影響,雖然不算是大兵壓境,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卻是實力相當,如果長久的消耗,津門一地根本抗擋不住,何況這仗還只是試探性的打了一下,就出了這麼多狀況,確實也讓人猝不及防。

紀龍又是一夜無眠,眼裡已經佈滿了血絲,看起來十分駭人。原本整齊的鬌角不知不覺中爬上絲絲雪白,儘管他很想掩飾自己心裡的緊張,但無神的模樣還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憂愁。他閉著眼,傾聽著這些手下官員們一個個不安的爭吵著,心裡感覺真是無奈,這時候才覺得這群用錢財拉攏來的手下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人家還沒攻打邊來就先慌了陣腳,這樣的人怎麼能助自己成大事?

「我就說嘛,朝廷絕不會任由咱們在這偏安一域!」

一個看起來發虛的胖子,正苦著臉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眼下鎮北王都進京去了,明顯不能指望餓狼營過來增援,難道你們以為以我們這點兵力就可以抵抗朝廷的大軍嗎?那純粹是在做夢,又要守城又要運糧草,拿什麼去打太子的御林軍?」

另一個冷面的中年人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看著他說:「劉大人,既然你是朝廷的忠臣,那賑災銀送上門的時候,你怎麼拿的比誰都痛快,又怎麼會和我們這群叛逆坐在一起?到這時候才知道害怕,未免也太晚了吧!」

胖子小化翼翼的看了紀龍一眼,見紀龍閉著眼沒什麼表示,馬上大膽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當個官誰不是為了發財,撈油水那是正常的事,但造反這樣的事還不是你們逼著我一起做的,我看趁現在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大家還是和朝廷好好的談一下比較好,爭取聖上能免了我們的死罪……」

話音還沒落,眾人驚恐的發現劉大人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冷酷的身影。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人,眼裡凶光一閃,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抓住他圓圓的腦袋。

「救、救命呀!」

劉大人睜大了眼睛劇烈的掙扎起來,但兩隻手猶如鐵鉗一樣有力,根本沒有半絲鬆動。

中年人冷哼了一聲後雙手用力,竟然將他的首級硬生生用手摘了下來,空留一副無頭的屍體還抽搐著,他手上的那顆人頭仍瞪著眼睛,彷彿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眾人驚恐的看著這冷血的一幕,如果不是劉大人的脖子還噴著血,真不敢相信殺人還有這麼殘酷的手段。中年人像丟垃圾一樣的把血淋淋的腦袋丟到地上,這時候劉大人肥胖的無頭身軀也軟軟的倒了下去,一邊噴著血還一邊輕輕的抽搐著,死得十分的駭人。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得面無血色,只有紀龍依舊沉穩的坐著,中年人笑咪咪的看看自己的傑作,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讓人更驚悚的是,他眼裡竟然帶著興奮的笑意,甚至還津津有味的舔著手上殘留的鮮血,一臉全是滿足的陶醉,似乎這種殘忍的手段能給他莫大的樂趣。

「主子!」

童憐款款走了進來,有些厭惡的看了看地上的無頭屍,並沒有表現出一般女子看見血腥的慌亂,而是溫柔的笑了笑,環視了一圈後輕聲的說:「各位大人,事已至此,難道還會有人天真的以為只要投降朝廷就會放過我們嗎?」

童憐每一次出現,絕美的姿色、動人的風韻都讓人為之驚艷,在場的男入們不由得癡了一下,有些陶醉的看著她一顰一笑所散發的迷人嫵媚,但卻沒人敢起色心,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也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同,敢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可能會一覺不醒丟了性命,所以大家也有些害怕她,話語裡也很是尊敬。

「你們都下去!」

紀龍閉著眼沉思了好一會兒,終於開了口:「好好的給我安撫百姓,要那些士兵們不用慌張,什麼朝廷的大軍全是謠言,不過是太子手下的新兵而已,我們光是津門周圍就有幾萬兵馬,有什麼好怕的。」

「是!」

眾官員戰戰兢兢的走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害怕的看著劉大人身首異處的慘狀,護衛們也趕緊上來抬走胖子的屍體,地面的血水被迅速沖刷掉,但也難以掩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只剩兩人獨處,紀龍這才睜開眼,神情複雜的看著童憐,語氣有些不滿的問:「剛才那個是什麼人?」

冷俊的冰霜立刻變成了繞指千柔,童憐輕輕一笑,一邊為紀龍倒上茶水,一邊慢慢的說:「我也忘了他是什麼人,不過他是魔教的叛徒之一,這次多虧他們我才能摧毀掉這張情報網。主子,您是不是覺得他的手段太過殘忍了?」

紀龍默認著,不滿的說:「眼下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了他,這樣會造成官員的恐慌,這樣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童憐微笑的點了點頭,卻是輕聲的解釋說:「主子,重病必須用猛藥,現在人心不穩的情況下,他的言論實在太危險了,如果真的有人萌生投降的想法,那是會傳染的,這樣的事我們必須扼殺在搖籃中不能讓它發生。誰都可以向朝廷投降,唯獨您不能,何況姓劉的吃喝嫖賭什麼都會,論能力卻比狗還不如,這樣的廢物留著也是浪費我們的銀子。」

