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魚本來以為住宿還是像淘汰賽那樣各住各的,但是沒想半決賽卻是選手們都住在同一個酒店,而他到達的當晚,就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其中之一,就是徐鑒的徒弟徐入妄。
周嘉魚和沈一窮走進餐廳的時候,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眾人都對著他兩投來了目光。這目光有中有艷羨,有敬佩,有嫉妒,有敵意,徐入妄的眼神周嘉魚第一個注意到,因為這個不要臉的又在盯著他的屁股看。
“晚上好啊,什麼時候到的?”徐入妄湊過來打招呼。
周嘉魚說︰“不約。”
徐入妄被直接拆穿了目的,面色略微尷尬︰“別那麼無情嘛,我們好歹共患難過。”
周嘉魚瞅了他一眼,沒說話,和沈一窮拿吃的去了。
餐廳都是自助的,菜色相當的豐富,味道也還不錯。不過林逐水向來不喜歡在外面吃飯,看來今晚是不會下來了。
周嘉魚正這麼想著,就見徐入妄厚著臉皮坐到了他們桌上。
沈一窮沒客氣,道︰“你要幹嘛啊?我家魚已經心有所屬了,你來湊什麼熱鬧。”
徐入妄道︰“心有所屬?屬給誰了?”
沈一窮用一種黏膩無比的聲音說︰“我們的心都是先生的。”
徐入妄︰“……”
周嘉魚在旁邊繼續安靜的嗦麵條。
沈一窮道︰“不服氣先去找先生說道說道唄。”
徐入妄很想說,他服,他拿什麼來不服,不說他,他師父和林逐水鬥了那麼多年,結果沒贏過一次。最慘的是他這個當徒弟的好像也沒啥機會給師父長臉,雖然比賽途中周嘉魚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可他的天賦就擺在那兒,不用任何手段就能直接共情,要是真想不開估計也只能把自己活活氣死。
徐入妄無奈道︰“我只是過來想和你們交換一下情報,何必呢。”
周嘉魚這會兒終於把嘴裏的麵條咽下去,也開始參與討論,只是開口的第一句就讓徐入妄的臉色不大好看,他說︰“哇,你又作弊啦?”
徐入妄咬牙切齒︰“作弊?風水這事兒能算作弊?都是我自己推算出來的——”
周嘉魚道︰“這都行?”
徐入妄道︰“怎麼不行,我還告訴你,我已經推算出了半決賽的地點,而且進行過調查了。”
他這話說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顯然是不想讓旁邊的人聽見。
沈一窮眼楮馬上亮了起來,他道︰“已經算出來了?在哪兒呢?”
這下輪到徐入妄拿喬了,他瞅了眼周嘉魚,對著沈一窮揚起下巴,滿目傲慢︰“我是來和嘉魚說話的,為什麼要告訴你?”
沈一窮︰“……”
周嘉魚叉起了第二卷麵條,正準備繼續嗦,聽到這話傻樂兩聲。
結果他還沒反應過來,沈一窮手一伸就摟住了他的脖子,然後把那張剛啃過雞腿還油膩膩的嘴湊過來,對著他的臉重重的親了一口︰“就憑我和嘉魚的關系!”
周嘉魚︰“……”他把麵條放下了,靜靜的扯了張餐巾紙擦了擦臉。
徐入妄驚了︰“你們什麼關系?”
沈一窮說︰“單純的父子關系。”
周嘉魚︰“……”
徐入妄︰“……”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還是別理沈一窮,繼續說比賽的事兒。
按照徐入妄的說法,他已經能推算出了決賽的地點,只是內容待定。這個行為在比賽裏也並不違規,因為其實要推算出和自己有關系的內容,其實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徐入妄作為一個參賽者,推算出了參賽的地點,反而是他自身實力的表現。
沈一窮酸溜溜的說了句︰“那你怎麼推算不出冠軍不是你?”
