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怕她餓, 先帶她去吃飯。
本著尊重小可愛女友的原則,他問她想吃什麼。
寧蓁不推卻這個, 她隨便挑了家乾淨的小店, 點了兩個炒菜,加上一個紫菜蛋花湯。
所有的加起來, 不過六十多塊錢。
陸執看著, 心情複雜。
真好養啊。
但這樣的她才是她,他趁著寧蓁吃飯的空檔, 不動聲色地摸出手機搜索。
——該怎麼約會?
搜索結果跳出來,什麼吃飯逛街看電影, 去遊樂場……
在陸少眼裡, 全部俗套得不行。
但他確實沒騙寧蓁,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約會,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把網上搜索來的答案一一排除,無聊透頂, 毫無新意,混俗無知!
但是他自己也想不出要做什麼。
最後他目光落在一條勉強能入眼的答案:給她展示你會的技能。
他會的……
「寧蓁, 你想不想試試坐山地摩托車?」
寧蓁在喝湯,聞言差點一口湯噴出來,她努力咽下去, 不小心嗆到了,拚命咳嗽。
陸執有點慌,輕輕拍她背:「沒事吧?」
寧蓁淚汪汪地想,求您放過我吧。
陸執的山地摩托車, 是她兩輩子的心理陰影面積。
想想就腿軟那種。她咳完了,眼角發紅,小聲道:「那個太危險了,我不想。」
他看得心疼,不敢強迫她試一試。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會的東西,雖然在很多人眼裡,他不學無術。但其實他會的東西很多,射擊、馬術、賽車。
只是這些往往被看做貴族子弟無所事事的消遣。
他這回不敢嚇她,等她小口小口吃完,他不經意一般問她想不想學點新奇的東西。
出乎他意料,寧蓁很認真地問:「你會射擊?」
他點頭,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想學嗎?」
她輕輕嗯了一聲,「我可以嗎?」
陸執帶她去最近的射擊館。
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什麼都覺得稀奇,射擊館內偶爾會響起一兩聲槍聲。像是氣球被突然被擠爆,突然砰的一聲怪嚇人。
然而她沒有感覺,眨著眼到處瞧。
看著很天真。
他彎了彎唇,覺得她真的很特別,不怕恐怖片,不怕槍聲。卻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一個小小的舉動而臉紅。
射擊體驗館的人很少,他帶她去了沒人的一個場次。
遠處六個環,上方有電子屏,讓射擊者可以清楚地看見射擊的結果。
他低聲道:「我演示給你看。」
他的動作很熟練,左手握槍,三發子彈連發,砰砰砰三聲響。寧蓁抬頭看電子屏,竟然全部命中了中間的圓點。
陸執……這麼厲害的啊。
他見她呆住,忍不住笑出聲:「我是不是很帥?你看呆了。」
她紅了耳根。
其實是很帥,少年射擊的時候,眉眼清冷,光是一個側顏,就透著淡淡的冷峻感。非常惹眼。
她上輩子不知道陸執會這些。
這樣的人都會有一種感染力,和看跳舞一個原理,足尖會不自覺繃緊,好的舞者有感染人心的力量。
而別的技能同樣具有這種魅力。
她存有小小的私心。
這樣危險的東西,以前她不敢碰,可是上輩子心臟被尖刃刺穿,她方覺得,自保的技能太重要了。
陸執準頭這麼好,讓她也忍不住期待起來。
陸執教了她基本動作,讓她自己試試。
她緊張到心狂跳。
學著他那樣,瞄準靶心,砰砰砰接連開了三槍。
一回頭,發現身後的少年笑得肩膀顫抖。她茫然地去看電子屏,三槍輪空,連靶的邊角都沒擦中。
陸執覺得她萌死了。
他連發三槍是耍帥,她一個玩都沒玩過的是要鬧哪般?偏偏她還很認真嚴肅,學得有模有樣。
寧蓁漲紅了臉:「你別笑了,我本來就不會。」
他唇角仍是彎彎的:「嗯嗯,我不笑你。」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教你。」
