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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 第二十一集 第六章 祥瑞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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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弄玉,龍璇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06 来源:搜书1

囊瓦當即變了臉色,“你敢!”

劉貞亮催促道:“快快動手!”

張承業鎮定地施了一禮,“敢問前輩,聖旨何在?”

“是皇上的口諭!”劉貞亮白發幾乎豎起,厲聲喝道:“張承業,你這小兒敢不奉詔!”

“小的不敢,更不會不相信前輩。”張承業道:“只是茲事體大,還請劉前輩稍候片刻,待晚輩入宮請旨!”

“你——”見張承業禮數恭謹,態度卻分毫不讓,劉貞亮放緩口氣,“老夫與汝父昔日同在宮中當差,情同手足。”

“若非如此,小侄已經命人‘懇請’前輩一同入宮。”

劉貞亮重重一頓足,拂袖而去。

◇ ◇ ◇李訓等人剛剛接到消息奔入宮中,倉促之下,此時都有些氣喘籲籲。

剛在紫宸殿站定,不多時,雲板聲響,李昂被一群內侍的簇擁著來到殿內,升階登上禦榻。眾臣山呼萬歲,行禮如儀。

仇士良一眼掃過去,在場的外臣無非李訓、舒元輿、王璠、郭行余、韓約等人,都是皇上信重的臣子,兼且整日圍著李訓打轉的親信,倒是沒看到禦史中丞李孝本和京兆府少尹羅立言。其余都是宣徽使、學士使、尚衣監、內莊宅使、內弓箭庫使……等北司諸宦,全是太監。

仇士良正要開口說田令孜的事,不料左金吾衛大將軍韓約搶先出列,“臣韓約,啟奏陛下。”

這是眾人商議過多次的,李昂應聲道:“講來!”

“昨夜金吾左仗院後院石榴樹上,有甘露降臨,此乃天降祥瑞,佑我大唐!微臣為陛下賀!”

韓約說罷,俯首再拜。

仇士良眼珠子一轉,搶先拜倒,“天降祥瑞啊陛下!陛下聖明神武,上感於天,如今又揪出內朝的奸臣!方有此祥瑞,奴才恭賀陛下!”

內侍盡皆拜倒稱賀,眾臣也連聲稱賀不已。

李訓上前拜倒,“甘露祥瑞降於宮禁,誠為吉兆,臣李訓,伏請陛下親幸金吾左仗院觀之。”

仇士良道:“百官還沒到齊呢。這麽大的事,還是請聖上啟駕含元殿,召集百官同賀,好讓我們這些奴才和朝中的官員,都沾沾聖上的福氣。”

李昂與李訓交換了一個眼色,“依卿所奏。”

◇ ◇ ◇窺基果然是衝自己性命來的,連場面話都沒說幾句,便直接動手。

那些苦行僧是窺基親手調教的佛門弟子,秉承了十方叢林對佛祖的狂熱,修為強橫,此時人多勢眾,甫一交鋒,敖潤等人便節節後退。

後面的任宏、鄭賓、獨孤謂等人紛紛迎上,擋住那幫黑衣僧人。

南霽雲將鳳嘴刀橫握身前,雙臂肌肉隆起,緊盯著面前身披紫色袈裟的窺基大師。

窺基手提禪杖,冷冷道:“螳臂安敢擋車!”

說著拋開禪杖,手掌張開,展臂往南霽雲頭頂拍去。

雙方相隔兩丈,但窺基一步邁出,掌風已經撲面而至。

南霽雲長刀一翻,刀鋒回撤,護住面門。

“呯”的一聲,窺基一掌拍在鳳嘴刀的刀身上,發出金石般的震響。南霽雲雙臂穩如磐石,硬生生擋住他這一掌,接著刀柄尾端挑起,刺向窺基小腹。

窺基不閃不避,錠鐵打製的刀柄刺在袈裟上,“篷”的一聲,如中破革,被他從容擋開。

南霽雲退後一步,鳳嘴刀拉開距離,隨即再次劈出。

窺基左掌豎在胸前,右手五指箕張,用掌背格開刀身,順勢往他胸口拍去。

誰知手掌剛碰到刀身,剛猛無儔的長刀忽然變得輕靈飄忽,鳳嘴輕抖間,從他掌縫中連啄三記,分別挑向窺基的雙眼和咽喉。

窺基護胸的左掌抬起,猶如龍爪托住刀脊,破去南霽雲的攻勢。

南霽雲收刀後退,神情凝重地盯住窺基。他是擅長衝鋒陷陣的猛將,走的是剛猛剽厲的路子,雖然刀法已經到了剛柔並濟的境地,但終究遜色一籌,兩次出招都被窺基輕易化解,一時間如同面對萬仞巨嶽,氣勢被製。

