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神情語氣又很正常,就好像在說『今天吃飯了嗎』一樣,她沉思了半天,覺得還是自己思想太髒了!
尤桃敲敲門,探進來半個身子問:「吳哥問你們簽完沒,他把火鍋料買回來了。」
岑風看了許摘星一眼:「火鍋料?」
她很雀躍:「哥哥,我給你煮火鍋啊!慶祝我入職!」
岑風笑起來:「好。」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仍是之前ID團住的那棟別墅。岑風以個人名義把這套房子租了下來,當做工作室的辦公地點。
之前ID團睡的臥室拿出來幾間改成了辦公室,其他劃給了尤桃他們當休息間。三樓的琴房樂器和錄音設備都沒動,算是辰星的誠意。
這次組建工作室,他其實收到了好幾家大公司拋出的橄欖枝。
儘管對於他現在單幹有些驚訝和不認可,但圈內對他的潛力和未來還是普遍看好。無可置疑,這是一個將來會登上巔峰的頂咖,在他身上投資,基本是有賺無賠的。
岑風也跟幾位有合作意向的合夥人見了面,談下來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辰星。
他們對他始終保持了最大的誠意。
這讓他對那幾年對於辰星的惡意和誤會都有些感到抱歉。
廚房裡滋啦一聲,飄出一陣又香又刺鼻的辣椒味。吳志雲在旁邊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大喊:「摘星你開抽油煙機沒啊?」
岑風走過去想幫忙,被許摘星察覺,眼疾手快地把廚房門給拉上了,隔著一扇門嚴肅地對他說:「哥哥你不要進來搗亂!乖乖等著吃就好了!」
他笑了下,轉身的時候,看到吳志雲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岑風朝他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最終吳志雲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感嘆道:「摘星對你可太好了。」
他眉眼笑意溫暖,低聲說了句:「我也覺得。」
工作室正式投入運營後,岑風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什麼都讓經紀人處理。自己當老闆,有些事總歸是要親自負責,選擇什麼資源,跟誰合作,接下來的工作計劃,都是由他自己拿主意。
吳志雲起先還擔心年輕人心性不穩,自己給自己當老闆容易迷失本心走歪路,但岑風冷靜的思維和井井有條的處事方式令他再次感到意外。
他對待手下員工也很好,尤桃跟了他一年自不必說,新進的宣發和助理起先也有點怵他冷淡的性子,幾天工作下來,就徹底對這個老闆死心塌地了。
簡而言之,工作室運營得非常好。
月初,岑風在告別演唱會上唱的《流浪》就正式上線了。
這首單曲還是之前在辰星製作的,消息公布之後,辰星給到的宣傳一如既往的盛大。風箏們早就在等《流浪》的正式錄音版,畢竟演唱會版本雜音太大,而且音頻不能上傳,不方便她們安利心愛的流浪寶寶。
現在《流浪》在各大音樂平台上架,風箏們又拿出了當時給首專打榜的氣勢,很快將《流浪》的各項數據投至第一。
之前音樂總監就說過,《流浪》這首歌的傳唱度會比岑風以往的任何一首歌都大。
原因無他,因為它符合當下聽眾的審美。
流行風格,旋律輕快,歌詞寫的是恣意灑脫的自由自在。一經上線就廣受好評,有時候走在街上,也能聽見各大商店都在放這首歌。
一首歌出不出圈,看KTV的點歌榜就能看出來。
網友們紛紛表示:你怎麼什麼都會?唱歌唱得好,寫歌也好聽,跳舞又好看,長得還帥,請問你是不是也會演戲???
風箏:過獎了過獎了,我家不是科班出身,暫時就不去影視圈湊熱鬧了,聽歌就好!
風箏這次倒是猜準了愛豆的心思。
岑風確實沒有演戲的計劃。
他上一世就一直在做音樂,這一世同樣如此。從未接觸過影視圈,對於陌生的領域,他依舊持有敬畏之心。
但他沒意願,不代表別人沒意願。
吳志雲把一封邀請函遞給他:「製片人晚宴,圈內的投資方和大公司高層都會去。很多藝人搶破頭都拿不到一張邀請函,你小子實紅啊。你知道那個誰,就是演《白鷺》的男主角,他當時還是個小新人,找關係混進去,在宴會上搭上了東方影視,你看看現在這資源。」
說了半天,見岑風還是一副寡淡模樣,摸了下鼻子住嘴了。
以岑風的想法,他是不大想去的。
但別人邀請函已經遞上門,不去就是在打對方的臉,他還是接下了。
他這是頭一次參加影視圈的宴會,吳志雲交代了他不少注意事項,不過好在他會跟著去。他帶了趙津津那麼多年,圈內面孔都熟,到時候岑風不認識的,他都可以介紹。
岑風雖然不想接觸影視圈,但是他作為圈內的金牌經紀人,還是需要為藝人的前途負責。以岑風的個人資質,不演戲太可惜了。
說到底,原創音樂人做到極致,也比不上一部大火劇帶來的回報高。
他希望岑風可以站上巔峰,影視是必須要走的一條路。
而且岑風都沒試過,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行不行呢?萬一他就是天賦型演員,演技也跟他其他方面一樣牛逼呢!
