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被他這一吼,才從有人踹了陳寄源的驚訝中反應了過來,連忙關了灑水車。季輕舟也反應過來,立即朝楚誠那邊走去。陳寄源撐著手想站起來,卻被楚誠再次一腳踹倒,他的經紀人和助理趕忙跑了過來,小錢見此,也跑了過來。
導演和副導演面面相覷,從眼裡發出了一樣的疑問,「這誰啊?」
「你幹什麼呢!」陳寄源的經紀人張輝跑到了楚誠面前就想打他,結果反倒被楚誠給擒住了,楚誠冷漠道,「你幹什麼呢?」
張輝氣憤地沖著不遠處的劇組工作人員喊道,「場務呢?愣著幹什麼,趕快把這個神經病趕出去。」
楚誠聞言,加重了點力道,直疼的張輝「啊啊」叫了起來,他淡定道,「現在你看起來,更像神經病哦~」
陳寄源的助理見此,不敢隨意招惹他,只能勸他,「有事好好說,你把張哥放開。」
陳寄源趁著楚誠無暇顧及他,站了起來,提拳就朝楚誠打去,楚誠一個轉身,把張輝遞到了他面前,陳寄源直接打到了張輝臉上。
楚誠「嘖嘖」兩聲,「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氣得陳寄源再一次握緊了拳,撥開張輝就想打他。
然而他哪是楚誠的對手,人都沒挨到,就被楚誠打了。張輝見楚誠鬆開了自己,當場也加入了這場混戰,季輕舟給小錢使了個眼色,自己攔住了張輝,讓小錢攔住了陳寄源的助理。
「張哥您慢點,小心他一會兒又打到您。」季輕舟裝出一副貼心的樣子。
張輝怒道,「這誰啊,和你什麼關係,膽子這麼大,場務呢,還不把人拖走。」
導演正準備讓場務把人帶出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女聲,「這是幹什麼呢?不好好拍戲,紮一堆幹什麼?」
導演和副導演回頭,才發現是姜南來了。
姜南穿著一件風衣,牛仔褲,及踝靴,配上黑色的大波浪卷,十分幹練。
導演還沒來得及說話,姜南先看到了楚誠,驚訝道,「這怎麼還打起來了?小楚總,我就停個車的功夫,你怎麼還和人打起來了?」她定睛一看,發現被打的正是自己的男主,當場著急的跑了過去,拉住了楚誠,「好了好了,小楚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別打了。」
楚誠被她拉著,又打了幾下,才收了手,他抻了抻衣服,看了姜南一眼,笑道,「姜製片,你的話不管用啊。」說完,他意有所指的轉頭看向季輕舟。
姜南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就見季輕舟渾身濕噠噠的,當下眉頭一皺,心裡明白了個大概。
楚誠輕笑了一聲,「既然姜製片你管不了,那就我來管,我弟弟,我都沒欺負過,怎麼也沒有被別人欺負的道理。」
「不是,小楚總,我… …」姜南著急的解釋著。
然而楚誠打斷了她,「不著急,」他說,「我先帶輕舟去換衣服,再這麼拍下去,這一幕拍不拍得成我不知道,但是輕舟妥妥的該感冒了。」
「那是那是。」姜南點頭,「小季的身體要緊,您先帶他去換衣服吧,等小季換完衣服,咱們再說。」
「嗯,」楚誠應了聲,看了陳寄源一眼,就見陳寄源眼裡有憤怒也有疑惑,楚誠嘲諷的笑了一下,轉身朝季輕舟走了過去。
陳寄源怒視著他,不自覺握緊了拳。
季輕舟和導演還有製片說了一聲,這才跟著楚誠離開了。
導演和副導演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在楚誠和季輕舟離開後,才問向姜南,「姜姐,這誰啊?」
陳寄源的經紀人也怒道,「是啊,姜製片,這誰啊,這麼狂,你看看我們家寄源被他打成什麼樣子了。」
姜南看了陳寄源一眼,才發現楚誠下手是真狠,陳寄源一個靠臉吃飯的明星,愣生生的被打的鼻青眼腫,嘴角還流著血。陳寄源哪裡經歷過這種事,瞪著姜南恨聲道,「劇組的場務就是這樣幹活的嗎?我一個劇組的演員被一個外人打了,場務都和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姜製片,這就是你的劇組。」
姜南心裡也不爽,她前腳給楚誠保證的好好的,大清早的連夜叮囑各個部門對季輕舟尊重點,結果後腳陳寄源就開始玩陰的,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你喊什麼喊,」姜南厲聲道,「這麼多人,為什麼就打你一個,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打就打了,權當挨打買教訓,你也該受點教訓了?」
陳寄源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怒極反笑,「姜製片,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陳寄源。」姜南雙手插兜看著他,「之前你做那些小動作,做了就做了,我給你這個面子,我不追究,不過我勸你就此收手,這個圈子比你有能耐的人多得是,你已經惹了不該惹的人,以後還是謙遜一點吧。」
「什麼意思?」陳寄源不明白,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問道:「剛剛打我的到底是誰?」
「楚誠,新文化的老總,楚氏集團的二少爺,這幾年大爆的劇,全是從他手下買的版權,包括讓你一步上位的那部古偶。」
陳寄源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新文化的老闆這麼年輕?」
「是啊,這也就二十多歲吧。」副導演難以置信。
姜南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是在騙你嗎?」
「當然不是。」副導演心虛道。
姜南看了他一眼,想起了他之前做的事,冷笑了一聲,暗道,你也自求多福吧。
副導演被她這一聲冷笑笑得直接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陳寄源則是愣在了原地,怎麼也不敢相信,新文化的老闆竟然這麼年輕,季輕舟,竟然是新文化老闆楚誠的弟弟?這怎麼可能!