「不用再說了!」

紀龍神色有些發冷,陰笑了一下說:「我也不是被朝廷困在津門裡的一條狗,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沒了餓狼營我也可以和朝廷一抗,眼下只不過是一段適應期,也正好看看這些人有多忠心,又有多少個是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

紀龍這時哪還有頹廢的樣子,眼裡的睿智依舊英氣逼人,一個冷笑就代表他早有想法,惡鬼營的到來,對他來說只是有些不適應,顧便藉這個機會剷除身邊的不穩定因素。

「主子!」

童憐一看到這熟悉的沉穩,滿面激動的說:「奴婢願為您做任何事,助您登大寶。」說完抬起頭來,水靈靈的美眸再一次飽含著讓人無比心動的深情,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頹廢,而是謀劃著更遠的未來。

紀龍趕緊迴避著她含情脈脈的目光,隨手丟過一紙密信,滿面嚴肅的說:「童憐,你一直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現在我交給你的任務已經不同於你以往所做的事那麼輕鬆,希望你別辜負我的期望。」

童憐很少見紀龍如此謹慎,小心翼翼的打開信封一看,頓時又驚又喜的說:「主子,原來您還留著這樣的後招呀,奴婢真沒想到!」

紀龍冷笑一聲,帶著些許得意的說:「沒足夠多的棋子我敢和朝廷分庭抗禮嗎?朱允文再怎麼高明,他都不會想到上次的大亂過後我還有這麼多人留在京城,你去聯絡這些人,看能不能有所圖謀,這次的事情由你全權指揮,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是!」

童憐面色凝重又十分堅毅的點了點頭,自然明白紀龍所托之事何其重要,小心翼翼將信封藏到袖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用幾乎哀求的語氣說:「主子,您能抱我一下嗎?」

「下去吧!」

紀龍皺了皺眉,背過身去只給她一個絕情的背影。

童憐一臉哀怨,傾國容顏上有訴不盡的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相信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為她的傷心而心疼,但紀龍再一次的漠視卻讓她肝腸寸斷。此一去京城生死兩茫茫,說不定這會兒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但卻哀求不來他的一點愛憐,哪怕是假,一點點憐憫。

童憐忍不住眼眸一紅,傷心的潸然淚下,一邊輕拭著淚水,一邊低低的哽咽箸,戀戀不捨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背影,轉頭走去,隱約還能看見一滴滴的淚珠落了下來。

紀龍這時候才轉過身來,看見她柔弱的背影,不禁也心裡一疼,但除了唉聲歎氣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

童憐一走,紀龍也趕緊召集手下的人,安排起環環相扣的應對策略,一掃先前的沉默,高明的安排讓人有些目瞪口呆。

惡鬼營今天並不如城中百姓所預料的大舉攻城,而是十分安分的待在南坡上駐守,操練的戰士們發出震天的吶喊,似乎有意喊給城裡的人聽,每一次齊聲的大吼都讓人感覺忐忑不安。

許平帶著軍中諸將在南坡的制高點上,笑咪咪的看著城裡。昨晚老四的糧草已經如期運到,這麼一來也就不用擔心消耗的問題,可以慢慢和紀龍玩一下;東北線的餓狼營依舊沒有動作,似乎惡鬼營圍困津門和他們沒關係一樣,這可是比起昨天的大勝更讓人鼓舞的消息,朝廷也暫時不用擔心紀中雲會插手這邊的戰事。

「主子!」

張虎一身的盔甲,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好了,出事了!」

「什麼不好了?」

許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老子在享受鄙視他們的快感,你在這瞎叫什麼。」

張虎一臉焦急,急忙拿出一張紙條,一邊擦著汗,一邊慌張的說:「剛才有新的情報傳過來,您先看看!」

許平漫不經心的拿來一看,原本的嬉皮笑臉瞬間變得冷若冰霜,眉頭立刻皺成一團。來時似乎沒安排好家裡的事,巧兒竟然帶著一些魔教中人在早上潛進津門,一方面是去接應柳如雪,一方面是要剷除魔教的叛徒,本來這事也不值得驚訝,但比較荒唐的是,小姨這個不安分的主竟然跟著她一起進城,這才是讓人傻眼的地方。

「媽了個B的!」

許平不禁拍案大怒起來:「腦子是他媽進水了呀,那張臉長得和皇后一個樣,城裡可有不少人認得出來,這不是找死嗎?老實的待在京城不行,非得出來瞎胡鬧。」

「主子!」

張虎一臉焦急的問:「現在怎麼辦,紀阿姨可是皇親國戚,要是不小心被紀龍生擒的話,那朝廷的臉面往哪擺呀?」

「老子也知道!」

許平沉著臉,怒吼道:「當然是打了,不打的話他們能趁亂出來嗎!這沒自覺的娘們,打仗她以為是在玩啊,操!」

「末將願為先鋒。」

陳奇立刻上前請纓,雖然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許平這麼生氣,但眼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

