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安撫好小蘿莉後,劉富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出了車站,現在正和朋友開車往酒店這邊走。
張文也沒怠慢,帶著准備好的東西,先在酒店的大廳裡等著,一邊抽著煙,一邊思考著一些事,畢竟劉富表現得再怎麼平易近人,骨子裡都是一頭狡詐的狐狸,張文從不敢有大意的時候,絕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青澀的一面,要不然吃虧的可是自己。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劉富那肥得流油的身體,這才出現在張文的視線裡。只見他穿著花襯衫、大短褲,打扮得和個新加坡人一樣休閒,不過倒沒什麼瀟灑、休閒的感覺,反而看起來有點滑稽!在南方像他這樣又高又胖的人實在是少,想不顯眼都是難事了。
「富哥!」張文趕緊站起身,微笑著朝劉富迎了過去,畢竟是自己的財神爺,客氣一點還是必要的。
「小文呀!」劉富一看到張文,立刻瞇起了眼,嘿嘿一笑,一邊擦著汗,一邊忍不住抱怨說:「這種破天,老是這麼熱,真是把人折磨死了,我這汗都流個不停」
「我們先進房間吧,讓你涼快一下,再說!」張文笑了笑沒說話,劉富這胖子最怕熱了,即使沒干活也是滿身大汗,南方的酷熱對他來說真是一種折磨。「老劉,不介紹一下嗎?」這時候,旁邊響起了一道溫和而又沉穩的聲音。張文抬頭一看,發現劉富旁邊還站著一個身材勻稱的中年人,西裝領帶的穿著很有儒雅的氣質,十分得體的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略帶蒼白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帶著親切的微笑,給人十分舒服的感覺,一看就不是那種普通百姓或是暴發戶的類型。
雖然白發多了一點,但面色白淨顯得很年輕,可以算得上是個中年帥哥,只不過給人感覺特別的沉穩,沉穩得有些挑不出毛病,再搭上一身價值不菲的西服,更是把氣質這個詞詮釋得淋漓盡致。
「不急,我給你介紹一下我朋友!」
劉富抱歉的拍了拍腦門,一邊說著,一邊親熱的拉過旁邊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介紹:「這是我同學關毅,剛好在你們這省城裡上班,這次剛好把他拖過來當司機」「你好。」關毅和藹的笑了笑,很自然地朝張文伸出了手,動作嫻熟又特別的隨意,絲毫看不出半點做作的痕跡。
「你好,關哥!」張文謙虛的朝關毅一笑,手握上去的感覺很柔和、細膩,絕對不是那種干重活的人,不過也有一些老繭,給人的感覺很怪異。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張文也不好多說什麼,劉富雖然大剌剌的樣子,但也沒多提古董的事。
二人一邊說著無關痛癢的話,一邊上了樓,走到了為劉富訂好的房間,涼快的冷氣總算讓劉富感覺舒服了一些,但也在不停的抱怨這酷熱的夏天。
「靠,住這麼好呀!」
劉富一進屋就笑罵了一聲,打量著寬敞的套房,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我沒錢,可住不起,小文你得報銷這房費才行,不然我可得在這幫人洗床單了。」
「少來!」
張文眼一瞪,一副「你太扣門」的樣子說:「我可不干,你富得都快流油了,邇那麼小氣。別在我這裝窮,一會兒我那房費,你也得一起給!」
關毅坐在旁邊一直微笑著,似乎對兩人的打鬧不怎麼關心,但又顯得很欣賞。劉富也趕緊拿水、拿飲料的招呼大家,又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之後,這才笑咪咪的問:「小文呀,這次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
張文有些詫異,沒想到劉富會當著關毅的面,就問古董的事。雖然自己和這個人不熟,但看他這一身的氣質可不像買賣人,更像是當官的!而且劉富似乎也不避諱,頓時就讓張文有些疑惑了,就算是同學,但也不能這麼沒遮沒攔吧?
或許是看出了張文的遲疑和擔心,劉富趕緊解釋:「沒事的,老關和我的關系很鐵。我做這點買賣、是在干什麼的,他都知道,這次他也想挑點東西收藏,所以我就帶他一起來了,你這要有的話,我就忍痛割愛讓給他了!」
收藏?送禮吧!張文心裡竊笑了一聲,不過臉上還是一副明白了的樣子。先笑嘻嘻的從兜裡拿出一對黃色的印章放到桌子上,這對印章上亂七八糟的文字,張文也不看太懂,因為這是在拆老房子時,從牆縫上扣下來的,估計是當時堵縫隙用的。張文也是不經意的撿起來,看這樣子像個古董才收好的。
劉富接過來一看,眼裡明顯有了些許的亮光,反復的在手裡把玩著,偶爾還拿手電筒照幾下。還拿來紙和印泥試了一下,仔細的鑒定著上面的字有什麼意義。
關毅一直在旁邊看著,看樣子似乎是不怎麼在乎,不過眼裡多少還是有點好奇的意味。
張文雖然心裡有些擔心,但還是面無表情的等著,即使這對東西被當成普通的石頭用來塞牆縫,但稍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普通貨色!
