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军事 > 六朝燕歌行 > 第十三集 龍章鳳儀 第七章 如珠在懷

六朝燕歌行 第十三集 龍章鳳儀 第七章 如珠在懷

簡繁轉換
作者:弄玉,龍璇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06 来源:搜书1

經過一天一夜艱苦卓絕的談判,密約數易其稿,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前,擬定的密約獲得了談判雙方的一致認可。

昭南人如願將“優惠提款額度”提高到每年五百萬金銖,期限延長到十年。同時為了便於履行交易,昭南堅持要求程氏商會必須在王都及境內大城,如麟趾城、沐羽城等處設立錢莊和店鋪,土地由程氏商會出資購買,貨物運輸和錢銖的周轉,都由程氏商會自行負責,昭南隻提供一部分必要的保護。

兌付折扣確定為九折,但程氏商會私下與申服君簽訂了一份附加協議,同意在雙方交易中采取等額折扣的優惠條款。比如申服君向程氏商會出售貨物時,給予市價的九折優惠,程氏商會也必須在申服君購買等額的貨物時,同樣給予九折優惠。

雙方采用相同的折扣,看似誰都沒佔便宜,但申服君出售的貨物並不僅僅是他自己一家的,還包括自家封地上大大小小的封臣,而程氏商會的優惠隻給予申服君一人。假如申服君出售時把價格壓到八折,折扣的部分由一眾封臣承擔,他自己則能從程氏商會拿到兩成的優惠,兵不血刃就壯大自身,削弱封臣的實力。

之所以是密約的密約,倒不是怕封臣們鬧事,而是因為申服君擔心熊氏君長有樣學樣,對他們這些封君也狠斬一刀,來個削枝強乾。

至於額度的分配,申服君沒打算帶著密約回去再跟各部族商量扯皮,直接就在密約中強行確定——每年五百萬金銖的優惠提款額度,君長熊氏佔三成,主持談判的申服君佔兩成,其他五位封君各佔一成。名義上每年各方獲得的優惠分別是十五萬金銖、十萬金銖和五萬金銖。

程宗揚壓根兒就不相信昭南人能把額度用滿,但昭南人顯然不這樣想。他們固執地認為,這是宋國方面必須給予的賠償,至於能不能用滿額度,則是他們自己的事。

申服君簽約如此急切,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在他原本的預期中,與昭南的談判少不得來個七八輪,雙方互相扯扯皮,噴噴口水,一邊漫天要價,一邊落地還錢,前後折騰一兩個月都算快的,誰知道經過一天一夜不間斷的談判,就迅速達成協議。

為了能夠順利簽署協議,申服君也做出了巨大的讓步。無論在密約的正式文本內,還是在對外的宣傳口徑中,昭南方面都不再提張亢這個名字,也不再追究宋軍的罪行,雙方默契地將此事就此揭過,一切從頭開始。

密約經過兩位正使最後的審核之後,將通過雙方的渠道,分別傳往麟趾與臨安。申服君對密約能否通過很有信心,每年五十萬金銖的收益,累計十年,熊氏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拿到一百五十萬金銖,其余各方淨得五十萬,還有什麽理由不簽署?

對於宋國的態度,程宗揚同樣信心滿滿。聽聞昭南出兵,廖群玉都嚇成那個樣子,可以想像宋國方面的震驚和畏懼。能夠以一份密約阻止昭南的入侵,保障南境的安定,宋國朝廷絕對求之不得——何況朝廷又沒有出一文錢,全讓程氏商會自己扛了。

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貨幣貶值和商品傾銷的概念,對於花樣翻新的金融手段更是聞所未聞。接觸到密約的各方勢力,無不認為宋國在密約中吃了大虧,只有程宗揚知道,程氏商會在這筆交易中賺得有多大。未來十年,甚至更長時間,整個昭南的金融與貨幣,都將與程氏商會深度綁定,可以說整個昭南的商業都被程氏商會一家壟斷,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程宗揚雖然沒有出面,但整場談判其實出自他一人之手,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些看似普通的文字背後,有著怎樣複雜的用意,又將會對兩國局勢造成如何深遠的影響。

由於童貫的提醒,程氏商會沒有只顧著悶聲大發財,而是向朝廷竭力哭窮,恨不得說成明天就要破產倒閉,無法履約,昭南會不會再打過來只有天知道。同時又體貼地表示,商會不指望朝廷為密約買單,只需要一點點微小的扶持,讓商會在這個艱難的時刻,能夠渡過難關。