許平氣得走來走去轉了幾圈,想了好一會兒後沉著臉說:「老四,陳奇,你們各帶五千名騎兵出營,帶足弓箭去騷擾各個城門和外圍的駐軍,記住,誰都不准去攻城,你們的任務就是嚇嚇他們,咱們的箭射程比較遠,應該能造成一點慌亂,必要時給我站在門前罵街,讓他們沒精力管別的地方。」

「是!」

二人應了一聲,臉色凝重的帶著軍令走了出去,不久,兩支騎兵浩浩蕩蕩的從營中衝了出來,朝城門的方向逼近。

津門守軍一看這陣勢,立刻緊張的加強戒備,也把所有的城門關上,傳令兵開始朝周圍的駐軍發出命令。

「主子!」

張虎一看到陳奇他們威風的領著兵衝了過去,立刻心癢難耐的問:「末將有什麼任務?」

許平這會兒急得直跺腳,但還是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後,臉色凝重的朝他說:「你帶上兩千人,埋伏在營裡隨時做好戰鬥準備,挑那些功夫好一點的,一會兒準備接應他們,還有就是下令全軍戒備,知道嗎?」

「是!」

張虎應了一聲,又小心翼翼的看著許平,眼裡全是擔憂。

許平自然知道他的顧慮,馬上沒好氣的罵道:「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打仗以為是在打架呀,就算我想衝進城去救她們,但你教教我怎麼避過守軍的眼線越過城牆,有病呀你。」

「在下愚昧!」張虎臉色微微一紅,趕緊跑下去部署許平安排的事。

這不讓人安心的親戚呀,許平苦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城門那邊的情況。現在確實不適合兒女情長,就算想進去救她們,也是有心無力。只是這小姨腦子裡進的是什麼水,魔教的事也要參加,是不是太閒了?真是讓人操心。

許平暗自思量了好一會兒,瞇著眼看著城中出去的傳令兵,一想到小姨任性的性格,頓時一陣煩躁,突然大吼道:「傳令兵過來!」

「在!」

傳令兵立刻到了跟前。

許平猛地站了起來,沉著臉說:「傳我的命令,護衛隊全體上馬做好戰鬥準備,再命張虎統帥其餘兵馬,準備隨時支援!」

「是!」傳令兵趕緊跑了。

陳奇和老四各帶著五千兵馬在城牆外遊蕩,有時候裝得像是要攻打城門,卻在守軍全神戒備時又戲耍的跑開,偶爾逮住一點空檔,抬手就是一輪箭雨,雖然收效甚微,但也射傷不少人,搞得城牆上的守軍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還有沒有開弓的準備。

而等城牆上的兵丁咬牙切齒就要開弓時,惡鬼營的兵馬又躲得遠遠的,氣得他們臉都綠了,一個個憤慨的跑去紀龍那請纓出戰。

南門上,一個魁梧得和鐵塔一樣的漢子,看著底下的騎兵一陣陣的謾罵,囂張的語氣和下流的話更是不絕於耳。立刻忍不住怒道:「主子,末將願去將這些烏合之眾殲滅,咱們手握那麼多的兵馬,哪容得這些傢伙來放肆!」

這人名叫莫坤,橫眉瞪目的渾身都是殺氣,原本他也是猛虎營裡的一員大將,沙場之上早已不知殺了多少個來回,現在算是紀龍手下的第一悍將,對於城下叫囂謾罵的陳奇和老四,他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兩人在猛虎營時地位還不如他高,現在卻帶著人挑釁,他當然是嚥不下這口氣。

紀龍沉著臉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說:「先等等吧,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沒事圍著津門這麼轉,就不怕人仰馬乏的時候被我們追殺嗎?其中肯定有詐。」莫坤想想也是,也就暫時忍下這口氣,但也不忘囑咐弓箭手,等他們靠近時不用客氣的開弓還擊,總這樣被騷擾自然讓人不悅,簡直就是被人戲耍一樣,如果不是紀龍壓著,按他的性格早就點兵出城,殺他個天昏地暗

紀龍有想法,老四和陳奇也不傻,看跑得差不多也就停止挑釁,找個箭射不到的地方休息休息,一邊喝著水,一邊指揮著噪門大的兵丁上前去叫罵,人多力量大,士兵們罵得真是藝術,從頭到尾沒一句重複的,知識豐富的包含了血統、倫理、人獸種種,堪稱是罵街中的標準之作。

老四最絕,挑紀龍所在的南門前休息,士兵們一個個罵得天花亂墜,什麼樣的土話全出來了,甚至興致一來就編排一、兩句話,指揮全部將士一起罵,五千人一齊大喊,那洪亮的聲音早就傳遍了整個城內。

