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陽摟著她的腰,將人拉起來,轉身去倒咖啡,遞給她一杯,周宜寧興高采烈地接過,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忽然叫他:「哎,季東陽。」
他端著咖啡,斜倚著桌沿,鼻腔輕輕哼出:「嗯?」
周宜寧衝他笑:「我們什麼時候去約會吧,偷偷摸摸的那種。」
季東陽撇頭看她,眉頭微挑:「你想去哪兒?」
周宜寧歪著腦袋想,她也不知道能去哪兒,季東陽這個目標太大,萬一被拍到就麻煩了,跟他約會,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如果能出國就好了,她想。
「我先想想,想好了告訴你。」
他放下咖啡,極淡地:「嗯。」
統籌過來敲門,在門外喊了聲:「東哥,準備開拍了。」
季東陽看了周宜寧一眼,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休息室,對於周宜甯偶爾從季東陽休息室出來這件事,劇組的人也見怪不怪,沒多想,畢竟兩人是男女主,對手戲最多,又剛合作過一部戲,關係熟點很正常。
先拍季東陽和餘遠航的戲份,衛忠跟兩人聊了幾句,一切準備妥當就開拍了。
周宜寧在旁邊候場,張然拿著手機過來,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宜寧你電話。」
周宜寧看了一眼,淡聲道:「你幫我接,說我在拍戲,沒空。」
張然愣了一下,很快就拿著手機走向一旁,盯著屏幕上「爸爸」兩個字接通電話,「周爸爸您好,宜寧正在拍戲,不方便接電話。」
周利輝皺眉:「你是誰?」
「我是她助理。」
「我知道了,等會兒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電話掛斷,張然把周利輝的話轉達給周宜甯,周宜甯嘲弄地勾起嘴角,目光冷冷地看向前方。
等了一個多小時候,輪到周宜甯跟陸伶的對手戲。
上午拍攝結束,周宜寧捧著劇組盒飯慢慢地吃,飯菜有點涼了,她扒了幾口就沒胃口了,突然有點想抽煙,她是沒有帶煙,但裴鳶吸煙,劇組準備的道具,軟玉溪。
從桌上拿走那包煙,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對著窗外點燃一根煙,抽了半根,塞在兜裡的手機便響了。
周宜寧掏出手機,接通:「爸。」
周利輝:「今晚回家一趟,你回這邊已經好幾天了,都沒回過一趟家,像話嗎?」
周宜寧笑,手垂在身側,白皙纖細的手指輕彈煙灰,倚著牆,仰起頭,吐出一口煙圈。
季東陽從洗手間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這是周宜甯,不是裴鳶,他分得很清。
他聽見她淡漠地開口:「好,這兩天我會回去一趟。」
周宜寧掛掉電話,一根煙已經燃盡,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回頭,就看見季東陽正朝她走過來。
突然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手裡的煙像個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
多數男人都不喜歡女人抽煙,季東陽也一樣,他走到她面前,直接把她手上那根煙抽走,慢慢地看向她:「不是說了,想抽煙的時候的告訴我?」
周宜寧忽然笑了,很想抱住他,但這裡是走廊,那邊還有兩個道具小哥在整理道具。
她忍住了,輕佻地笑:「你管我啊?」
男人想管一個女人的時候,說明他在意,周宜寧這麼一想,笑得越發得意,季東陽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面上卻依舊保持冷靜,把煙放回煙盒,「這是劇組道具。」
周宜寧:「……」
看著他沒收劇組道具,轉身離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出去了一上午的阿銘回來了,把那兩本書放在桌上,季東陽瞥了一眼,「先拿回酒店放著。」
阿銘疑惑:「晚上收工再帶回去不行嗎?」
還要特意跑一趟?
季東陽點頭:「嗯,現在拿回去。」
免得那姑娘看見了,又偷走,她在害怕什麼呢?
