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因對上他冷厲的目光,神色半分都沒有變化。
「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之女,會養花,略通一些岐黃之術。」顧盛因淡淡的說道。
然而下一刻,她就發現之前還離自己三步遠的男人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前。
下巴一緊,已經被男人捏住,整個抬了起來。
她的目光被迫直直對上了齊丞軒。
齊丞軒原本心中的暴躁在對上顧盛因清亮的眼眸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
那些升騰而起不受控制的火氣,就像是被什麼清凌凌的東西當頭澆灌而下,還沒來得及爆發,那一絲零丁的火星就被毫不留情的澆滅。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低下了頭。
顧盛因呼吸一滯。
屬於男人的氣息霸道的闖入她的領地,帶著專屬於他的灼熱,毫不留情。
相較於她的緊張,齊丞軒的表情卻可以說是享受了。
他低首在她的頸項處,並沒有真正碰到她的肌膚。
這樣的動作,若是在毫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怕是要以為,這是一對情誼深厚的小情侶。
顧盛因突然反應過來,面上一紅,就要將人推開。
齊丞軒十分順從的退後了一步,離開了她的身邊。
顧盛因冷睨他一眼,正要說點什麼,男人卻先開口了:
「我還未出生的時候,母親身上就被人下了毒。」
顧盛因眼瞼一顫,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靜靜的聽著男人說話。
齊丞軒說起這個的時候面容無悲無喜,好似說的並不是自己一樣。
「雖然後來被及時發現,她到底還是傷了身子。後來生下我的時候,母親就沒撐過去,走了。而我,雖然活了下來,身上卻帶上了從娘胎裡帶過來的熱毒。」
顧盛因抬眸看著他。
齊丞軒說道:「除了我們家裡一直以來榮養的大夫,我從來沒有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嗎?」
顧盛因垂下眼眸,輕聲說道:「自然是看出來的。」
這樣聽起來十分像是敷衍的話語,卻讓齊丞軒笑了起來。
「普天之下那麼多的大夫,包括宮中的御醫,都沒能看出來的病症,姑娘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齊丞軒佩服。」
他說著這句話,忽而期待的看著顧盛因:「那我是否能期待一下,姑娘能醫好我的熱症呢?」
顧盛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麼對我如此自信?」
齊丞軒笑道:「大概是因為,姑娘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我只要靠近,體內一直肆虐的熱毒都會避退。」
不只是她的人,就連她養的花,都或多或少帶上了那樣一絲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他看到那株粉色薔薇的時候,會那樣激動的緣故。
顧盛因往身後走了兩步,自顧自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是能治你。」她坦白的說道。
然後在男人亮起來的目光中,悠悠的說道:「可是,我為什麼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