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上被這副十鬼夜宴圖迷住的人不止周嘉魚一個。屋中的寂靜持續了片刻,隨即爆發出驚呼。周嘉魚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但見旁邊坐著的沈一窮和林玨他們面容上都毫無驚訝之色,似乎對這情況早就預料到了。
「這幅畫名為十鬼夜宴圖,出自林逐水林先生之手,有鎮宅驅邪之效。」主持人笑道,「相信大家都清楚這幅畫的價值,我就不多贅述了,底價一千萬,各位客人請吧。」
主持人話音剛落,整個拍賣會場就陷入了狂熱的競價,周嘉魚第一次看見這種場合,都有點看呆了,這些人舉著牌子好像錢只是個數字一樣,一千萬的價格蹭蹭蹭往上漲,幾分鐘就突破了一個億。
周嘉魚小聲道:「師伯,這畫兒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啊?」
林玨笑道:「奇特之處自然是有,但也沒有奇特到這個地步,只是能坐在這兒的人大多出生豪門,這畫的用途也不止是闢邪,反倒成了一種炫耀的資本。」
周嘉魚咂舌,覺得這真不是自己一個平民百姓能理解的。
「臟東西其實都挺欺軟怕硬。」林玨道,「只要是比它們厲害的,它們都怕,這十鬼夜宴圖並不適合掛在家宅裡,反而更適合掛在一些特殊的地方。」
周嘉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經過一番廝殺,林逐水的畫被人以一億八千萬的價格給拍下來了,能到達這個價位,拍下的人顯然不止是想買幅畫這麼簡單,更像是想搭上林逐水這條線。
旁邊還有人扼腕嘆息,遺憾自己沒能拿下這副特別的圖。
這幅畫就是拍賣會的**了,主持人面色潮紅,興奮的落下了手中的木槌,宣佈了這幅畫的最終價格。
能看到這樣激烈的價格廝殺,周嘉魚覺得自己也不虛此行了。
拍賣會散場後,林逐水和賣家見了面,當面交付了畫卷。
周嘉魚看到買家是個年輕的漂亮女人,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從外貌上來看,兩人有幾分相似,似乎有血緣關係。
「林先生。」女人自我介紹道,「我姓葉,叫葉蓁,久仰您的大名了,今日一見,您果真是氣度非凡。」
林逐水點點頭,淡淡開口:「這畫若要掛在家中,只能掛在客廳裡,最好對準門口,切記不能放在臥室。」
葉蓁道點點頭,猶豫片刻,還是將想說的話說出了口,她道:「林先生,實不相瞞,我家中出了點事兒,能否請您幫幫忙呢。」她似乎是覺得這樣開口不太好,又補了一句,「若是您願意出手,我們定有厚禮相贈。」
果然,林玨說得不錯,買畫兒只是個委婉的迂迴的法子,最後還是衝著林逐水本人來的。
林逐水道:「你說來聽聽。」
葉蓁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原來葉蓁從小就很喜歡養狗,家中大大小小的狗養了十幾隻,而且全是名貴犬種。她家有個老僕,是專門餵養這些狗的,這老僕餵狗幾十年,已經算是很懂狗了,可就在前些時候,他卻突然被狗襲擊,直接沒了命。
周嘉魚一聽,覺得這得找動物學家啊,關林逐水什麼事兒。
葉蓁輕嘆:「我開始也以為是狗出了問題,但是後來沒過幾天,我發現了一件怪事……」
林逐水道:「什麼怪事?」
葉蓁的表情有點恐懼,她重重的吞嚥了一下口水,顫聲道:「我發現,我家裡的養的那些狗,開始長黑色的毛髮,起初我以為他們是皮毛變了顏色,結果沒幾天,那些狗的毛髮越來越長,看起來就像一個個蹲在地上披頭散髮的人……」
這話一出,周嘉魚腦海裡滑過了什麼畫面,這畫面閃的太快,他一時間沒能抓住。
「不光如此,他們的面容也開始變得像人。」葉蓁似乎覺得有些冷,用手重重的搓了搓手臂。