楚誠擔心季輕舟感冒,一上保姆車就讓小錢把他的衣服和毛巾拿了出來,「擦一擦,把衣服換了,別一會兒感冒了。」
「你沒事吧?」季輕舟擔心他,「陳寄源剛剛沒打到你吧?」
「沒事,就他那樣的,我一個打十個都不成問題,他還想打我,做夢吧他。」
季輕舟這才放心,小錢見他要換衣服,很識趣的下了車。他臨關門前想到什麼,問道,「楚少,你不下車嗎?」
楚誠理直氣壯,「我為什麼要下車?」
「季哥要換衣服啊。」小錢提醒他。
「那我身為男朋友,更不能下車了。」他說完,看向季輕舟,「是吧,季哥?」
季輕舟:……
季輕舟揮了揮手,讓小錢關門。
楚誠本來還沒什麼,被小錢這麼一提醒,倒是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些興趣,目不轉睛的盯著季輕舟。
季輕舟被他這麼直直的盯著,一時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他尷尬道,「你把眼睛閉上。」
「我又不是沒看過,游泳那天,我不就差不多都看到了。」
「那你還這麼盯著我。」
「那不是我那天只看到了結果,沒看到中間的過程嘛。」楚誠感慨道。
「沒什麼可看的。」季輕舟試圖勸他。
「有沒有看頭得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楚誠揚了揚下巴,「快點啊,對著我你還忸怩什麼,乖~」
季輕舟無語,默默轉過了身,低頭開始脫衣服。
楚誠優雅的靠在椅背上,安靜的欣賞著。他想逗季輕舟,故意伸手從後面把他攔腰抱住。
季輕舟嚇了一跳,問他,「你幹嘛?」
楚誠隨手摸了一把,感慨道,「皮膚還挺嫩。」
季輕舟一下就害臊了,伸手推他,「你鬆開我,我要換衣服。」
「我們電話裡怎麼說的,這次見面要做什麼?」楚誠問他。
季輕舟聞言,瞬間說不出話了。
「你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了?」楚誠歪著頭,從側面看他。
季輕舟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提接吻的事情,他看著楚誠,軟聲道,「你讓我先把衣服換好,行嗎?」
「親完我就讓你換衣服。」
「我主動親你一下,你讓我換衣服,行嗎?」
「我的親是這個意思嗎?」楚誠挑眉。
「也可以是這個意思啊。」
他看楚誠不說話,只挑著眉眼看著自己,主動湊過去親了楚誠一下,「我已經親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該放開我了。
楚誠被他這語氣逗笑了,故意道,「誰答應你了。」
「爸爸,」季輕舟看著他,一臉認真的問道,「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楚誠:……
「你為什麼不說話?」季輕舟繼續問他。
楚誠,「……我回答'是',你怎麼說?'不是',你又怎麼說?」
「是的話,你就應該聽我的,先放開我。」
「那估計就不是了。」楚誠惋惜道。
「我都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了,你還抱著我幹什麼!」季輕舟義正言辭,「放手!」
楚誠:……
楚誠覺得他的小兒子幾天不見,腦筋都會急轉彎了,都會套路自己的老父親了。
「你可真是厲害了,還學會正說反說都是你有理了?」
季輕舟拍了拍他的胳膊,一本正經,「虎父無犬子。」
楚誠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就奇了怪了,你在我這裡也挺厲害的啊,能言善辯,討價還價,一點兒虧都不吃,怎麼一到外面,什麼都沒幹,淨吃虧了。」
「那不一樣。」季輕舟道。
「怎麼不一樣?」楚誠問他,「只敢窩裡橫啊。」
「當然不是了,」季輕舟無奈道,「咱倆是私人關係,我和他們是工作關係,上班嘛,不就這樣,為了錢,什麼都得忍著,要麼怎麼說上班如上墳呢。」
楚誠低頭看他,湊近他輕聲道,「那我怎麼沒見你為了錢,在我這裡什麼都忍著?」
季輕舟很乖巧的誇讚道,「那是因為我爸爸人好,他們和我只是合作關係,又不是我金主爸爸,對吧。」
楚誠覺得他可真是愈發會說話了,「今天吃糖了嗎?嘴這麼甜。」
「實話實說罷了,我這是陳述事實。」
楚誠「嘖嘖」兩聲,搖了搖頭,「事實是,你可真是越來越能屈能伸了。」
他鬆開了季輕舟,「行了,換衣服吧。」
