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军事 > 六朝燕歌行 > 第十一集 吳鉤霜雪 第八章 血海無邊

六朝燕歌行 第十一集 吳鉤霜雪 第八章 血海無邊

簡繁轉換
作者:弄玉,龍璇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2:06 来源:搜书1

程宗揚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倒轉回來,抬手在高力士眼前晃了晃,“睡著了?”

高力士浮腫的臉龐一動不動,從紅嘟嘟的嘴唇裡飄出一個字,“沒。”

中行說道:“一邊去!別擋住我元神出竅。”

程宗揚冷哼一聲,把他帽下的貂尾扯過來,在他鼻子下面打了個結,然後背著手走了。

中行說道:“姓高的!這局不算!”

高力士陰惻惻道:“怎麽就不算了?接著比啊。誰先動誰是孫子!”

“等我把貂尾解開再比!”

高力士啐了一口,“誰讓你不敬主子?活該!”

到了樓下,只見那小侍女正拿著一隻橘子在吃,魚玄機立在窗邊,一邊欣賞牆上一幅長卷,一邊輕聲詠哦。

對於這個女道姑,程宗揚說沒點心思那是假的。自己侍姬雖然不少,但青史留名的可沒有幾個。何況魚玄機還是個有名的風流女冠……不對!何況魚玄機是個以詩文知名的才女,把她收了,有助於提高自己內宅的平均文化水平。

比方蛇奴吧,這會兒立在旁邊,笑容裡滿是尷尬。要是水墨丹青,她不管真的假的,還能附和幾句,偏偏唐人喜好書法,蘭姑為了附庸風雅,專門花重金買下某位草書聖手的長卷,她就只能乾瞪眼了——提高自己內宅侍奴的文化素質,迫在眉睫!

這個理由很好,程宗揚自己都信了。

至於魚玄機出身泊陵魚氏,這根本不算事。自家侍奴出自敵對勢力的比比皆是,倒是出身良家的寥寥無幾——楊妞兒為什麽嘲笑自己?倒是對合德表現出難得的好感,那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問題在於魚玄機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否對自己抱有敵意?說來魚氏的希望之星魚無夷,其實是被黑魔海給坑了。臨死之前,魚無夷對自己已經沒什麽敵意,反而指望自己給他報仇。可魚氏對此未必知情,再被劍玉姬在其中顛倒黑白,認定自己是凶手也不奇怪。

魚玄機對此知道多少?她特意接近自己,到底抱著什麽目的?還有她手中那柄拂塵,與扮成小廝的刺客幾乎一模一樣。假如不是魚玄機身材與那小廝相差甚大,自己都要懷疑那刺客是魚玄機本人了。

這樣一來,那名刺客的身份更加撲朔迷離。自己在道門也有敵人嗎?

程宗揚琢磨了一下,發現這個“嗎”字去掉就是答案。單說道家六大宗門:太乙真宗與自己是敵非友;瑤池宗的君雄飛死在朱老頭手裡,三仙子之一的奉瓊仙子朱殷差點兒被自己吃乾抹淨,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乾貞道的尹思元被自己親手乾掉;六宗之外,神宵宗的柳淳風也死在小紫手裡。數下來只有長青、陽鈞二宗跟自己沒有血仇——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樹了這麽多敵人?

程宗揚忽然有點明白武穆王怎麽會仇人遍天下了。自己這麽一個能栽花就不種刺的奸商……道德聖人!都踩得滿腳狗屎,何況三觀歪到沒人形的嶽鳥人呢?

程宗揚惕然驚覺,這麽多敵人可不是好事,嶽鳥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是前車之鑒。自己要是步他後塵,頭一個害苦的就是死丫頭。

程宗揚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後堆起笑容,“玄機仙子。”

魚玄機轉過身,意態從容地稽首施禮,“見過程侯。”

“仙子請坐。”

程宗揚請魚玄機入座,笑道:“聽說仙子是瑤池宗門下,不知是哪位名師的高徒?”