「那你怎麼辦的?」沈一窮在旁邊隨口問道,他顯然不信葉蓁會什麼都不做。
「我殺了兩條狗。」葉蓁低聲道,「但是殺完,我就後悔了……」
沈一窮說:「為什麼?」
葉蓁苦笑:「因為殺完他們之後,我天天做噩夢,夢到自己也變成了一條狗……」
林逐水聽完了葉蓁的話,只反問了一句:「你的興趣只是養狗?」
葉蓁抿抿唇,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
林逐水道:「若是現在都打算瞞著,那我恐怕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葉蓁長嘆一聲,表情裡充滿了糾結:「不愧是林先生,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錯,我的興趣不光是養狗,我還喜歡鬥犬。」
鬥犬?聽到這個詞,周嘉魚驚了一下,沒想到面前這個長相秀氣的女孩子會喜歡那種暴力的東西。鬥犬周嘉魚大約瞭解一點皮毛,就是讓兩條狗互相搏殺,通常情況下場面都極其血腥。
「那東西有什麼意思。」沈一窮倒是比周嘉魚直白了,「血糊糊的倒人胃口。」
葉蓁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這群有錢人裡,興趣各有不同,有人喜歡錢,有人喜歡權,還有人愛玩女人,當然,其中也不乏沈迷血腥暴力的。
「得去你的犬捨看看才知道。」林逐水說。
葉蓁道:「我家的犬捨就在隔壁省,若是林先生方便,我明天就能安排人接送您過去。」
林逐水點點頭。
葉蓁見到林逐水應下了這事兒,連連道謝,然後心滿意足的抱著那畫捲走了。
帶她走後,林玨有些奇怪,問林逐水為什麼要管這事兒,說這不像林逐水的性格啊。
「有用。」林逐水就說了這麼兩個字,但也沒有具體說什麼有用。
今天的生日宴就這麼結束了,沈一窮給他們在旁邊的酒店裡定好了房間,打算開車把他們送過去。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周嘉魚卻突然注意到門口旁邊一輛車邊上站了兩個人,正是林逐水的姪女兒和之前威脅他的那個男人。
「師伯……」周嘉魚叫了一聲。
林玨說:「嗯?怎麼了?」
周嘉魚道:「那個姑娘是先生的姪女麼?」
林玨順著周嘉魚目光望去,也看到了路邊的正在親熱的兩人,她說:「好像是吧,沒怎麼見過。」她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太好,補充道,「你家先生的姪女兒太多了,我也認不太過來。」
周嘉魚:「哦,那個……她身邊的那人好像是個騙子。」他提起自己以前自己做的事兒,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和我好像是同行來著。」
林玨聞言挑眉:「你的意思是那姑娘被騙了?」
周嘉魚點點頭。
「行。」林玨也是個厲害的,聽完周嘉魚的話居然直接從副駕駛室裡下來了,朝著那男人和姑娘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林逐水的姪女兒顯然也是認識林玨的,見到她忙喊了一聲:「林姑姑。」
林玨道:「你在這兒做什麼呢?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姪女兒估計是個旁系的,和林家關係也算不得太密切,不然林玨也不會連她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她聽到林玨的話受寵若驚:「我和我男朋友打算去逛逛夜市……」
「這是你男朋友?」林玨瞟了眼還穿著西裝的男人。
男人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也對著林玨問好:「姑姑好。」