現在有些東西查了資料後,也不知道是什麼,甚至連用途都說不出,這也是張文把劉富約過來的原因。這胖子別的能耐先不說,光這點鑒定的能耐,就讓張文很佩服,有他的話,起碼能省下不少的鑒定費用。
「不錯!」
劉富仔細的鑒定半天後,把印章往桌上一放,滿意的點著頭說:「清朝的鹽道批印,保存得還算不錯!有這駝扣,看起來不是什麼小官用的,不過材質不是太好,是比較常見的黃龍,勉強有個四、五萬塊就不錯了!」
張文瞇起了眼,看著劉富笑而不語,眼角卻悄悄的一瞄,分明看到了關毅的眼裡有幾分失落,似乎這東西在他看起來不是很好,在價值上不適合他心裡的需求,看來這家伙是個不缺錢的主!
「我說,小文……」劉富呵呵的一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你把我拐到這來,不會只有這一點東西吧?趕緊把好的拿出來,別耽誤了咱們玩的時間!」
「小張呀!」關毅也是忍不住開了口,或許他是在期待能有合心意的東西,馬上就直言說:「你不用擔心什麼,老劉的這個生意怎麼做,我是知道的,也不會和別人透露半點。有什麼好東西,你就拿出來吧,我也是要挑幾件自己用,你別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呵呵……」張文從關毅一開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官味,不管是腔調還是那種平穩的口氣,有著如發號司令一樣的感覺,都證明這個關毅絕不是在基層混飯吃的家伙。
張文再看到劉富眼裡不時露出的一點焦急,腦子稍微一思索就明白。看來劉富自己手裡那些能賣的東西也全賣了,不能賣的藏品也捨不得給他,這會兒老同學求上門,實在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又不好駁老同學的情面,只好帶著他一起來了。
估計還是市面上的東西價格炒得有點高,關毅才會想在自己這看看有沒有便宜的,或許劉富早就和他透露了一些自己的情況,他的期待才會那麼高。張文腦子裡靈光閃過後,也不再怎麼避諱,點了點頭後,拿出了大小兩尊佛像遞給劉富。
劉富眼睛一瞇,趕緊拿起來觀察著。
劉富的眼放亮光,只不過是一個表面動作,似乎是習慣性的動作,不過眼睛一瞇就代表了東西還可以。
張文一看,心裡立刻有了底,這都是一些自己不太清楚的物件,甚至於是不是古董都不敢肯定,一直在家裡放著沒拿出來,這次拉他來做免費鑒定,也是想看看這些東西的價值如何。
「是好東西!」
劉富把大的那尊佛像看了一會兒,把每一個細節都細查入微的分析著,好一會兒後,才滿意的點著頭說:「明代的千手千眼觀音,也叫大悲觀音像,民間一般簡稱千手觀音!左右各有一一十手,掌中各有一眼,共四十手、四十眼,各配二十五」有「(三界中二十五種有情存在環境,包括欲界十四種、色界七種、無色界四種等)而成千手千眼,意在洞悉人間悲苦,做工上特別的標准!」
劉富一邊向兩人解釋著,一邊指著底座下的印章,難掩興奮的說:「而旦是官家所鑄的東西,雖然品相不太完整,不過能拿到這樣的東西,也不簡單,現在佛像的價格是愈來愈高,確實是好東西!」
關毅露出欣慰的微笑,似乎對佛像有種別樣的青睞,馬上指著小尊的玉佛問:
「那這個呢,看樣子應該也不錯吧?」
劉富小心翼翼的把小尊的玉佛拿起來,用手電筒好一陣的細看著,又仔細的撫摸著似乎是在分析著材質,看著看著突然苦笑了一聲,搖起了頭。
張文的心一下就有點毛了,這尊玉佛看起來很溫潤,自己對它的期待特別高,難道會是假貨?
