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裡全是陰霾,快速退開。
似乎又很不甘,低頭狠狠咬了口,留下好幾個牙印才算了。
從後視鏡悄悄觀察的周其,心中一驚,這...
那個女子跟閻少是什麼關係,竟然能讓閻少露出這樣一面。
不過這種現象很好,閻少不僅走出了門,還願意到人群中。
即便可能是因為一時著急,慌了神,沒有注意到這些,但卻是從側面表明了。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超越了他自己。
要是有她在,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閻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
車子很快到醫院,提前打過招呼,一下車便被等候的醫生護士接住。
閻彧凌渾身緊繃,陰暗的氣息開始蔓延,那雙原本冷靜的眸子慢慢染上猩紅,泛著絲絲縷縷的暴躁。
「閻少,閻少,那位小姐還需要您,您可不能讓她擔心啊。」
第一時間注意到不對的周其,趕緊開口。
他只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手中的鎮定劑已經隨時準備扎進他的手臂。
這一年,周其身上什麼都不多,就是鎮定劑多。
因為要隨時隨地防止閻彧凌出事,這東西就成了必備品。
就在他以為又要注射的時候,他奇蹟般的平緩了下來。
那瞬間,周其是不敢置信的,更多的卻是激動,這是好轉的現象啊。
閻彧凌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看著裡面睡在病床上的人,被那些醫生護士來回折騰,心被狠狠揪來。
『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麼辦?』
『你要是出了事,我要怎麼辦?』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不斷出現在他腦子裡。
明明該是被好好寵愛的人,卻哭的比他還要絕望,還要無助。
可是,可是你當初為什麼要背叛我,阿尋,為什麼?
閉上眼睛,拳頭狠狠砸在牆壁上,星星點點的紅色被留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周其這個時候不敢去勸慰,因為他能感受到閻少身上爆發的戾氣。
尤其是此刻的他,猶如困獸,那種悲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知出錯了。
「彧凌,彧凌你怎麼樣,傷哪了,算媽媽求你,不要在這樣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一道飽受驚嚇的女音傳來,抓住閻彧凌就上上下下的檢查,眼淚雖然沒有掉,卻一直在眼眶。
身為法官的閻母,不管是在法庭上,還是在私底下,都是個個性很強的女強人。
可在那次後,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對兒子的忽略有多大。
兩個兒子反目成仇,大兒子又還出了事,徹底把她壓垮。
這一年她每天都過的憂心忡忡,心中對兩個孩子的愧疚,對大兒子的心疼,還有...
當年的事情,她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隱瞞真相,不然...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麼可能捨得傷害。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閻彧凌沒有推開人,卻連眼神都沒有看她。
他只想知道她怎麼還不出來,那群庸醫怎麼還沒有得出結果,她為什麼還不醒來。
阮婧姝沒在兒子身上找到傷口,鬆了口氣。
立刻又疑惑起來,兒子來醫院,不是因為自己,那是?
順著兒子的視線看去,頓時面色一僵,脫口而出:「怎麼是她?」
她怎麼也沒想到,都過了幾年了,兒子對她還是這麼...
可是以前的事情怎麼辦,要是被兒子知道,那崇俊豈不是?
兩個都是她兒子,大兒子已經這樣了,難道她還要在...
閻彧凌睨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內心毫無波動,她的心中只有那個所謂的弟弟,呵...
把阮婧姝神情全部收入眼底的周其,多留了個心眼,決定晚上跟閻少說說他媽媽很不對勁。
他的僱主是閻少,偶像是他,在說曾經兩人一起長大,相比閻母,親疏一目瞭然。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寂靜,阮婧姝是心中掙扎,閻彧凌是完全沒心思,周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咔擦』恰好這時門開了,手中拿著結果的白大褂醫生走課出來。
「她怎麼樣,有沒有事。」閻彧凌大步上前,拽著醫生,急促詢問。
醫生大概是對這種情況見得多了,倒是沒有發怒,只是嘆了口氣。
「她的身體本就被禁藥毀過,弱得很,相對的手...」
「你說什麼?禁藥!」閻彧凌拔高聲音,虎目圓瞪,裡面滿是血絲。
「你這個做家屬的怎麼照顧的,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知道!」
「難怪她的意志那麼薄弱,肯定是你這個做丈夫的不盡責。」
「她已經不能懷孕了,身為一個女人,對她是多大的打擊,你知道嗎?」
醫生是越說越生氣,夾槍帶棍的就開始數落起閻彧凌來。
誰讓病人單子上是他登記的,關係一欄還寫的夫妻。
閻彧凌一個趔趄,周其趕緊扶住。
而沒人注意的阮婧姝卻是腿軟的直接靠到牆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驚駭。
怎麼會這樣,崇俊不是說,那只是尋常的藥物嗎?
不能懷孕,不能懷孕,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哎,閻夫人?」
「閻夫人?」
立刻又是一頓兵荒馬亂,醫生把詳細的診斷單子塞給閻彧凌,鼻孔出了口氣後,連忙跟上。
閻彧凌呆呆的站在門口,腳重的讓他抬不起來。
禁藥,禁藥啊,哈哈哈,眼淚緩緩流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當年的事情,他一定要查清楚,就算真是那兩個人做的,他也絕不放過他們。
指甲陷入肉裡,一步一步走到病床邊。
看著明顯瘦了許多的人兒,眼眶更熱了。
都是他的錯,他不該輕信眼睛看到的,若是那個時候能見她一面,是不是他們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阿尋。」頭輕輕靠過去,靜靜的凝視,仿若這是他的全世界。
這次我不會在放你走,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對不起,我愛你。
周其輕輕關上門,給裡面的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翻看剛剛拿出來的資料,上面清清楚楚記錄了那位小姐的身體狀況。
只能用一次來形容,糟糕。
簡直就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也不知道以後到底是誰照顧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