“師尊姓君,諱雄飛。”

程宗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原來是君長老。久聞大名了。”

魚玄機矜持地淺淺一笑,玉指把玩著那支拂塵。

程宗揚視線刻意落在拂塵上,“不知君長老可好?”

“師尊如今正在清修。不日便可破境。”

“哦!”程宗揚小小地驚歎了一聲,“君長老破境可是道門大事,本侯謹祝君長老早日破境成功。”

“多謝君侯吉言。玄機會將君侯善言轉告師尊。”

程宗揚好奇地問道:“仙子可是一直都在長安?”

魚玄機淺笑道:“正是。”

“那仙子可知道奉瓊仙子的下落?”

魚玄機看了他一眼,“程侯與朱殷師姊相識?”

“見過一面。對奉瓊仙子的風采心折不已。”

魚玄機輕歎道:“可惜朱殷師姊遠在晴州,不知何時方能到長安一行。”

有意思,有意思。瑤池宗在太泉遭受重創,君雄飛身死、朱殷失蹤,這些都並不是秘密。至少潘姊兒從太泉返回,也會把相關的消息告知各宗。魚玄機對此一無所知,究竟是在故意欺騙自己,還是她根本不知內情,拿君雄飛破境在即來虛張聲勢?

如果是後者的話,魚玄機在瑤池宗的地位就很微妙了。說明她只是靠著魚朝恩的蔭護加入瑤池宗,卻接觸不到宗門內幕,僅僅是一個邊緣人物。

程宗揚正要開口,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大喝,“什麽人!”接著“劈嚦啪啦”響起一片屋瓦破碎的聲音。

楊玉環帶來的兩名護衛之一飛身躍上屋脊,另一人則飛快地穿過天井,拔刀守在門口。

一名黑衣人在屋簷上奔跑如飛,突然從頸後拔出一柄拂塵,朝後揮去。那護衛揮刀斬下,無數拂絲漫天飄飛,轉眼只剩下一截光禿禿的玉柄。

魚玄機站起身,鎮定自若地說道:“程侯稍坐,玄機有責在身,需得守護太真公主。”

“一起!”程宗揚道:“順便連我也保護了吧。”

兩人拾階登樓,耳聽著瓦片聲響穿過回廊,一路往內宅的方向掠來。

“從哪兒找的護衛?”程宗揚抱怨道:“腳夠笨的。”

頭頂只有護衛的腳步聲,那名刺客腳步輕得像狸貓一樣,幾乎聽不到動靜。

剛踏上二樓,程宗揚心頭猛地一跳,眼看著外面的陽光驀然變成血紅色,一隻金色的手掌從刺目的血光中探出,往回廊抓去。

“破幻!”下面一聲嬌叱,一張符籙疾飛而起,騰出一道火焰。

血光和金色的大手像琉璃一樣破碎,現出對面屋簷上一個紅袍赤膊的僧人。他閉著眼睛,雙手合什,額頭的天靈蓋向外鼓起,眉心露出一個眼狀的血洞,虯髯濃鬚,卻是一名番僧。

那番僧眉心的血洞蠕動著,猛地又射出一片血光。無數鬼怪的尖嘯聲同時響起,庭間的天井仿佛化為一片猛鬼凶域。那條紅毯變成一片血池,數不清的手臂和肢體扭動著,從血池般的地面鑽出,將紫色的步幛扯得粉碎,四處蔓延。