徐入妄冷笑︰“你要再廢話,我能推算出你肯定會被我打。”
沈一窮雖然並不怕和徐入妄打架,但是能得到點比賽資訊對于周嘉魚或許有幫助,所以他沒有繼續挑釁,也開始跟著周嘉魚一起嗦面條。
徐入妄道︰“如果我推算的沒錯,比賽地點就在我們對面的那條街。”
“嗯?對面的那條街?”周嘉魚透過酒店餐廳的玻璃牆向外望去,只看到了繁華的街道和一眼望不到頭的高樓大廈。
這裏到處人山人海,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會比些什麼。
徐入妄道︰“比賽的場館很大,很高,我估計之下,應該是一棟大樓。”
周嘉魚道︰“那會比些什麼?尋人?”
徐入妄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比賽的地方陰氣重,你最好帶點防身的東西。”
周嘉魚道︰“謝謝了。”
徐入妄笑著︰“你體質不一般吧?”
周嘉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了︰“你怎麼知道的?”
徐入妄什麼話也沒說,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他經常使用的羅盤,“噥。”
只見那羅盤上,指針一個勁的瘋狂亂轉,好像被磁場幹擾了一樣,周嘉魚之前已經被林逐水科普過了這種情況,所以倒也不是十分的驚訝︰“哦,這樣啊……”
徐入妄說︰“之前只聽說過,沒想到林先生真的能找到傳說中的極陰體質。”
周嘉魚對這方面不是特別瞭解,就沒開口說話。
“早點休息,明天見。”徐入妄又和周嘉魚聊會兒,便起身離開。
周嘉魚也和沈一窮準備回房。
沈一窮對徐入妄的感官向來不好,但這次徐入妄特意來告訴周嘉魚場地的問題,也算是勉強給他加了一兩分。
沈一窮說︰“罐兒啊……”
周嘉魚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沈一窮是在叫誰,直到他又喊了一聲︰“罐兒啊……”
周嘉魚驚了︰“你叫誰罐兒呢?”
沈一窮說︰“我叫你啊。”
周嘉魚︰“……為什麼?”
沈一窮道︰“你不天天念叨著比賽輸了讓我把你做成罐兒帶回去麼?”
周嘉魚︰“………………”他真的是服了沈一窮了。
沈一窮說︰“罐兒,這事兒要不要問問先生?別免得你這體質一進去就廢了啊。”
周嘉魚道︰“問倒是可以問,但是我怎麼和先生解釋我知道比賽場地的事兒?”
沈一窮說︰“就說徐入妄告訴咱的。”
周嘉魚道︰“這不算作弊?”
沈一窮說︰“好像是算的。”
兩人陷入了沈默。
周嘉魚無奈道︰“那算了吧,先生是評委,總該要先知道比賽場地,到時候如果有問題,應該會提前告訴我。”
沈一窮道︰“這也是,那你早點睡,罐兒,別怕,我在呢。”
周嘉魚心想對啊,你在呢,只要有你在,我都不會害怕,因為你會把我做成罐兒,再托運回去。
兩人雙雙回房,周嘉魚躺在床上很快就起了睡意,不到十幾分鐘便酣然入睡。
第二天,依舊是炎熱的讓人痛苦的一天。
周嘉魚八點鐘準時起床,叫了沈一窮去餐廳吃早飯。沒想到到餐廳的時候林逐水已經和幾個評委坐在餐廳裏了,周圍還圍了不少迷弟迷妹。當然礙於他的氣場,那些迷弟迷妹們也沒敢上前打擾,就在旁邊暗戳戳的看著。於是周嘉魚過去和林逐水打招呼的時候,接受了比昨天還要熾熱的眼神考驗。
“先生,早上好。”周嘉魚道。
林逐水道︰“好,昨晚睡得如何?”