紀龍閉著眼不為所動,一點都不受他們的謾罵所影響,反而是莫坤氣得眼晴都紅了,氣急敗壞的和陳奇對罵,兩人原本就不和,這會兒更扯著嗓門累個不停,任他怎麼請纓出戰,紀龍都無動於衷。

津門內,在一個豪華的府邸裡,和城外的緊張不同,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輕鬆,白天歌舞昇平看起來十分愜意,主院內一些歌妓正翩翩起舞,堂上幾個明顯是武林人士的男人正醉醺醺的摟著幾個妓女在調情,到處都是放浪的笑聲和女人嬌滴滴的發嗲。早晨的變態男也混雜其中,懷裡摟著一個妖冶的女人放肆大笑著,女人在他懷裡卻是強顏歡笑,因為這時他的手已經握住女人飽滿的**,但卻半點都不愛憐的使勁捏著,儘管很疼,但女人也只能戰戰兢兢的忍受這變態的摧殘。

府內的人還在放聲縱樂,府外悄悄圍上不少人,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門口的幾個兵丁也不太在意,突然感覺鼻子裡鑽進了一陣迷人幽香,一個個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胡同裡慢慢駛出一輛馬車,車伕是個戴著斗笠的年輕人,車簾一開,走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圓園的雙眼帶著調皮的微笑,嫩嫩的小臉純真而又帶著點媚態,小家碧玉一般的裝扮,天真活潑的小臉,不是巧兒又是哪個。

「見過各位前輩!」

巧兒咯略的笑了笑,跑上前去頑皮的說到,「各位前輩的兼職幹得真不錯呀,不是事先知道的話,我還真認不出你們來。」

一位藥夫打扮的老人家走上前溫和的笑了笑,搖著頭說:「你這個鬼靈精,到了京城以後也不知道穩重點,整天這麼嘻嘻哈哈的真是麻煩,也不知道你劉師傅會不會被你氣死。」

巧兒笑咪咪的挽著他的胳膊撒嬌的搖了起來,楚楚可憐的說。「師傅,人家已經很乖了好不好,你就別再說我了」。

「巧兒!」

車內走出一位相貌普通的少婦,有些不滿的喝道:「我們是來幹正事的,怎麼聊起來了!」

「這位是?」

老人家瞇著眼,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婦,雖然普通得讓人不會對她有什麼印象,但總感覺有些不同。

「主子那邊的人!」。巧兒敷衍的介軺,左右看了看,發現少了一個睿智明靚的身影,立刻疑惑的間:

「教主呢?怎麼不見她的人?」

老人家一臉嚴肅,說:「教主已經出城去了,現在還有別的事要辦,這幾個叛徒還不值得我們興師動眾,沒必要所有人都來。」

巧兒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突然瞇起了眼,問:「師傅,您確定人都在裡邊?」

「屬下已經探明。」

一位小販打扮的中年婦女走上前來,陰聲說:「十幾個叛徒全躲在這裡,裡邊沒多少護衛,全是一些普通的家丁、丫鬟,但這離衙門近,拖久會驚動紀龍的人,咱們得速戰速決才行。」

老人家聽完沉思了一下,突然朝巧兒有些責怪的說:「你這個臭丫頭,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進城來,你那張臉肯定有不少人記得,要是不小心被人發現的話,叫我怎麼和主子交代?」

「沒事!」

巧兒咯咯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做了個鬼臉說:「反正一會兒咱們打完就跑出城去,可以製造一些混亂,有什麼不好!」

老人家苦笑著擺了擺手,說:「算了,來就來了吧,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小心點,盡量別讓自己陷入危險知道嗎?」

「知道啦…!」

巧兒突然收起嬉笑,無邪的眼裡隱約透出一股冰冷,肉肉的小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匕首,看著眼前的眾人,小聲的說:「我們動手吧,殺了這群叛徒的同門」

「嗯。」

老人也是面色一冷,大手一揮,身後的一百多人立刻拿出兵器,悄無聲息的潛入,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難掩的仇恨,此次魔教內亂的損傷可想而知。

巧兒眼神一掃,牆角有一些黑影也朝後門移去堵住退路,魔教這次誓要將這群叛徒全部誅殺,柳如雪不希望其他的分壇受到牽連,也想安慰柳叔的在天之靈,他剛逝世不久魔教就四分五裂,這讓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走吧!」

少婦面無表情,手一揚,兩道九節鐵鞭立刻叮噹作響,鞭尾還連著尖刀,如此犀利又殘忍的兵器看起來一點都不適合她。

「裝模作樣!」

巧兒沒好氣的嘀咕一聲,跟著她一起走進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裡不安,貿然帶著這樣一個活神仙來冒險,雖然是被逼的,但也讓人擔心。

少婦自然就是一起前來的紀靜月,在劉紫衣高明的易容術下早已經換了一個容貌,這會兒使用的兵器又不是平常的皮鞭,恐怕許平都很難認出她來。她也是一時興起逼著巧兒帶她來的,雖然一直習武,卻很少接觸江湖上的事,一聽到魔教內亂這種事自然興致勃勃,也沒考慮到後果就貿然前來。

