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去商場買了個手機,華為最新的智能機,黑色的,用起來手感還不錯,想了想又去樓上男裝買了兩件羽絨服。以前在鎮上的時候她就知道,陸焯峰常年呆在部隊,便服就那麼幾套,也不挑款式,好在臉長得好看,身材好,穿什麼都駕得住。
晚上約唐馨和尤歡一起吃飯,等上菜的時候,唐馨才想起之前在部隊沒問完的話,興致勃勃地問:“你那天說陸焯峰知道了,那他什麼反應啊?”
明燭正在試用新買的華為手機,感覺還挺好用的,她抬眸,“他很平靜。”
確實很平靜,類似於冷暴力。
尤歡盯著她,不信,“沒幹點別的?”
唐馨也不信,用手肘捅捅她,興奮地問:“陸焯峰看見自己只值200塊的時候,沒把你按倒收拾一頓?我不信。上次他逼供的時候,你嘴都腫了,這次知道自己只值200塊,我不信他能輕易放過你。”
明燭想到那天的事,算擦槍走火了吧,如果外賣小哥沒來,說不定他們就上床了。不過也不一定,陸焯峰……說不定到最後也能剎住車。
她一本正經地說:“沒有,他捨不得。”
唐馨:“……”
尤歡看了看明燭,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這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吧?這種事情不是你情我願的?”
明燭臉一紅,“能止住這話題了嗎?”
唐馨支著下巴,笑眯眯地說:“我就是想知道,當兵的身體素質是不是特別好。”
服務員過來上菜,明燭還在試用那個手機,她在想要不要她也換一個,感覺還可以。等服務員走後,唐馨在她腰上撓癢癢,明燭腰上最怕癢了,忙往沙發角落裡躲,一邊用手擋,一邊忍不住咯咯笑:“別動別動,我……我以後告訴你,行不行?”
唐馨這才滿意地收手。
……
第二天上午十點,明燭一下樓,就看見陸焯峰的車停在樓下,她手裡拎著兩個袋子,拉開後座車門放進去,才繞進副駕駛,陸焯峰傾身過來,給她繫上安全帶,在她耳邊低笑:“又給我買衣服了?”
明燭嗯了聲,扯著安全帶,“你衣服少,估計也沒時間去買。”她轉頭看他,“我不可以買嗎?”
陸焯峰靠回椅子上,捋捋她的頭髮,“你喜歡就買,我休假的時候穿。”
他衣服確實少,也沒什麼時間去買,反正也穿不上幾次,這會兒車上打著暖氣,他身上只穿了件黑色毛衣,羽絨服丟在後座。
明燭彎起眉眼,把圍巾扯下來,從包裡拿出一個手機盒,“我給你買手機了,你舊手機給我,我幫你換。”
陸焯峰從兜裡摸出手機給她,看了眼手機盒,低頭笑笑,“給我買這麼多東西,回頭我把工資卡給你?”
明燭愣了一下,沒太聽清,有些茫然地看他,“啊?”
“工資卡。”陸焯峰重複一遍,左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她,“不要?”
明燭低頭說:“也沒花多少錢,而且我有錢。”
她寫劇本能賺不少,以前大學的時候跟唐馨閒著沒事在網站上寫過小說,各類版權費也有不少,那個網店這幾年她跟尤歡雖然不怎麼管理,但畢竟是老店,每個月還是有利潤的。
“你的是你的,我給你的,不一樣。”
陸焯峰啟動車子,往後視鏡看一眼,把車掉了個頭,回頭發現明燭還看著他,他下巴抬抬,“錢包在外套口袋裡,自己拿?”
明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低下頭把手機盒打開,拿出那個新手機,小聲嘀咕:“還是結婚了再給吧,比較正式。”
陸焯峰忍不住樂了,車子開往小區門口,“這個也需要儀式感?”
“嗯。”
要的。
明燭按亮他的舊手機,這個手機真的快成老古董了,她琢磨了一下,才把後蓋掰開,“咔”一聲,她都以為手機被她掰壞了,一看,還好好的,頓時鬆了口氣。
後蓋一打開,就看見SIM卡了,還是以前那種,現在的都是那種小卡,這個得剪,“有剪刀嗎?”
陸焯峰瞥頭看了眼,“沒有,不用急,等會兒到了再換。”
哦。
她又把手機裝回去,把新手機放到他面前,“喜歡嗎?”
