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愛豆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清楚嗎?!用X光都掃描不出來一個汙點好吧!許摘星兩隻手把帽簷抬起來,稍稍湊過去,用氣音小聲說:「哥哥,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岑風:「…………」
旁邊給他拿濕巾紙的女生忍不住問:「岑風,這個小妹妹是誰呀?」
許摘星也是一身奢侈品,腳下蹬的那雙鞋全球限量,沒點人脈搶都搶不到,她們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之前她們都覺得岑風不是很喜歡她們這些富家千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壁,小帥哥自食其力,她們放蕩不羈,不愛搭理她們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他現在對這個跟她們明顯是一個世界的小妹妹卻溫柔細膩。
總是冷漠的人,突然溫柔下來,神情仍如以往,眼睛裡卻沒有了刺人的冷光。柔柔和和的,還有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嫉妒啊!!!
岑風看了許摘星一眼,頓了頓才淡聲說:「是我妹妹。」
許摘星:「?」
誰要當你妹妹???寶貝你清醒一點!!!我雖然叫你哥哥但我本質上還是個事業偏媽粉啊!你在我心裡只是個崽崽(?)啊!
許摘星年齡看上去小,她平時又不化妝打扮,穿著都是一副學生模樣,有錢小姐姐們也沒多想,紛紛捧場:「你妹妹長得好可愛,隨你!」
許摘星:「?」
感覺有被冒犯到。
岑風淡聲打斷了她們還想繼續的追問,垂眸問許摘星:「要騎車回家嗎?」
她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就是看今天天氣好,出來騎車兜兜風。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再騎一會兒就回去了!」
岑風低頭看了她幾眼,似乎在判斷她有沒有說真話,最後在她誠懇的眼神中交代道:「小心一點。」
許摘星心臟撲通撲通,忍住激動乖乖點了下頭,「哥哥再見。」
岑風轉身往回走,許摘星想到什麼,趕緊喊他:「哥哥,你的帽子!」
她正要抬手把帽子摘下來,岑風回頭道:「太陽大,戴著吧。」
許摘星幸福得快要原地轉圈圈了。
收到了愛豆的第三件禮物!!!
岑風回來了,幾個女生也都回到車上。透過車窗往外看,小姑娘戴著大了一圈的帽子站在路邊,微微仰著頭以免帽簷搭下來,眼睛映著明媚的光,在跟她們揮手。
姐妹團裡為首的那個女生叫雲舒,坐在副駕駛,扣好安全帶後跟岑風說:「你妹妹看上去特別喜歡你。」
岑風沒說話,發動車子後,偏頭看了眼窗外,然後調轉車頭。
雲舒問:「不飆啦?」
岑風語氣淡漠:「嗯,已經試好了。」
車子很快開回機車店,老闆驚訝道:「這麼快就回來啦?岑風你也不說帶舒舒她們多轉轉,偶爾還是得給她們一些甜頭嘛,不然不來光顧了怎麼辦?」
幾個人都笑著去打老闆。
岑風停好車,走出來問老闆:「勇哥,那輛死飛可以借我騎騎嗎?」
勇哥一揮手:「騎去唄,不過你小心點啊,以前騎過死飛嗎?」
岑風點點頭,將車子拎出來,稍微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就騎著車走了。雲舒靠在跑車門上,手指夾了根煙,憂傷地嘆氣:「這麼急急忙忙把我們送回來,就是為了騎車去找那個小妹妹。」
後面那小姐妹從跑車裡伸出一隻腳來,腳上穿的是許摘星那雙同款球鞋,幽幽道:「同鞋不同命。」
天際重雲疊嶂。
午後陽光隱在雲層之後,沒有那麼刺眼了。
許摘星吭哧吭哧騎上一段長坡,緊接著就是下坡。不用蹬,車子呼溜而下,速度特快,周圍沒有人,她興奮地吱哇亂叫,結果太得意忘形,帽子被風吹掉了……
下坡速度太快她不敢急剎,好不容易安全停下來,自行車已經溜出去老遠。帽子孤零零落在半坡上。
許摘星趕緊把車推到路邊,往坡上跑去撿帽子。
騎下坡的時候是很爽,往上爬就很慘了。
寬闊的馬路上除了偶爾飛馳的轎車,一個人也沒有。陽光把她影子拉得很長,搖搖晃晃投在熾熱的路面。許摘星正吭哧吭哧往上跑,前方的坡面出現了一道身影。
她前一刻還在想,嘿,哪個傻逼跟自己一樣大熱天的跑出來騎車。
下一刻愛豆的身影在眼底清晰起來。
許摘星:………………
對不起,我掌嘴。
死飛沒有剎車,下坡路段不好停車,岑風技術卻很好,後蹬時前輪往左一甩,一個漂亮的飄逸剎車穩住了車身。他打好腳架,走過去把帽子撿了起來。
許摘星加快步伐往上跑,跑到他身邊時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沾滿機油的臉上全是汗,眼睛卻亮晶晶的,興奮又高興地問他:「哥哥,你怎麼又回來啦?」
他拍拍帽子上的灰,重新扣到她頭上,明明舉動這麼溫暖,語氣卻仍淡漠:「這裡太偏,不安全。」
許摘星捏著小拳頭朝他晃晃手腕上的手錶:「不怕,我有這個定位手錶,綁定了我哥的手機,他隨時可以看見的!」
他瞟了一眼,沒說什麼,走回去把死飛推了過來。