「不好嗎?」關毅關心的問了一句,明顯他很期待這一次能有好的收獲!看樣子他比張文還在意佛像的品質,略顯得有些焦慮。
「倒不是說這東西不好。」
劉富把玉佛放下後,歎息一聲,有點郁悶的說:「這也是清初的東西,而且玉還是不錯的和田料。但敗筆就在這個雕工上,這雕工實在太差了,線條浮誇,毫無力度,菱角雖然分明,但一點都看不出佛家的慈,明顯不是出自什麼大家之手,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原料了!」
還好東西是真的,張文頓時松了口氣。雖然照劉富的說法,這價格可能會略低一點,但只要不是假貨就行了,至於他們所欣賞的什麼線條、什麼雕工之類的,在張文看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可惜了!」
劉富搖著頭一臉的心疼,甚至有點氣憤,忍不住有些鄙夷的說:「估計是當時哪個官家少爺雕著玩的玩意兒,從雕工上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喜玉之人,像玩笑一樣地把這麼好的料給廢了,如果由普通的匠人來雕的話,品相也不會差到哪去,最少能讓這尊佛更加生動一點!」
「是這樣呀!」
關毅「哦」了一聲,對於劉富的知識也是表現出了敬佩,但還是微笑著說:
「沒關系,這尊佛像看起來也算是不錯了。現在比較流行佛像,請一尊回家也可以的。」
「那倒是!」
劉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張文依舊沒什麼表情,似乎對於自己所說的話感到無動於衷,馬上笑罵說:「你這個小狐狸,又在等我開口說價錢吧!別總一副皮笑臉不笑的樣子,讓我想坑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可沒有。」
張文故作無辜的攤了攤手,用委屈的語氣說:「在你這個行家面前,我哪敢賣弄呀,我這不是在虛心學習嗎?」
「盡能瞎扯!」劉富深深的鄙視了張文一眼,似乎在他眼裡,張文總是在裝糊塗、總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反而更讓人忌憚,也讓他壓價的時候不敢太過分。不過劉富的鑒定能力還是不錯,大量的知識囤積在腦子裡,對於歷史的通曉,這也讓張文感到特別佩服。
「老劉,你怎麼看?」關毅似乎很喜歡佛像,或者說他要送的人很喜歡,隱隱的已經有些坐不住了,開始詢問起劉富的意見。
「八十萬,兩尊拿走!」劉富思索了一會兒後,拍著胸脯說:「你要去哪問都行,誰說這價高了,到時候你直接找我得了!」
「八十萬呀……」關毅略略的一沉吟,似乎是有砍價的意思。雖然這麼大的數目,沒讓他有半點心疼的跡象,但能省則省是人類的一個本性。
張文馬上察覺出這點端倪,立刻半開玩笑的用不滿的口吻朝劉富說:「不是吧!劉哥,給我定了這麼吉利的數字,這樣不好吧!」
「就知道你這個小狐狸嫌低!」
劉富似乎也不意外,也看出了關毅有要講價的意思,生怕這筆買賣會這樣毀了,馬上大聲的朝他說:「得了吧!你白撿便宜斷我財路,難道你還想更過分一點?八十五萬,你要少一分的話,別說小文不干了,就連我都不干了!」
「可以!」關毅看劉富把話都說到這分上了,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似乎來之前,劉富就已經把張文的情況告訴他了,他心裡知道這東西講價也講不了多少,索性連話都不說了。
「你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我搞定了啊!」張文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跟著閃過了一絲狡猾的味道。
劉富馬上瞇眼一笑,擺著手說:「得了,你那意思,我知道。咱倆也不是生人,。一些事知道該怎麼辦!你還帶了別的嗎?有的話趕緊拿出來吧。」
「奸商呀!」張文故作痛苦的白了劉富一眼,不過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五掛村其實還是能找到不少的好東西,大多數人甚至對於古董都沒什麼概念,不過也有一些專門收舊東西的人,但他們都統一的不透口風,平白的在貧窮的地方,搶走了不知道多少的財富。
五掛村再往裡走還有更多的窮山僻壤,甚至還有些連聽都沒聽過的小村落。
跋山涉水的艱苦路程,讓他們很少和外面有接觸的機會,更可怕的是有些人甚至在大山裡,一輩子都沒坐過汽車,可想而知這些地方偏僻到了什麼程度。
「你這小子比我還奸!」劉富回瞪了張文一眼,把一開始的印章挪到了他的面前,似乎在說這東西我收了,你可別想拿回去!
關毅已經把兩尊佛像放到面前,好生的觀看起來,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比起一開始那種有些疏離的淺笑,這次的笑容看起來是滿意的味道,稍稍的有了點生氣。
「這個,你看看。」張文說著的時候,拿出了一只十分樸素的青花瓶,雖然沒過多的浮華驚艷,但在幽靜之中卻有一種別樣的氣度。
劉富接過手來,這次表情顯得小心翼翼。他一邊仔細的看著胎釉的品質,一邊用手輕柔的撫摸著上面的紋路,把瓶口、底圈甚至是瓶裡的些許泥土都仔細的查看了一遍,好長時間後,才意味深長的放了下來,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索著。
「你這小子真沒讓我白來!」
劉富在兩人關切的目光中,突然如釋重負的一笑,有些興奮的說:「沒想到這次還能掏出乾隆時的官窯,雖然不是宮裡的造辦處出來的的高級貨,但也特別不錯,難得的是保存得這麼完整,確實不錯!」
「是官窯?」關毅的語氣裡有些疑惑,看著這樸素的瓶子,似乎無法把它和奢華的皇家聯系到一塊,甚至連是不是古董都讓人質疑?「沒錯!」
劉富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笑咪咪的介紹說:「乾隆時期雖然民富國強,是個難得的盛世,但也不可能件件都是奢華之物吧!當時只有景德鎮在燒造皇家之物,但出來的東西並不一定特別精美。作為貢品是有嚴格挑選的過程,在千裡挑一的苛刻下,除了貢品外,其他的都只是陪襯而已!」