吳志雲躍躍欲試。
參加晚宴當然要著正裝,當天下午,許摘星就帶過來一套義大利手工高定西服。
她最喜歡看他穿西服了。
清貴又禁慾,簡直撩得她血脈僨張。
造型沒什麼好做的,晚宴又不是演出,乾淨得體就好,他本身的顏值就撐得起,她的化妝技術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看了這麼多年了,她對這張臉還是完全沒有任何免疫力,忍不住說:「哥哥,你長得真好。」
岑風早就察覺她在走神,聞言忍住笑意道:「嗯,你長得也不錯。」
許摘星:「…………」
啊,是什麼神仙怎麼能集帥氣禁慾可愛為一身呢!
吳志雲敲了敲門:「好了嗎?出發了。」
許摘星最後抓了一下頭髮,把東西收起來,笑眯眯說:「哥哥,玩得開心呀。晚宴上的小蛋糕特別好吃,記得吃!」
岑風看了她一眼:「你不去?」
許摘星搖搖頭:「吳叔叔陪你就行啦。」
他笑了下:「一起去吧,在休息間等我,帶你去吃小蛋糕。」
晚宴給特邀的嘉賓都準備了單人休息間,許摘星其實也收到了邀請函,但是知道岑風要去,就找了個借口拒了。
她能拒絕主辦方,拒絕不了愛豆。
想了想,反正就是待在休息間,不去宴廳也沒事,於是高興地一點頭。
宴廳設在B市的一個高級水晶酒店,圈內有些什麼晚宴經常在這裡舉辦。吳志雲熟門熟路,在VIP入口出示邀請函後,就領著兩人進去了。
先把許摘星帶去了休息室。房間裡有沙發有水果,許摘星自在地往沙發上一坐,摸出手機,朝岑風揮手:「哥哥你去宴廳吧,我就在這玩超級瑪麗,今天一定要通關!」
她還卡在第二關。
岑風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吳志雲一起離開了。
宴廳一片燈火通明,浮華聲色,檯子上有穿著燕尾服的小提琴樂隊在演奏,岑風一進來,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吳志雲端了杯香檳給他,開始領著他一一應酬。
對岑風感興趣的製片人確實不少,畢竟他的顏值和氣質在圈內是獨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類型。
影片和演員總是相互成就的,大家知道他的商業價值,也期望能從他身上獲取價值。
一頓觥籌交錯下來,岑風已經收了不下十張名片。
把吳志雲樂得一晚上嘴都合不攏。
還想再帶他去認識幾個圈內的老前輩,岑風把酒杯放在經過的侍者端著的盤子裡,淡聲說:「我出去透透氣。」
說是透氣,走之前還去架子上端了兩塊小蛋糕。
吳志雲一看就知道他回去找許摘星了。
也不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離開宴廳,空氣果然流通了不少,混雜的酒味和香水其實令他有些悶。他看了看手裡的小蛋糕,往休息間的方向走去。
走廊迎面而來是兩個穿著晚禮服的女生。
看上去有些眼熟,應該是藝人。但他不太關注,連名字都叫不上來,他垂了眸,看著地面繡花的紅毯。
走廊安靜,兩人交流的聲音就傳進他耳朵。
「剛才廁所裡那個是辰星的許總嗎?」
「好像是,我之前還聽說這次晚宴她不會來參加呢。」
「她都沒穿禮服,估計是有其他事吧。」
「剛才應該跟她打個招呼的,混個眼熟也好啊,我還是太慫了。」
「得了吧,美女對美女免疫,你應該去找個男老總釋放你的魅力。」
兩個人說笑著走遠了。
岑風腳步頓在了原地。
如果他沒聽錯,她們剛才說的是,辰星的許總?
許延嗎?
不對,從她們言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那位許總是位女子。
圈內,還有第二個辰星嗎?
辰星,還有第二個許總嗎?
走廊裡安安靜靜,只有中央空調的氣流聲緩緩流淌。
岑風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兩塊蛋糕,一塊是草莓味,一塊是香草味。
他看著地毯上那朵金色的牡丹繡花,視線卻漸漸模糊,開始不能聚焦。腦袋裡走馬觀花,閃過曾經的一切。
曾經明明有行跡可尋,卻都被他忽視的一切。
從很久以前開始,從他允許了她的靠近開始,他待她,就比待這個世界寬容很多。
因為寬容,所以信任。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身上會有這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