守在門前的護衛躲閃不及,被血淋淋的手臂抓住,他狂吼著揮舞長刀,卻始終無法掙脫,被一點一點拖入血池。

另一邊,剛剛打出破幻符的蛇夫人也暴露出位置,十余條血線蜂擁而上,朝她圍去。蛇夫人抬腳將一張座椅踢進天井,對那護衛叫道:“接住!”一邊拔劍在手,劈中一條血線。

血線一分為二,朝兩邊甩開。另一條血線已經翻過門檻,驀然從血水中滾出一隻骷髏頭,白森森的牙齒“哢哢”作響,張口咬住她的鞋尖。

蛇夫人一劍刺穿骷髏,抬腳將骷髏頭踢得粉碎。廳中血光大盛,濃稠的鮮血潮水般湧進客廳,表面翻滾著浮出一根根交錯的白骨,在無形的力量操縱下,扭動著組成手指和臂骨。汙血順著骨骼蔓延,構成肌肉和血管的輪廓,一眼看去,就像無數被剝了皮的惡魔肢體,凶獰而又詭異。

見勢不妙,蛇夫人立刻飛身而起,試圖躍上屋梁。誰知她身形一動,那些血手就像發現目標的毒蛇一樣,同時射出,纏住她的腳踝。無數淌血的手臂森然林立,將蛇夫人生生拖入血水,然後像潮水一樣退去。

程宗揚剛登上二樓,見狀一把抄起扔在壁角的雙刀,踏住回廊的扶欄,就要翻身而下。

那名護衛被蛇夫人踢過來的座椅救了一命,他爬到椅上,一邊揮刀斬斷藤蔓般的血手,一邊揚起頭,嘶聲叫道:“索!”

那名正在追逐刺客的護衛停住腳步,從腰囊中取出一盤繩索,抖手朝同伴揮去。座椅上的護衛正待躍起,一個身影忽然從血水中鑽出。

蛇夫人毫不猶豫地一劍斬斷他的小腿,將他從椅上踢下,然後蹬上座椅,一把接住繩索,蒼鷹般衝天而起。

她衣上的鮮血直淌下來,在空中化成一團團的血霧,沒等落到地面便蒸發殆盡,身上再無半點血汙,只有衣上多了幾處刀割般的痕跡。

蛇奴膽子極大,從血池掙脫之後,沒有掠回二樓,反而朝對面的番僧衝去。

那番僧並在一起的雙手動了起來,十指交錯,結出一個繁複的法印,然後發出一聲低沉的斷喝,“哞!”

咒語聲中,番僧腳下的瓦片碎紙般翻開,一顆藍黑色的凶獰頭顱從瓦片下伸出,舉起一條巨大的手臂,握拳往蛇夫人擂去。

拳劍相交,蛇夫人手中的繩索“篷”的斷開,整個人流星般往血池墜下。

眼看蛇夫人就要墜入血池,一條手臂驀然伸來,一把抄起她的腰身,接著一腳踏在座椅上。堅木製成的座椅像被巨錘擊中一樣碎裂開來,將周圍的血汙擊退數尺,然後借勢飛回樓上。

程宗揚手執長刀,遙遙指向對面的番僧和他召喚出的惡魔天王像,眼中殺氣大盛。

一個紅色袈裟的僧人出現在天井內,他一手握著法珠,一手豎在胸前,徐徐邁步。汙濁的血池中湧出朵朵血色蓮花,托在他腳下。

那僧人一直走到天井正中水池的位置,才停下腳步,揚首道:“程施主,別來無恙?”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孚靈鷲寺的淨念和尚。”程宗揚把蛇奴擋到身後,冷笑道:“不告而入,擅闖民宅,貴寺是改行當劫匪了嗎?”

淨念無驚無怒,平和地說道:“敢問施主,智深師兄何在?”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那個花和尚偷了我的錢,一跑了之——他是你們十方叢林的人吧?這筆帳我該記到誰頭上?”

淨念手握念珠,帶著一絲悲憫望著他,溫言道:“施主身具慧根,卻六根不淨,凡念叢生,何不入我大孚靈鷲寺,一睹真我?”

“好啊,先說給多少錢吧?少了我可不乾。”

淨念正要開口,忽然身體微微一震,接著伸手一撈,一根錫製的禪杖從血池中躍出,落在他掌中。

“斬妖除魔!即為大慈悲!”淨念舉杖指向程宗揚,目光一瞬間變得堅定無比,“妖魔!還不伏法!”