「而且……」劉富頓了頓,繼續解釋:「在正常的情況下,除了挑出最好的送進造辦處等著成為貢品,剩余的都應該被就地銷毀,但有時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這只瓶子明顯就是火候掌握沒達到最好的淘汰品,卻被人偷偷的留了下來。」
「是這樣呀!」
關毅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解的說:「這幾年到處都說官窯的值錢,不過電視是的那些看起來都很不錯,這只外表樸素,能比得上嗎?」
「關大哥。」張文瞇眼笑了笑,現學現賣的說:「有時候不一定愈華麗愈好,畢竟燒制的類型很多。或許一段時間流行普通的青花,又或許過一段時間,皇帝正好對這一類型有興趣,底下的窯主就必須去迎合他的喜好,這也是無法說准的」「小文比你有見地!」
劉富呵呵的一笑,把瓶子端詳了一遍,說:「現在這一類的東西,大多人都藏在手裡不願脫手,偶爾有也只有拍賣會上能看到。價格肯定會愈開愈高,收藏幾個還是不錯的選擇!」
「確實!」
張文點了點頭,瞇著眼說:「有的東西其實不算稀少,但只要大家都不脫手,價格一下就會被哄抬起來,再加上市面上的假貨一多,顯得真東西是奇貨可居,許多東西的價格就是這麼被炒上去的,事實上不一定能達到那樣的價值。」
「你這小子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劉富呵呵的一笑,朝張文一伸手,略帶調侃的說:「別總裝不懂了,還有什麼東西,一起拿出來吧?」
「你看看吧!」張文說著話,從包裡拿出了不少的小物件——碗盤之類的倒是比較少,但也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例如裡面的一個古色古香的硯台,雕鶴塑仙顯得特別的飄逸。誰能想到這原來是別人家反扣在井邊的磨刀石,有時候張文收來時,聽著來歷都是啼笑皆非常,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更絕的是,有的人是真的不懂到了極點,把一些老東西隨手丟在院子裨,甚至是柴火堆裡。像這裡的碗,有一只竟然是給狗吃飯的家伙,似乎在他們眼裡,這些老東西才能起到最大的價值,但也湊巧給了張文發橫財的機會。
東西眾多,也難免會有漏眼的東西。劉富幾乎鑒定一個多小時,才算是過了眼,不過還是有一只現代的大碗和一些十幾年前打造的銅器,根本就沒什麼價值。
對於這個結果,張文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東西收多了,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有些二、三十年前的老東西也是正常的,在真假的比例上,其實這已經算不錯了。
「還算不錯!」
劉富把幾件假東西往旁邊一放,看著眼前的真品,笑得瞇起了眼,有些難掩高興的說:「這一趟確實沒白來,我都在想自己那點錢夠不夠買了!」
「你全要呀?」
張文故作驚訝的看著劉富,用痛心疾首的樣子說:「你這個奸商,你肯定會說個批發價來剝削我。我可警告你,我是個愛國的人,堅決的抗議你給一個越南幣的價格!」
「這頭小狐狸!」
劉富哈哈的笑了起來,轉頭朝關毅說:「老關,你先看看有沒有你看上眼的東兩。挑好了,剩下的才是我的,畢竟咱現在現金不太夠,想全拿下也有點難度。」
張文知道這只是客氣話,劉富的錢有多少,雖然不太清楚,但絕不會缺到這個地步,明顯他這次主要還是想幫一下關毅,才會開口說這種客套話。
「行!」關毅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似乎對這點錢還不是很在意,看來看去他挑了比較喜歡的硯台和一對大碗,再加上一開始的那對印章,似乎他比較傾向於有點文人氣質的東西。
「小文!」劉富見關毅挑好了,這才轉過頭來,一邊算著,一邊試探性的問:
「老關挑的這些東西,你打算什麼價格才脫手??」
「你估一下吧!」張文自然不可能自己說價格,馬上把這問題又丟給了劉富。
裝糊塗得裝到底,不能讓他看出自己根本不懂價格的浮動。
「靠,每次都這樣!」
劉富雖然笑罵著,但眼珠子也馬上滴溜溜的轉了起來,計算了好一會兒後,咳了一聲說:「這樣吧,我給你算個價格。還是比市場上稍低一點,老關的東西一共是一百三十九萬,再給你那份是十七萬,你看怎麼樣?」
「你說呢?」張文的眼睛微微一瞇,露出了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一百三十九萬,二十二萬,這是最高的!」劉富一點都不詢問關毅的意見,自己又把價格提了一下,關毅似乎也不在乎一樣。
「成交吧!」
張文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用委屈的口吻抱怨說:「你千裡迢迢的來,不狠狠的宰我,你肯定不甘心!算了,反正你也一直這麼沒道德,我習慣就好了。」
「就這麼說定了!」
劉富點了點頭,朝似乎打起了小算盤的關毅說:「老關你也別想講價了,小文讓步很大了,這些東西真拿到台面上,價格會高許多,要是誰敢說你買貴的話,就叫他來找我,有多少我收多少!」
「嗯。」關毅對劉富的話,似乎很放心,見他把話說到這分上,馬上點了點頭,放棄了講價的想法。
「至於這些……」劉富算了一下剩下的那些東西,好的已經被關毅挑走了,剩的量多但質量不高,但他是要倒賣賺錢,所以不太在意,馬上給了張文另一個價格:「八十四萬,十一萬!」
「八十五萬,十三萬!」張文緩緩的搖了搖頭,雖然是白來的錢,但誰會嫌太多呢?再者也不能一味的聽他的,這樣會顯得很被動,時間長了的話,難免會有露餡的時候。
「可以!」劉富很痛快的拍下板,眼裡狡黠的笑意,表明他又多賺一筆了。
劉富照樣搬出筆記型電腦,一邊操作著,一邊笑咪咪的說:「在市場買菜時,都沒幾樁生意能這麼爽,哈哈!如果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干脆的話,我這生意也好做了。」
「是都和我一樣笨吧,送上門來給你剝削!」張文調侃了一句,查看了一下訊息,確定他的錢已經付了,立刻轉過頭來看了看關毅,那意思是:大哥你趕緊給錢吧,咱這概不賒欠!