窺基再次邁步踏出,紫色的袈裟微微一閃,幾乎貼到南霽雲身上。

南霽雲發出炸雷般一聲大喝,左手握住刀柄前段,斜著切向窺基胸口,右手鐵拳擂向窺基面門。

窺基右掌一抹,用掌心擋住刀鋒往外推開,接著紫影閃動,左掌宛如巨斧般劈下,將南霽雲鐵鑄般的右肩打塌下去。

南霽雲噴出一口鮮血,右肩下陷,面上卻露出一絲凶悍。趁窺基雙掌同時攻出的刹那,他用左臂挾住刀柄,左腕一翻,鳳嘴刀從窺基掌緣脫出,滿蓄著渾身的力道,狠狠劈在窺基胸口。

“繃”的一聲,袈裟上的黃金環扣飛出,一道刀痕出現在窺基在胸前,鳳嘴刀破開袈裟,深深斬進窺基的僧袍。

“叮”,刀鋒下傳來一聲金鐵聲,窺基古銅色的面龐閃過一抹青氣,回手一把擰住刀鋒,右腳一記斜踢,正中南霽雲肋下。

南霽雲“騰騰騰”連退數步,最後“格格”兩聲,力貫雙足,將腳下的青磚踏得粉碎,腳背陷入地面寸許,奮力穩住身形,然後右掌伏地,低吼一聲,用力一推,將脫臼的手臂複位。

窺基目光森冷地盯著南霽雲,“你若此時罷手,老衲便給天策府一個面子。否則……”說著將鳳嘴刀一折兩斷,丟在地上。

南霽雲昂起身,雙臂交叉,猶如一頭雄獅,擋在窺基面前。在他身後半步,就是程宗揚的座椅。

◇ ◇ ◇大明宮,含元殿。

王涯領著文武百官踏上龍尾道。他已年過七旬,又身長腿短,這條長坡走得他氣喘籲籲,到了坡頂才松了口氣。

剛入殿還未站穩,便看到一群內侍簇擁著皇上的禦駕湧入殿中,為首者正是仇士良。

王涯連忙趨入殿中,率文武百官叩拜行禮。

段文楚心頭忐忑,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麽回奏程侯之事。自己前去慰問的情形肯定是不敢直說的,程侯門客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語,簡直駭人聽聞,說出來少不得龍顏震怒。更何況自己連程侯的面都沒見著,至今未知其生死……

待百官站定,仇士良搶先道:“聖上有旨!左金吾大將軍韓約奏報:金吾左仗院石榴樹,夜降甘露。著命李訓先往視之。欽此!”

王涯怔了一下,然後趕緊拜倒,“此誠祥瑞!臣等為陛下賀!”

李訓出列道:“臣領旨。”

趁李訓前去金吾左仗院察看,仇士良遊目四顧。此時含元殿內一大半都是內侍,這些內侍可不是光在宮中伺候的,而是與殿中的宰相、兩省高官一樣,手握實權,與三省六部等南衙並稱的北司。

北司諸宦,最顯貴的莫過於左右樞密使和左右神策軍中尉,以往朝會議事,甚至凌駕於宰相之上。然而此時,王守澄被挫骨揚灰,田令孜已經是半個死人,魚朝恩不見蹤影,博陸郡王稱病未至,在殿內議事的,只有自己一個!

真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仇士良心懷大暢,自己辛苦多年,不惜連下面都割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連老天爺都降下祥瑞,給自己道喜!揚眉吐氣,就在今朝!

“回陛下。”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幾乎是一恍神,李訓就回來複命。

“臣等已去看過,所謂甘露,恐非為真。”李訓道:“請陛下慎重處置,以免有汙聖明。”

什麽?仇士良當時就不高興了,好端端的祥瑞,怎麽就成假的了?

殿內發出一陣竊竊私語聲。

“韓約!”李昂不悅地說道:“難道是你妄言祥瑞?”

“臣萬死!還請——”韓約一陣口乾舌燥,他費力地咽了口吐沫,“還請陛下……遣內臣複察核實。”

沒用的東西!仇士良在心裡鄙夷地罵了一聲,伏地道:“求聖上恩準,奴才願前往金吾左仗院,一視究竟!”