魔教眾人悄無聲息的慢慢散開,用詭異難測的手段開始暗殺掉家丁和丫鬢,無聲無息的奪去他們的生命。儘管他們是無辜的人,但為了順利除掉叛徒,也不能講什麼仁義道德了。

一具具屍體倒下,外院周圍早被清洗得一乾二淨,魔教眾人也卸下偽裝,一個個握緊兵器,慢慢縮緊包圍,將最後的主院圍了起來。

「你們殿後!」

老人家狠狠的瞪了一眼,示意巧兒和紀靜月別靠那麼近,他自己帶著人先走一去,探聽著院內的動靜。

「搞什麼一一!」

紀靜月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被人按在後邊當然不樂意,不過巧兒這次卻不敢再讓她任性,要是出半點岔子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趕緊好聲勸著她,這才讓這位大神仙安靜了一點,但紀靜月還是免不了說幾句。

這時,一聲囂張的大笑響起,院門一開,走出一個陰陽怪氣的男子,似乎早有預備的環視一下魔教眾人,大笑道:「哈哈,有客到呀!我以為你們得等到大軍開戰的時候才來,沒想到會這麼早,看來各位不殺了我們是不會洩恨的。」

巧兒叫他師傅的老人,魔教長老孫泰站了出來,面色發冷的說:「要除掉你們這些叛,不用算時間,看來你們都做好了送死的準備0」

「嘿嘿,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男子吼了一聲,手快速的一揚幾柄飛刀飛了過去。

眾人趕緊躲開,孫泰暴喝一聲後赤手迎了上去、,男子雙手一撥,眾人都是同一境界,拳腳一碰立刻鬥得旗鼓相當。

其他人也動起手來,院裡的魔教叛徒拿起兵器以死相拚,這邊的人毫不保留的殺一去,雙方人馬相當,叛徒也只有十多人,一也未落了下風。

巧兒知道自己這三流的身手見不了大場面,只能遠遠的躲在一邊放冷箭,這時候人都混戰在一塊,敵寡我眾自然不敢用毒;易容過後的紀靜月也沒貿然的衝上去,而是手握鐵鞭在一邊冷眼觀戰,並不是不想上去打,而是巧兒緊緊拉著她。

「喝!」

突然一聲嬌喝,院內又衝出一道火紅的身影,一出手就是一流的境界,將眾人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紅衣女子長得妖冶狐媚,是那種男人一看就想把她上了的尤物,但卻給人毒辣陰險的感覺,手使匕首,凌厲而又詭異,一出手就刺傷好幾人。

魔教人雖多,但一流境界的就那麼幾個,沒一會兒就死傷不少,但在混戰當中,將叛徒殺得只剩五人。

紅衣女子一邊打,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形,其他的叛徒已經身上帶傷,大概支持不久,魔教的人雖然傷亡慘重,但依舊有好幾個一流高手在,想跑也很難。

混戰的人群中明顯最厲害的就是紅衣女子,一流的修為和詭異的武功確實夠顯眼,紀靜月富有興趣的問:「這妞身手不錯嘛,什麼來頭呀?」

巧兒明顯認得她,咬牙切齒的說:「安安,一個超級賤貨,以前是在江南那邊搞情報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和紀龍勾搭上,這娘兒們真是騷得沒地方發拽,看來她在教裡也潛伏了挺久的。」

「什麼意思?」

紀靜月有一點摸不著頭腦,雖然年紀較長,但對於這些話還是有點不懂。巧兒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輕蔑的說:「還有什麼,就是賣肉唄,一個聲名狼籍的賤貨!她現在是紀龍的姘頭,聽說還挺受重用的。」

「哦,那她知道的應該不少羅,。」

紀靜月冷笑了一下,趁著巧兒生氣的時候,突然縱身一跳加入混戰,優美的身影如行雲流水一樣避過其他人的攻擊,小手一揚凌厲的鐵鞭直取紅衣女子而去。

紅衣女子稍稍一愣,剛反應過來時卻見眼前有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速度快如流息,本能抬手一擋,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立刻傳遍全身,白嫩的小手被鐵鞭打得皮開肉綻,看起來十分可憐。

「你!」

左邊一個手持劍的叛徒一看安安吃了虧,立刻過來增援。

「不自量力。」

一流身手誰會放在眼裡,紀靜月雖然說是溫室長大的花朵,但畢竟修為較高,小手輕鬆隨意的往上一揚,一條鐵鞭纏上他的脖子,輕輕一拉立刻割破他的喉管。

輕哼一句,血濺三尺後多了一具新鮮的屍體。紀靜月看都不看一眼,嬌喝一聲,身體如陀螺般轉了起來,雙手的鐵鞭似萬千靈蛇,朝紅衣女子攻了過去,靈動的如蝴蝶輕舞般,但每一招都是狠招,絕不拖泥帶水。