關毅也看出了張文的意思,攤了攤手,無奈的笑道:「我的電腦在車裡,一會兒下去再給你吧。」
張文略略的沉吟了一會兒,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貿然的把值那麼多錢的東西先給他,不管是誰都不會太放心,雖然這家伙看起來還不錯,但這年頭誰敢保證不會出事呀?
「沒事,小文!」
劉富看張文有些為難,一邊把他的東西鎖進小保險箱,一邊信誓旦旦的說:
「咱們現在下樓吧,在車上就能把錢給你了。老關不會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的錢要出問題了,你就找我要!」
「嗯。」張文十分無奈,就算不行還能怎麼樣?總不能硬把東西要回來吧,到時候得罪了關毅不說,劉富這條好路子也會毀掉的!
「哈哈,合作愉快!」
劉富忙完自己的事後,一把摟住了張文的胳膊,笑嘻嘻的說:「咱們該去吃飯了,剛好在老關的地盤上,不占這老地主的便宜,我可不干,今夭的一切都由他花費,你可別客氣,知道嗎?」
「你呀!」關毅和藹的笑了笑,似乎也習慣了劉富的嘻皮笑臉,將東西放進大包裡後,示意大家一起下樓。
三人有說有笑的下了樓,畢竟有錢賺,大家都有好處。自然是神清氣爽,聊得和親哥兒們一樣,關毅的微笑還是那麼輕巧,輕得讓你感覺似乎他除了笑之外沒有別的表情。
關毅開的車倒不算奢華,是一輛普通的本田商務車。
上車之後,關毅倒也不食言,沒等開車就先用電腦給張文轉了帳,看到錢到手了,張文這才算是徹底的松了口氣,想想又有那麼多現金進帳,心情一下子樂得有些飄飄然了。
「帶你們去吃點有特色的吧!」
關毅似乎也很滿意晚上的收獲,臉上的笑容有了點生氣。他一邊開著車穿梭在大街上,一邊客氣的問:「對了,小張,你是哪裡的人?」
「海清市的。」張文含糊的應答了一句,並不把具體的位置說准確。他並不想把自己的情況暴露得太多。
「海清?」
劉富似乎想起什麼,猶豫了一會兒後,有些小心的說:「小蕊似乎是在那上班吧?」
「嗯。」關毅似乎有些不自然,臉龐略帶扭曲的抽了一下,有點不情願的說:
「今年初剛調去,好像是在四清縣。」
四清縣正是張文所在的地方,一個特別貧困的縣城,幾乎除了那小小的漁港碼頭外,找不到別的產業。張文倒還沒怎麼多想,只是眼瞇了一下,感覺關毅似乎瞬間很不自在,似乎戳到了他什麼難堪的事?,而劉富的表情也是唯唯諾諾,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車上的氣氛瞬間有些沉默,關毅到底比較沉穩一些,尷尬了一會兒後,清了清嗓子,臉上再次浮現那種輕微的笑容,有些沒話找話的問:「對了!小張,你現在除了這個買賣,應該還做點別的生意吧?畢竟這個雖然錢來得快,佢不是什麼安穩的營生,能像老劉這樣的人可不多。」
「沒有做其他的。」
張文搖了搖頭,他整晚都覺得這個關毅絕對是官場中人,猶豫了一下後,用試探性的語氣說:「不過我想搞一點農業,可能還是會在四清那一帶,我老家在那邊。」
劉富這時候有點緊張了,悄悄的遞了個眼神示意張文別再往下說,似乎說起他們口裡的這個小蕊是個禁忌。
張文頓時有些摸不著頭緒了,再一看關毅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從容淡定,但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馬上就識趣的閉上了嘴。
「不錯,農業現在是個大方向!」關毅很客氣的應了一句,馬上又不說話了,閉口不談關於那個小蕊還有四清縣的事,似乎這很難啟齒。車子緩緩的開著,路上的一切越變的偏僻。
好一會兒後,幾乎是出了市中心的范圍,來到了一個稍稍寧靜的郊區,行駛在平房遍地的公路上。
吃個飯要跑那麼遠嗎?張文不禁有些疑惑了。
關毅這時臉上露出了十分溫柔的微笑,他似乎很熟悉這一帶的環境。車子在小街裡穿梭,沒一會兒就開進了一處比較繁華的地帶,停在了一間看似時尚的酒吧門口。
鄉鎮的環境不怎麼樣,這時候幾乎沒了多少的人煙,不過這個酒吧還是挺不錯的,雖然附近看起來比較偏僻,但到了晚上卻也是人聲鼎沸。各式的名車停在了酒吧外的空地上,隱約的歌聲也證明了這地方還附帶KTV,僅從這個熱鬧程度來看,絕不像是那種普通的村野小店,似乎更像是為了遠離市中心,而專門選了這麼個特別的地方。
殷勤的服務生引導著車子停進了車位,關毅一下車就打了通電話,語氣是特別的柔和,臉上的表情也很和藹,但多了種特殊的曖昧。不過張文倒是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劉富的表情,似乎很不自然。
「大家別客氣!」
關毅一邊把電話放下,一邊朝著兩人笑呵呵的說:「這是朋友家的地方,來了就得盡興,知道嗎?」
「我……」張文頓時猶豫了,說真的,把妹妹一個人丟在酒店裡,真是不太放心,在這種場合玩的話,一般都會鬧到大半夜。
不過這時候,劉富卻是一把抓住張文的手,一副大剌剌的樣子,朝關毅說:
「當然了,今天不狠狠的剝削你,老子都不樂意了!」
「你太無恥了!」關毅頓時樂得笑了起來,笑得特別的開心,似乎是純粹的高興,沒摻雜其他的東西。細數起來,張文感覺這好像是第一次看他笑得很真,真得把臉上的假皮都給剝掉了。
到底還是外來的人,張文當然小心翼翼沒多說什麼,跟著他們走。
關毅似乎很常來這裡,一走進走廊裡,那些服務員和工作人員就關哥前,關哥後的叫著,一臉的卑微,讓人感覺有點低下甚至是討好;不過關毅似乎也習慣了,和藹的笑容化解了他們心裡多少的一絲無奈!
