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已經匯入車流,沈清還站在原地, 一臉難以置信。
「清姐, 怎麼了?」助理疑惑問。
沈清回過神, 半響才說:「沒事。」
坐回車上,沈清還是不敢相信,季東陽會選擇周宜寧, 為什麼?因為兩人一起拍了《心結》?不對,季東陽不是會因戲生情的演員,否則當初她就不會追他追得那麼辛苦了。
沈清痛苦地捂住臉, 當初如果不是她提的分手……他現在來接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周宜寧。
助理小心道:「清姐,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清抬起頭, 幹啞道:「沒事,有些累了。」
助理笑了笑, 「那您先休息一會兒, 到了我再叫你。」
……
周宜甯看向季東陽,「我們去哪兒?」
自從秦苑發了那條微博後, 她就被狗仔盯上了,連她在b市的住址都被挖到了, 季東陽現在也沒回那邊住。
季東陽目視前方:「去雲西路。」
周宜寧:「過年我們住的地方?」
季東陽:「嗯。」
回到家,周宜寧發現冰箱是滿的, 還有不少熟食,季東陽看她翻冰箱,問:「餓了?」
周宜寧撇頭看他, 「沒有,我就是想知道家裡有沒有存糧,夠不夠我們吃兩天。」
季東陽挑眉:「你想在家裡待兩天?」
周宜寧有兩天假,電影宣傳還沒開始,季東陽現在處於休息期,比她閒,周宜寧衣服理所當然地回:「不然我們還能去哪裡?」
出門很容易遇上狗仔,而且她也挺願意跟他在家宅兩天的。
季東陽說:「可以去爬山。」
周宜寧想了想,「好。」
兩人第二天一早就去爬山了,還是上次那座山,乾枯的樹枝開出新芽,處處都充滿了新機,周宜甯這次無需季東陽背,自己爬到了山頂,她站在最高處,深吸了口氣,看向低谷,「季東陽你扶著我。」
季東陽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喜歡這裡了?」
周宜寧點頭,「嗯,喜歡。」
上次來的時候就喜歡了。
過了一會兒,周宜寧轉身面向他,「如果還有像《黑白》這類題材的劇本你還會接嗎?」
季東陽低頭看她,「不會。」
周宜寧皺眉:「為什麼?」
季東陽把她往裡拉了一把,說:「因為同樣的題材我不會拍兩次,我不會再演一個緝毒警。」
周宜寧看著他,很想問是不是因為他父母的事,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在山腳下,車裡,周宜寧跨坐在季東陽腿上,把上次在這裡沒做完的事做了。
窗外陽光燦爛,所有的一切都如新生。
季東陽看著面前柔軟如白雲的周宜寧,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周宜寧亦是如此,最後結束到時候快感如同潮水瘋狂席捲,強烈而持續不斷,良久,季東陽將周宜寧從方向盤上抱回來,親吻她的臉頰。
過了許久,季東陽緩緩開口:「我跟衛導和華辰那邊商量過了,你可以不用參加宣傳,明天我送你去英國,待兩天就回來,等宣傳結束我再回英國陪你。」
他一邊說,一邊幫她把內衣穿好,套上柔軟的毛衣,整理褲子。
周宜甯的病情秦森很清楚,華辰那邊他只要吩咐一聲,電影宣傳她不參加也可以,秦苑和秦老的意思是讓她不參加,只要華辰同意了,劇組和衛忠那邊也好說,但她沒想到季東陽也會這樣。
周宜寧抿緊唇,身體的酥麻還沒完全消散,眼睛筆直地看著他,「為什麼一定要我提前走?」
季東陽揉了揉她的頭髮,按下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他肩上,「我最多二十天就回英國陪你。」
周宜寧推開車門,從他身上下來,走出車內。
季東陽飛快扣上皮帶,跟著下車,把人拉住。
周宜寧回頭看他,深吸了幾口氣,目光冷淡:「你真的想讓我先走?」
季東陽看著她的眼睛,將人拉進懷裡,「嗯,萬薇也同意了。」
周宜寧仰起臉,「我不走。」
「就算走,也不是明天。」
季東陽別過眼,有些無奈:「好,不走就不走吧。」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天氣變得真快,明明前兩個小時陽光燦爛,現在就下起了雨。
周宜寧看著窗外,雨水打在車窗上,過了一會兒,她回頭看他:「我月初跟我媽媽一起回去,這樣你不用送我了。」
季東陽:「嗯。」
這件事兩人沒再提起,周宜寧也沒再問,第二天就繼續萬薇給她安排的工作,跟季東陽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只有電話和短信聯繫。
季東陽回了一趟h市,陸蕭過來接人。
陸蕭在他肩上拍了拍:「先吃飯?還是直接過去?」
季東陽說:「先吃飯,晚點再過去,去了那邊沒那麼快解決。」
不是沒那麼快解決,是根本解決不了。
陸蕭歎了口氣:「那行,先吃飯。」
h市是季東陽出生的城市,他在這裡長大,初中畢業後就離開,這些年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回來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實在沒什麼好留戀的。
陸蕭朝後視鏡看了看,皺眉道:「後面有輛車從機場一路跟著我們。」
季東陽瞥了一眼,淡淡道:「讓他們跟吧。」