安安嚇得趕緊雙手護在胸前,用匕首擋住所有凌厲的攻勢,竊笑一聲剛想發難,卻感覺背後一陣雄厚的力量打上來,嘴裡一甜,立刻吐出一口鮮血。

安安胸口發悶,立刻軟軟的摔在地上。

紀靜月停住雙鞭的旋舞,一看所有的叛徒已經被盡數誅滅,唯一的活口也就是安安,而孫泰帶著人已經將其他人擊斃,剛才打在安安身上的那一掌正是他的傑作。

安安躺在地上,面露惶恐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全都死去,正想說話的時候,肚子一疼又吐了一口鮮血,痛得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咳嗽著。

「別、別殺我……」

安安狼狽,哀求起來:「我、我也是被逼的!」

「官兵快來了吧!」

紀靜月看了看時間,朝巧兒說:「巧兒,咱們準備突圍出城吧,這麼一鬧,動靜肯定是很大,咱們這會兒恐怕也隱蔽不了了。」

巧兒咬著牙想了好一會兒,無奈的同意突圍的決定,畢竟紀靜月在這多待一會兒就多一分的危險,確實也耽誤不得。

孫泰滿眼全是怒火的看著在地上抽搐的安安,雖然天姿國色,但這會兒只有憎恨,如此的蛇蠍婦、不知道害了多少同門,咬牙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大喝一聲,手成掌朝她的面門囊去

眼看這個長相妖嬈的女人就要死去,孫泰奪命的一掌卻被一把斑鞭纗住。孫泰抬起頭,眼帶不解甚至是怨恨的看著紀靜月,大吼道:「放開,我要親手殺了這個賤人!」

紀靜月也不多解釋,只是冷聲的說:「要殺她我剛才就殺了,柳叔的仇是這麼容易報的嗎?我要個活口,要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孫泰咬著牙不為所動,周圍的魔教教徒也恨恨的看著,似乎不親手把這狠毒的女人殺了他們也不甘心,氣氛一時間有點緊張。

巧兒一看這還得了,趕緊拉著孫泰的手勸道:「師傅,您說這賤人造了那麼多的孽,這會兒一掌打死不就便宜她了嗎?您就讓我帶回去吧,我包準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咬舌!」

人群裡有眼睛亮的,一看安安面露惶恐想要自盡,趕緊點住她的穴道,安安立刻暈了過去。

巧兒繼續勸著:「我的手段都是您教的,您還不放心嗎?再說了柳叔的大仇還沒報,咱們也可以看看她有什麼利用價值。」

孫泰愣了愣,儘管憤怒難當,想手刃為快,但一想巧兒說的話也有理,長歎了一口氣後將手掌收了回來,看了看紀靜月,抱歉的說:「老朽魯莽了,請勿見怪!」

紀靜月一邊讓人把她捆起來塞到馬車上,一邊動之以情的說:「柳叔之死,魔教之恨,相信你們也是無法遺忘,但是殿下之痛卻比你們更深,國之儲君為一外姓草民戴孝,此大逆不道之事卻是柳叔之幸,太子爺的憤恨,你們又有誰能理解?勸各位莫不要為一時之恨誤事,這樣柳叔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孫泰一聽不禁老淚縱橫,低低哽咽一會兒後揉著眼睛說:「殿下對柳老教主的厚愛,孫泰縱再死一萬次都不足以為報!魔教之亂原是江湖之事,殿下能在戰局亂事之時為柳老報此大仇,義薄雲天之舉當真可歌可泣!」

魔教眾人也紅了眼圈,也明白殺了一個安安代表不了什麼,這時候一個人跑了進來,慌張的說:「不好了,官兵已經趕了過來,而且城門突然都關上,聽說是惡鬼營獎擾。」

地面在微微的顫抖,似乎有什麼人馬正趕來,巧兒立刻警覺起來,皺著眉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安安還有利用價值,我們就得想想怎麼把她送到主子身邊去,眼下城門四閉,而且看來官兵正往這趕,怎麼才能出得去?「

紀靜月也苦笑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只要我們能到南坡就安全了,但目前的情況,想出城看來是癡人說夢了。「

孫泰閉著眼想了好一會兒,睜開眼的時候透露著無邊殺氣,又有著讓人震撼的決絕,眼裡除了堅毅就是生死置之度外的放縱,笑了一聲後說:「沒事,一會兒我送你們出去!」

「師傅!」

巧兒哭笑不得的說:「您武功再高,但守城門的可是正規軍,說出去就出去,可能嗎?」

孫泰哈哈大笑起來,眼神一柔,疼愛的摸了摸巧兒的腦袋,溫和的說:「巧兒,老夫無兒無女,自小就將你當親孫女一樣的疼愛,眼下之勢你也明白,你們進城來有點太魯莽了,孫泰承柳老之恩一世無以為報,現在就算拼盡老命,也要送你們出城你既然知道主子疼你,那就更不能死在紀龍的手裡。」「師傅!」