這酒吧一層是供人喝酒的地方,二層以上全是KTV的包廂。
走上樓梯時,關毅腳步輕快,臉上有著高興的笑容,似乎恨不得早點上去。
見關毅走遠了一點,劉富突然抓住了張文的手,悄聲的說:「小文,一會兒你看見什麼,都別感到奇怪,也別亂說,知道嗎?」
「奇怪的?」張文頓時有些疑惑了,不過心裡也是有點不安。關毅雖然看起來很正常,但給人的感覺也多少有點奇怪,但就是說不出他到底奇怪在哪。
「別管了!」
劉富輕聲的說:「等下差不多的時候,咱們就回市裡吧,我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不過還是得給人家一個面子。」
「知道了。」張文也不多問,就算有再多玄機,也不是自己該管的事,只要沒什麼壞處,張文也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
在關毅的引導下,三人一起走上了三樓。比起一、二層的龍蛇混雜,這一層只有三間包廂,隔音的設備明顯好了許多,即使看起來燈光絢爛,但也沒多少的嘈雜聲,走廊上也沒有醉醮醺的人們。
關毅輕車熟路的走在最前面,似乎早就訂好了地方。
三人往裡面走時,其中的一間包廂門突然打開了。一個有些微醉的胖子,在另一個年輕女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手明顯還不老實的在她胸前亂抓著,但看到時關毅明顯愣了一下,馬上把搔首弄姿的女人推到一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湊了過來,一邊掏著煙,一邊笑呵呵的說:「關哥,剛過來嗎?」
「陳局長!」關毅眉頭微微的一皺,但馬上恢復了淡定的微笑,接過他的煙後,笑呵呵的說:「沒什麼,最近事忙沒空過來。剛好有兩個好朋友過來玩,我就帶他們過來輕松一下。」
「是這樣呀!」
胖子獻媚的給張文和劉富都發了煙,馬上朝服務員大聲喊道:「記得啊,晚上關哥的帳都算在我頭上,誰要敢收他們的錢,我和誰急!」
「那怎麼好意思!」關毅輕輕的一笑,臉上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反而是很自然的享受著胖子的獻媚,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
「應該的!」
胖子獻媚的笑著,一副大剌剌的樣子說:「關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還分什麼彼此呀!今天大家難得碰上,一會兒一起喝一杯吧」
「好!」關毅微笑的點了點頭,沒多說半個多余的字。
不過胖子也識趣,見關毅並不是特別熱情,馬上就推說要上廁所,也沒有過多的糾纏。
關毅點了點頭,帶著張文和劉富繼續往裡面走,一直走到了最裡面的一間包廂,當燈光開啟的剎那,張文的腦子都有些恍惚了。
偌大的包廂實在太寬闊了,說是包廂不如說是一整間的酒吧。裝潢異樣的奢侈,不管什麼類型的設備都是應有盡有,足有三、四百平方公尺的大小,一切的裝飾都極盡華麗卻一點都不庸俗,給人的感覺很舒服,但就是大得有些離譜,恐怕容納幾十人一起玩樂,都不是問題!
更絕的是,包廂裡一切的陳設,比起五星級酒店也差不到哪裡去,在高級設備的操控下,想要酒吧或者迪斯可的氛圍都不是問題,甚至酒櫃裡的酒也豐富得和一間專營店一樣,多得讓人有些瞠目結舌!
「別光看呀。」
關毅溫和的笑了笑,走到大沙發上坐下來,朝張文招手說:「小張雖然是第一次來,但也別有所拘束,在這沒什麼可擔心的,玩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嗯!」張文有些木訥的坐了下來,畢竟這樣奢華的環境,還是第一次接觸。
沙發的軟硬度實在太適中了,光是一接觸就知道絕不是那種便宜貨!