他將她環在懷裡,輕聲道:「你眼睛在準星和照門之間成一條直線,瞄準靶心的一瞬間,食指就開槍。」
他的手指搭在她細白的手指上,細數321:「按。」
她下意識按動扳機,一聲槍響起的同時,他輕輕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砰的一聲,分不清是誰的心跳。
陸執低低笑道:「嗯,你真棒哦,第二次玩就這麼準的。」他主要怕她生氣,瞎幾把夸人家。
他這樣說,寧蓁忍不住去看頭頂的電子屏。
棒個屁啊棒……
這回還是連靶子的邊都沒擦著……
再心無旁騖的好學生,也剛不住瞎教的「老師」。
她沮喪地走出射擊館。
後面陸執雖然在認真教,但她十多次才一次命中了最外環,自信心受挫。
果然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她在這一事上沒有天賦,強求不得。
陸執心裏在笑,但見她焉巴巴的模樣又莫名覺得她看起來可憐。
別人都不是這麼對女朋友的。
他得討她歡心。
倒還有一個有趣的東西:「我教你調酒怎麼樣?」
調酒?她意外地看著他:「你還會這個呀?」
他點了點頭:「想學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說不好奇是假的,他會的好多東西,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寧蓁最後同意了。
陸執不帶她去酒吧這種亂糟糟的地方。
他帶她去高檔私人會所選了一個小房間,裏面密密麻麻擺了一堆酒架子。
各種酒都有。
白色的燈光折射在酒水的玻璃瓶上,各色的酒水散發出幽幽色彩,特別漂亮。她看著有趣,心裏生出幾分期待。
陸執調酒給她看。
他挽起袖子到肘節之下,動作十分熟練,看起來賞心悅目。
調好的酒分三層,在高腳杯里十分好看。
他遞給她:「喝一口試試?」
寧蓁搖頭:「我沒喝過酒。」她頂多喝過一兩次果啤,她不知道自己酒量怎麼樣,這酒漂亮是漂亮,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但她不敢嘗試。
陸執道:「這酒不會醉人,和喝果汁一樣。別怕,試試啊。輕輕嘗一點點就行,要是不好喝,你馬上吐出來。」
他都這樣說了,寧蓁皺眉,覺得輕輕喝一小口也沒事。
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很神奇,甜甜的酒,像是桔汁。
入口很香,酒味也不重。
陸執忍住笑意,又調了兩杯不一樣的。
他每次遞給她,都讓她只喝一小口。
過了十來分鐘,她暈乎乎的,看人似乎都有重疊的影子。
他終於笑出聲:「傻。」
傻姑娘,怎麼什麼話都信,要是他是壞人,她都被騙了千萬回了。
但陸執顯然高估了她的酒量,她扶著腦袋,找不準東南西北,晃晃悠悠地往沙發那邊走,卻走反了方向,往不遠處擺酒的高桌上面撞。
他趕緊拉住她。
「寧蓁,還清醒嗎?」
她嗯嗯兩聲,微微一笑。好看得緊,只是目光朦朧。
七彩的燈光,嬌憨可愛的她。
陸執低笑一聲,「我不是什麼好人的啊。」
他抱起她,讓她就近坐在玻璃高桌上。少女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黑漆漆的眸子倒映著他的身影。
他怕她坐不穩,扶住她的腰。
寧蓁迷迷糊糊地眨眼看他,高處讓她沒有安全感,她下意識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樂了:「還認得我是誰嗎?」
她點頭,聲音清脆地喊他:「陸執。」
「好乖,喊聲陸執哥哥來聽。」
她懂得避害,這回皺緊了眉,似乎潛意識覺察他在坑她,閉緊了嘴巴不吭聲。
陸執低笑,高台上的她比他還要高出一截。
他開口:「寧蓁,你低個頭。」
她不解,身子微微前傾,他順勢抱住她。微微抬頭,心跳加快的后一秒。
他吻住她的唇,手慢慢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