巧兒感動的輕喚了!聲,孫泰對她的溺愛她也知道,從小無依靠,嗷嗷待哺的嬰孩,到現在楚楚動人的青澀,孫泰給了她最多的疼愛,一身的本事,在她心裡也早將這位老人當成自己的爺爺。

眼下已經火燒眉毛,孫泰這話無疑就是說他要帶著人偷襲城門,藉著突襲為巧兒開路,將兩人送出城。這辦法雖然可行,但當正規軍開始增援的時候,魔教眾人就失去生還的可能

巧兒再怎麼機靈畢竟還是個小女孩,禁不住眼圈一紅,哇的哭出來,搖著頭皎著下唇說:「爺爺,要不咱們趕緊找地方躲吧,等戒備松一點再出城去好嗎?」

「沒這個可能!」

孫泰苦笑了一下,說:「今天鬧得這麼大,津門之內早已沒有藏身之地,再者,安安身上能利用的情報晚了可能就沒什麼用,為了主子的大計,也只能一拼了。」

巧兒哭得更傷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搖著頭。

孫泰愛憐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突然有些戲耍的說:「臭丫頑,以後你可得叫我爺爺再給我燒紙錢知道嗎?你要敢忘了,到時候我半夜來嚇你。」

「爺爺!」

巧兒情動的輕喚了一聲,眼裡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孫泰對她的疼愛她也知道,如果不是這個慈祥的老人,她一個快要餓死的孤兒哪會在魔教有這樣的地位;不是他的寵溺,自己又哪會每次闖禍都沒事,又哪會有這一身用毒的本領。

孫泰安慰的笑了笑,將她一把推開什麼都沒說,招來其他的魔教教徒囑咐了好一番話,讓他們各自散去後,轉過頭來朝巧兒囑咐道:「一會兒教裡的人會全力衝擊南門,等我們和守兵交上手時你們就衝過來,南門開的時候你們就趕緊出去,到時候我們的人會殿後,雖然人少,但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爺爺!」

巧兒跪了下來,有些淒厲的一磕頭:「巧兒對不住您!」

孫泰剛轉過身去,不免全身一顫,聲音有些哽咽:「丫頭,這是爺爺最後能幫你的。這次你們進城實在是魯莽至極,殿下貴為國之儲君卻處處疼你,以太子之身跪一外姓草莽,情義之重可見一斑,你懂事一些,莫要再給他添亂子了!」

「巧兒明白!」

巧兒跪地泣不成聲,不敢看孫泰走過去的背影。雖然可能是最後一眼,卻沒這個勇氣。

紀靜月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看著這幕情景一時感慨萬千,也為這些江湖人士的忠義所感動。看巧兒哭得如此傷心,走上前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的問:「巧兒,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出城去呀?」

「哇……」

巧兒哇的哭了出來,閃閃的大眼睛裡儘是淚水,有些怨恨的瞪著紀靜月,沒好氣的罵了起來:「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非得進城來的話,師傅也不會用死來掩護我們出城,你是皇家的人,你怎麼懂得我們這些人的難處?師傅本可隊活得逍遙自在,都是你,不是的話他也不用去送死,現在你高興了吧。」

紀靜月羞愧難當,第一次羞愧的低下頭去不再狡辯。確實,按現在的局勢,自己進不進城他們都能把叛逆剷除,就為了自己的好奇和貪玩,孫泰不得不率人強攻城門,

這根本和送死沒有區別,巧兒會氣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

巧兒一邊號啕大哭著,一邊沒好氣的繼續罵著:「你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是主子的姨,你是皇親國戚高高在上。人家一個小奴婢拿你沒辦法,但碰上這樣的事你覺得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一個好玩得搭上多少人命?你高貴,你不能在這被俘,但不是你的話,師傅也不至於冒死去破城門,不是你的話,我們也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巧兒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紀靜月一臉愧疚也不敢去勸,心裡第一次對自己的好奇有了悔恨,就因為自己的任性,讓這些魔教之人以死相護,早知道會這樣,打死她也不會亂來。門外的車伕突然跑了進來,一臉著急的說:「主子們,趕緊出來吧!一會兒軍隊就該過來了,不能再耽誤了,咱們得快點趕去城門。」

「嗯……」

巧兒應了一聲,一邊擦著淚水一邊走了出來,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紀靜月。

紀靜月怯怯的跟在後邊,模樣老實得讓人不敢相信。

馬車快速的朝南城門急趕而去,巧兒帶來的人也跟著孫泰強攻城,可以明顯的看見一些兵丁正匆忙的趕去,戴斗笠的車伕看了看,不管別人的,快馬加鞭的朝城門趕去。

南內城門的門洞裡,這時候早就沒了往常的安靜,到處殺聲一片,城內所有的魔教弟子,在這全力攻打城門,儘管人手稀少,但也打得守軍措手不及。指望大軍未到之前能打開一個缺口讓巧兒她們逃出去。