季輕舟見他總算鬆了手,這才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換了另一件上衣。換褲子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楚誠一眼,就見楚誠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見他看向自己,還問道,「看我幹什麼?繼續換衣服啊?」
季輕舟破罐破摔,轉過頭開始換褲子。他換的很快,好在楚誠也沒有故意逗他,這短短的幾分鐘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季輕舟換完了衣服,順手拿毛巾擦了擦頭髮,「好了,可以出去了。」
「不急。」楚誠把小錢之前放在車上的保溫瓶遞給他,「喝點熱水暖暖。」
季輕舟接過,不解道,「不出去嗎?姜製片他們還在等你呢,你不是還有話要和她說嗎?」
「讓他們等著。」楚誠看著他,「之前陳寄源不是總讓你等著他嗎?現在輪到他等你了,也該讓他嚐嚐等待的滋味了。」
季輕舟沒想到楚誠還存了這樣的心思,有些詫異,有些哭笑不得,又覺得很溫暖,他從保溫杯裡倒了一杯水,只覺得楚誠比他想的要細心貼心得多。
楚誠見他抱著杯子開始喝水,漆黑的髮梢還有些濕,不時有水珠從髮尾滴落,看不過去的靠了過去,幫他拿起毛巾擦起了頭髮。
季輕舟自從長大後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一時有些驚訝,抬頭看向楚誠。
「喝你的水,」楚誠看著他,「等一會兒喝完了,和小錢說一聲,你直接和我回酒店。」
「可是今天的戲還沒拍完。」
「你真想感冒啊?」
「當然不是,」季輕舟有些無奈,他想著陳寄源的所作所為,「你說陳寄源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他不太懂,「他比我紅那麼多,何必這麼和我過不去。」
「余安宜說,有兩個原因。」
「兩個?」季輕舟不解。
「對,」楚誠點頭,「明面上的原因是怕你蓋住他的風頭,所以折騰你,就是打壓新人;暗地裡的原因是,」楚誠停了手上的動作看他,「你知道自己長得像一個明星嗎?」
季輕舟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可是,楚誠現在也知道了嗎?
楚誠見他愣住不說話,以為他不知道,和他解釋道,「你長得像羅予新,陳寄源之前和羅予新有過摩擦,所以他遷怒於你。」
季輕舟不自覺地握緊了杯子,暗道,他還是受羅予新影響了。
原書裡,「季輕舟」當了羅予新那麼久的替身,甚至因為羅予新的間接影響,讓季母選擇了自殺。現在,他成了季輕舟,竟然還是受到了羅予新的影響,第一次拍戲就被人如此針對,憑什麼?為什麼!
楚誠見他面色不太好,安慰他道,「放心吧,這事我幫你搞定,有膽子遷怒我的人,還真是狗膽包天!」
季輕舟點頭,他現在還是個新人,陳寄源又紅,他沒有能力對抗陳寄源,也只能藉助楚誠的力量了,「謝謝。」
楚誠輕笑了一聲,「這麼客氣。」
他看著季輕舟,「對了,我還專門去搜了一下羅予新,不得不說,你們倆確實長得有點像,尤其是低頭側臉的部分。」
季輕舟:????
「你搜他做什麼?」
「好奇啊。」楚誠很自然道,「如果有人說有個明星和我長得很像,你不好奇嗎?不想去搜一下看看到底像不像,有多像嗎?」
「不想。」季輕舟毫不猶豫,「我一點都不想。」
楚誠才不信,「人嘛,誰沒好奇心呢。」
「所以你看完之後有什麼感觸嗎?」季輕舟小心謹慎的試探道。
楚誠想了想,認真道,「他長得不錯,要說起來,也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季輕舟:!!!!
「幹嘛這麼看我?」
「你不會,也想包養他吧?」季輕舟沒想到自己都離開方曜宣了,怎麼還逃不開羅予新,他一把握住了楚誠的胳膊,真誠道,「爸爸,我想當獨生子,優生優育,只養一個好!」
楚誠愣了一下,隨即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神他媽獨生子,還優生優育?」楚誠覺得季輕舟可真是太有趣了。
他看著季輕舟,微微低頭,「想讓爸爸只養你一個?」
季輕舟點頭。
「不想要其他兄弟姐妹?」
季輕舟繼續點頭。
「那你應該怎麼做?」
「聽爸爸的話。」
「還有呢?」
「孝順爸爸。」
「還有呢?」
「還有?」季輕舟問他,「還有什麼?」
「當然是答應爸爸的,都要做到。」
季輕舟拍了拍胸膛,「沒問題。」
「那你還記得今天中午答應我什麼了嗎?」楚誠湊近他,溫聲道,「舟舟,是時候兌現你的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