這一點點微小的扶持,祁遠列出來好幾頁紙,比密約的內容還長出一倍。比如紙鈔的發行權從寶鈔局轉移到程氏錢莊,寶鈔局仍然保持不變,但管理的內容由發行紙鈔,轉為對紙鈔發行額的審核,確保紙鈔沒有出現濫發。

其次是昭南急缺,而宋國相對優勢的貨物采買權。宋國有大量官營作坊,瓷器、鐵器、絲帛、茶、鹽等物品的出產量高居六朝之首。為了滿足昭南方面可能的采購需求,程氏商會提出申請,官營作坊的出產對商會進行傾斜。

另外還有程氏商會貨物通行的稅費減免;為了保障貨物運輸的安全,同意程氏商會自行組建不超過必要人數的護衛隊;允許裝備除鎧甲和弓弩之外的兵器等等。這些申請將與密約的內容一道,同時發往臨安。

密約一共四份,昭南君長、申服君、宋國朝廷、程氏商會各自收存一份。必須要提及的是,為了保密,密約的文本全是由談判秘書高智商親手抄錄。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在臨安城臭名昭著的花花太歲,竟然在這份關系到宋國與昭南兩國國運的密約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程宗揚看完最後一個字,確認無誤,微微吐了口氣,閉上眼睛,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取出隨身的官印,按在紙上。

官印抬起,玉版紙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記。程宗揚仔細端詳一遍,然後將密約收進木匣,重新封好,遞給敖潤。

“交給童貫,立刻發往臨安。”

敖潤將木匣包好,揣到懷中,然後領命而去。

程宗揚走到窗前,望著如夢似幻的長安雪景,心頭湧起一股豪情。

這份密約,將宋國和昭南共同綁定在程氏商會這條大船上。從這一刻開始,自己才真正在六朝有了立身之本,有資格成為六朝這盤棋局的一名棋手,而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程宗揚推開窗戶,呼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氣,然後伸出手。

一片雪花落在他指上,微微一滯,化成一滴晶瑩的水珠。

與這份密約相比,無論佛門的威脅,還是黑暗中隱伏的殺機,都變得微不足道。

程宗揚屈指一彈,水滴化為一絲水汽,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

◇ ◇ ◇躊躇滿志地走下樓梯,程宗揚不由一怔,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自己剛剛邁出事業中至關重要的一步,正心潮澎湃,情緒激昂,打算跟一眾侍奴姬妾們好好分享一下。結果剛才還滿堂鶯歌燕舞,群芳爭豔,這會兒居然人去樓空。

自己老大一堆侍妾呢?哪兒去了?

不男不女的倒是剩了一個:張惲。

程宗揚忍著氣道:“人呢?”

“回主子。”張惲叉手道:“娘娘身子不適,太真公主嫌這邊酒氣太重,帶人去了後面的別院。”

程宗揚那點怒氣立刻飛到九霄雲外,急忙道:“怎麽會身子不適?剛才跳舞不還好好的嗎?”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娘娘上來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那位潘仙子給娘娘診了脈,說娘娘氣血不穩,似乎鳳體有恙。請公主找間靜室,仔細診問。”

程宗揚惱道:“我都說了她受了風寒!”

為了鬥舞,合德扭了腳,飛燕要是再生病,這虧可吃大了——就算楊妞兒光著屁股給自己跳胡旋舞,都補不過來。

程宗揚心急火燎地下了樓,李炎等諸王正喝到高興處,正自痛飲狂歌,逸興遄飛,喧鬧聲中,夾雜著樂工的管弦絲竹,美伎的輕歌曼舞,紫雲樓內喧嘩聲響成一片,熱鬧非凡。

程宗揚沒有打擾他們,帶上任宏,往樓後趕去。

吳三桂守在樓下,迎上來邊走邊道:“有生人混進來了。高力士方才拿住兩個,押到馬廄拷問去了。”

“生人?”

“似乎是藩鎮的牙兵。混在賜食的隊伍裡,被宮裡的魚公公指認出來。”

魚弘志?徐君房提過,唐國太監慣收義子,通常這些義子都會改姓,以示效忠。這個魚弘志,難道是魚朝恩的義子義孫?

自己出門時,泉奴提醒過,有藩鎮的人盯著自己,難道是他們混進來了?

“南八呢?”

“剛去了馬廄。跟紫姑娘一起去的。”

有南霽雲守著小紫,程宗揚莫名安心,叮囑道:“讓大夥兒當心,別有人落單了。”

從紫雲樓出來,樓後不遠是一處清幽雅靜的小院。院內白雪皚皚,一株盛開的紅梅鮮豔如火,在雪中分外奪目。

院內的小徑被清掃過,黑色的石板泛著濕漉漉的光澤。罌粟女守在廊下,見程宗揚進來,張開油紙傘,迎了過來。

“怎麽樣了?”