陸蕭朝他看過去,「你確定不用甩?」
「甩不掉,甩掉後面這輛車,還會有人蹲守其他地點,總會拍到的。」
「媽的,那你還是別去了,萬一被拍到了就麻煩了。」
季東陽降下車窗,「去肯定要去的,總不能藏一輩子,他們不會現在就爆出來的。」
陸蕭皺眉:「那等什麼時候爆?」
季東陽:「電影上映之前。」
陸蕭忍不住罵了幾句髒話,一拳捶在方向盤上:「這不是要搞垮你嗎?他媽的老子還投了那麼一大筆資金,不僅是要搞垮你,還想壞我賺錢呢!這事兒我可不答應。」
季東陽淡淡笑了聲,「你放心吧,電影票房還是有保證的,你只會賺不會虧,對方目標是我,我的名聲搞臭,電影節上評選不上是他們的目的。」
陸蕭沉默,不知道說什麼了,隔了一會兒安慰他:「沒事,影帝那個獎盃你家裡已經很多了。」
季東陽笑笑。
吃過飯,季東陽先回酒店休息,晚上天黑後才跟陸蕭出門。
陸蕭早就安排好了,季東陽的父母從早上就開始盼著他來,季東陽一出現,季父就破口大駡:「不孝子!現在才來,是不是等你老子死了你才肯來看我?」
季東陽站在門口,神色冷漠地看著他,「你要是沒吸毒就不會死那麼快。」
季父季母這幾年也不是第一次進戒毒所了,季東陽這些年一分錢也沒給過他們,他們靠著以前從季東陽那攢來的老本過活,過習慣了好日子,哪裡忍受的了這種痛苦。
脾氣越來越暴躁易怒,不肯配合戒毒,尤其是季父,見人就罵。
季父還在罵人,季母也跟著一起罵,越罵越難聽,陸蕭臉都氣綠了,神他媽這種父母!簡直見鬼了!
反觀季東陽,神色冷漠淡然,好像對面的兩人不是自己父母似的,在他看來季東陽這人什麼都好,壞就壞在有一對這樣的父母,總有一天會害慘他。
等他們罵完了,季東陽才淡淡說了句:「我現在如你們所願來看你們,既然已經看完了,我就先走了。」
「陸蕭,走吧。」
陸蕭愣了下,哎?這就走了?
季東陽又說了句:「走不走?」
陸蕭連忙道:「走。」
季父季母一聽慌了,連忙抓住前面的鐵欄,「不行,你要走把我們一起帶走!」
季東陽頭也不回。
出了戒毒所,陸蕭罵了句:「你他媽的就來這裡挨頓罵?」
季東陽瞥他一眼:「不然呢?放他們出來?」
陸蕭:「那倒不是,那你來做什麼?」
季東陽說:「你不是說他們鬧得厲害非要見我不可?我就來一趟,這種事情不能躲一輩子。」
陸蕭點了支煙,給季東陽也遞了根,憤憤道:「真懷疑你是不是他們親生的,這種奇葩父母也是活久見。」
季東陽自嘲地笑笑,朝不遠處那輛黑色吉普看了一眼,拉開車門上車,「走了。」
……
季東陽第二天一早便離開h市,楊勳和阿銘一起過來接機,車上路後,楊勳扶著額頭歎息道:「等著吧,電影上映之前。」
季東陽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休息,低低地嗯了聲。
楊勳說:「明天《心結》宣傳第一站在c市,周宜寧隻參加初期宣傳,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你要多跑幾個城市。」
季東陽:「我知道。」
楊勳看他心意已決,沒再多言。
季東陽回到家打開家門,看見站在沙發旁邊的周宜寧愣了一下,周宜寧回頭看他,衝他一笑:「你回來啦?」
季東陽把行李放下,走到身後圈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什麼時候來的?」
「上午。」
「等久了,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周宜寧搖搖頭,「我問過阿銘,知道你幾點回來。」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頭看他:「你不去洗澡嗎?」
季東陽看了她一會兒,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去洗澡,等會兒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周宜寧點頭。
季東陽洗澡的時候,周宜寧拿手機訂了外賣。
等他洗完澡要去換衣服時,周宜寧拉住他,「我訂外賣了,我們在家吃。」
季東陽擦頭髮的手頓了頓,「不想出去吃?」
周宜甯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喉結上輕吻,啟唇輕輕含住,下一秒,抬眸看他:「不要,浪費時間。」
夜裡,周宜甯拉開季東陽搭在腰上的手,走到陽臺給秦苑打了個電話。
「媽媽,過幾天我跟你一起英國。」
「好。」
秦苑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兩人掛斷電話,周宜寧轉身,就看見季東陽站在門口看著她。
她衝他笑:「吵醒你了?」
季東陽沒睡著,她一起來他就知道了,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一個交代,結果他沒有。
季東陽走到陽臺,唇抿成一條線,周宜寧問他:「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她是在等他一個交代,所以才會拖到最後才告訴秦苑,她會跟她一起回去。
季東陽拉住她的手,把人帶入懷裡,「什麼時候回去?機票訂了嗎?」
周宜寧心一揪,搖頭:「還沒。」
季東陽說:「機票我來訂,說好了我送你去。」
「不……」周宜寧下意識拒絕,抬頭看見他的眼睛,抿了下唇,「好。」