“準奏。”李昂停頓了一下,對北司諸宦道:“你們,也都去看看。”

一群內侍紛紛拜倒,“奴才遵旨!”

那幫太監由韓約領著,一窩蜂般出了含元殿,前往金吾左仗院,殿中只剩下幾個小內侍。

李昂手心中滿是冷汗。

按照計劃,李孝本率禦史台一眾吏從藏身西朝堂,羅立言與京兆府眾吏藏身東朝堂,韓約設下重兵在金吾左仗院內,王璠、郭行余召募的太原、邠寧兩鎮兵馬在丹鳳門外,還有田令孜帶領的隨駕五都,盡在身後的紫宸殿埋伏,隻待自己一聲令下,便伏兵四起,盡誅群宦。

遠遠望著一眾內侍行至禦道,李昂心跳越來越快,猛然起身,“眾卿家!”

他很想直接下旨,命文武百官接詔,誅殺那幫欺上惘下,禍國殃民的太監,重振大唐聲威,但此刻一眼望去,看到位在前列的尚書右仆射嚴綬,還有曾經貴為郡王的高霞寓等人,話到嘴邊舌頭卻僵住了。

那幫太監雖然被支走,但此時殿內的官員一大半都是內侍提拔的,自己登基不過三年,他們可是在宦官的淫威下做了二三十年官,對那些太監言聽計從,真到了刀兵相見時,未必就跟自己一條心……

王涯等官員手捧笏板,俯首聽命,等了片刻,卻不聞聖上禦音,不由暗自詫異。段文楚心頭怦怦直跳,心頭生出一絲難以名狀的恐懼,耳邊仿佛又響起程侯那門客的狂悖之言……

李訓顧不得朝廷禮儀,抬眼看去,只見李昂張口結舌,原本因為亢奮漲紅的面孔變得發白,頓時心下大急。

他上前一步,叫道:“速來接旨!”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變得嘶啞。

文武百官不解其意,也不知道是讓誰去接旨。自王涯以下,群臣不約而同地把頭俯得更低了一些,一時間殿中安靜得針落可聞。

望著躲在人群裡的太原節度使王璠瑟瑟發抖,李訓不禁目眥欲裂。

忽然一名官員排眾而出,邠寧節度使郭行余伏階道:“臣接旨!”

李訓顧不上理會臨陣退縮的王璠,嘶聲道:“速去丹鳳門!速去!”

郭行余受命而出,李訓看向茫然無措的文武百官,狠狠一跺腳,喝道:“都退下吧!”

群臣如蒙大赦,連忙跪拜退下。

李昂這才“噗嗵”一聲,失魂落魄地坐回禦榻,一時間滿心羞愧,恨不能有條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 ◇ ◇宣平坊。程宅。

窺基紫色的袈裟披散開來,胸前被斬出的刀痕隱隱閃動金光。他雙掌齊出,重重掌影如同山嶽,毫無花巧地一記一記劈下。

南霽雲連擋三掌,終於不支,被窺基一掌拍在胸口,雄偉的身軀往後撞去。

程宗揚抬手在南霽雲背上一托,將南八送到一邊,右手拔出佩刀,朝窺基奮力一劈,卻是連刀擲出。

窺基屈指一彈,像撣開一隻蒼蠅般,將佩刀彈飛。他冷冷盯著程宗揚,眼中流露出隱晦而濃重的恨意。

程宗揚沒有躲避,而是拔出另一柄佩刀,起身指向窺基。

窺基邁步出掌,五指如同山峰,壓向程宗揚頭頂。

程宗揚躍上座椅,雙手握刀,居高臨下斬向窺基的手掌。

一股雄渾的掌風當胸襲來,窺基一掌拍飛長刀,緊接著又是一掌拍出。

程宗揚被掌風壓得搖搖欲墜,卻雙手握拳,悍然迎上。

掌至中途,窺基眉梢一動,忽然往後疾退。

“嗡”的一聲輕響,一道電光從程宗揚手中射出,緊貼著窺基的掌心,往前延伸,卻差了少許,未能刺中他的手掌。

刀身閃動間,將凝未凝,窺基已經再次搶上,僧袍雙袖卷起,掌力猶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

程宗揚厲吼一聲,未曾痊愈的經脈中真氣狂湧,刀身光芒大作。

就在這時,椅下的錦緞無聲破開,一柄短矛貼地挑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向窺基小腹。