“娘娘上來時還好,坐了一會兒,紫媽媽忽然問姁奴去了哪兒,讓她過來。奴婢們這才見娘娘臉色發白,額頭出了一層的冷汗,一摸手,指頭冰涼,像是受了寒。”

程宗揚掀開門簾,卻沒有想像中的熱氣。屋內的熏爐已經被熄滅,窗戶也大開著。幾句侍奴都在房內,內室珠簾卷起,聽見裡面有人說道:“用地龍取暖,室內勿用炭火。每日通風,避免受涼……”

楊玉環道:“外面那麽冷,還要通風?還不能受涼?我總不能天天用真氣給她護體吧?把姓程的小心肝凍出病來,他不知道心裡怎麽罵我呢。你也是的,這麽瘦幹嘛?風一吹就病倒了。”

楊玉環剛抱怨一句,又換了口氣,親熱地說道:“飛燕姊姊,一會兒姓程的過來,你跟他說,你已經病了好幾天了,不是因為跳舞跳病的,好不好?我認你當姊姊,往後罩著你!你想欺負誰,又不好意思露面,我幫你動手啊!咱們是一夥兒的,你幫我我幫你,把姓程的瞞過去,反正他智商也不高的樣子……”

居然教唆自己的妻妾,這個禍害!

程宗揚重重咳了一聲,“咳!”

楊玉環扭過頭,粉面含怒,鳳目生寒,嗔道:“你還知道回家!飛燕姊姊都病了好幾天了,你知不知道!”

“……我在外面都聽見了。”

“你聽錯了。”楊玉環眼也不眨地說道:“剛才有個聲音跟我很像的人在說話。”

“起開!”程宗揚把楊玉環擠到一邊。

趙飛燕躺在榻上,身上蓋著錦衾,外面裹著一領奢華的紫毫貂裘,襯得玉頰愈發蒼白嬌怯。

“怎麽樣了?”

趙飛燕綻出一絲笑容,“沒事的。方才腹內一時絞疼,這會兒已經好了。”

程宗揚看向坐在旁邊的潘金蓮。

潘金蓮面戴輕紗,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分別按在趙飛燕右腕寸、關、尺三位,眉頭微微顰起。

程宗揚沒敢打擾她診脈,然後抬眼看向對面,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床榻另一邊一模一樣放著一張圓凳,中行說正襟端坐,左手三指按著趙飛燕左腕的寸、關、尺,眉頭蹙緊,神態凝重,那表情整得跟真的一樣。這要來個不認識的,八成會以為他才是正經的大夫,對面那個眼露媚態的嬌娃是個西貝貨。

這是看病,你當是鬧著玩的?

程宗揚心頭的火苗一個勁兒往外拱,然後就見中行說眼中閃過一道賊亮的光芒,他抬起頭,篤定地說道:“是喜脈!”

程宗揚心頭剛燒起來的火苗被他一句話給潑滅了,接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失態地說道:“啥?!”

趙飛燕懷孕了?自己當爹了?蒼天啊!哪個孫子說我不會生的?!

什麽狗屁輻射,見鬼去吧!

嶽鳥人、趙鹿侯,還有袁天罡那個老東西,是你們自己不行!

武皇帝,我還懷疑你是不是被人戴了綠帽,事實證明咱們可以的!

程宗揚恨不得仰天怒吼,詔告天下:我有娃了!爺能生!

潘金蓮道:“喜脈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指下猶如一顆顆小玉珠滑過,清楚流暢,謂之滑脈。這未必是喜脈。”

程宗揚張大嘴巴,僵在當場,剛升起的狂喜又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等緩過氣來,他狠狠瞪了中行說一眼,這孫子故意的吧?

他還沒開口,中行說便嗆聲道:“你會不會診脈?這不就是跟滾珠一樣?”

說著中行說指尖彈動,只見趙飛燕左腕的脈門微微震顫,皮膚下果真如同玉珠滾過一般,肉眼都清晰可見。

“呀……”趙飛燕吃痛地低低叫了一聲。

程宗揚劈手擰住中行說的衣領,把他從凳上拎起來,直接從窗口丟出去,順手封了他的穴道。

中行說跟木頭樁子一樣一頭扎在雪地裡,一動不動,總算不再咶噪。

程宗揚撩衣坐下,學著潘金蓮的手勢,伸指叩住趙飛燕的手腕。

他不懂脈象,但指尖的觸感清晰入微,趙飛燕脈搏有些黏滯,節奏也顯得雜亂,根本沒有小玉珠滾過的感覺。他小心翼翼地送了一縷真氣過去,隻覺經脈並無大礙,只是氣血不暢,有些滯重感。