“你個禿驢!”程宗揚一陣火大,“別忘了我還救過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救命恩人的?”

淨念沉聲道:“神聖唯有佛祖!佛祖的榮光必將照耀眾生!”

“乾你娘的賊和尚!有種你給我上來!”

番僧血目再一次綻開,天井中血浪湧起。穿著大紅袈裟的淨念踏浪破空,舌綻春雷,斷喝道:“我佛慈悲!”

杖上四隻錫環同時發出梵唱般的交鳴聲,接著佛光大現,將回廊映照得一片光明。

“小禿驢,長進不小呢。”程宗揚揮刀劈出,“吃我一招!”

一記虎嘯風聲,刀光閃電般劈出,淨念橫杖迎上,只聽一聲巨響,錫杖佛光暗淡下去,踏在血浪上的淨念像被狂風卷起般往後飄飛。程宗揚這邊也不好受,刀刃被磕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缺口,裂紋幾乎延伸到刀背。

程宗揚索性扳住刀身,一折兩段,當作暗器往淨念擲去。

淨念揮杖砸飛刀柄,半截刀鋒卻貼著他腰腹掠過,刺向後面的番僧。

番僧竹節般枯瘦的五指張開,一把扣住斷刀,然後送到嘴邊,“咯嘣”一聲咬碎,濃髯一抖一抖,像吃炒豆一樣嚼碎吞下。

程宗揚心底暗暗發毛,這番僧的妖術透著一股邪味,跟六朝的道法修行完全不是一路,一不小心說不定會吃大虧。

他換了一柄長刀,嚴謹地守住門戶,一邊不著痕跡地踩了蛇奴一腳,讓她盯牢旁邊的魚玄機。打到現在,那道姑一直冷眼旁觀,鐵定沒安好心。萬一自己跟這兩個禿驢交手時,被她從後面捅一劍,那可太冤枉了。

另一名護衛失去刺客的蹤跡,此時跳進回廊,怒視著蛇夫人,顯然因為同伴的死,恨上了這個賤人。

程宗揚不禁納悶,自己這邊打得天翻地覆,屋裡居然一點動靜沒有,難道她們都被纏住了?但他顧不上多想,對面的淨念已經又一次攻來。

“佛光普照!”淨念手中的錫杖射出耀眼的白光,“普渡眾生!”

程宗揚這回沒有硬拚,而是刀如遊龍,化去禪杖的攻勢,一邊纏鬥,一邊與魚玄機拉開距離。

交手中,程宗揚發現淨念修為的提升並沒有自己一開始以為的那麽大。想來也是,自己如今已經是六級修為,而淨念在野豬林身受重傷,能恢復修為就已經不錯了,此消彼長之下,當日的紅衣大德,此時真未必是自己的對手。

只不過淨念的禪杖法度森嚴,出招極穩,自己頂多能贏,想覷空斬殺他,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

突然間 ,一股詭異的氣息從腳下升起,程宗揚毫不猶豫地躍起身,一招虎落平陽,長刀往腳下斬去。

一顆藍黑色的頭顱穿過樓板,銅鈴般的巨眼透出非人的凶光。暗紫色的嘴唇朝兩側彎下,露出一對獠牙,接著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口中無數骷髏頭,那些骷髏頭同時張口,發出震耳欲聾的梵唱,“嘛呢哄……”

詭異而神秘的氣息潮水般湧來,刹那間,程宗揚隻想丟下長刀,虔誠地跪在這尊神聖無比的天王像前,懺悔自己所有的罪行。

“叮!”卻是蛇夫人察覺到危險,仗劍擋住淨念的錫杖。

“我來幫你!”魚玄機揮出拂塵,往蛇夫人那邊掠去。

一枚蛾眉刺驀然射出,射向魚玄機眉心。魚玄機拂塵散開,銀絲卷動著,纏住那枚蛾眉刺,遠遠拋入血池。一直藏身暗處的驚理現出身形,她雙掌攤開,兩枚蛾眉刺在她掌心旋轉著,猶如銀輪。