關毅這時候使了個眼色,門口的服務員會意的一點頭走了出去。
劉富似乎也看出了張文的不自在,一邊發著煙,一邊笑咪咪的說:「小文,別多想什麼!我第一次來也和你一樣緊張,不過適應一下就沒什麼關系,!」
「我知道。」張文接過煙,不過還是客氣的為他們點上火,他看著關毅安靜的微笑,心裡的疑惑更多了,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呀?
服務員出去了沒一會兒,馬上帶著一大隊人馬走了進來。
端進來的東西,大多是張文連名字都叫不出的高級玩意兒,甚至連果盤的豐富程度都讓人咋舌,一些小吃也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精致到了極點,奢華得讓人有點不敢恭維「小張,你可別客氣。」
關毅溫和的笑著,一邊示意服務員把各種酒拿上來,一邊輕聲的說:「哥哥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不過不管什麼酒,這裡應該都有。你要實在不適應的話,我讓他們去買就好了。」
「不用,我只喝啤酒!」張文趕緊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這奢侈得有點過頭了,酒櫃上一瓶瓶的洋酒、紅酒連名字都叫不出來,肯定貴得離譜!
三人坐定下來,顯得有些冷清,畢竟地方太大,人卻那麼少也特別的怪異,讓張文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關毅似乎很喜歡紅酒的味道,胖子依舊選擇了他喜歡的洋酒,在他們面前選擇啤酒似乎有點掉價,不過關毅絲毫沒鄙夷的意思,反而是贊許的笑道:「小文還是個誠實的人嘛,這東西就是適合年輕人!」
「沒辦法,愛好就這個了,其他的也不懂享受!」張文謙卑的笑著,不過腦子裡卻是急速的轉動著。想好好的分析一下關毅到底是什麼人,但卻沒有半點的頭緒,或許是因為他和藹的微笑或舉手投足間的那種大度,都讓人感覺簡直就是無懈可擊。
剛小抿了幾口酒,包廂的門一開,一個滿臉微笑的男人率先走了進來,張文抬頭一看,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判斷力,似乎出了很大的問題,原本聰明的腦子也變得有些呆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性給人的感覺很詭異,詭異得讓人很難去猜測。
來人面白如玉,顯得很細膩,留著一頭過肩長發,但扎在頭後又感覺特別的瀟瀨,每一根頭發都是一絲不苟的梳理著。五官極其端正,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柔媚,沒錯,就是柔媚!這個詞一般都用在女人的身上才恰當,但張文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產生了這個很奇怪的感覺!
雖然他走路的時候很飄逸,一身的西裝和舉手投足間也充滿了儒雅的氣質,從絕美的搭配上,絕對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男;但張文並沒有聯想起帥氣之類的詞,反而腦海裡覺得能形容眼前男人的,或許就是性感這一類的詞句。
一瞬間,張文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了。明明是一個男人,卻給人那種妖艷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身材清瘦得甚至給人一種曲線美的感覺,難道是個人妖?
「毅哥,來啦!」
男子笑呵呵的走到三人的面前,語氣儒雅而又溫和,甚至聲音輕得讓人特別的放松,話一出口就會讓人心情感到安寧:「好久沒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都不認識路了!」
關毅眼裡有難掩的一絲柔情,不過馬上恢復一向和藹的微笑,點著頭說:「是呀,老劉和一個好朋友剛好過來,我帶他們過來玩,順便大家一起敘敘舊嘛!」
「介紹一下!」
劉富馬上站了起來,指著張文笑呵呵的說:「這是小文,我一個特別好的小兄弟,年紀輕輕的比狐狸還精明,賺起錢來比狼還狠!」
「有你這麼介紹的嗎?」
男子輕輕的一笑,朝張文伸出了手,溫和的說:「自我介紹一下,陳君維,這裡的老板!在我這裡希望你玩得開心,別有什麼拘束。老劉和毅哥都是跟我關系很好的老同學,所以你千萬別客氣!」
「有你這麼誇人的?」
張文朝劉富白了一眼,趕緊站起來伸手和陳君維握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陳哥好,我就一個小孩,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您多說一下。」
「客氣」「陳君維的笑容很和藹,和藹得幾乎和關毅差不多,而且手一碰到的感覺,特別的柔軟,幾乎讓人有種錯覺,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幾乎就是個女人,一個妖艷的女人!
「毅哥,給你找兩個小妹開心一下呀?」陳君維一邊招呼著,邊很自然的坐到了關毅的旁邊,用開玩笑的口吻問著他。
張文這時候總算知道劉富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有些事情還真的就別太好奇,因為關毅這時候很自然的柔情一笑,竟然在桌底下兩人就十指相扣了,眉來眼去的樣子,儼然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關毅一直木訥的微笑,在這時候變得含情脈脈,陳君維那種略帶媚氣的微笑也特別的明顯,不過似乎是在避諱張文這個陌生人,他們倒也沒過多親暱的動作。
劉富悄悄的朝張文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張文別大驚小怪。
張文也趕緊假裝看不見,不過內心裡早就翻江倒海的反胃了。難怪這陳君維感覺那麼嫵媚呀,原來就是一個小受,人間真是有真情在呀,什麼樣的愛情都有可能發生。不過這倆都算是少見的美男了,怎麼就墮落了呢?
