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東哥對周宜寧做了什麼?只有阿銘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周宜甯讓東哥掐她的,怎麼回過頭來又翻臉不認人了呢?大庭廣眾下那麼吼東哥也只有她敢了,難道東哥真的下手太重了?
季東陽蹙眉將人放下,周宜寧連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疼得發麻的腰側,她敢斷定,那裡肯定青了。
她氣呼呼地抬頭瞪他:「就算我連累你ng那麼多次,你也不用下手這麼狠吧?一點都不知道輕重!」
那雙眼睛裡氤氳著霧氣,跟她氣極的表情相襯,靈氣生動。
季東陽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冷冷道:「我真是瘋了才會聽你的意見。」
周宜寧兇狠地瞪他,眼睛半瞬都不眨。
正巧,徐導走到他們跟前,嚴肅道:「怎麼回事?」
周宜寧咬著嘴唇,半響,才忍氣吞聲道:「沒事,徐導再讓我冷靜幾分鐘。」
季東陽抿緊唇,皺眉看向那姑娘,看向徐導平靜道:「剛才是我的問題。」
周宜寧驚訝地看向他。
徐導看著這兩個人,有些煩躁,但顧及季東陽的面子,還是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也不問你們怎麼回事了,但是周宜寧剛才是你的表情不對,這已經是第十一次ng了,再這麼下去今晚就不用拍別的了。」
周宜寧咬牙,低聲道:「我下次,一定拍好。」
她說完這話就去找化妝師補妝去了。
周唯從自己休息室走過來,用手肘捅捅周宜寧,她力道挺大,恰好捅到周宜甯剛被季東陽掐疼的腰上,她皺著小臉,「嘶」了一聲。
周唯低頭看向她的腰,挑眉道:「剛才你喊疼?哪裡疼?難道東哥抱得太用力了?你這小腰受不了了?」
說起這事兒周宜寧就來氣,但這是她自己提的要求,真疼了也只能自己受著,這事真說出去就成笑話了。
周宜甯衝周唯笑笑:「沒事,剛才摔下去的時候磕到了,季東陽不小心碰到而已。」
周唯顯然不信:「真的?我怎麼總覺得你跟東哥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周宜寧翻了個白眼,「我跟他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我隻跟他有仇。」
化妝師給她補了個妝,外面統籌就在喊準備了。
周宜寧站起身,狠狠打了個噴嚏,身體凍得發顫,這下真的要感冒了。
場記打板聲落下,周宜寧深吸了口氣,季東陽快步走近,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已經第十二次了,他的動作還是那般輕巧,男人寬大修長的手掌正好壓在她的傷處,正隱隱作痛,周宜寧眼裡漸漸泛起濕意。
徐導一看,都有點興奮了,「對,就是這樣,保持住這條就能過了。」
這一段是個長鏡頭,季東陽將人從湖水邊一直抱到寢宮內,到宮女給周宜寧換衣服,太醫到來……
最後的鏡頭,是周宜甯趴在季東陽胸口上。
鏡頭拉遠。
徐導:「過!」
實在令人意外,周宜甯這個ng王,經過之前十幾次ng之後,居然一次過了。
周宜甯對著季東陽胸口打了個噴嚏,季東陽低頭看了她一眼,拉開她站起身。
周宜寧哼了聲,掀開被子從軟塌上爬下來,去化妝間卸妝換衣服,化妝師好心提醒她:「回去之後你要趕緊泡個澡,再喝兩碗姜湯,不然真的要感冒了。」
周宜寧抽出紙巾擦鼻子,「好,謝謝你。」
季東陽今天的戲份也拍完了,男人換衣服卸妝比女人快,兩人走的是同一條道,周宜寧看著前面那輛車,輕笑一聲,再次打轉方向盤超車,將那輛車遠遠甩在身後。
阿銘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季東陽,他敞開雙腿,慵懶地靠著座椅,沒有像往常那樣閉目養神,深黑的眼睛盯著窗外,阿銘忍不住問:「東哥,你是不是真把周小姐掐疼了啊?」
季東陽抬眸瞥了他一眼,「不知道。」
他自以為力道控制得很好,那女人的腰又不是水做的,有那麼容易傷?