昨晚瞬間秒睡的周嘉魚硬著頭皮說︰“有點緊張,沒睡著。”
林逐水不置可否,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淡淡道︰“去吃飯吧。”
周嘉魚趕緊溜了。
沈一窮跟在他後面低聲罵︰“你他媽的又騙先生,被發現了吧。”
周嘉魚說︰“你怎麼看出來先生發現了?”
沈一窮說︰“先生只要用手指點著桌子,那就是心情不好了。”
周嘉魚︰“……”但他總感覺說自己睡得很好,林逐水的手指會多點一會兒。
這餐廳已經被比賽的組委會給包下來了,吃飯的全是比賽的選手。沈一窮和周嘉魚一邊吃一邊觀察對手。之前比賽二十多個人,周嘉魚根本看不過來,對於選手面容的印象也是比較模糊。但現在還剩下十個,那就好認多了。這十個選手裏竟是還有一些外國人的面孔,其中一個白人,三個東南亞國家的。剩下的六個全是國人,說到底這比賽國人到底是有不小的主場優勢。
“有幾個我好像見過。”沈一窮說,“前幾屆應該也來參加過比賽。”
周嘉魚道︰“哦……”
沈一窮道︰“哎,那個姑娘好像是陳曉茹的徒弟。”
周嘉魚說︰“陳曉茹是誰?”
沈一窮道︰“就是坐咱先生旁邊的那個,聽說好像是玩蠱的。”
周嘉魚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姑娘的模樣,點點頭。
沈一窮看來果然對比賽十分的渴望,十個半決賽的選手他居然認出了七個,剩下的三個全是外國的生面孔。他一邊幫周嘉魚辨認,一邊分析他們的弱點,聽得周嘉魚哭笑不得︰“不能吃辣是什麼弱點啊。”
沈一窮說︰“哎呀,知道總比不知道好嘛,實在搞不定咱可以比賽前請他吃頓燒烤,多加點辣椒,萬一他拉肚子了呢。”
周嘉魚只能說佩服佩服,你也不怕被先生揍。
就這麼插科打諢的聊著,他們本以為比賽時早晨就開始,哪知道都要吃午飯了,比賽組委會還沒有要接他們去賽場的意思。
有選手實在是沒忍住,找到工作人員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比賽時間居然是在晚上。
在餐廳乾坐了一上午的選手們一哄而散,有的說回房午睡,有的說出去逛逛。
外面天氣太熱,周嘉魚和沈一窮兩只鹹魚一點要出門的意思都沒有,全準備回房吹空調。但周嘉魚還沒回去,就被林逐水叫住了。
林逐水遞來一個東西,周嘉魚雙手接過,發現那東西是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用朱砂畫著復雜的圖案,周嘉魚剛捏在手裏,便感到了一股子蒸騰而出的熱氣。
林逐水說︰“晚上去賽場的時候,把這東西放在上衣的口袋裏,不要拿出來。”
周嘉魚乖乖說好。
林逐水微微挑眉︰“你怎麼不好奇這是什麼?還是說……”他聲音沉了下來,“你已經知道了賽場的消息?”
周嘉魚︰“……”大佬,您猜的不用那麼準吧。
總感覺在林逐水面前撒著謊會被戳穿,所以周嘉魚老老實實的把徐入妄給賣了。
林逐水聽完之後對著他揮揮手。周嘉魚有點尷尬,道︰“先生,徐入妄不會受罰吧?”
林逐水語氣冷淡︰“你與其擔心他,倒不如多擔心你自己吧。”
周嘉魚莫名的覺得林逐水生氣了,他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逐水轉身回房。
沈一窮還窩在房間裏激情四溢的嗑瓜子,並不知道周嘉魚發生了什麼,見他垂頭喪氣的近來,道︰“咋了,罐兒?”
周嘉魚道︰“先生發現徐入妄告訴我賽場的事兒了。”
沈一窮說︰“這有啥?”
周嘉魚道︰“沒啥嗎?”