藏在椅下多時的吳三桂一矛刺出,銳利的矛鋒猶如流星,破開護體真氣,深深刺進窺基的僧衣,那雙膨脹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下來。

接著足影飛來,窺基一腳踏在吳三桂肩頭,吳三桂被踢得倒飛出去,將身後那張高背胡椅撞得粉碎。

程宗揚已經騰空而起,蓄滿著九陽真氣的一刀斬下,將窺基左掌斬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刀風所及,連窺基的僧袍也被破開。

窺基面色鐵青地退開一步,右手一把擰住短矛,“格”的一聲,生生拗斷,只剩一截矛鋒留在僧衣內。

程宗揚提刀指著他,“我還以為大師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原來是衣內披著鎧甲。這明光鎧也是大師的祖傳之物吧?等我砍了大師的狗頭,正好剝下來,掛在樹上當靶子。”

“侯爺!奴才來了!”童貫帶著護衛衝開阻截,從垂花門湧入,從後攔住窺基等人的去路。

窺基僧袍盡碎,露出身上一副金光閃閃的鎧甲,那柄矛鋒刺穿甲片,鋒刃陷入腹中數寸。

“噗”的一聲,帶血的矛鋒被真氣逼出。

窺基左掌張開,掌心的刀痕詭異地蠕動著,漸次合攏,將裸露的白骨包裹起來。接著他右掌龍爪般探出,插在地上的禪杖飛起,落入掌心,杖首的金環碰撞著,“錚錚”作響。

窺基昂首向天,揚聲喝道:“為我佛斬妖除魔!就在今日!”

“阿彌陀佛!”四周傳來山呼海嘯般的佛號聲,無數的僧人隨著破曉的天光同時現出身形,從四面八方往程宅湧來。

◇ ◇ ◇丹鳳門外,王璠召募的太原兵剛從光宅坊出來,這些軍士大都是常年禍亂街坊的地痞無賴,其中幾個所謂的豪傑,也不過是好勇鬥狠的江湖漢子。被王璠召募之後,他們換上衣甲,搖身一變成了節度麾下的親兵。此時酒足飯飽,叼著牙簽,扛著兵刃,亂哄哄聚在宮門前。

柴永劍目光猶如餓狼,緊緊盯著那幫軍士。

黎錦香戴著一頂鬥笠,鬥笠邊緣垂下的薄紗直至腳踝,掩住她窈窕的身形。

“涼州盟盟主至今未曾決出,卻是誤了行裡的大事。”

柴永劍冷冷道:“行裡首鼠兩端,一面跟窺基、田令孜合謀刺殺程賊,一面又投注李訓,對付宦官,讓我們這些辦事的小人物無所適從,跟沒頭蒼蠅一樣東奔西跑。”

“柴宗主錯了。刺殺程侯是行裡的生意,對宦官下手也是行裡的生意。”

“柴某雖然不知兵,但也知道這樣的士卒只是些烏合之徒。搖旗呐喊尚可,若是真刀真槍的搏命,免不了一觸即潰。行裡真想做成生意,為何把魏博的人馬隔絕在外?”

“一來魏博牙兵驕傲成性,能用之而不可製之;二來樂從訓到底是窺基名下弟子,可使之而不可信之;三來,正如柴宗主所言,這些烏合之徒只是用來搖旗呐喊的。真正得用的,是行裡花費重金募集的邠寧兵……”

柴永劍眼珠轉了轉,“邠寧兵怎麽沒來?”

“田樞密使。”魚弘志笑眯眯道:“恭喜樞密使,皇上有旨。”

田令孜大喜道:“已經拿下仇士良那賊廝鳥了?好哇好哇!奴才這便過去!來人啊!隨咱家去伺候聖上!”

十余名親信聞聲過來,將田令孜圍在中間。

魚弘志面南而立,先向含元殿方向遙遙施了一禮,然後口傳聖諭,“皇上有旨:右樞密使田令孜勾結匪類,謀刺宰相武元衡,著命魚弘志率隨駕五都甲士即刻拿下,收系右神策軍中。欽此!”

田令孜大喜之際突聞噩耗,整個人都像被打了一棒子,牙關“格格”發抖,顫聲道:“魚……魚弘志,你敢……敢假傳聖旨……”

魚弘志歎道:“依咱家的意思,不如一刀兩斷,給田公公來個痛快。可惜,魚公不讓殺你,隻好先留你一條狗命。”

“你……”田令孜眼珠亂轉,望向周圍的親信。

“別瞎想了。”魚弘志尖聲笑道:“武元衡治蜀多年,遺澤在民,你猜猜,若知道是你刺殺的武相公,這些來自蜀地的忠義之士,是受你們兄弟收買呢,還是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田令孜臉色蒼白,忽然一名心腹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看什麽呢?混帳東西!”