程宗揚隻略一失神便清醒過來,隨即大怒,他狠狠瞪了魚玄機一眼,然後長刀斜劈,斬向那隻惡魔般的頭顱。

出乎程宗揚的意料,巨大的頭顱輕易就被劈成兩半。頭顱的破口處飛出無數磷火,數不清的白骨從頭顱中湧出,傾泄在樓板上,一根根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一雙骨節枯瘦的手掌出現在程宗揚身後,無聲無息地往他頸中抓去。

那番僧的身影還留在對面,真身卻不知何時已經潛到程宗揚身後,趁他斬殺魔神的瞬間,突使暗算。

眼看番僧的手指就要扣住程宗揚後頸,廊內一扇精巧的軒窗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火辣的身影叱道:“敢行刺本公主?當老娘是死人啊!”

說話間,一條穿著絲襪的美腿一揚,直接從窗口跨出,接著一隻白玉般的拳頭轟來,重重砸在番僧腕上。番僧腕骨幾乎碎裂,不自然地扭曲過去。

一股馥麗華鬱的香風驅散了場中彌漫的血腥味,那個豐腴柔潤,風情如畫的麗人甫一現身,便將周遭陰森恐怖的氣息一掃而空。

楊玉環穿著一件白色的短旗袍,白亮的絲綢緞面上繡著一株朱紅色的纏枝牡丹。太白的衣物容易襯得人膚色發暗,但楊玉環穿起來全無顧忌,絲質的衣料緊貼著白美的肌膚,嬌軀曲線畢露,反而更襯得她豔如麗日,皎如明月,整個人光華奪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穿的那件白旗袍是無袖立領的款式,高聳的胸乳上鏤空成心形,露出一片豐盈白膩的乳肉,飽滿得仿佛要從中溢出來。中間的乳溝光潤動人,柔滑而充滿彈性。到了腰間,又奇跡般的收攏起來,纖細的腰身盈盈一握。

再往下,那隻豐翹渾圓的雪臀將旗袍下方撐緊,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樣誘人。那件短旗袍側面開衩,長度隻到大腿上方,前擺垂在腿間,兩條修長而富有肉感的美腿盡收眼底。

楊玉環的絲襪也換成了同款的白色長筒襪,長襪上緣,手繡的蕾絲花邊束著豐潤白滑的大腿,一雙玉足被緊致的絲襪勾勒得秀美無儔,腳下一雙是檀香木底的高跟鞋,一條銀白色的珠鏈束在腳背上,中間鑲著一朵珠花,珠光流轉,香豔動人。

不過這位太真公主出手可一點都不溫柔,她一把揪住番僧的衣領,一拳捶在番僧腮幫上。番僧腦袋側到一邊,下巴像脫臼一樣歪出半截,嘴巴大張著,幾顆牙齒帶著口水和鮮血飛濺出來,鬚髯像被剃刀刮掉般一陣亂飛。

下方,楊玉環一個弓步出膝,雪白的絲襪美腿高高提起,膝蓋重重撞在番僧腹側,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骨折聲響起,讓程宗揚懷疑番僧的半邊肋骨都被這暴力美妞這一膝給乾到粉碎。

楊玉環擰住番僧往空中一甩,雙拳流星般攻出,氣勁橫空,拳拳到肉。只聽著擊打聲,骨折聲響成一片。最後楊玉環擰腰一記側踢,一條**筆直立著,另一條**高高揚起,繡著牡丹的旗袍下擺飄飛起來,幾乎將檀香木鞋底踹進番僧胃裡。

番僧像陀螺一樣在空中打著轉,一頭扎到回廊的地板上,像條死狗一樣抽搐著,他渾身上下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手腳都不自然地彎曲。

“咯咯咯……”

一串清脆的腳步聲響起,楊玉環踏著檀香木的高跟鞋走過來,抬腳踩在番僧腦袋上,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說道:“看到光頭就火大!大冬天還光著胳膊,嚇唬誰呢?刺殺我的多了,你算老幾!有本事你再召個魔神出來!”