沈一窮不屑道︰“知道個賽場能做什麼,況且徐入妄還說的那麼模糊,完全沒有詳細一點的地址——”
周嘉魚道︰“先生會不會特別忌諱這個?”
沈一窮想了想︰“還好吧,我大師兄比賽的時候,也想法子提前套出了賽場在哪,先生知道了什麼反應都沒有。”說白了,就是你無論用什麼法子,能套出來信息算你牛逼。況且這種風水比賽,就算你提前知道了在哪兒比,比什麼,估計也用處不大。就以周嘉魚之前的找娃娃為例,那個別墅構造那麼復雜,藏娃娃的地方也非常隱秘,不靠某些手法光想憑場外資訊來尋找,估計給一個星期都夠嗆。
“那先生在生什麼氣?”周嘉魚迷茫了。
沈一窮道︰“嗯……是不是先生和徐鑒不對盤,所以也不希望你和徐入妄走的太近?畢竟他們可是叔佷關系。”
周嘉魚恍然。
沈一窮說︰“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比賽時最重要的。”
周嘉魚點頭,伸手在自己胸口上放符紙的地方輕輕按了按。
下午六點左右,一直沒什麼消息的比賽組委會讓選手們早點去吃飯,說是七點半準時出發。
這一頓飯周嘉魚吃的有點食不知味,臨近比賽,他總算是感覺到緊張了。
其他選手錶現的也不輕松,其中唯一一個白人一個勁的在胸口畫十字。
餐廳裏沒有評委的身影,看樣子是已經提前去了賽場。
七點半,選手們坐進組委會準備的小車,開往了比賽現場。
這次周嘉魚和徐入妄同一個車,前面還坐了個不認識的男選手。
徐入妄一路上都在和周嘉魚聊天,大部分都是關于周嘉魚的個人問題,比如喜歡吃什麼啊,喜歡怎麼玩啊。
周嘉魚無奈道︰“你不緊張麼?”
徐入妄說︰“我從來都不緊張。”
周嘉魚說︰“那你出什麼汗?”
徐入妄說︰“太熱了。”
周嘉魚看著車上打的二十三度空調露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其實不光是徐入妄,十個選手的表情都不輕松。能走到現在的選手大部分都代表了某個勢力或者某個風水師,期待拿到好成績也是正常的事。
七點半正好是人流高峰期,本來幾分鐘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的開了半個小時,到賽場時離八點剛好還有五分鐘的樣子。
選手們依次下車,看到了半決賽的賽場。
果然如徐入妄所料那般,賽場位於繁華的市中心,是一棟非常漂亮的大廈。周嘉魚站在賽場前看了一會兒,感覺到了這大廈裏透出非常讓人不舒服的氣息,在工作人員那裏領了號碼牌,走進去之後,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幾乎快要凝成實質。
和周圍繁華的夜景相比,這棟大廈安靜的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燈光雖然亮著,但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樓內空空蕩蕩,白色的地板反射出黯淡的的燈光。
周嘉魚順著門口往裏面走,一進去就就感到了一股子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刺的他渾身法寒冷。和空調製造的那種冷氣不同,這種冷氣仿佛直接透過了**直接吹到了靈魂,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瑟縮。
就在周嘉魚覺得不舒服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的符紙開始散發出溫暖的熱力,祛除了寒冷,讓周嘉魚的身體緩和了過來。
“呼……”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周嘉魚覺得舒服了不少。
“這裏這麼那麼冷?”徐入妄一個勁的搓著手上的雞皮疙瘩,“這地方,有點厲害啊。”
其他選手的反應和他們差不多,對這些東西越敏感的人反應越大。
入口處擺放著十張桌子和椅子,上面還有紙筆和一疊厚厚的資料。
工作人員讓選手們依次入座,然後讓他們閱讀資料。
那資料顯然是特意整理出來的,有點類似之前林逐水給周嘉魚看的那種,大部分是一些報紙的剪輯,還有少量的檔案。
周嘉魚翻開了第一頁。
