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瀚承在大帳之中辦公,今日是他離開家寶的第三日,思念已如潮湧……
三日前他和戀戀不捨的家寶道別,隨著父皇去祭天,這是運泰六年的第一場祭祀,也是今年最重要的一場。為求得今年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皇上必須沐浴齋戒三日,親自祈福並帶領文武百官一同向上天祈福。
軒轅瀚承保持每日與家寶通信,這是家寶到他身邊以來,他第一次離開家寶身邊那麼久。翻看著暗衛送來的家寶的信,軒轅瀚承嘴角微揚。
信中林家寶詳細地說了他這日的日常生活。早上去皇后娘娘那裡請安,用過午膳後會午睡一會,接下來和裘夫子學習,之後自己練習寫字作畫。家寶在信中誠實地向軒轅瀚承述說對他的想念,說著等軒轅瀚承回來的時候正好要到元宵節。家寶在信中撒嬌說想去禦點房做點心,求軒轅瀚承的同意。家寶還說想自己做元宵,問軒轅瀚承喜歡什麼餡的等等。雖然都是日常的瑣事,軒轅瀚承反復閱讀都不厭倦……
軒轅瀚承提筆給家寶回信,在信上也寫上對乖寶的思念。對乖寶說去禦點房做點心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讓元慶陪同在身邊並帶上侍衛,且至多只能在禦點房呆一個時辰,勸乖寶不要累著自己。對於元宵的餡,軒轅瀚承表示,乖寶喜歡的他都喜歡。並讓乖寶乖乖地等他回來,再過兩日就可以返程回去,與乖寶一起團聚。
寫罷就把信交給暗衛,讓他儘快送回並向暗衛問道:“鄭融那邊還沒有進展嗎?”
“屬下出發之時還未曾有新進展。”那暗衛回復道。
“回去和鄭融說讓他儘快給孤要的答案。”若是日子久了,厲王一定會有所察覺。
“諾。”
前幾日暗衛來報,抓住了兩個前來與之前太子妃宮裡的釘子接頭。其中一人已服毒自盡,另一個人正要服毒時被生擒。奈何這人是厲王的死士,一直未曾鬆口。未能得到厲王與太子妃勾結的確切證據,軒轅瀚承有些失望。
軒轅瀚承起身出了帳外,來到了父皇軒轅昭深的大帳之中。與父皇說了厲王之事,皇上軒轅昭深聽了後說:“曆城那邊朕會派探子再去查探厲王的消息。”
之後,軒轅昭深又與太子商討了明日祭天的事宜。軒轅昭深對這個兒子很滿意,這次軒轅瀚承主動提出了讓其他的皇子來參加祭天慶典。軒轅瀚承說弟弟們都大了,也可以讓他們都參與軒轅皇朝的大事。他也希望之後他的弟弟們都能成為軒轅帝國的助力,與他一起共同實現軒轅帝國的盛世。
早年在皇位爭奪中軒轅昭深和其他的皇子並沒有兄弟之情,有的只是相互的提防、陰謀和算計。對於太子能與其他皇子相處融洽,兄友弟恭還是非常贊許愉悅的。
這時帳外傳來太監通傳的聲音,是父皇身邊內侍總管趙庸,身後跟著個侍衛一起進來,那侍衛低著頭小心地端著託盤。
趙庸先上前給皇上和太子殿下請安,他身後的侍衛也跟著一起行禮問安。趙庸把那盅湯羹端到桌案上。“皇上,請用宵夜。今夜為您準備了野菌素羹。”
那侍衛見太子殿下也在皇上的皇帳之中,眼中一跳。趕忙低頭退下,軒轅瀚承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侍衛有些眼熟,就叫住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衛顯然沒有料到太子殿下會對他問話,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
趙庸見他遲遲不回太子殿下的話,連忙對太子殿下回復道:“回稟太子殿下,這是御前侍衛吳志傑,因著這次出來祭天,從禁軍裡調來的。之前一直在玄武門當差。”皇上身邊御前侍衛的底細他自然清楚。這次出行的皇子眾多,為了保護皇子們的周全特意從禁軍裡抽調了一些過來。
“吳志傑?!你今年多大了,看著很年輕呢。”軒轅瀚承在心裡回憶著這個人的訊息。
“回太子殿下,奴才今年二十三。”吳志傑不敢看太子殿下,他心中很是心虛,此時只想快些離開。
軒轅瀚承終於想起來吳志傑是誰了。看著眼神飄忽不定的吳志傑,軒轅瀚承心中警鈴大作。
軒轅瀚承突然拿起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湯羹,遞到吳志傑的面前。“喝了它。”
吳志傑看到面前的湯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跪下。“奴才……奴才……不敢……”
軒轅瀚承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湯羹有問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孤賞你的,快喝!”