「誰是你姑姑。」林玨揚了揚下巴,神情冷淡高傲,「你是什麼東西?」
她這話一出,姪女兒和男朋友都露出尷尬的表情,姪女兒似乎打算說什麼,林玨直接指了指還坐在車裡的林逐水,道:「你叔叔讓我來和你說一聲,這男人要不得,臥蠶落陷,鼻有三彎,薄唇小耳——」
姪女兒聽到這話臉色立馬變了。
「你看相都學到哪兒去了?」林玨說,「趕緊分了。」
「好的姑姑。」姪女兒居然也沒有反駁,直接點點頭,對著旁邊的男人道,「我們分手吧。」她的態度竟是如此的果決,讓坐在車上的周嘉魚都看傻了。
林玨說完轉身就走,那男人氣得都要爆炸了,但他也知道林玨的地位,不敢隨意對她出手,可餘光卻注意到了坐在車裡正在透過車窗當吃瓜群眾的周嘉魚。
「草你媽的!」本來辛辛苦苦花了大力氣設好的局被這麼破掉,男人也失了風度,直接衝到車面前,對著一車人嚷嚷:「周嘉魚,你他媽的賣我,你自己不也是個騙子嗎?騙的人比我還少了——」
周嘉魚坐在車裡聽著這話,卻反駁不了,心裡噎的難受,他正欲說什麼,卻見後面一輛車裡下來了幾個人,竟是沈朝三和沈暮四他們,沈朝三塊頭大,一下車那男人就慫了打算往後退。但沈朝三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幾步上前就揪住了男人的衣領,瞪著眼睛道:「你他媽的說誰呢?」
男人兩腳發軟,差點倒在地上,還在嘴硬:「周嘉魚就是個騙子!」
沈朝三懶得說話,直接一拳揍了上去,男人慘叫一聲,右眼直接青了。
沈一窮在車裡打電話,說:「對對對,這有個騙子,估計涉案金額挺大的,麻煩您派人過直接抓了吧。」
男人沒想到沈一窮會直接報警,嚇的渾身哆嗦,嘴裡卻死咬著周嘉魚也是騙子,他顯然沒有想到這些人聽到這句話會直接為周嘉魚出頭,而不是對周嘉魚產生懷疑。
沈暮四冷笑,「他什麼人,還用得著你來廢話。」
周嘉魚看到這一幕感動極了,其實他一直挺擔心自己騙子的身份,總感覺除了沈一窮之外,和林逐水的幾個徒弟都稍有隔閡,沒想在這種時候他們願意為自己出頭。
沈一窮還在嚷嚷:「揍他揍他,把他揍的他媽都不認識。」
沈朝三聽著就開始擼袖子,不過他也就是故意嚇嚇這男人而已,沒有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的意思。
周嘉魚看著沈朝三粗壯的手臂,想到了自己剛來時被打的媽都都不認識的模樣,心中一陣唏噓……
警察來的很快,把男人直接帶走了。
沈一窮還招呼了兩句,說這人得好好調查一下,肯定犯了不少事兒。這男人臨走之前,看向周嘉魚的眼神裡的惡意全部變成了驚恐,似乎是在說你到底使出了什麼手段,讓林家人這麼護著呢。
周嘉魚在心裡悄悄的樂。
男人走了,幾人繼續往酒店裡去。
周嘉魚把他和男人在廁所裡的對話說給了他們聽,林玨聽完之後直接讓周嘉魚以後遇到這事兒衝上去就給他一套素質十八連,出了什麼事兒還有先生兜著呢。
周嘉魚瞧了眼旁邊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林逐水,重重的點了點頭。
拿到了各自的房卡後,林玨叫住了周嘉魚,周嘉魚本以為她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卻見到湊過到自己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我們早就知道了你是誰了,不用擔心那麼多。」
周嘉魚聽完後滿目不可思議:「知道了?」
林玨說:「嗯。」
周嘉魚說:「什麼時候?」
林玨說:「你覺得要是你的身份沒被發現,逐水會把你留下來?」
周嘉魚:「……」挺有道理的。
林玨嘆道:「不要低估他們幾個的智商,沈一窮雖然粗心大意,但在某些事情上反而是最聰明的,他直覺準得很,知道怎麼趨利避害。」