第一份資料是一個案子,案發地點就是這個大廈,說的是在這裏賣玉的一間店鋪發生了離奇的凶案。
夜晚值班的店員,在第二天早晨被人發現淹死在了店鋪的水桶裏。那水桶就是普通家用的水桶,甚至只裝了一半的水。店員的腦袋浸在水桶之中,到處都是她死命掙紮的痕跡,看得出臨死之前,她曾經拼命求救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水桶,她卻還是沒能掙脫出來,就這樣溺死在了裏面。商場的監控錄像則顯示,這名店員是自殺的。她甚至還是親自去將沒有水的水桶灌了半桶的水,半跪下來,把腦袋浸了進去。接著開始發瘋一樣的掙紮。
這案子看起來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雖然最後是以店員自殺為結案理由,但任誰都能看出這案子並不像想像的那麼簡單。
但這只是個開始,時隔三天,第二個詭異的情況又發生了。
這次是在另外一家店鋪,早晨來開門的人在拉開了卷簾門後,一股黑色的腥臭水流直接從屋子裏湧了出來,流了走廊一地。
那水的來源至今也沒有找到,官方給的資訊是說下水道堵了才導致污水倒灌。但誰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開門之前水一點都順著門的縫隙流出來,而在開了門之後,直接湧出了一股子的黑水。
這黑水據說非常臭,打掃的清潔工處理完之後還生了一個星期的病。不過沒有出人命,大概也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兩個詭異的情況一出,商場負責人將商場關閉的時間提前了一些,並且規定除了保安之外,其他店鋪晚上不能留人。
不過就算是這樣,詭異的事情還在繼續發生。
第二起命案竟是發生在白天,受害者是一個商場的顧客。
顧客和妻子一起來商場購物,去上廁所的時候直接失蹤了。妻子報警,員警在搜尋之後,在商場的底下車庫裏發現了受害者的屍體。
受害者死于窒息,屍體被拋在車庫的角落,警方在他的口中發現了泥沙和一些水草,卻沒能發現任何可以溺水的地方。而監控則顯示這顯然並不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了,因為受害者自己走到了車庫裏,然後跪在地上開始不住的掙紮,接著便沒了動作。
有人在空氣中溺水了——若不是看了錄像,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然而當事情實實在在的發生後,眾人卻沒辦法把這件事當做是玩笑。
之後大廈被封了一段時間,商場的負責人也請了不少風水先生來看。但這些風水先生卻大多都是些江湖騙子……周嘉魚原身的可惡之處體現了出現。
商場負責人以為做完法事,這事情就算這麼完了。
但卻萬萬沒想到,商場才重新開業不久,卻發生了一件更為惡劣的事件——有人直接被撕碎了。
那像是野獸才會幹的事,受害者是商場的保安,身體被撕的四分五裂,甚至最後都沒能拼齊。這次監控錄像乾脆全部黑了屏,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樣。兇手的動機,手法和身份更是一概不清。
警方調查之後,甚至連敷衍的說法都沒辦法給出來。
事情鬧到這一步,無論是商場還是警方都有點下不來台。負責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聯系上了風水師大賽的舉辦者,將這裏作為比賽的場地提供了出來。和賽方達成協議,如果選手們最後沒能處理掉這個問題,則由評委出手處理。
周嘉魚看完了資料,陷入沉思之中。
工作人員宣佈了比賽規則,調查目標是大廈的問題所在,時間限制是一晚上,從晚上八點到第二天的八點。可以調查整棟大廈,可以和其他選手交流情報,但不能和外界聯系,一旦發現有違規行為直接失去參賽權利。
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建議選手們兩兩組隊行動。然後還一人分發了一張符紙,說是如果遇到意外,可以把符紙直接撕碎。
徐入妄坐在周嘉魚旁邊,看著符紙嘖嘖稱奇,道︰“這大廈有點意思啊。”
周嘉魚道︰“怎麼說?”