吳志傑跪在地上,臉上已經緊張的冒汗。“奴才……奴才……該死……”
軒轅昭深早在太子逼吳志傑喝湯羹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湯羹有問題。對趙庸吩咐找陳太醫過來,陳太醫是此行一起跟隨來的太醫,並命人把吳志傑悄悄看管起來。
“承兒你怎麼發現的?”軒轅昭深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那吳志傑有任何問題。
“兒臣偶然得知了這個吳志傑是薛貴的外室所生。本是隨意的詢問,沒想到他會那麼驚慌。”這是軒轅瀚承前世所知道的,當時薛家倒臺後吳志傑經旁人舉報是薛貴的私生子。那時吳志傑已在禁軍中效力多年,且靠著自身努力也從未參與薛家的事。軒轅瀚承並沒有處置他,僅僅是把他降級到了軍隊裡。不想今世吳志傑會有如此變故……
原來今世薛貴的嫡子沒了,他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比較出息的外室子。吳志傑的娘親是青樓清官,被年輕時的薛貴贖身後置於外面。薛家當然不可能接受一個妓子的孩子,特別還是薛貴的長子。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薛貴一直隱瞞著。
吳志傑自己也是個爭氣的,娘親逝世後靠著自己的努力進了禁軍。這次曆王的大事,薛貴就想到了吳志傑,他是最好的人選。為此他像吳志傑許諾,只要事成就讓他回薛家。並把他記在趙氏名下充作嫡子,這一世吳志傑終是沒有抵住薛家嫡子的誘惑答應了下來。
陳太醫進來查驗湯羹,“回稟皇上、太子殿下,此湯羹中有著一種無色無味的蒙汗藥,若是把這盅湯羹都喝下,怕是要昏睡三天三夜……
軒轅昭深馬上吩咐趙庸:“你去看看,這宵夜還有送去別處嗎?快去攔下來……”
“諾。”趙庸飛快地跑了出去,身上已冷汗直流,這湯羹他是用銀針查驗過的,居然沒有發現問題。這個吳志傑真是可惡,怪不得老纏著他,讓他帶著想去皇上面前露臉,原來是居心不良。
趙庸跑出去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啟稟皇上,太子殿下和其他四位皇子那邊都又宵夜送去。除了二皇子在打拳還沒有喝,其他三位皇子都已經喝下了湯羹,現已昏睡過去了。”
軒轅昭深問陳太醫,“這蒙汗藥可有解藥?”
陳太醫回答:“回皇上,這蒙汗藥應該是江湖上得來的,請容許臣先回去查看這蒙汗藥裡面用了幾味藥材,再做調配。”
軒轅昭深點頭,“要快……”
“諾。”太醫退下。
此時帳中只剩軒轅昭深和軒轅瀚承父子二人,軒轅瀚承與父皇對視,“父皇此事怕是厲王和薛家一起的動作,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第二日清晨,駐紮的營地上冒出了徐徐青煙。
辰時文武百官早早地來到祭祀場地等候。許久都不見皇上前來,連太子殿下和其他的皇子也都沒有見到。
官員麼也在心裡泛著嘀咕,這都快要過辰時了……
薛貴在心中樂開了花,他已經收到了兒子發的信號。昨晚的行動萬無一失,這次他也是拼了這條老命才決定做下這樣的大事。
薛貴看向站在他前面的官員們,心中暗自得意,將來他會站到最前面去……
薛貴的位置在中間,沒有薛榮的那麼靠前。薛貴看著位置排在前端的哥哥薛榮,對哥哥薛榮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哥哥薛榮是薛家的領頭人。而他薛貴呢,在外人說起來,都會說這是薛榮大人的弟弟。
之所以和厲王合作,薛貴也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超越哥哥。以後提起薛家也能第一個想到他薛貴。所以這次他就想著要做一番大事來……
“厲王殿下到……”厲王軒轅昭洪在一群侍衛的護衛下緩緩走來。
“厲王殿下……”朝臣們都很驚訝地看著厲王殿下,這厲王應該再番地曆城才對啊,藩王無詔是不得入京的,如今厲王殿下是……
有些老臣們見到厲王殿下前來,而卻不見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感覺到了不妙。
“皇上和太子抱恙,此次祭天由本王來主持。”厲王看著下麵議論紛紛的大臣,大聲的說。
丞相謝長清問向厲王,“祭天乃是大事,皇上不會無故缺席,厲王可有皇上的手諭。”
謝長清是文官之首,年僅花甲的他已經經歷了兩朝,如何都不肯相信厲王的話。丞相說完,下面的大臣們紛紛附和。
“皇上已經病的神志不清,無法下達手諭。祭天吉時將至,不可耽誤了吉時。”厲王不理會謝長清的話,堅持要支持祭天儀式。
“祭天除皇上主持之外,就只有儲君能主持,厲王您恐怕沒有這個資格。”謝長清依舊不依不饒。
“本王也是先皇的嫡子,為何不能祭天。廢話少說,祭祀可以開始了。”厲王蠻橫地說。皇帝軒轅昭深和太子軒轅瀚承都已經被迷倒。由他來祭天當然名正言順,他等著一天太久了。早在先皇在世時,曾帶他來祭天,他就曾在心中發誓他將來也要站在父皇的這個位置上。而軒轅昭深有什麼呢,只不過是運氣好才登上的皇位。先皇那時明明屬意他來繼承皇位的。
軒轅昭洪越想越不甘心,今日他非得祭天不可。這也是他著急趕來祭台,而不是先去查看昏迷的皇上太子等人的原因。
等他祭天結束,就去收拾他們。要不是直接下毒會被查驗出來,他真想直接毒死他們一勞永逸。不過不急,他還想享受折磨他們的樂趣,等逼著軒轅昭深下了退位詔書,他名正言順的登基後,有的是手段弄死他們。
軒轅昭洪是知道太子軒轅瀚承的,他和太子妃聯手害的他子嗣這樣,按照軒轅瀚承的個性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想想那被滅的蠻族,軒轅昭洪不得不先發制人,沒想到這麼順利的就成功了……真是老天也在幫他!
厲王見大臣們不配合挑眉,侍衛們上去把大臣們團團圍住。
“厲王你這是要造反!”謝長清大聲呵斥道。
薛榮看著這一切,緊鎖眉頭,不發一言,厲王這次太魯莽了……
這時薛貴跑上前,“我等請曆王殿下主持祭天儀式。”薛貴看著一旁不作聲的薛榮道:“大哥你還不與我一起擁護曆王殿下……”
薛榮看著興奮激動的弟弟,在心中歎氣。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他們薛家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曆王滿意地看著薛家和薛家一脈的大臣們臣服,起步就要登上祭祀台。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怒喝:“曆王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