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易銘傑有點飄, 他也沒有想到以前討厭他到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的文熙會答應跟他交往, 他這段時間他每一天小心肝都在亂顫。
這天他聚會的時候手上提了一輛兒童玩具車,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知道他最近的德行,見他提了個玩具車進來便打趣他道:“我說易銘傑, 你和文熙都還沒結婚呢就將小孩兒的玩具都準備好了?”
話音落下其他幾人也都跟著笑起來, 易銘傑也沒在意,對那說話的人翻了個白眼道:“我這是給我大侄子準備的。”
剛剛說話的那人又道:“大侄子?你弟弟還在上高中呢, 你哪裡來的大侄子?”
易銘傑哼了哼, 一臉得意坐下,翹起二郎腿才道:“我媳婦兒的大侄子你說是不是我大侄子?”
“你媳婦兒?”又有人奇怪道, “你媳婦兒家不就文熙一個嗎?”
易銘傑道:“我媳婦兒的好姐妹, 程雨知道吧?”
這話落下,眾人都不由發出一陣驚歎, 有人便說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程雨有孩子了?”他說完砸了砸嘴又道:“她要是能給陸雲景生個兒子的話,身價不又翻倍了嗎?”
另一個人道:“人家程雨現在可是通明集團的大小姐, 又不會靠孩子上位?”
剛剛說話的那人反應過來,忙道:“也是也是。”說完他又搖了搖頭歎道:“你說這程雨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之前知道她不是程家大小姐的時候我還同情過她呢,以為她是哪戶窮人家不要的孩子,沒想到人家搖身一變就成了通明集團的大小姐,這人的命還真是說不清。”他說完發現身邊坐著的一個人在發呆,便用胳膊肘撞了撞他道:“謝少你說是吧?”
謝博藝回過神來, 沒有答話, 他起身向外面走,閑閑丟來一句:“我還有事情要忙, 你們自己聚吧。”
易銘傑見他是真的要走,忙說道:“我說謝博藝你發什麼神經?今天的活動是一早就商量好的,眼看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又要去哪兒浪?不待你這樣的!”
謝博藝沒有搭理他,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剛剛撞了一下謝博藝胳膊肘的人忙問道:“我是不是說了什麼話得罪他了?”
易銘傑聳了聳肩道:“誰知道他的,莫名其妙發神經。”
有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道:“你說這謝大少是不是還沒有放下程雨啊?不然怎麼一提到程雨懷孕他就變臉了?”
謝博藝的想法易銘傑比誰都清楚,不過他卻道:“亂說什麼啊?程雨都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雖然我們平時愛拿這個逗他,不過他早不在意了。”
聽到這話其他人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
華麗又淩亂的酒店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檯燈,燈光不甚明亮,暖黃的光暈照出一個曖昧不明的世界,床上女子的叫聲聽得人臉紅心跳,然而伏在她身上的男子卻明顯不在狀態,已經好一會兒了,可是那煩躁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明顯。
這感覺擾得他心煩意亂,他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從女子身上起來,光著身子走到窗邊,拿了煙來抽。
他突然停下倒讓女孩有點不知所措了,她忙走上前來從身後抱住他,嬌媚的聲音問道:“謝少,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好嗎?”
謝博藝皺著眉頭,面容帶著不耐,“不關你的事,你先回去。”
女子哪裡捨得走,將軟軟的身體靠在他身上,又撒著嬌道:“謝少不要這麼無情嘛。”
那種煩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向對美人溫柔備至的他此刻卻沉下臉來喝道:“讓你回去你就該馬上滾而不是再跟我廢話!”