“揍他!”

那幫親信翻臉無情,當下拳腳交加,把田令孜捶倒在地,一通暴打。

“收著點兒啊,別把人給打死了。”

魚弘志慢悠悠吩咐一句,然後邁步出門,立在階前道:“邠寧將士何在?”

一名披著甲胄的虯髯將領上前抱拳,“末將張忠志在!”

“皇上有旨:宰相李訓攜眾作亂,著命魚弘志親領邠寧軍,即刻救駕!”

“末將領命!”

魚弘志抬手指向那名臉色驚惶的綠袍官員,“先把他殺了!”

張忠志拔刀一揮,不等那官員反應過來,便斬下他的首級,順勢撈在手中,舉到魚弘志面前,獰聲道:“幸不辱命!”

魚弘志滿意地點點頭,“好好乾!只要你實心給我們北司辦事,這十六衛大將軍嘛,總少不了你一個。”

張忠志拋下頭顱,半跪著抱拳道:“多謝公公成全!”

大明宮,金吾左仗院。

“韓將軍,你抖什麽呢?”仇士良奚落道:“便是你眼拙,認錯了甘露,最多挨一頓訓斥罷了,怎就嚇成這個樣子?”

韓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公公說的是……”

“乾爹當心。”

郤志榮扶著仇士良手臂上了台階,一行人浩浩蕩蕩跨進金吾左仗院的大門。

金吾左仗院面積廣大,昔年待漏院未建時,百官在此等候上朝,因此房舍眾多。又因為金吾衛負責巡視京城,捉拿不法之徒,院內還有監牢用來關押囚犯。

幾名金吾衛軍士正在院內等候,都是徒手,未攜帶兵刃。道路兩旁張掛著紫羅帷幕,看來是準備好皇上親幸此處。

天降甘露的石榴樹在後院,仇士良邊走邊道:“那甘露是什麽模樣?不會就是一層白霜吧?”

“回、回公公……”

韓約呼吸急促,低頭看著地面,大冷的天,汗水順著額頭直淌下來。

仇士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耳邊“叮當”幾聲輕響,依稀是兵器碰撞的聲音。

仇士良停下腳步,雙眼死死盯住旁邊的帷幕。

一陣寒風吹過,帷幕卷起,露出幕下一排戰靴。

仇士良腦中“嗡”的一聲,雙腳像觸電一樣,猛然跳起轉身,往院門掠去。

韓約瞪大眼睛,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反應最快的是仇士良那些義子義孫,乾爹一動,立馬跟上。其余內侍莫名其妙,紛紛扭頭看去。

只見厚重的大門“輒輒”作響,那幾名金吾衛軍士正準備關門落鎖。

郤志榮緊跟著乾爹,尖聲叱道:“該死的賊配軍!滾開!”

那些金吾衛軍士不知所措地看向韓約,韓約喉嚨卻像被堵住一樣,嘴唇哆嗦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一眾內侍終於反應過來,狂奔著衝出院門,往含元殿奔去。

這邊郭行余趕到丹鳳門外,卻不見自己的邠寧兵,眼前只有王璠的太原兵。

郭行余顧不得細問,攘臂道:“爾等聽令!隨我入宮護駕!”

那些太原兵面面相覷,前面一個道:“你誰啊?”

“我乃邠寧節度使郭行余!”

“我們太原鎮的,跟你不搭啊。”

“王璠王節度呢?怎麽不出來?”

“諸位將士!”郭行余高聲道:“郭某身為邠寧節度使!一言九鼎!爾等隨我入宮護駕,都是有功之臣!”

“等等!說好的賞錢誰給?”

“姓王的不出頭,不會把錢給昧了吧?”

“護駕?護誰的駕?”

“當今聖上!”

“當今聖上不是個書呆子嗎?”

那幫地痞發出一陣暴笑。

郭行余氣血翻湧,猛然上前抽出那人的佩刀,將他砍翻在地,然後舉刀厲喝道:“都聽我號令!宮中宦官作亂!聖上有旨!入宮之後!殺盡諸宦!事後必有重賞!”

黎錦香道:“柴宗主,你進去看看,見機行事。”

柴永劍拿起頭盔扣在頭上,排眾而出,用長安口音道:“兄弟們!要發財的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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