徐入妄說︰“之前的比賽我都打聽過,好像是說如果有保護措施,那就說明比賽比較凶險,可能會出現意外。”
周嘉魚道︰“哦……”
徐入妄道︰“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合作?”
周嘉魚道︰“可以啊。”
既然這比賽支持合作,那他和徐入妄組成一隊也挺好的,至少到處去檢查的時候安全一點。
得了周嘉魚的允諾,徐入妄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他道︰“走吧,先去找個地方,討論討論剛才看到的東西。”
於是兩人離開了人多的地方,隨便尋了個角落,開始交換資訊。
“這些玩意兒肯定是和水有關系的。”徐入妄道,“除了最後一個,都是被溺死。”
周嘉魚點點頭︰“對。”他稍作遲疑,道,“好像還有一個共性。”
徐入妄道︰“什麼?”
周嘉魚說︰“你注意到沒有,被溺死的,和發黑水的店鋪,全是玉器店,保安被撕碎的地方,也是在玉器店外面。”
徐入妄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他拿起報紙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圖片,訝異道︰“真的。”
周嘉魚道︰“玉……和水……有什麼關系?”
徐入妄摸摸下巴︰“從屬性上來說,這兩個屬性都是陰,大部分的玉都是陰性,只有還沒打磨成物件的玉,才會有一部分陽。”
這商場裏的玉,全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想來也定然是屬陰。
周嘉魚道︰“我們去凶案發生的地方看看?”
徐入妄壞笑︰“行啊,你不怕的話。”
周嘉魚心想我都死過一次了,還怕這個麼?
於是兩人去了第一個凶案發生的玉器店,那裏已經站了兩個選手了,看樣子也是剛組好隊的。只不過他們沒有周嘉魚和徐入妄關系那麼和諧,似乎正在爭吵什麼。見到其他人也過來了,倒是立馬閉上了嘴。
周嘉魚到了凶案發生的地方,毫不意外的在那裏看到了層層黑氣。這黑氣的來源似乎是地板之下,他半蹲著用手摸了下地板,又感到了一股子他剛進商場時接觸到的冷意。
徐入妄則在研究這玉器店,他說︰“都出這樣的事兒了,這店還在開?”
周嘉魚道︰“好像是的。”
這一點就有點奇怪了,這大廈顯然還在營業,按理說發生了那麼凶案,商場肯定離倒閉不遠,但看周圍商鋪的情況,這商場的生意居然沒受什麼影響啊。
“有意思。”徐入妄說了句。
周嘉魚正在低頭看著地板,鼻子忽的動了動︰“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徐入妄說︰“嗯?什麼味道?”他仔細嗅了嗅,沒嗅出什麼與眾不同的氣味來。
周嘉魚說︰“……一股子,水腥味。”這味道周嘉魚小時候聞到過,有點像漲水期的江,有種混合了魚,沙,還有各種亂七八糟東西的氣息。雖然他並不討厭,但在這裏聞到顯然不太正常。
徐入妄在這方面的感覺沒有周嘉魚靈敏,努力了半天也毫無所獲,最後乾脆放棄了,道︰“你還感覺到了點什麼麼?”
周嘉魚正打算說話,卻感到自己臉頰一涼,他伸手抹去,發現他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滴了一滴水。
周嘉魚︰“……”臥槽。
徐入妄道︰“罐兒,你咋了?”
周嘉魚︰“???”徐入妄你能別跟著沈一窮鬧嗎?
周嘉魚沒好氣道︰“有水!”
徐入妄道︰“水?哪里來的水?”他也看到了周嘉魚臉上和手上的濕意,兩人抬頭看天花板,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這水的來源。
周嘉魚嗅了嗅這水,感覺氣息特別的腥,顯然並不是自來水,反而有點像江河裏的水。
“感覺不是很好。”周嘉魚坦白的說,“這發現有違社會主義價值觀。”
徐入妄孩子檢查天花板,道︰“社會主義價值觀?難不成你還入了黨?”