女子從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氣,一時間也有些害怕,她也不敢多說,急忙收拾好離開了。
房間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可是室內還彌漫著那種帶著點溫熱的曖昧氣息,他覺得這樣的味道真是難聞死了,熏得他想吐。
他將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穿好衣服出了門。
北城這麼大,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去哪裡,紅色惹眼的跑車就這般胡亂的穿梭在北城錯綜複雜的街道上,當車子停下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竟開到以前上過的高中來了。
還有一些班級在上晚自習,他便放慢了速度將車子開進來,他來到了禮堂,此刻這邊沒什麼活動,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他孤身一人站在大得出奇的禮堂中,竟有一種在拍鬼片的感覺。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摸出煙來抽。他也不知道怎麼就來這裡了,好像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他一樣。
禮堂還是他熟悉的禮堂,頭頂有個大吊燈,四周的窗簾用的是厚重的深紫色帷幔,正前方有個檯子,迎新晚會的時候她曾經在上面彈過古箏。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候他正和易銘傑抱怨這節目做得土氣,然後她就抱著古箏緩緩上臺,在舞臺燈光落下的那一刻,在他看清端坐在古箏前嫺靜的她時,他所有的不滿和挑剔就這般戛然而止了。
他還記得那一天她穿著刺繡的白裙子,她的手指很嫩很長,她彈的曲子很唯美動聽,而且她長得很美很美,他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女孩。
就這樣,她在迎新晚會上彈的那一首曲子將他整顆心都繚亂了。
後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程雨,聽說她小時候很喜歡下雨,一到下雨就會手舞足蹈,他的父親便給她取了這個名字。
而且很幸運的,他和她在同一個班。
他見過的漂亮女生不在少數,作為堂堂謝大少,他年紀很小就知道了男女之事,對待美女,他一向出手大方,只要給點錢買點禮物再說一兩句甜言蜜語就能搞定,可是唯獨面對她的時候他膽怯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謝博藝也有這樣的一天,遊戲在花叢中的他竟然在面對一個女生的時候會緊張到連話都不敢說。
他好喜歡她,是那種想將她捧在手心的喜歡,而不是他對待別的女孩那樣的,只是逢場作戲的喜歡。
可是他又很害怕她,因為面對她的時候他覺得他會變得愚蠢可笑。
那一天,他和朋友打賭輸了,那天是體育課,他們故意刁難她,就讓他去跟班上大家公認的女神表白,那個公認的女神不是別人,就是她。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謝博藝卻在那一刻膽怯了,他甚至本能的想拒絕這個提議,可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全身的血液好像灼熱起來了,沸騰著,熬煮著他的一顆心。
因為他突然想到,他可以藉由打賭為由去探一探她的想法,就算被拒絕了也沒有那麼丟臉不是嗎?反正也不過是打賭而已。
鬼使神差的他同意了,可是即便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在面對她的時候他依然緊張到連話都說不出來,本來他可以像對待其他女生一樣,用一種吊兒郎當遊刃有餘的姿態撩撥,就算真被拒絕了也沒有那麼丟臉,可是他竟完全無法自控用一種自己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告訴她,他喜歡她,他甚至還讓她不要再追著她喜歡那個承允哥哥身後,他說他會比他對她更好,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他。
他在心中嘲笑自己,謝博藝,你真是瘋了。
他想過或許她會拒絕,也說服自己就算她拒絕了也沒什麼,反正不過是打賭而已,只是他沒想到,在聽到她說出“我對你沒有興趣”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裡會那麼難過,好像有人用鋒利的刀子在心臟上狠狠劃了幾刀。
那一天他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不過他大概猜到他的兄弟們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時會很無情嘲笑他。
他追女生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失敗過,只是從未有哪一次如現在這般難受,只要一想到當時她拒絕之時的冷淡她的心就一陣絞痛。
他還記得那幾天他將自己關在房間中,整日整夜打遊戲,後來他病倒了,再後來學校裡就傳他表白被拒居然在家裡難過到自殺。
巧言善辯的謝博藝卻在這時候選擇了沉默,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確實是表白被拒了,而他確實是差點就難過死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看看聽到他難過到要自殺她會是什麼反應,他覺得很可笑,他謝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悲了,需要用博取同情的方式得到異性的關注。
只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對他自殺的事情絲毫不在意,她甚至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他覺得她真的太過無情了,給了他無窮無盡的痛苦,明明知道她有拒絕的權力,可是他還是不免在心裡憎恨她。而且他討厭極了她無視他的樣子,每當她無視的時候他便想方設法希望得到她的關注,他開始跟她唱反調,開始在班級裡和她作對,比起讓她討厭,他更害怕的是被她無視。