阿銘想了想,又說了句:「要不要給她送個藥?」
季東陽微抬下巴,看向窗外,沒說話。
……
周宜寧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了滿缸熱水,脫掉衣服,看向鏡子裡自己雪白的腰,明顯的手指印,青了一片。她明明讓季東陽掐她一把的,她懷疑那男人是不是不懂怎麼掐人,直接用手指蠻力掐緊她的腰。
她皮膚白,還敏感,不小心磕到碰到都會青,最怕疼的地方就是腰,這點是真的。
赤腳滑入浴缸內,讓熱水沒過肩頭,周宜寧舒服得閉上眼歎息。
泡澡泡到一半,隱隱約約聽見門鈴聲響起,周宜寧正泡得舒服,貓咪似的懶洋洋地眯著眼,假裝沒聽見。
門外,阿銘手裡拿著藥,疑惑道:「我都看到她的車停車庫了,裡面也開著燈吧?是不是看見是我們,所以連門都不給開啊?」
他指了指門上的貓眼。
季東陽靜默了幾秒,淡聲道:「算了,你回去吧。」
他走到家門前,按下密碼將門打開。
阿銘看了看手裡的藥,又回頭看季東陽,撓了一下頭,「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7點過來接你。」
半小時後,周宜寧系上浴巾過來開門,門外什麼也沒有。
她撇撇嘴,估計是哪個神經病亂按的。
甩上門,周宜寧去廚房煮姜湯。
折騰了一晚上,喝完姜湯周宜寧就爬上床睡覺了,第二天電話響的時候她掙扎了好久才爬起來,狠狠揉了一把頭髮,頭疼得不行,果然還是病倒了。
幸好今天沒戲拍,接通電話,周宜寧再次倒回床上,有氣無力地「喂」了聲。
景心在電話裡叫道:「你還沒起床?現在下午三點了啊!」
周宜寧揉了揉眼睛,把手機拿開,又放回耳邊:「這麼晚了啊,怪不得我這麼餓。」
景心直接無語了,「今天《救贖》首映禮,不是說好你一起來的嗎?你還來不來?」
周宜寧猛地坐直,一拍腦門,「我忘了,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周宜寧衝進浴室洗漱,換衣服的時候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腰,跟昨天一樣,早知道昨晚買個藥膏擦一擦了。
她換了件白色一字領毛衣,黑色鉛筆褲,烏黑的長髮散在腰後,對著鏡子照了照,連妝都沒化,隻塗了個口紅,檢查了一下包裡的現金,背上包換上高跟鞋就出門了。
她今天不想開車,叫了輛車在小區門外等,直接送她去電影院。
周宜寧到了那邊,臺上主持人已經在講話了,季東陽一身黑色西裝,站在最中央,高大挺拔,在柔和燈光映襯下,原本冷硬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不少。
主持人指著海報上穿著刑警制服的季東陽,笑著問大家:「東哥穿制服的樣子帥不帥?」
底下的觀眾大聲喊:「帥。」
周宜甯看向他,撇開偏見,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得很帥,不是單純的帥,而是本身的氣質和韻味,歲月磨礪下厚重的男人味兒。
等了半個多小時,電影才開播。
手機振動了一下,周宜寧打開看。
景心:你人呢?
周宜寧: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不用管我。
景心:好,先看電影。
電影放映結束,大家開始鼓掌,連周宜寧都忍不住跟著鼓掌,電影確實很棒,季東陽的演技無可挑剔。
周宜寧走到台前,看著《救贖》的導演跟大家聊天,秦森道:「今晚有個慶功會,大家一起過去。」
周宜寧走過去,笑著問:「我也可以去的吧?」
景心攬住她的手臂:「當然可以了。」
站在對面的季東陽瞥了她一眼,轉身先走了。
周宜寧沒開車,跟景心一起坐秦森的車過去,景心刷微博,《救贖》和季東陽都上了熱搜,某個八卦賬號又翻出季東陽的舊新聞說事,語氣鄙夷:「真不知道季東陽怎麼還好意思演警察,自己父母吸毒多年這是事實,經濟公司每年都花那麼多錢幫他把新聞壓下,不就是因為他人氣高,能給公司賺錢嗎?也虧得你們這些腦殘粉支持!」
景心皺眉:「這種新聞不是早就說了是假的嗎?怎麼每次東哥有新劇新電影上的時候都要被翻出來,討厭死了。」
周宜寧也翻了翻微博,說了句:「無風不起浪,說不定是真的呢?」
景心是季東陽的粉,聽了這話不由得瞪她:「怎麼可能!」
周宜寧頭疼,不想跟她爭論,閉上眼睛往後一靠,「我好餓。」
景心看她臉色有些不對,伸手摸向她額頭,皺眉道:「你好像在發燒。」
周宜寧點頭,「嗯沒事,等慶功宴結束我去買點藥。」
……
慶功宴結束後,周宜甯跟景心和秦森一起走出酒店大樓,在門口碰見季東陽和楊勳。
景心道:「你沒開車,我跟秦森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周宜寧已經走出幾步,對著身後擺擺手。
她揉著額角,站在路口攔車。
一輛黑色車緩緩開過來,駕駛座上的阿銘回頭問:「東哥,要不要順道帶她?」
季東陽抬眸,看向前方。
周宜寧已經攔下一輛車,拉開車門上去了。
「不用了。」
阿銘回頭,看見周宜甯上車了,再次將車開出去。
快到小區附近,周宜寧看見窗外經過的藥店,連忙道:「師傅在這邊停。」
她背著包下車,快步走近藥店。
經過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身旁,她身段好,那男人叼著煙多看了她一眼,吹了聲口哨:「美女。」
周宜甯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男人看清她的面容愣了一下,周宜寧已經走到藥店門口了。
那男人將煙頭扔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死死盯著周宜寧背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