周嘉魚嘟囔︰“我倒是想……”
天花板黑壓壓一片,壓根看不清楚到底有些什麼,其他選手也陸陸續續的走了過來,應該都是想在這裏發現點什麼。
趁著徐入妄檢查玉器店的功夫,周嘉魚走到走廊旁邊朝下望瞭望,發現他們進來的地方並不是商場的第一場,下面還有個五六層的樣子。
他往下望的時候,感覺底下又撲過來了一陣子水腥氣,顯然他嗅到的味道,是從下麵傳來的。
周嘉魚道︰“徐入妄,我們下去看看吧。”
徐入妄說︰“可以啊。”他掏出了羅盤,毫不意外的看見羅盤上的指針在一個勁的轉,他又往後退了幾步,覺得自己離周嘉魚夠遠了,可羅盤卻還是絲毫不停,看樣子是廢了。
徐入妄仰天長嘆︰“我師父說的太對了,靠外力還是不行啊。”看看周嘉魚,雖然從初賽開始就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但奈何天賦逆天,不用羅盤靠鼻子聞也行啊。
周嘉魚說︰“去不去啊?”
徐入妄說︰“走著。”
兩人從電梯往下走,很快就到達了底層。商場的底層還有幾個室內噴泉,周嘉魚倒是沒發現不對,徐入妄卻是咂摸出味兒了︰“這裝修的人,真有意思。”
周嘉魚道︰“怎麼說?”
徐入妄道︰“聽過山管人丁水管財麼?”
周嘉魚道︰“聽到是聽過。”
徐入妄說︰“這水啊,也要分五行,金形水入金,木形水無情,水形水急財,火形水招災,土形水主吉。”
周嘉魚道︰“說重點!”
徐入妄說︰“三角形的噴泉或者流水就是火形水,又被稱為祝融水,非常容易招致火災。”
周嘉魚看了眼噴泉︰“那這個不準,沒火災水災倒是不少。”樓裏死的人全死在水裏了。
徐入妄說︰“也對。”他又看了看周圍,發現噴泉旁邊還有一個四方魚池,這形狀其實也不太好,容易招惹是非,和“官”“哭”之字皆有聯系。
也不知道設計這兩個池子的人,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雖然說整棟大廈的燈都開著,但底層一個人都沒有,顯得有些陰森。
周嘉魚嗅到的那股子味道果真越來越濃,在上面還得蹲著才能聞到,在這裏卻是已經盈滿了這種氣息。
不過徐入妄卻一點沒有反應,只是說底下的溫度要比上面更低一點。
周嘉魚看了看地板,道︰“八月份,這地板不該這麼潮濕吧?”
這次徐入妄也在地上看到了水珠的痕跡,像是隔著地面透出來的,他說︰“就算有,怎麼會直接透出瓷磚。”
周嘉魚說︰“所以……”
兩人對視一眼,在這件事上達成了默契,徐入妄道︰“一起去車庫看看?”
周嘉魚點點頭。
達成一致後,他們便打算從電梯到地下車庫去,進去了之後見另外兩個選手也在裏面,是一個白人和一個女孩子組的隊,似乎還是徐入妄的熟人。
“入妄,發現了什麼呀?”那姑娘問了句。
徐入妄說︰“我發現……”他壓低了聲音,滿目神秘,搞得小姑娘把腦袋支了過來,然後這個不要臉的人說,“我發現我要進決賽了。”
小姑娘︰“……”
周嘉魚默默的移開目光,裝作和徐入妄不熟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林逐水:別人覬覦我的罐兒,吃醋,不開心。
周嘉魚:……親愛的你真要把我變成罐兒嗎?
林逐水:如果你能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話。
周嘉魚:……
改個bug,之前每個選手只能參加一次的設定修改了,變成了只要沒出師都可以參加
今天繼續九千,勤勞的作者……那個……想要……那個……喝點……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