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還在病中,軒轅瀚承登基後的第一個除夕夜並沒有舉行慶典。而是舉辦了一個皇家家宴,因著乖寶的肚子已經八個月大了,軒轅瀚承並沒有讓他出席。
溫文倩做為二皇子妃自然盛裝出席,因其得體的表現和尊貴的地位,很受宗室命婦們的恭維推崇,溫文倩十分享受著眾人討好的感覺。
溫文倩也見到了皇上的另兩個嬪妃,宋嬪和俞嬪。宋嬪年紀比她長了好幾歲,樣貌普通,是個不善言語的。俞嬪年紀比她大兩歲,容貌俏麗,身材嬌小玲瓏,也很能說會道。在溫文倩看來,俞嬪比那林貴君更可人一些,不知為何皇上會獨寵林貴君一人。在如今林貴君有了身孕以後,後宮仍然如同虛設。不禁覺得這個林貴君看著面上不顯,其實是個霸道善妒之人。在俞嬪有意的阿諛奉承和討好下,她們兩人倒是熟悉了起來。
一日,軒轅瀚承陪著母后在御花園散步。
“這梅花開的不錯,過會兒折幾支回去給家寶,他一定喜歡。”太后看著這綻放的紅梅,對周嬤嬤吩咐道。
“諾。”周嬤嬤領著幾個宮人去了園中挑選、採摘。
“這幾日見你父皇慢慢好了一些,本宮心裡也松了一口氣。現如今本宮就盼著家寶能下個皇子,你父皇也能安心。”
“母后,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朕和家寶都還年輕,就是這一胎不是,以後也會有的。實在不行還有弟弟呢,就是過繼弟弟的嫡子也行的。”軒轅瀚承對太后勸道。
“唉……本宮也知道啊。”太后自己也知道現在急也沒有用。
琪兒像一陣風似的跑到了溫文倩的面前,“皇妃,奴婢剛剛在御花園聽到了不得了的事啊!”
溫文倩摒退了其他人,聽琪兒說道。原來,剛剛琪兒在御花園裡收集梅花的露水準備回去給溫文倩泡茶用,當時她正好彎腰在整理收集到的露水。不想皇上和太后娘娘經過,他們隔著花叢並沒有注意到她。而她卻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琪兒把聽到的話,一股腦兒地在溫文倩耳邊輕聲地複述。“皇妃大喜啊!若是那個林貴君一直生不出皇子,您將來生的小主子以後可有機會登上大寶啊!要知道雙兒子嗣艱難,且很有可能生下的還是個雙兒的啊!”
溫文倩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震驚,沒想到皇上對林貴君這麼癡情。居然只要林貴君一人,甚至願意不惜過繼弟弟的子嗣來繼承這江山。
溫文倩心情複雜,有些嫉妒也有些興奮,若有所思……
“這事你不許再和任何人提起,不然……”溫文倩看著她的心腹琪兒,嚴肅地說。
“諾。琪兒明白!”琪兒是溫家的家生子,從小伺候小姐長大,最是忠心,她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新年過後,林大壯和張惠娘帶著小兒子林家才和小女兒林秀兒,還有林家文夫婦和兒子博哥兒一起上京來。家裡的宅子和地就交由林莉兒和女婿周海照看。
林莉兒和周海成親那天熱鬧極了,許多沛縣乃至徐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派人前來慶賀,送來了不少好禮。林家寶更是特意派人送來了一套鑲嵌紅寶石的頭面給二姐添妝,林家眾人見了這樣華貴精美的珠寶都讚歎不已。林家寶在捎來的家書上提到了自己有孕的好消息。
張惠娘聽林家文讀完家寶的家書後,雙手合十念叨著:“真是老天保佑啊,家寶有孩子了!希望家寶能順利地生個大胖小子就好了!”