「你呀!」關毅溫和的搖了搖頭,輕聲的說:「我就不要了,你給他們找一下吧。小張年紀比較小,不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麼類型。」
「我不用了。」張文慌忙的搖了搖頭,這不會是同性戀俱樂部吧?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危險了,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開溜得了。
「富子,你給個意見吧!」
陳君維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了看劉富後,開玩笑說:「看來你們這小朋友還很清純,你們這是在教壞別人哦。」
「大君,你就算了吧。」
劉富一副不樂意的樣子癟起了嘴,氣呼呼的說:「老子認識的,有哪個是好人?這家伙骨子裡比我還壞!十幾年的同學了,別和我裝嫩了,好不好?」
關毅看張文在旁邊有點尷尬,馬上解釋說:「小張你別想那麼多,我們都是大學同學,一起玩鬧慣了,一直都是這樣沒遮沒攔的!」
「是呀!」陳君維也馬上圓場,一邊拿起對講機嘀咕著什麼,一邊朝張文說:
「鬧習慣了,我們在一起也沒個正經的,大家圖個開心嘛!」
「陳哥!」張文很謙卑的點了點頭,一邊從兜裡掏出一把紫色的玉梳,淺笑著說:「第一次來叨擾不好意思,這個小東西您拿著玩一下吧!」
張文拿這個禮物的時候,也不是沒用心,原因一個就是關毅一這家伙的表規太深不可測了,再一個就是陳君維,雖然看起來兩人有一腿,但明顯他也是個有權勢之人,親近一下也不是壞事。
人的涵養和氣質,都是在舉手投足的時候就能展現出來的,氣質不是裝的,只有孫子才是裝的!
說實在,盡管陳君維是個玻璃,不過他客氣的態度,還是讓張文感覺很放松,看劉富話裡多少有點尊敬的味道,稍微的客套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梳子真有趣。」
陳君維目露喜愛,讓人感覺簡直和女人沒什麼區別,他伸手要去拿時,劉富突然一把搶了過來,在手裡鑒定了一會兒後,禁不住笑罵道:「清朝的翡翠梳子,你這個臭小子還真敢出手,這好東西輕易就送人了!你扣門的個性哪去了?」
「要你管!」
關毅似乎有點不樂意了,一伸手搶過梳子塞給了陳君維,朝劉富調侃到,「你做生意都壞到了這地步,什麼都要占便宜啊?」
張文一瞬間有點汗毛直豎,這場景實在太過於刺激了。陳君維一副小女人高興的媚態,而關毅簡直就像在呵護自己的女人一樣,有沒有必要那麼激情呀?
「挺漂亮的!」陳君維似乎很喜歡這把梳子,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還撒嬌地向關毅炫耀著。
這些舉動,張文立刻視而不見,因為陳君維還偷偷的親了關毅一下,真他媽的惡心。
「我說,小文……」劉富似乎有點不想干了,氣呼呼的抱怨:「這麼好的東西,你說送就送,咱倆這關系多好,你也沒給過我見面禮,這待遇差別太大了吧!」
「哈哈,因為你是個純粹的敗類!」關毅豪爽的笑了起來,這是張文認識他以來,少數見過他這麼高興的時候。不過有時候也讓人無奈,因為他和陳君維眉來眼去的樣子實在太明顯了,讓人都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可惡的一對老屁眼,張文感覺都有點反胃了,不過還是保持著一副淺笑的樣子,也不去管劉富的調侃,因為感覺他話裡也不是很自在,似乎感覺他坐的時候,都特別的尷尬,肥胖的身子在一旁扭曲著,找不到舒服的姿勢。
這時候門被輕聲敲響了。
陳君維將梳子放到口袋裡,走到門口一邊開門,一邊微笑箸說:「好了,大家都別再拘束了,晚上肯定會幫你們安排好!」
門一開,立刻有二十幾個小姐魚貫而入,她們一邊拋著媚眼,一邊站成一排展示著她們動人的曲線。性感時髦的打扮,讓劉富的眼睛立刻大放光芒,視線一直在她們豐滿的**和腿上打量著,似乎有種恨不得把她們全吃下的沖動。
「小張!」陳君維呵呵的笑著,指著身旁的一眾女孩,有些調侃的說:「看看你喜歡哪個,各人口味不同,你可別浪費了。老劉就是個色胚,沒招呼他的必要!」
「靠,有你這麼損人的嗎?」劉富反抗了一下,不過特別的沒有底氣。因為他的賊眼珠早就恨不得丟過去,鑽進她們的裙底,好好的占一下便宜!
媚笑橫生的一群小姐,讓人有些目不暇給,不過張文這時候反而沒了半點驚艷的感覺,他一直盯著門口一個想往門外躲的身影,纖細的曲線在這些性感女郎中間顯得那麼嬌柔,而且不像是一個職業的小姐,似乎還在逃避著什麼,讓人感覺很奇怪。
「喲,看上她了。」
陳君維呵呵的一笑,露出曖昧的淺笑,馬上調侃著說:「真有眼力,這丫頭可是個小雛,今天剛被送過來上班!」
張文這時候臉已經有點發綠了,看著那惶恐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而且她也刻意的躲避著自己,明顯是認識自己,忍不住大聲的喝道:「別躲了,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