的確,最開始對著他散髮善意的,就是沈一窮,周嘉魚本以為是他性格如此,現在想來,沈一窮的性格卻是粗中有細的那類,如果他真的是騙子,沈一窮決不會因為一頓飯就改變對他的態度。
周嘉魚之前就猜測林逐水已經知道了他是重生過來的,但是卻沒想到不止是林逐水,幾乎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不要有心理負擔。」林玨說,「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屬於你的罪孽不需要你背,你不比他們低人一等。」
周嘉魚心中感動極了,對著林玨連聲道謝。
「好了,早點睡。」林玨道,「明天還要去其他地方呢。」
周嘉魚點點頭。
這天晚上,周嘉魚睡的很香,他感覺自己扔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徹底甩掉了騙子的身份。
第二天,沈一窮脫下了西裝,又變回了周嘉魚熟悉的那個黑仔,穿著T恤牛仔和人字拖,看起來很是休閒。
葉蓁也早早的來了酒店門口,她身邊依舊跟著那個中年人,周嘉魚上車的時候才知道這人是葉蓁的舅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葉蓁解釋說他的語言方面有問題,說話比較困難,至於到底是什麼問題,她倒也沒有詳細說,外人也不太好問。
雖然八月末了,但天氣依舊有些過分的炎熱。而林逐水更是連飯都不願意碰一口,周嘉魚早晨怕他餓著,借了廚房特意給他做了頓豐盛的早餐還有盒飯,直接帶到了車上面。
葉蓁見狀有些好奇,但沒敢問出口。
葉蓁的家鄉就在沈一窮城市旁邊,不太遠,開車走高速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在車上,葉蓁又說了一些她家裡的情況,原來她對她家裡的事情還有所隱瞞,她根本就不止是在玩鬥狗那麼簡單,她家裡甚至開了一個小型的鬥場,還舉辦了鬥狗的賽事……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忐忑,顯然是有點害怕林逐水因為她的隱瞞翻臉。
卻沒想到她說完之後,林逐水一點都不驚訝,只是隨口淡淡的嗯了聲,似乎早就猜到了。
葉蓁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雖然林逐水無所謂,林玨卻有點不高興了,之前對待葉蓁還算客氣,後面一路臉色都陰著。
幾個小時後,他們到達了葉蓁家中。能買下林逐水的畫,葉蓁家裡也底蘊豐厚,老宅看起來相當的豪華,只是能明顯感覺出來這裡的格調和沈一窮家還是差了些。
「林先生,您是想先休息一下,還是……去狗捨看看?」葉蓁笑的很討好,「狗捨就在旁身邊不遠處,走幾步就到了。」
「先去看看出事的狗。」林逐水道。
葉蓁點頭稱好,看起來非常高興,她顯然是想早點把這事兒解決了,以免夜長夢多。
葉蓁的狗捨,就在她家老宅不遠處,狗捨建造的很漂亮,從外面看來很難想像出裡面是專門用來養狗的地方。但周嘉魚還沒進去,就遙遙的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這腥氣讓人聞著非常不舒服,彷彿是沈澱了許久後的產物。
「這邊請。」葉蓁給眾人帶著路。
幾人依次走進了狗捨裡,這狗捨還在繼續使用,隱約能聽到狗壓抑咆哮的聲音。狗捨道路兩邊全是籠子,有的籠子是空的,有的籠子裡則養著狗。這些狗聞到生人的氣息,情緒一下子變得狂躁了起來。周嘉魚注意到他身邊的一條狗一直在用爪子刨籠子,齜牙咧嘴的衝著他嗚嗚叫,很是兇殘的樣子。
「裡面的狗是最好的。」葉蓁介紹道,「這裡的犬種全部經過專人調教,凶性全被激發了出來,我還有條常勝將軍,鬥場裡沒有一條狗是它的對手。」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顯然是在為自己能養出這樣的狗感到高興。