趙飛燕一雙如水的美目望著他,目光中充滿了希冀和期盼。

程宗揚擰起眉頭,沉吟道:“我覺得……好像有點像……”

趙飛燕笑了起來,那笑容如鮮花綻放,明豔絕倫。

潘金蓮松開手指,側過臉輕輕咳了一聲。

程宗揚心下會意,把趙飛燕的手腕放回被中,仔細蓋好,笑道:“只是有點像,還不確定,也許是個誤會也說不準。你別多想,先好好歇歇,養好身子。可千萬別病倒了。”

趙飛燕微笑道:“好。”

出了正房,程宗揚與潘金蓮來到側面的廂房,楊玉環也跟著進來。

“怎麽樣?怎麽樣?”楊玉環比他還上心,追著潘金蓮問道:“是不是真有喜了?”

“單看脈象,不太像有妊在身的樣子。她氣血很有些異樣,時而虛弱無力,時而生機旺盛,就像……”潘金蓮皺起眉頭,“就像是兩種不同的血脈摻雜在一起。”

楊玉環愕然道:“還有這種事?”

程宗揚心頭一動,趙飛燕體內確實還有另外的血脈——自己曾給她輸過血。問題是輸入她體內的血不是早就應該被她的循環系統吸收了嗎?怎麽還能分辨出來?光明觀堂的醫術有這麽神奇?

“這等症狀,我以前未曾見過。只是……”潘金蓮欲言又止。

“趕緊說!別廢話!”程宗揚不耐煩地說道:“要不然我讓你看看什麽叫醫鬧!”

潘金蓮眼中閃過一絲羞惱,口氣冰冷地說道:“也許會殞命。”

“啥?”程宗揚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剛才還懷疑有喜,這會兒就下病危通知書了?這大夫還能靠點譜嗎?

潘金蓮冷若冰霜地說道:“她此前似乎中過毒,雖然救了過來,但身子應該一直不適,其後舟車勞頓,屢受風寒,近期很可能又意外失血,傷了元氣——素問有言:寒氣入經而稽遲,脈泣而不行,客於脈外則血少,客於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

潘姊兒說的是個什麽東西,程宗揚壓根兒就沒聽懂,但受寒、失血這些他倒是知道,歸根結底,是自己一時衝動亂來——媽的,真是作孽!

“那個……”程宗揚想說什麽,又停住話頭,對楊玉環道:“要不,你先避避?”

楊玉環立刻警覺起來,“幹嘛!”

“個人隱私你也要聽?”

“隱私?什麽隱私?”楊玉環驚呼道:“看你人五人六的,難道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可別坑我!不行,你這麽一說,我更要聽了!”

你這腦補的能力真是太強大了。看著楊妞兒豎起耳朵,一副“別想瞞我”的模樣,程宗揚隻好在肚子裡腹誹一句,說道:“我那個……很補的……”

說著朝潘金蓮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吧。”

意思是當著楊玉環的面,有些話不好說得太露骨,你明白就行。

潘金蓮臉頰無法抑止地紅了起來,竟然當著別人的面,暗示自己知道他有多補……因為自己吞服過嗎?如此露骨的暗示,不啻於當眾處刑,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什麽很補?”楊玉環腦筋一轉,反應過來,“吹牛吧你!”

程宗揚把她推開,“一邊去!”

楊玉環又湊過來,驚疑中帶著一絲好奇,“這還能大補的?補什麽?”

你是沒聽過吹牛吧?我給你吹一段得了。

程宗揚道:“滋陰補氣,培根固元,清心潤體,治病療傷,美容養顏……”

“說你胖你就喘上了?”楊玉環翻了個白眼,立刻又問道:“怎麽補?”

“口服。”

楊玉環仰著臉想了一會兒,驚呼道:“我槽!太黃了!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你當著我的面說這些?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內敷也行。”

楊玉環仰著臉又想了一會兒,然後又是一聲驚呼,“我槽!下流!”

“你懂什麽?怎麽就下流了?”

“我怎麽不懂?我明白著呢!”

這貨跟中行說那孫子真能湊一對,一個處女,一個死太監,都一副比自己更懂的樣子。好像他們倆才是內行,自己這個妻妾如雲的舞陽程侯是個啥都不懂的棒槌。

“你別添亂了好不好?”程宗揚道:“我這問醫呢。”

潘金蓮冷著臉道:“我不懂。她一直在消耗氣血。方才舞蹈太耗精力,於是便發作出來。並非一時的急症,而是多日積累所致。”

“你看!我就說了吧!她病好幾天了!不是跳舞跳出來的,跟我沒關系!”