而他也真的成功的讓她討厭他了,不僅如此,這樣的討厭還一直持續到現在。
讓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次,那時候她的身世被揭發,她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他心裡多少是恨她的,可是他不想看到她消沉,所以在她被欺負卻又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不去反抗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嘲諷了她一頓,他希望她能清醒一點,希望她能通過他的嘲諷振作起來,哪怕為了和他的嘲諷作對她也該振作起來。
只是他沒料到事情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她流著淚,用一種很憎惡的目光看著他,對他說,“謝博藝,你真的是這世上最可惡的混蛋。”
看到她的眼淚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想說不是那樣的,他只是想讓她振作而已,他不是真的落井下石打擊她,他甚至有一種想將她抱在懷中的衝動,他想為她擦掉眼淚,想告訴她他會一直保護她的。
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或許是因為膽怯,或許是因為自尊,或許是因為這樣做會更加劇她對他的厭惡,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做,轉身離開。
後來他們畢業,她去了國外,而他也去了別的地方上大學,很多年都沒有見過面,他以為時間會自然沖淡這一切的,可是聽到她結婚的消息之時他依然難過到連著好幾天失眠。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那麼在意她,明明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或許是要跟自己作對,或許是想證明他並不是非她不可,他將自己完全沉浸在酒色聲娛之中,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他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忘掉她,他借此來麻醉自己。
可是在再次和她接觸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在暹國海島上,在和她呆在同一個遊艇上的時候,在她坐在他身邊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沒有變,在她面前他依然手足無措,在她靠近他的時候他依然激動到快要死去。
然而已經沒有用了,她已經結婚了,如今還懷了身孕,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可是他真的有好多好多話對她說,那些他藏在心底的話,那些他對她的喜歡,那些他輾轉反側對她的思念。他拿出手機來,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樣,他輸入她的號碼,她換了幾次號碼,可是她所換的每一次號碼他都爛熟於心。
他想將所有的話都對她說,他想要不顧一切一次,他想要瘋狂一次,他覺得只有說出那些話他才不枉此生,不然他一定會悔憾終生的。
拇指放在撥號鍵上,只要撥通過去,只要將心底那些話告訴她就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內心有那麼洶湧的想法,可是那放在撥號鍵上的手指卻久久無法落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自嘲一笑。
那一刻,內心所有的浪潮都歸於死寂,那一刻他心如死灰。
一種可怕的悲哀和空洞的感覺席捲上來,他身體僵硬著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
已經來不及了,他和她這一生已經徹底錯過,她已經結婚了,她又愛他的丈夫,她很快會有自己的孩子。
她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屬於她的幸福,他該做的是就是不去打擾,默默祝福。
他收起手機,說不清此刻是一種什麼感覺,心酸,難過,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絕望,眼淚莫名其妙流下來他也懶得去擦掉。
他慢慢走出了禮堂,背對著她曾經呆過的那個檯子揮揮手。
再見了程雨,再見了我的青春。
他略顯單薄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火紅色的頭髮如此惹眼,然而他的背影卻落寞得像一個寂寞的獨行者,身後的門漸漸關上,關住了他一頭紅發,關住了他落寞的背影。
***
程雨覺得,自從陸念程小朋友會說話之後她就像多了一個小管家,她這個還不到四歲的兒子卻已經有了他老爸霸道又強勢的影子,只要她做錯了事就會像一個小大人一樣凶她。
比如,她光腳在地板上走路的時候,他會將拖鞋拿過來命令她立刻將鞋穿上,他說地板冰冰的,光腳踩在上面會生病。
比如,她看書的時候只要腦袋一埋得近一點,一隻小肉手立刻將她的腦袋板正,然後凶巴巴的說,這樣看書傷眼睛。
還比如,她偶爾展示一下廚藝,只要切洋蔥或者切辣椒的時候沒有戴手套,他立刻就要黑著臉凶她,將手套拿過來強勢給她戴上。
沒辦法,小兒子氣場太足了,程雨只得乖乖聽話。
不過凶她也是為了她好,程雨心裡也很開心,雖然他跟他老爸一樣霸道,但他是個實打實的小暖男。
這天程雨照常去幼稚園接念程小朋友,在下車之前她趕緊將圍巾系好,又將帽子戴上,如果他看到她沒戴圍巾帽子又該說她了。
程雨下了車,很快就看到被老師帶領著的念程,她忙沖他招招手,陸念程小朋友便撒著小短腿噠噠噠跑過來,如今是大冬天,陸念程小朋友穿得很厚,大大的羽絨服穿在他身上,一直蓋到了腳脖子上,他又小小的一隻,跑過來的時候像一條蠕動的小蟬蛹。
程雨也不急,頓下-身來耐心的等著他,小念程還未跑到跟前就高興的伸出一雙小爪子,程雨忙打開懷抱迎接他,小肉球便直接滾到她懷中將她摟住,開心道:“媽媽!”
