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她要自己挑,她寧可嫁個只看中她的小門小戶,也不要佔楚傾楚菡的任何便宜。
含珠回到蓮院不久,方氏領著凝珠來看她。
要當姨母了,凝珠興奮地不得了,圍在姐姐身邊打聽懷孕的事,快到黃昏才與方氏告辭。
含珠牽著阿洵出去送,目送馬車走遠,正要進去,瞥見巷子口楚傾程鈺前後轉了過來,楚傾在前,程鈺的馬落後幾步。遇見周家的馬車,楚傾沒停,加快往這邊趕,程鈺則勒馬跟方氏打招呼,馬車走了,他才繼續前行。
此時楚傾已經下了馬,將坐騎交給小廝牽走,他一手扶女兒肩膀,一手牽兒子,“進去進去,外面熱。”
阿洵扭頭望向程鈺,“表哥……”
“不管他!”楚傾氣女婿不跟他說實話,根本沒打算讓程鈺進門。
含珠太了解楚傾了,那是什麽都能做出來的,她真隨他往裡走,前腳進門,後腳楚傾就敢命人閉門謝客。含珠舍不得讓孩子爹吃閉門羹,不想撒嬌也得撒嬌了,小聲求楚傾,“爹爹,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楚傾不敢用力推女兒,瞪著眼睛企圖威懾女兒聽話,先把女婿關外面,回頭怎麽跟女兒賠罪都行。
換成前兩年含珠還會怕他生氣,這會兒是不怕的,瞅瞅馬上就要到跟前的丈夫,她仰頭望向楚傾,一雙水潤潤的杏眼裝滿了哀求,“爹爹,就讓他進去坐會兒吧,我,我想問問他王府那邊的事。”
“我替你問,你先進去。”楚傾繃著臉道,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男人油鹽不進,含珠沒轍了,軟軟地喊了聲,“爹爹……”
那聲音嬌嬌柔柔的,楚傾沒出息地軟了耳根,還在猶豫要不要答應女兒這一次,身後傳來了男人下馬的動靜,跟著是女婿招人厭的聲音,“表妹昨晚睡得可好?有沒有又做噩夢?”
又做噩夢?
楚傾大驚,關切地問女兒:“菡菡晚上睡不好覺?”
含珠明白這是程鈺想要留下來的借口,咬咬唇,低頭撒謊:“還好,就是半夜醒了一次……”
程鈺趁楚傾震驚的功夫湊到妻子身邊,旁若無人地扶住她肩膀,輕聲問道:“那什麽時候睡著的?沒喊丫鬟進去陪你?”
含珠沒他那麽厚的臉皮,垂眸不語,小臉羞紅。
程鈺皺眉,朝楚傾道:“嶽父,表妹前晚做了噩夢,昨晚又做了,是不是請戴先生來看看?”
“還不快去!”楚傾冷臉呵斥旁邊的門房。
門房連連應喏,撒腿跑了,楚傾憂心女兒,暫且忘了與程鈺計較,幾人一起進了侯府。
沒過多久,戴先生到了。
夫妻倆胡謅的,戴先生當然檢查不出異常,沉思片刻,摸著胡子朝楚傾道:“侯爺,是藥三分毒,二夫人剛剛有孕,用藥更得謹慎。依老夫看,二夫人可能是初為人母太過緊張了,平日可以賞賞花觀觀魚,修身養性,放松下來了,晚上便能休息好。若這些法子依然沒有效果,老夫再為夫人開安神養胎之方。”
他說得有些道理,楚傾點點頭,示意丫鬟去送。
人走了,楚傾正要詢問女兒是不是有心事,程鈺神色凝重地與他商量道:“嶽父,表妹有孕,我不陪在身邊實在無法安心,所以懇請嶽父準我搬過來陪表妹,這樣夜裡表妹有什麽不適,我都能及時照顧她。”
女婿搬過來?
楚傾想也不想就要拒絕,余光裡卻見女兒微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小臉比方才還紅。
腦海裡有什麽一閃而過,楚傾忽然就懂了。
說什麽噩夢,分明是小兩口哄他的!恐怕女兒回來之前,就跟她好表哥商量好了對策吧?
七竅冒煙,楚傾強忍怒火,狠狠瞪程鈺,“你隨我來。”
今兒個他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往後程鈺豈不得把他當傻子糊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