林家眾人也都在心中默默地祈求上天能保佑家寶。得了這個好消息,大家的臉上都平添了十二分的喜氣。
當太子殿下登基為帝,林家寶被冊封為貴君的消息傳來,整個徐州都轟動了。沒想到這小小的林家村居然出了個貴君,徐州知府親自去了林家道喜,之後來林家拜訪的人一直絡繹不絕。有心人開始打起林家兩個小的他們婚事主意,林家人有些招架不住,趕忙一同上京來了。
林大壯他們剛進了京城,就見到了等候著的左敬賢。“林老爺許久不見了,皇上得知你們上京後,特派我在此等候各位,皇城內已準備好了宅子,請各位隨我來。”
林大壯一家的馬車跟著左敬賢他們的,進到了皇城內,宅子位於皇城內較好的地段,是一座五進五出的大宅子。宅子內裝潢考究,亭台樓宇處處精美。
左敬賢把宅子的地契和宅子內所有下人的死契交給了林大壯,“這些下人們都是精心挑選後調-教過一番的,都是忠心不二的。”
“這……”林大壯接過這些,只覺得手上有千斤重。
林家文上前對左敬賢抱拳道:“真是太周到了,太感謝左大人您了。”
“林舉人客氣了,皇上對林貴君的家人來京一事十分的重視,左某可不敢怠慢,自是應當都置辦妥當才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差事,他怎麼敢不用心呢。
左敬賢說著又招來一個中年男子,“這位是府裡的管家嚴同,平日裡打理府內外事物,你們有事都可以吩咐他去做。”
“嚴同拜見各位主子。”嚴同對林家眾人一一跪拜行禮。
就這樣林大壯一家在京城安頓了下來,因著家寶身子重了,不便出宮來相見。接下來的日子裡,林家文就專心溫習功課,準備二月的國子監入學考試。
二月林家文順利地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國子監,在國子監內還見到了上次來京時結實的錢青昆。
“嘿!林兄,不想還能再遇到你啊,這次我們真成了同窗了。”錢青昆開心地說道。
“是啊,錢兄我們又可以一起討論文章了。”在這書院內能有熟識的人,林家文也覺著很有緣分。
錢青昆性格爽朗很快就把他身邊京城的舉子們介紹給林家文認識。“這就是我以前提到過的林兄,你們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哈哈。”其他人對林家文也很好奇,見他一副粗狂壯實模樣和一般的書生大不相同。
錢青昆他們都是寒門子弟,很快就接納了這個徐州來的農家漢子。林家文也很快與他們混熟了。他們一起討論文章詩作,一起去書局借閱書籍。眾人見林家文確實文采不凡,也很是欽佩。
國子監裡的夫子們學識淵博,林家文學到了許多。夫子們也對這個認真刻苦的學生多有好感,經常會格外提點他。林家文也謙虛聽取夫子們的意見,進步的飛快。
日子一久就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李君豪就是其中一位,李君豪的父親是禮部尚書,嫡姐是太上皇的嬪妃。他自詡是京城才子,對這個有著農家漢子外表的林家文很是看不慣。
“不就是個鄉下小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李君豪看不得夫子們對林家文器重的樣子。
林家文在書院中一直很低調,除了祭酒大人和個別消息靈通的,其他人並不知道他與林貴君的關係。而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借用弟弟的名號來做什麼,對於李君豪的嘲笑諷刺全然不在意。
李君豪每次的挑釁都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一樣,令在李君豪身後看熱鬧的人們好生沒趣。
這日李君豪在下學後,叫嚷道:“今個兒小爺請客醉花樓,聽者有份。”
“哇,李公子真豪爽啊,我們今日可都沾光了。”李君豪身邊一個跟班起哄道。
李君豪走到林家文和錢青昆他們的面前炫耀地說:“幾位一起去吧,爺請客。”
“李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都是有功名在身的,那種煙花場所還是不去的好。”林家文他們都拒絕前往。
李君豪有些掃興地說:“沒見識的鄉巴佬,小爺可是請客給你們去長眼界。”