低頭看向那兩本書,《精神分裂症》《人格分裂》。
在接下《心結》劇本之前,也有過類似題材的劇本找過他,劇本他都看過,都不太滿意,所以沒接下,衛忠導演的戲一向有口碑,編劇也是業內最有名的李岩,毋庸置疑這是一部好電影,他不想錯過。
只是沒想到,其中會有個意外。
這個意外,是周宜寧。
周宜寧不住酒店,不能偷偷摸摸地溜進他房間,兩人獨處的時間就更少了,每天只能見縫插針地溜進他休息室,趁著沒人的時候偷親他一下,抱一抱,剛開始季東陽還會趕人,後來就由著她了。
三天後,周宜寧下午六點收工,自己開車回了周家,到那邊還不到七點,周利輝也是剛回到家,阿姨正張羅著開飯,周佳蕙和夏芸坐在兩側,周利輝坐在主桌上,一家子其樂融融。
阿姨看見她回來,連忙轉身回去,「大、大小姐回來了。」
周宜寧朝餐桌看了一眼,覺得有些刺眼,很快就偏過頭去,夏芸長得很漂亮,溫溫柔柔的樣子,四十多歲了,保養得宜,依舊溫柔美麗,小時候秦苑還沒回來的時候,周宜甯一直以為夏芸就是她的媽媽,總是跟著周佳蕙叫她媽媽,小小的她特別想不通,為什麼媽媽這麼偏心,每次跟妹妹吵架,媽媽都是偏向妹妹,她委屈得不行,以為自己不夠乖。
那時候她很乖很乖,就想媽媽多喜歡她一點。
可是啊,不論她多乖,媽媽都更喜歡妹妹。
當然,也有例外,周利輝在場的時候,夏芸一般就偏向她,四五歲的小姑娘每次都像吃到了糖果一樣,能開心一整天,今天媽媽喜歡我比喜歡妹妹多一點。
但是周利輝一離開,媽媽就不喜歡她了。
所以小時候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爸爸和媽媽都能在她身邊,這樣媽媽就能一直喜歡她了。
那個扭曲的兒童時期,周宜寧一想起就覺得心口悶得難受。
……
周利輝從椅子上站起來,吩咐阿姨:「給小寧加副碗筷,再炒兩個她喜歡吃的菜。」
阿姨連忙進廚房忙活去了。
周佳蕙原本筷子都拿起來了,看見周利輝放下筷子,等周宜寧入座一塊吃,不高興地放下筷子,瞪了周宜寧一眼,「要回家不知道早點回,我都餓死了。」
周宜寧懶得理她,拉開椅子坐下,徑直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嘴裡,「要死就快死,我也不想回來,但是爸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我。」
周佳蕙也夾了塊牛肉,冷哼:「你才要死呢!當了明星就是不一樣,還會耍大牌了。」
周利輝厲聲道:「行了,你姐剛回家你就跟她吵吵鬧鬧,什麼死不死的,不像樣。」
周佳蕙頓時覺得委屈極了,「爸爸,明明是她先說我的,我一個人怎麼吵得起來,你從她出國後就一直偏心她。」
夏芸臉色微變,「佳蕙別亂說話,吃飯。」
飯桌上終於安靜下來了。
飯後,客廳裡的電視正在播放一檔綜藝節目預告片,周宜寧瞥了一眼,就是《太平王朝》上節目宣傳的那期,她一臉嫌棄:「他啊,就是個行走的冷空氣。」
季東陽五官硬朗英俊,淡淡一笑:「別看她笑得像個天使,其實是個女魔頭。」
咿?他說她笑得像個天使?
周宜寧當時很氣,隻注意到後面的「女魔頭」,那時候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大概是因為她咬破了他嘴唇。
周佳蕙很不高興:「東哥跟你演同一部戲真是苦了他,有你在裡面我連看劇的*都沒有了,還有《心結》,你是靠言均哥才拿到女主角的吧?」
如果是以前,周宜寧恨不得跟她吵個天翻地覆,現在卻沒了興致。
拎起沙發上的背包,就要離開。
周利輝叫住她:「等等,跟我來書房一趟。」
周宜寧回頭看他,背著包跟在他身後,走進書房。
關上門,周利輝轉身看向她,「小甯,聽爸爸的話,退出這個劇組,以後你想拍什麼電影都行,我問過mike,這對你的病不利。」
周宜寧面無表情:「我不會退出的,我說過,我會演完。」
周利輝忍著怒氣,「你聽爸爸一次行不行?如果你再犯病,我怎麼跟你媽媽交代?」
周宜寧冷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跟誰交代。」
話說完,她轉身就走。
猛地拉開門,就看見周佳蕙站在門外,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快步下樓。
一路疾走,上車,「砰」關上車門。
發動引擎,迅速離開。
季東陽剛回到酒店,阿銘就喊他:「東哥,節目今晚播出,你要不要看看?」
季東陽這才想起前段時間錄製的節目,阿銘已經打開電視,裡面正播到正片,兩人對恁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