那番僧幾次想抬起頭,都被她踩回去,光頭在地板上撞得“咣咣”直響。

程宗揚瞠目結舌。他這會兒也看出來了,這番僧修為也就五級上下,只是法術極為妖邪詭異,猝不及防之下,容易吃虧。但在楊玉環面前,番僧一身邪術半點兒都沒施展出來,直接被她暴力碾壓。易地相處,自己都未必能贏得這麽乾淨利落。楊妞兒究竟是什麽修為?

“啪”的一聲,鞋跟終於不堪重負,在番僧的腦門上磕斷。

楊玉環心痛得要死,脫了鞋子,拿鞋底往番僧腦門上一通亂敲,“竟然敢弄壞本公主的鞋子!該死的禿驢!”

正在交手的淨念和蛇夫人已經分開,淨念手握禪杖,緊張地盯著楊玉環,額頭汗水一滴一滴掉落下來。

魚玄機被驚理所阻,沒有再靠近,她用拂塵輕輕拂著衣袖,唇角露出一絲嫵媚的笑意。

“我的鞋!死禿驢!賠給我!死禿驢!”

楊玉環一邊叫嚷,一邊狠抽,眼看著那番僧腦門被拍出一個鵝蛋大的腫包,兩眼也開始翻白。

楊玉環氣怵怵丟下鞋,然後將另一隻鞋脫下來,提在手中。

那名護衛趕緊抱拳躬身,“公主。”

“看什麽看?滾出去!”

那護衛二話不說,翻身躍出回廊。

天井中的血池已經消失不見,卻看不到同伴的屍體,那柄佩刀扔在地上,柄上的皮革和麻繩都被腐蝕,只剩下光禿禿的刀身。至於原本的紅毯和步幛,此時都已經無影無蹤。

楊玉環光著腳朝魚玄機走了幾步,然後嬌軀一扭,輕盈地打了個轉,笑道:“這衣服怎麽樣?”

魚玄機掩口笑道:“好是好,就是衣裳太短了。反倒是襪子好長,誒,是什麽料子的?看起來好滑。”

“霓龍絲的!漂亮吧!”楊玉環親熱地摟住魚玄機的纖腰,把大腿抬起來,讓她感受絲襪的光滑和彈性。

兩女嘰嘰喳喳說著衣服的款式、料子、做工和刺繡的手藝,話題沿著程宗揚不能理解的路線,一路飛到天外。

程宗揚見過她們對女性用品的癡迷,倒還好些,剩下一個淨念就很尷尬了。那番僧被楊玉環一通暴毆,已經昏厥過去。天井中的血池和召喚出的魔神消失無蹤,蛇夫人與驚理一前一後,守在回廊兩端,面前還有一位程侯,蓄勢待發。

程宗揚舞了個刀花,微笑道:“你今天要能跑掉,我就跟你的姓。”

淨念嘴唇動了一下,最後把禪杖往旁邊一插,低頭向程宗揚施了一禮,盤膝坐下,雙手合什。

程宗揚手腕一動,刀鋒發出一聲虎嘯,直劈淨念脖頸。

淨念閉目不語,引頸就戮。

刀光及體,忽然一翻,刀鋒變成刀背,落處也從脖頸變成了額角。“呯”的一聲,淨念腦門幾乎被磕出一個血洞,搖晃了一下,撲倒在地。

程宗揚收起長刀,“抓起來,仔細審審!”

就在這時,罌粟女的驚呼聲從樓內傳來,“不好了!那個女忍者不見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