林家文他們不搭理李君豪眾人,轉身離開。
“真是不識好歹,那醉花樓可不是尋常人能進的,聽說醉花樓的花魁虞仙兒絕美無比呢,不知今日能否見上一見!”李君豪的另一個跟班在旁大聲的說道。
“這有何難!不就是個虞仙兒。前幾日裡醉花樓裡還來了一個雙兒清館,叫舞裳的,那才是真絕色。那舞跳得勾人極了……嘖嘖!要我說啊就是宮裡的貴君都比不上呢!”李君豪神情格外地得意,向身邊的人吹噓道。
周圍人聽了都哄笑道,“那我們可要見識見識了,哈哈!”自從軒轅瀚承專寵林家寶以來,上行下效的,雙兒逐漸成了達官貴人們的新寵。
林家文本已經走開,聽到李君豪大聲地說著葷話,對青樓妓子們品頭論足,還拿他們與弟弟做比較,一個怒氣上來。立馬轉身回來,沖到李君豪的面前就是一拳。
林家文從小做慣了農活,手勁十足。一拳下去就把李君豪打的鼻血直流。
“哎呦,你這個鄉巴佬,居然敢打我,不想活了啊。”李君豪叫嚷起來,和林家文動起手來。
李君豪哪裡是林家文的對手,林家文三兩下就把李君豪打的鼻青臉腫的。
周圍的人連忙把他們拉開來,李君豪的下人們敢來,把林家文圍了起來。
李君豪招來他的家丁,就準備把林家文狠揍一頓。場面一度僵持起來,李君豪人多勢眾,林家文他們眼看著要吃虧。
這時祭酒大人他們出來了,看見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厲聲呵斥道:“怎麼回事?”
眾人見驚動了祭酒大人也不敢言語,李君豪唉嚎著和祭酒大人控訴。“祭酒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林家文這莽夫無緣無故的打我,我們國子監裡怎麼可以有這樣沒有教養的人呢,快把他逐出去!”
祭酒孔葉喆見李君豪被打成這樣到吸一口冷氣,這……李君豪可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再看向一旁不卑不亢的林家文,頓時有些頭疼。林家文也是大有來頭的,他可是林貴君的嫡親兄長。
“林公子不知是何事要將李公子打成這樣?畢竟都是同窗。”孔葉喆問。
“他這嘴巴沒個乾淨,我替他爹娘教訓教訓他。”林家文不懼李君豪的叫嚷怒喊,平淡地說道。
“我說什麼你管的著嗎?你這個農夫死定了。”李君豪發狠地說,今日他在眾人面前被林家文揍了一頓,失了面子。他發誓要給這個林家文好看哼!
孔葉喆指了指錢青昆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來說說。”
錢青昆被祭酒大人點了名,就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都和祭酒大人說了,他並沒有偏幫,只是複述了當時李君豪的原話。
祭酒大人聽了馬上明白這其中的結症,這個李君豪也太大膽了,怕是要倒大黴了。他對著李君豪嚴厲地說道:“宮中的貴君是你等能妄議的嘛!你看你的言行哪裡還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即日起你給過回府閉門思過。”
李君豪被祭酒大人的話給蒙住了,明明是他挨了打,卻讓他閉門思過。
“張尚書家的家教也不過爾爾。”林家文見祭酒大人對李君豪做了處置,自己也打了李君豪一頓出氣,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因祭酒大人在,李君豪只好怒視著他。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孔葉喆對圍的人說道。
林家文向祭酒大人告退,和錢青昆等人離開。
李君豪還不依不饒地對孔葉喆說:“這個林家文究竟是何人?祭酒大人為何這麼包庇他,祭酒大人你不公!為何不處罰他!”
“林家文是林貴君的兄長。” 孔葉喆有些語重心長的對李君豪說:“李公子還是快些回去和令尊商量一下吧。要知道你的話若是傳入了皇上耳裡……”
還沒有離開的人聽到了祭酒的話都很吃驚,林家文居然是林貴君的兄長,他們從來也沒有想到要把林家文和宮裡皇上寵愛無比的林貴君聯想到一起。眾人想起剛剛和李君豪的嬉笑的話語,身上都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