許摘星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哥哥你這輛自行車好漂亮啊!車身好流暢,比我那個好看多了!」
岑風走到她身邊,偏頭看了她一眼:「想騎我這個嗎?」
許摘星興奮地抿了抿嘴,矜持問:「可以嗎?」
岑風:「不可以。」
許摘星:「?」
他唇角挑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尋常,淡聲道:「這個不安全。」
許摘星忍不住頂嘴:「那你為什麼可以騎?」
岑風說:「我就是可以。」
他明明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可許摘星就是從他沒有情緒的聲音裡聽出了他的愉悅。她故意氣呼呼說:「哼,幼稚鬼。」
岑風垂眸,無聲笑了下。
看到他笑,許摘星簡直心都要化了,默默祈禱,哥哥要像這樣,一直一直開心下去啊。
下完坡,走到許摘星停車的地方,她跑過去把車騎過來,興緻勃勃地問他:「哥哥,要不要跟我比賽?誰輸了就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岑風用腳尖將車踏板勾上來踩住:「好。」
許摘星數:「一!二!三!」
她卯著勁沖了出去,兩隻小腳蹬得飛快,賣力蹬了半天,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勁。回頭一看,岑風不急不緩跟在她後面三四米遠的距離,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反正就是不超過她。
他怎麼會去跟一個小姑娘爭輸贏談條件,他在不露痕跡地讓著她。
他總是這樣,從來什麼都不說,明明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傷害,也沒有一次抱怨過這個世界。
許摘星曾經不止一次自我折磨去看他的生平事跡。
看他是怎麼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火坑,怎麼被這個世界一次又一次傷害。她想,那些從小到大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如果換到自己身上,她一定早就受不了了吧。
她一定怨恨到,想要跟這個世界同歸於盡吧。
可他從始至終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再恨,再痛,再不甘,他始終,將刀口對準的是自己。
直到最後,殺了自己。
許摘星在前方交叉路的路口停了下來,她閉了閉眼,回頭時,笑容燦爛:「哥哥,我贏了!」
他笑了下,很淡:「嗯,你贏了。」
她做出一副糾結的模樣,沉吟道:「我要好好想想,提個什麼條件。」
岑風就緩緩蹬著車聽她在旁邊自言自語地碎碎念,這個不好,那個也不行,好不容易贏來的條件不能隨便提,要提個大的!
兩人順著馬路騎了好遠好遠,太陽都已經開始西斜。
許摘星終於一臉興奮說:「我想到了!」
岑風穩住車身,停下來看著他:「什麼?」
她看著他,眼睛明亮,聲音裡有小小的期待:「我希望哥哥每天做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然後記在本子上,寫上年月日,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把本子送給我!」
岑風愣了一下,總是冷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些鬆動,頓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為什麼?」
許摘星一副苦惱的模樣:「是作業啦,老師讓我們搜集身邊朋友的開心瞬間,寫成周記。可我光顧著玩了,哥哥你幫我做作業好不好?」
岑風看著她眼睛,薄唇綳成一條線,良久沒說話。
就在許摘星以為自己演技被看穿的時候,終於聽到他低聲說:「好。」
她一下好開心,滿眼的雀躍。手腕處的手錶滴滴滴響起來,是許延準備過來接她發來的信息。岑風看了一眼手錶,重新扶住車身,淡聲說:「我回去了。」
許摘星趕緊點點頭,她正要說話,岑風像知道她會說什麼一樣,繼續道:「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漂亮月牙兒:「好!」
岑風調轉車頭,踩著踏板,露出的半截腳踝骨感分明。許摘星依依不捨地盯著他的背影:「哥哥再見……」
他沒有回頭,隻手指朝後招了一下,騎著車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十幾分鐘後,許延開著越野車停在了她身邊。許摘星托著腮坐在路邊的台階上發獃,許延把自行車搬到後備箱,問她:「騎累了?」
她悵然道:「哥,我很快就要回S市了,你會想我嗎?」
許延:「不會。」
許摘星:「……你太無情了。」
愉快的暑假生活就這麼結束了,許母提前好幾天就打電話問她訂機票沒,什麼時候回去。許摘星去辰星跟大家告了個別,登上了回家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