「你說變異的狗呢?」林玨就對這個不太感興趣了,她並不喜歡隱瞞信息的葉蓁,也不喜歡這氣氛糟糕的狗場,能早點解決問題走人自然是最好的。
「就在裡面。」葉蓁遲疑片刻後,小聲道,「我最喜歡的狗,也變了……」
她帶著眾人拐過了幾個彎,進入了室內。
一進到屋子裡,周嘉魚就看到了幾個巨大的籠子,和籠子角落中正趴在地上休息的狗。那狗身型巨大,渾身上下都是糾結在一起的塊狀肌肉,但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它的體型,而是披散在他身後的黑色頭髮。若是不知道的人進來看著,恐怕第一眼會將這狗錯認成蹲在地上的人。
「這、這就是了。」之前葉蓁面對狗時,是滿目的自豪和按捺不住的得意,可她看見眼前的巨狗時,眼神裡卻流露出了非常明顯的恐懼,她說,「它的頭髮越來越長,臉也開始……有些像人。」
她說著話,卻見原本背對著他們的巨狗慢慢的轉過了頭。看見它的模樣,眾人的呼吸均是微微一頓。原來葉蓁說得是實話,這狗的面容,居然真的開始朝著人類轉變,它的鼻子往下塌陷,嘴唇也開始往後面縮,臉上的毛全掉了,露出粉色的肌膚。
周嘉魚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終於想起了之前葉蓁形容這些狗時,他那種怪異的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這種狗,他在魂魄離體時曾經見過,和那條在街上和陰差對峙的奇怪生物竟是有個七八分相似。
「就這一條?」林逐水問。
葉蓁搖搖頭,指了指旁邊一扇門,小聲道:「那扇門後面還有幾條。」
「幾條?」林逐水眉頭一挑。
葉蓁尷尬的笑了兩聲,「幾、幾十條……」
林逐水說:「哪條狗最開始產生變化的?」
葉蓁說:「裡面的一條,現在已經快死了,林先生您要進去看看麼?」
林逐水說:「走。」
本來周嘉魚還在奇怪葉蓁為什麼要隱瞞狗的數量,結果一進那屋子,他就露出驚愕之色,這葉蓁居然把幾十條狗全部關在同一個籠子裡,雖然籠子挺大的,但是地上和牆上的血跡,都在說明這群狗相處的並不愉快,在角落裡周嘉魚還看到了一些殘損的皮毛……
「你把鬥犬關在一起?」林玨的反應和周嘉魚差不多,語氣裡還帶了點火氣。
「我也沒辦法呀。」葉蓁道,「萬一這是種傳染病呢,傳染給了其他的狗怎麼辦?」
「這要是傳染病,第一個傳染的豈不是你?」林玨冷笑。
葉蓁咬咬唇,不說話了。
籠子裡的幾十條鬥犬,全都長了黑色的頭髮,面容也在朝著人類變化,他們坐在被陰影蓋住的角落,用眼睛幽幽的打量著來人,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畫面看了讓人頭皮發麻。
「哪一條最先起變化的?」林逐水問。
「裡面的那條。」葉蓁小聲道,「最瘦的那條,棕色的……比特犬。」
周嘉魚朝著籠子最深處望去,果真看到了一條縮在牆角的比特犬,那比特犬身型明顯比周圍的鬥犬小了一圈,背對著眾人,黑色的頭髮已經幾乎要將它的身體包裹起來了。
「把籠子打開。」林逐水開了口,「我要進去。」
他這話一出,葉蓁瞬間瞪大了眼睛,「可、可是這些狗都很危險的,它們會襲擊人類,還殺了飼養人……」
林逐水語冷淡的重複了一遍:「把籠子打開。」
葉蓁聞言頗為猶豫,不過最後還是按照林逐水所言,掏出了兜裡的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 林逐水:除了我誰都別想欺負我家小蠢魚。
周嘉魚躺在床上被欺負的熱淚盈眶,沒力氣的往前爬又硬生生的被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