程雨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念程今天乖不乖?”
他一點都沒有猶豫就點點頭,程雨將帽子給他拉下來蓋住耳朵,囑咐道:“蓋上耳朵,不然要生凍瘡。”
小念程也幫她將帽檐往下拉了拉說道:“媽媽也要蓋住耳朵。”
北城的冬天很冷,可是程雨卻被她家這個小暖男暖得不像樣。
小念程除了眼睛和嘴巴長得像她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像極了他老爸,尤其是皺著眉頭板著臉的時候,儼然一個縮小版的陸雲景。
不過他現在還小,長的肉嘟嘟的,尤其是那張小圓臉,又白又嫩,粉雕玉琢的,簡直可愛得不行,程雨越看他越歡喜,便忍不住在他臉上吧唧一口,小傢伙已經被她親習慣了,便由著她。
這樣親了還不夠,程雨用用雙手在他臉上搓了搓,他的臉真的好嫩啊,越搓越愛不釋手,程雨便忍不住將他的臉捏圓搓扁了一番,小念程被媽媽這樣□□也不氣惱,還笑呵呵的像個玩具一樣任由她揉搓。直到程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像智障,而且周圍人也有不少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她時她才鬆手,抱著乖得不行的小團子上了車。
程雨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愛好,就喜歡玩這父子兩人的臉,以前沒有小團子的時候她喜歡搓陸雲景的臉,現在有了小團子之後她就喜歡搓小團子的臉,為此陸雲景還不太高興,總感覺好像兒子搶走了她的寵愛一樣,每次只要他看到她搓完小團子之後必然就會引導她也搓搓他的臉。
對此程雨也很無奈。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陸雲景還沒有回來,七嫂做了小蛋糕,程雨也餓了,便拉著小朋友去餐廳吃小蛋糕,只要陸先生不在小朋友都比較放鬆,吃蛋糕吃得別提有多愉快了,沒一會兒就弄了滿嘴的奶油,她看過去的時候還沖她嘿嘿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程雨見狀又忍不住要親他了。
就在母子兩人吃得盡興的時候陸雲景回來了,餐廳的位置正好對著正門,所以陸雲景進來的時候兩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穿著一件絨大衣,裡面是一件高領的羊絨毛衣,這樣休閒的穿著讓他看上去年輕了許多,那一件長大衣穿在他身上也襯得他高大的身軀越發威武起來,他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年紀越長反而越發有男人味。
小朋友一看到老爸高大的身影,立刻就正襟危坐起來,怕怕的叫了一聲:“爸爸。”
陸雲景一看到他面前擺著的小蛋糕眉頭就皺了皺,沉聲道:“又吃甜的,再嚷牙疼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本來氣場就足,又板著個臉,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受得了,念程當即就嚇得縮了一下,怯怯的將叉子放下不敢再吃了。
程雨看的直心疼,一臉不滿沖陸先生道:“你幹嘛啊?又不是天天吃,偶爾讓他吃一次又不怎麼樣。”
陸雲景沒說話,板著個臉在娘二倆臉上掃了一眼,最後丟下一句:“都是你給慣的。”然後便轉身上樓了。
看著陸雲景走了,程雨急忙催促小傢伙道:“沒事的,你吃吧。”
小傢伙跑過去往樓上望了一眼,確定了爸爸真的沒在了才松了一口氣,噠噠噠撒著小短腿跑過來坐下繼續吃。
程雨覺得他剛剛去確認他老爸在不在的模樣簡直可愛得不行,盯著身邊吃蛋糕吃得滿嘴都是的小團子,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萌化了,又忍不住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陸雲景換了衣服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看到那娘二倆還坐在那裡吃,吃得還挺愉快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母子兩人都喜歡吃甜食,大的那個吃多了沒事就嚷嚷胖了要減肥,小的那個吃多了又天天嚷牙疼,總之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不過陸先生雖這樣想著,但是還是沒有上前去阻止,不僅如此,那走過去的腳步還一轉,又轉身上了樓上。
罷了,有他在他們也吃得不盡興,先讓他們吃個夠吧,以後嚷嚷了以後再說,都是他慣了的,他能有什麼辦法?繼續慣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