「全給我頂住,把城門破了!」

孫泰一邊指揮著魔教弟子頂住官兵的侵襲,一邊親自拿著大刀給巧兒的馬車開路,蒼老的身軀上早已經佈滿密密麻麻的傷痕,但沒有半點退縮。

「師傅!」

巧兒在車內淒厲的喚了一聲,看著孫泰這年邁的身影在人群裡廝殺著,心裡的疼痛可想而知。

鷹教的弟子一個個的倒下,紀靜月坐在車內悔恨不已,手握得緊緊的想去幫他們一把,但克制住自己的衝動,眼圈也開始有些發紅

孫泰沒空去看她們,砍死一個官兵以後,將刀一丟趕緊跑去拉開城門的大栓,大栓之重確實是一人難頂,即使他有一流的境界也抬得十分艱難,魔教的弟子一看殺開了血路,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擋住了守軍的路,用生命為孫泰爭取開城門的時間。

「啊!」

孫泰一聲慘叫,背上已經挨了一箭,嘴唇已經沒了血色,臉上也是一片蒼白,覆蓋上一層汗水,每用力一抬,身上的傷口都往下滴著血珠,蒼老的身影看起來悲壯至極。

「我幫他。」

紀靜月愧得拍案而起,跳起身剛想過去幫忙。

「啪。」

巧兒狠狠的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打了過去。

紀靜月捂著發疼的臉,無法置信,巧兒眼裡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打轉,沒好氣的罵道:「夠了你,給我老實的坐在這別再搗亂。把你送回爺那,你愛怎麼樣就怎樣。現在師傅拚死送我們出城,你讓這些人的血都白流嗎?」

紀靜月眼一酸,淚水也掉了下來。回頭一看,魔教的弟子幾乎築成人牆,擋著越來越多的守軍,幾百人瞬間死了八成,小小的城門洞裡堆滿他們的屍首。

孫泰忍著劇痛,慢慢把城門大栓抬高,魔教的眾弟子也齊心協力擋在門洞前,阻止士兵的進攻。孫泰大喝一聲,城門終於打開了,車伕一看城門開了條大縫,敏捷的一揮鞭子,駕著車朝城外開去。

「丫頭,告訴爺,咱去陪柳老了!」

孫泰流著血的最後一聲吶喊無比悲涼,這時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喊完後立刻無力的跪倒在地。

城門洞前的宮兵越來越多,魔教的弟子縱然有武功在身,也抵擋不住潮水一般的進攻。馬車一直朝南奔去。出了城,巧兒回頭一看,頓時心疼得淚流滿面,孫泰用最後的力氣緩緩關上厚重的城門,而身後卻是潮水一樣的官兵將魔教弟子屠殺淨光後,正

城門慢慢關上,隱約可見孫泰堅強的身影倒了下去,他的身後是弟子們的屍體,還有守軍密密麻麻的身影,帶著血腥揮砍在他屍體上時一把把大刀,

「師傅……」

巧兒淒厲的叫喊了一聲,不禁跪伏在車內哇哇大哭起來。失去了至親之疼又有幾人能瞭解,城內的數百弟子竟然在這眨眼即逝的功夫全都死了,而且死得那麼淒慘。

紀靜月羞愧的坐在一旁默默的擦著淚不敢說話,如果不是她非要體驗江湖生活,根本不會出現孫泰以死護主的悲壯,這忠心耿耿的老人也不會被亂刀砍死,魔教的弟子也不會慘死在屠刀之下。即使她神經再大條,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沒辦法彌補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車伕一邊緊張的趕著車,一邊說出耐人尋味的話。

紀靜月趕緊拉開車簾一看,自己確實正朝南坡逃,但一旁的樹林裡卻飛快的追出一支約莫五千人的騎兵,個個凶神惡煞,似乎埋伏了許久,正紅著眼朝這邊衝了過來。

巧兒還在哭泣著,滿腦只有孫泰拚死讓他們出城的悲壯,現在又有埋伏,憤恨的她真想一刀把旁邊暈厥的安安砍死來發洩。

戴斗笠的車伕長長一聲歎息,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第一次看見如此多敵人而有些驚慌的紀靜月,一邊摘下斗笠,一邊苦笑著說:「紀小姐,您是金枝玉葉,但以後最好別再在這種時候擺架子,會連累很多無辜的人。」

「你?」

紀靜月驚訝的看著他,一臉無法置信。原來的車伕竟然換成一個俊美的年輕人,臉上帶著幾分苦笑,卻也有點玩世不恭的瀟灑。

歐陽泰哈哈一笑,突然面色一冷,說:「連我偷偷的頂替了車伕你們都沒發現,這樣的警覺心只能讓您成為殿下的累贅,這次魔教之事,無謂的犧牲實在太大了,您回去以後最好想著怎麼和主子解釋吧!」

紀靜月羞愧的低下頭來,明顯這位手下之人也是對她的任性有些不滿。畢竟親眼看著孫泰的死,試問又有誰不動容。

「你,怎麼在這?」

饒是巧兒正傷心欲絕,看見歐陽泰也是驚訝無比,還流著淚的大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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