陸焯峰瞥了眼,低頭舔了下嘴角,單手扶著方向盤,把手機拿到手上試了下手感,黑色的,屏幕大小跟韓靖那個差不多,卻比他之前那個大了不少,但手感還不錯。他把手機放回她手上,說:“嗯,很合適。”
明燭彎起眉眼,解鎖手機,她已經把微信和其他常用的APP下載好了,“我們去哪裡?”
“去徐敬余那裡。”
徐敬余,挺有名的拳擊手,明燭知道那個俱樂部,上次賣出的嫁妝地址就是那裡,她平常開車也經常經過,但沒進去過。上次陸焯峰扛著嫁妝上門,一看就知道壓著脾氣,明燭都忘了問他跟徐敬余怎麼會認識了。
“你跟徐敬余……很熟嗎?”
明燭問得小心翼翼,那徐敬余知道嫁妝的事嗎?她有些窘了,這件事說出去有些丟人,她不太想讓陸焯峰的朋友知道,轉念一想,陸焯峰是讓安晴幫忙下的訂單,安晴和賀程肯定知道……
陸焯峰打轉方向盤,左轉,在路口等紅燈,漫不經心地說:“一條褲子長大的。”
“那他知道我嗎?”
“知道。”
陸焯峰感情實在內斂,把明燭藏在心尖上,平時在部隊裡韓靖怎麼問他都不說,徐敬余是極少數知道明燭的人。
幾年前他重傷,一時半會沒辦法恢復,需要休養,隊裡給他放了將近一年的假。那段時間,他在家和徐敬余的俱樂部呆的時間最多,挺頹的。
整個人情緒很低,連徐敬余都看出來了,問了幾次,陸焯峰不肯說。有一次他沒忍住,去明燭學校守了半天,總算看見明燭從校門口出來了,但她不是一個人,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那個軍科院的男人,兩人一起上了旁邊的一輛奔馳。
那天晚上徐敬余贏了比賽,一夥人跟著慶祝,陸焯峰當時在養傷,不碰菸酒,那晚沒控制住,喝了很多酒。
這麼多年,陸焯峰第一次知道,何為放縱。
晚上留在徐敬余俱樂部過夜,整個人倒在沙發上,跟個廢人沒兩樣。徐敬余就坐在地板上,手邊還端著瓶酒,把他拉起來,“心情不爽?繼續喝。”
陸焯峰當時只是五分醉,他坐起來,端起酒杯就灌。
兩人碰杯,勾肩搭背地,跟以前高中每個正形差不多,徐敬余問:“說說唄?你這樣,說沒女人我都不信。”
大概是喝醉了,沒守住嘴,說了出來,他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
第二天問徐敬余,徐敬余說:“也沒說多少,就是抱著我哭了一會兒,看看我這衣服上的水,就是你的眼淚。”
陸焯峰以前經常跟徐敬余他們聚一起,酒量倒是還可以,當兵後自律得很,很少碰酒,這些年酒量也就慢慢退化了,喝醉還是第一次。
第二天醒來感覺頭疼欲裂,他揉著快爆炸的腦殼,罵道:“滾。”
徐敬余湊過來:“說真的,你真喜歡上自己戰友的女朋友了?”
陸焯峰:“不是他女朋友,你他媽別胡說八道。”
徐敬余嘖了兩聲,“行,叫明燭是吧?回頭我告訴安晴,她一定很感興趣,把人的生辰八字都能扒出來。”
“你試一下看看?”
“……”
徐敬余當然沒有做什麼,但還是記住了明燭,偶爾兩人私底下調侃一下。
明燭撇撇嘴。
完了,那肯定知道了。
明燭有些鬱悶,“上次你幹嘛把地址填那裡?”
陸焯峰瞥她一眼,手伸過來,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現在知道錯了?”
明燭扣著他的手機,臉轉向車窗,不回答。
等了幾分鐘,沒等到她說話,陸焯峰看了她一眼,在她耳垂上輕輕捏了一下,“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笑話你,而且,就算要笑話,那也是笑話我。”
明燭眨了眨眼睛:“因為200塊嗎?”
陸焯峰嘆了口氣,“你說呢?”
別人會不會笑他不確定,但安晴肯定會笑,不敢在他面前笑,也能在背後自己偷偷樂上幾個月。
“安晴和賀程也在俱樂部?”
“嗯,聽說你來,都在那邊等著。”
明燭有些緊張,上次誤會安晴的事,幸虧安晴不知道,不然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