程宗揚狠狠心,把楊玉環的嘴捂住,“怎麽治?”

潘金蓮沉默了一會兒,“我醫術畢竟淺陋,也許診治有誤。或許……要本門的師長親自診視。”

潘金蓮說完,轉身就走,不想跟他多待片刻。

程宗揚心頭五味雜陳,趙飛燕身子不適,為了自己,還強撐著起舞。再想想那天的舉動,雖然是受到那種古怪意境的影響,但自己也未免太禽獸了……

“給。”楊玉環把一柄長劍遞給他。

程宗揚一頭霧水,“幹嘛?”

“去把那個狐狸精殺了。”

“狐狸精?”程宗揚愈發不解,“關壽奴什麽事?”

“取了她的紅丸,給飛燕姊姊服下。保證飛燕姊姊身體棒棒的,活到一百歲還跟十八歲一樣水嫩。”

“別扯了,她哪兒來的紅丸?”

“她不是已經入微了嗎?”

“哪兒有!頂多是第三級生象境的修為。”

“那我們把她提升到入微境,結出紅丸,再把她殺了。”楊玉環興衝衝道:“我學過瑤池宗的秘法,有法子能強行提升一個大境界,雖然不太穩,但也夠用了。”

“你養豬催肥呢?說點別的吧!”

“那就把呂小鳥宰了,拿她的翅膀加上老山參熬成藥,一半給飛燕姊姊補身子,一半給我。我最喜歡吃雞翅了。”

程宗揚一拍額頭,“差點兒讓你說糊塗了,義姁呢?”

“跟潘仙子一塊兒那個?沒見。別跑!你侍姬那麽多,殺一個怎麽了?你個小氣鬼,摳門兒!”

“我去找潘仙子問問!”程宗揚奪門而出。

潘金蓮走得極快,程宗揚出門時,只見到院門處白衣一閃,潘姊兒竟然連這處院子都不肯再待,就這麽走了。

這大夫太不負責任了!你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十五嗎?

程宗揚叫道:“潘仙子,請留步!”

潘金蓮專挑人多的地方走,一點都不給他私下對晤的機會。程宗揚一路追過去,口中道:“潘仙子,稍請留步,程某還想再問問賤內的病情!”

潘金蓮一直走到紫雲樓前,到了停滿車馬,童仆雲集的廣場上,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她戴著面紗,雙目猶如寒冰,絲毫不假辭色地說道:“問吧。”

程宗揚一邊讓開路過的王府護衛,一邊道:“她的病情真得很嚴重嗎?我要聽實話。”

“要看休養幾日之後,病情是否有好轉。”

“你確定她的氣血有異?”程宗揚壓低聲音,“不是故意騙我的吧?”

他剛一接近,潘金蓮就退開一步,“確實是像兩個人。”

“有沒有辦法調理?讓她的氣血融合在一起?”

“我不知道。”

“能不能開個方子,補補血什麽的?”

“休養即可,不必用藥。”潘金蓮道:“她腹內絞痛是急症,來得急,去得也快,不治可愈。但氣血是根本,根本之症不除,藥石針灸都是治標不治本。”

程宗揚終於放下心來。趙飛燕是體質虛弱,跳舞時太耗精力,才引起不適。培根固元的事,還需要慢慢來。

廣場上人來人往,程宗揚不時避讓著,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潘金蓮靠近。他每進一步,潘金蓮就退開一步,而且很警覺地不往偏僻處去,顯然戒心十足。

兩人邊走邊說,離紫雲樓已經越來越近。

程宗揚笑著說道:“幾天不見,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潘仙子的音容笑貌呢。”

潘金蓮眼中露出羞憤欲絕的神色,轉身欲走。

“潘仙子不會是健忘吧?”程宗揚挑了挑眉毛,“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那天的事?”

潘金蓮雙足像被釘住一樣,身子微微顫抖。

“比如那天晚上,潘仙子在天井裡……”程宗揚沒有壓低聲音,就那麽隨隨便便說出來,音量足以讓過路者聽清每一個字。

潘金蓮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小聲道:“不要說了……”

程宗揚微微一笑,隨手拉開旁邊一輛馬車的車門,“上來吧。”

潘金蓮臉立刻紅了,那雙美目隱隱浮起一層水霧。

程宗揚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想讓我喊出來嗎?我的嗓門兒你也聽過,保證喊一聲,整個紫雲樓裡裡外外都能聽見。”

程宗揚作勢清了清嗓子,開口欲喊。

潘金蓮一言不發,低著頭鑽進車內。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